衛曦月被奶娘抱在懷裏傻傻的看著韓芊慢慢紅腫起來的臉,嚇得連哭都忘了。(.$>>>棉、花‘糖’小‘說’)


    雲碩的臉色陰沉如鍋底,冰冷的眼風如鋒刃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沉聲道:“千尋。帶人把所有接觸過食物,果品,茶點以及酒水的人都捆起來。”


    千尋拱手應聲離去,雲碩又吩咐另一人:“千夜,去催太醫!”


    在韓芊撕心裂肺的哭聲裏,太醫以十萬火急的速度趕來。


    先是檢查了她手背上的傷口以及臉上的紅斑,再把桌上的食物都檢查了一個遍,最後太醫躬身說道:“長公主莫要著急,這酒在釀製的時候加了散寒用的蓽撥,蓽撥經酒釀泡,藥效增倍,而恰好小郡主的身體跟這個相衝,所以才會引發紅疹,這是小郡主的體質特殊的緣故,幸好小郡主服用不多,並無大礙,待下官以針灸驅散,再配一副祛濕熱的湯藥,多喝白開水,兩日後可好。”


    長公主忙道:“那趕緊的先給她施針灸吧,快把這癢止住要緊。”


    太醫一邊答應著,取銀針給韓芊施針,而旁邊的雲碩卻陷入了另一重沉思。<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蓽撥,溫中,散寒,下氣,止痛,主治心腹冷痛,嘔吐吞酸,腸鳴腹瀉等,但也是患有肺癰的人忌食的藥材。別人對蓽撥或許了解並不深,但雲碩卻從小知道。因為他的母親康嬪娘娘便患有肺癰之症,這東西對她來說算是禁忌。


    這十壇子梅花釀恰好是下麵的人進獻上來,給康嬪娘娘的壽酒。若不是韓芊鬧著要喝酒,雲碩也不會提前叫人開壇。


    太醫針灸的時候長公主拿了帕子蒙住了韓芊的眼睛。


    韓芊隻覺得自己手臂上忽然一點刺痛,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之後便是酸酸脹脹的感覺,說不出來是怎樣的不舒服,但幸好不那麽癢了,便也止住了哭鬧。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太醫收針,又拿了一個拇指粗的小藥瓶,說道:“這個藥粉用溫開水調開抹在小郡主的紅疹上,可使其早些消退。臣再去給小郡主開一劑湯藥,外敷內用,好的更快些。”


    長公主忙道:“快去吧。<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太醫又給雲碩行了個禮方退下去開方子,長公主看了一眼黑著臉沉思的雲碩,低聲歎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母親的飲食是最忌諱蓽撥這東西的?”


    雲碩忙應道:“姑母是個明白人。今兒芊兒這重罪是替我母親受了,我……”


    長公主抬手製止了雲碩的話,輕聲歎道:“這件事情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了,該處理的處理,但是我希望你還是冷靜一下,這種事情散出去出去對大家都沒好處。”


    “侄兒明白。”雲碩又抬頭看了一眼已經伏在長公主肩上睡著的韓芊,又歉然道:“隻是芊兒還這麽小……”


    “也是她自己調皮才會這樣,並不怪你。”長公主說著,又看了一眼衛曦月,低聲叮囑:“曦月,芊芊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衛曦月靠在奶娘懷裏乖巧的點了點頭。


    “姑母,我來。”雲碩伸手把韓芊從長公主的懷裏抱過來,緩緩站起來,又低聲說道:“今天這件事是我欠了姑母和妹妹的,姑母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妹妹白受這罪。”


    “說這些就見外了。”長公主擺擺手,淡淡的笑了笑也扶著丫鬟的手站起身來,“我們先回去了,你母親壽宴的事情,還要更加仔細才行。”


    “姑母說的是。”


    雲碩抱著韓芊出府的同時,也對太子府的人以及太醫都下了禁口令——韓芊的紅疹是因為荼蘼花粉的緣故,為了不打草驚蛇,蓽撥和梅花釀的事情任何人不許再提及。


    長公主當時也隻是看了他一眼,麵上沒有什麽表情,無所謂讚同也無所謂反對,這是太子府的事情,她隻要最後能給自己女兒一個交代就行,無需多問多說。


    送走了長公主母女等人之後,雲碩立刻吩咐太子府管家:“去把陸太傅給我請來!”


    管家應了一聲沒敢多問一個字,立刻帶人去陸機府上請人。


    雲碩在書房裏等待的時候,眼前一直浮現著韓芊的小臉。


    他抱著她從後花園到府前門的這段路,她就在她懷裏安靜的睡著。臉上的紅疹尚未褪盡,眼角的淚珠也沒有抹幹甚至睡夢裏還偶爾抽咽一下,小模樣極為可憐。


    雲碩不是春恨秋悲多愁善感之人,相反,他自有生在深宮,十多歲被父親送去軍營曆練,到如今說是老謀深算鐵石心腸也不算過分。可是麵對那樣的韓芊,他的一顆心還是軟的一塌糊塗。


    或許人總是這樣,自己越缺少什麽,便越是珍惜什麽。


    雲碩自問自己是個滿心算計活在陰謀裏的人,所以他就越發的喜歡純真的韓芊。


    五歲多的小丫頭再別的大家族已經學會了很多禮儀規矩了,可她卻還是一張白紙,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偶爾發一點點小壞卻也都在明處,更多的是叫人感覺到詼諧和愉快。


    她純淨的眼神,調皮的笑臉對雲碩來說就像是濃霧裏的一縷清風,就像是黑暗裏的一絲曙光,就像是沙漠裏的一泓清泉。不僅僅是難能可貴,而是迫切的需要。


    陸機在來的路上並不知道太子府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看見雲碩陰沉的臉色時便知道大事不好。


    雲碩坐在椅子上也不請老師坐,也不叫人奉茶,而是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直把陸機給看出一身的冷汗。


    陸機雖然是太傅,但這幾年雲碩一直在西北,陸太傅這個太子師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而雲碩回京的這些日子,因為自己對京城的形式缺乏了解,所以才會一直縱容陸機在自己身邊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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