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的臉色有些難看,黑白分明分明的眼睛中不斷射出精光。


    我扒著他的肩膀湊了過去,“怎麽了?這個淩晨和你有什麽關係麽?”


    他微瞪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吐吐舌頭,“還是說你生氣,是因為他殺了公主?”


    “你覺得是他殺了公主?”白也微微側頭。


    “我親眼所見!”我做出一個對天發誓的動作,“不過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雖然殺害公主的是淩晨,但真正可恨的應該是指使殺人的幕後黑手!”


    白也的麵色緩和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說,淩晨不可恨?”


    “也不是不可恨,隻是覺得他有點兒可憐罷了。”


    “可憐?”


    我點點頭,“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去做一個殺人的工具,這樣的人但凡還有一點良心,便無法活得安生。”


    白也別過頭看著戲台發呆,正好躲開了我炙熱的視線。


    我見他沒發表意見,也不氣餒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絕對的壞人,如果你站在他角度,也去經曆他所經曆過的事情,你就會明白,他所做都是合情合理的。”


    “你能這樣說,隻是因為他不是你身邊的人。”白也輕輕歎息一聲。


    我繞過桌角,走到白也麵前,正好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帶點兒自嘲,帶點兒落寂。“難道,他是你身邊的人?”


    剛剛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抓起我的手,又恢複溫柔的笑意,“我們不要再提這個人了。”


    我愣了愣,沒摸清他的意思,撅起嘴說道:“看樣子是真的有關係了,他那麽厲害,我不希望你和他有什麽衝突。”


    “還有,你說得對,如果淩晨就是我身邊的人,如果他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說那些話,我會不擇手段將你從那個深淵中拉出來!”


    白也微微動容,凝視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正要張口講話的時候,我們身後傳來了小心翼翼地敲門聲。


    “進來。”白也硬生生講話吞回肚子裏,麵部表情全部恢複清冷狀態。


    我在心裏暗暗稱奇,自己要是也能這麽快的切換表情,那就再也不用擔心身份敗露了。


    推門進來的還是引我們進廂房的妹子,她俯身行了個禮,“失禮了。”


    白也淡淡地看著她,“什麽事?”


    清麗女子在我身上瞄了一眼,複又用詢問的目光投向白也。


    白也抓著我的手微微用力,“無妨,你直接說吧。”


    清麗女子微微頷首,“白世子,您要找的人現在在東三廂房。”


    白也微微皺眉,轉過頭似乎有話要說。


    我立馬善解人意地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你快去吧,我會鎖好門在這兒等你!”


    他被我的樣子逗得發笑,“那你好好呆著,千萬別亂跑!”


    我對他擺了個大大的鬼臉,抱著半個桌麵對他吼道:“我誓與美食共存亡!”


    ......


    白也走後不一會兒,房門再次被敲響。


    我立馬進入戒備狀態,白也應該不會這麽快回來,會是誰呢?


    “姑娘,是我!”


    這聲音?是剛剛那個清麗女子!


    我輕輕放下白也留給我的鎢金刀,“請進!”


    清麗女子笑臉盈盈地推門進來,極有禮貌地喚了聲“姑娘”,我聽得有點不舒服,“可是白也有什麽事情?”


    清麗女子搖了搖頭,“白世子沒有什麽吩咐,小女子來是傳達台主的話。”


    泰銖?我還馬克呢!


    “台主是誰?”我露出一副勤學好問的好學生表情,沒辦法,古代的書我讀得少。


    清麗女子淡笑道,“台主就是我們楓涇台的主人。”


    “他,找我有什麽事?”我努力搜尋記憶,怎麽也想不起自己認識這樣的大人物。


    “台主希望見姑娘一麵。”


    “見我?”我微微戒備,早不見我,晚不見我,偏偏隻開了白也再要見我,這不是擺明了圈套嘛!“我不去!”


    “姑娘,既然少郎府和楓涇台做了鄰居,總該有些來往的!”清麗女子話中微帶一絲威脅的意味。


    我微微一驚,“你什麽意思?”


    她掩麵輕笑,“小女子並無其他意思,隻不過傳達台主的話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背脊發涼,我現在的身份明明是公主,而且我和年少的關係隻有白也、金燦、銀離和樸逆知道,其他人已經被白也封口了。


    那麽這個台主究竟是誰?清麗女子話中的意思分明是說,台主已經知道我和少郎府的關係,莫非他是樸逆?


    我甩甩頭,不管怎麽樣,先扯點兒沒用的拖延時間,一會兒白也回來了至少能讓他陪我一起去!一個人太危險了!


    我滿臉堆滿了笑容,“這位姑娘,你們台主是不是認識我啊?他多大年紀?是男是女?一會兒就過來麽?”


    清麗女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容可掬地說道:“台主身體抱恙,隻能勞煩姑娘走一趟。”說著她便轉身去開房門,“啊,對了!台主說,為少郎府準備的厚禮已經在路上了,怕是不出一刻鍾,就能送到吧。”


    我驚得瞪大了眼珠,“什麽禮物?”


    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隻站在房門口,做了個規規矩矩地請的動作。


    我緊咬下唇,看來不去是不行了,這個台主八成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言下之意便是,若無晚到一會兒,他就會對鬱晚下手。


    tnnd,還身體抱恙?抱恙還這麽急著拐賣婦女。


    為了以防萬一,我抱著白也的鎢金刀,跟著清麗女子走出了廂房,黑著一張臉將台主的祖宗十八代統統罵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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