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所言:小明,網絡紅人,‘地滾子’也,最擅長滾犢子,不是滾刀肉,總是滾不夠,常常被提問,總是被打斷,很少把話說飽過。


    沉舟所言:何人主天地?誰都是個客。


    修成透視眼,何物看不穿?


    透視法眼,比情感實質化更難。早在他十六歲時,何樂就不求能看穿萬萬,隻求看透萬一,化幾乎不可能為有一分可能,以等號法則,在透視目標上降低萬萬倍要求,終於求得一個‘心明眼亮’的法子。


    ‘心明眼亮’煉到87年秋,終於有了點火候,在有些方麵,就能見人所未見了。到了97年,特別是室瘟事件之後,何樂在沉積中把他的從思想實質化的提煉中,達到了快略有的小成的境界,有了些‘想人所不曾想’的能力。


    ‘見人所未見’與‘想人所不曾想’相結合,何樂的情報力暴長。


    在87年,何樂以為他已經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破洞’和‘夾縫’:


    “承接寒夜,


    蒞臨我心,


    玻璃般地破開


    裂紋,有些漏氣


    破!這世界就是有洞,有空隙,


    要不然


    為什麽那麽多生命都在夾縫中


    生長鑽營呢?


    世界雖恢宏無比,


    也永遠有破”


    他還看出了這世界有病,甚至就想動手:


    “不知是我,還是他,病了,


    總之,我同這世界,很不


    協調,不知這渾沌的天地中,


    孕育著多少


    病秧,我就在這夾縫裏,


    操練,手術


    隨時都要,


    動手”


    十年之後,何樂果斷動了手,就是室瘟事件。


    出手了,展露尖尖一角小才華,解王品於危難之中。


    可到底還是能力不足,救治小眾過三千,如同自斬十八年!


    為小眾辦成一兩點小事,以自己的前途為代價。


    何樂在室瘟事件後,利用可能性的數理變化,在‘心明眼亮’的基礎上,提煉出另一種修行成果——‘明心見性’。


    ‘明心見性’,還不能透視現象見本質,尚能透過現象識本性了。


    那天下班,那位提著四五十斤剩飯的的大姐就走在前麵,她占的路有點寬,何樂不好超前,就在後邊幾步外跟著,走得就有點慢。


    廠裏的名嘴‘叭婆哥’從後麵趕了上來,與何樂肩並肩走著。


    叭婆哥:“何師傅,你呀你,看著大姐這麽受累,也不上去搭把手?你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嗎?”


    酒瓶子也跟上了:“她那砣太大了。把腰都要壓塌了,看到沒?後盤都快翹上肩膀了。”


    叭婆哥:“又大又白,還軟,是個男人都看得出來。”


    酒瓶子:“當然看出來了,那可是透明的,除非是何廚師這樣的色盲。”


    何樂也能甩兩句:“很容易上手,就一句話的事。”


    酒瓶子:“你倆還是不是男人呀?哪個男人見了能不上。”


    好好滴一個助人為樂的想法,卻被他們幾句話就說餿了。


    “何師傅,先到先得,我們不跟你爭,你先上。”叭婆哥慫恿。


    “對,何師傅先拔頭籌,等你不行了,我倆再輪流。”聽聽,都是找抽的男人。


    三人都是老鄉,離何樂那個據說有著‘萬種風情’的憂樂溝不遠。酒瓶子是龍王溝的,叭婆哥是爛泥溝的。


    前麵的那位大姐,也是隔憂樂溝不很遠的人。她就是萬家溝的萬花筒。姓童,名萬花,與這仨也相熟,是開得起玩笑的大度女人,說得再yy,她也能笑臉如花,說得越怪哉,她臉上的花就開得越燦爛。


    不然他們就是再那個,也不會就在她背後不遠處說這樣的話。


    都是囋言子區域的人,出來打工,別的可以不帶,這囋言囋語是一定得隨身的。幾個怪人走在一起,當然得樂和幾句。


    何樂一停,又退後一步,叭婆哥和酒瓶子就雙雙到了他的前頭:“你倆先請!一者先來後到——先來的人是要最後才輪得到的;再者長者為先——你倆一個組長一個稽核者就得先去幹。”


    “不對,要是我倆先上去,又是扒(叭)又是揪(酒),怕是幾家夥搞得光光溜溜的,什麽都沒得落下,你在後麵還有啥子搞頭?等著舔鏟鏟呀?”酒瓶子走起路來,不醉也在搖晃。


    “就你倆那個小體格,要上就得一起,不然哪招架得住?要不要師傅教你們一招呀?一左一右,上下其手……”


    “說笑歸說笑,我還真聽到個小道消息。”叭婆哥忽然壓低聲音,“萬花筒她,每天都提些剩飯回去,你倆猜猜那是用來幹啥?”


    “幹啥?家裏養著頭豬吧。”


    “呸,養豬,別亂說話好不好?她兩口子就租了個單間,能把豬養在哪?難道在床底下?你倆真是瓜娃子,當心那些吃了的人不依不饒,找你們擺條條。”


    “吃了?你說那些剩飯她拿回去吃了?她不是在飯堂吃的飯嗎,再說那麽多,她兩口子吃得過來嗎?”


    “唉,你倆又是在擠兌我,逼著我當八婆。”


    “不聽。”何樂轉過身去。


    “不聽!”酒瓶子幹脆蓋住了耳朵。


    “他!們!說!她把剩飯賣!出!去!給!小!店!做!活!粉!了!”最見不得人聽他的話,衝動之下,叭婆哥不管不顧,突然變成了大喇叭,一字一字地大喊了出來,前前後後少說有幾百個人都聽到了。


    他突然來這麽一嗓子,聽者無不吃驚。


    最吃驚的是叭婆哥自己!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耳光。


    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他的嘴張得比高音喇叭還要大,怕是一口就能把童大姐提的那大袋子剩飯通通咽下去。


    話出了嘴,就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大家都聽到了,萬花筒最是聽得清。


    叭婆哥大叫,把以前暗暗流傳的風言風雨變得明朗了。


    萬花筒把把那袋子重重地放在地上,她直起腰來,深深舒了口氣,才笑了出來。


    很多人的目光從叭婆哥那裏轉到她身上,估不到大嘴巴捅破的這個漏子如何收場。


    萬花筒卻並沒有生氣。她這樣做也有好幾個月了,引起人們猜疑是必然的,對那些囋言囋語她不可能一無所知。


    她等笑容開得最繁茂時,才不大聲不小聲地說:“不是做活粉!我是拿去賣炒飯了!格格格……”


    活粉!炒飯!用從泔水中撈取的剩飯?!太惡心了!太下作了,隻要賺錢,不計手段,這種雜草就得鏟!


    就該送去法辦。還想先削一頓!


    氣是氣,恨是恨,討厭是討厭,聽到叭婆哥的大廣播,數百個人都恨上了這個女人,可就是沒有人上前,沒有人出頭來管。


    萬花筒笑了好長一串,串串笑聲把半裏方圓的空間一一掛滿,無一絲愧怍,無一點責難,無一星氣憤的火花。


    她的笑聲如同一掛掛鞭炮在熱烈炸響,如同在慶祝她的勝出。數百人的議論無論大聲小聲,在她豪放的笑聲中嗡嗡嚶嚶著,迷朦而又混悶,混淆在她的回聲中,變成了伴音。


    笑聲暫歇,萬花筒又來了一句:“你們相信嗎?格格格……”


    相信嗎?叭婆哥叫囂的是假話?


    酒瓶子和叭婆哥乘機打了個哈哈,酒瓶子:“信他馬個大頭鬼!信他的都是姓王的,信他的名字就都是這個大喇叭的姓!”


    “姓王,名我!我y名的第一個字。”叭婆哥叉開兩指對準自己。


    酒瓶子:“童大姐,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哩,看你提得有點辛苦,我們是在給你打招呼呢,就讓我們給你抬一節吧,反正也順路。”


    兩人大步向那地上的剩飯袋子走去。


    這時,何樂卻一手一個,牢牢拉住了他們:“不對,這個袋子有問題,我們不能沾手。”


    叭婆哥:“何樂,我已經錯了,你是不是還要我們錯得更多?我們過去幫她抬一下,乘機靠近了說兩句軟化,興許能大事化小。”


    “不對,我怕有麻煩,還是不沾手為好,我怕是你們一沾手,脫身就難了,不要羊肉沒吃怠身騷。”


    叭婆哥趕緊幫她說:“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剩飯,人家把細人,下班順便撿點回去喂狗狗,喂貓咪,養養小雞,又不花錢,有啥不可以?”


    叭婆哥猛喊了一嗓子,內心有愧,直接就向著她說話。


    酒瓶子:“何樂,你有點莫名其妙哩,你這是什麽話?先前隻是廣了幾句,又不是真的對童大姐有啥歪心思,再說我們隻是去抬袋子,又不是去摸奶子,怕個錘子呀。”


    何樂:“聽我的,不要去。她天天都在提,從來沒有要哪個幫忙一次,她可能也不想要誰幫她,有些人是不想欠人情的。”


    兩人:“你倒越抓越緊了,我們掙都掙不脫。”


    “真不能去!”


    三人抓扯之間,萬花筒:“兩位老鄉,好意心領了……”


    “不是老鄉,好!是老相好!”慚愧勁沒有過,叭婆哥還在收斂著,酒瓶子仍然口花花。


    “這兒離我家的出租房沒有好遠,再說又沒有好重,我提慣了,也不累,就不麻煩你們了。走了好!”


    萬花筒搖搖右手,如同一束花枝,招展了幾回回,就重新提起那個白色的蛇皮袋子,擺腰翹臀,華麗麗撞開一排排比機槍彈雨還要密集的灼灼目光,自顧自走了。


    酒瓶子叭婆哥沒有能幫上手,竟然心中堵堵地不爽。


    “為什麽?”必須得責問才放了手的何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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