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江出了派出所的大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在郡王府買的房子還在裝修中,能入住也的三個月以後,電影院那邊還有一間宿舍,但是現在已經轉租了出去,誰知道人家用哪個房間幹了啥,他也不好意思在回去住了。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派出所的單身宿舍裏,真是把單位當家了,可是現在單位卻讓他走人,想想心裏也覺得挺淒涼的。


    他在大街上走了很久,決定去葦彤家看看,電影院不幹了,葦彤就回了家,這段時間葦彤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工作,以前他有什麽煩心事,去和葦彤姐聊聊,心地善良的她總是會讓他憂鬱的心情變的開朗起來。


    葦彤家在南城毛紡廠宿舍,離派出所這邊不遠,也屬於他們的治安管轄範圍。


    毛紡廠宿舍是一大片的平房,彎彎繞的胡同很多,他在街上買了一些水果,點心什麽的,就去了葦彤家。


    快要到葦彤家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一個女孩,大概有二十歲左右,看見他的時候,那個女孩愣住了,站在那裏沒動,王明江是警察出身,接受過係統的訓練,自然對周邊的一切反應都很靈敏,他原本以為女孩可能以前幹過虧心事,這種人見了警察心裏有鬼,往往一瞬間的表情就能反應出人的心裏,王明江很快發現,這個女孩隻是愣在那裏,並沒有要躲避他眼神的意思。


    他走過去,說:“身份證拿一下。”


    女孩聽了,急忙在包裏翻著找,最後遞給他一張身份證,他看了一眼,女孩就是毛紡廠的人,年齡在19歲,名字叫林小語。


    其實要身份證隻是他的一種試探,察言觀色,看看對方的反映。


    他把身份證還給林小語,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林小語抬頭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你怎麽知道?”


    王明江說:“因為我是警察。”


    林小語咬了咬牙說:“我想舉報一個人,你們警察能抓他嗎?”


    王明江說:“那的看你舉報的人犯了什麽法,有法可依,當然能抓。”


    林小語心裏做了一番掙紮,王明江沒有說話,眼睛平靜地看著他,林小語最後坦然的看著他,說:“他把我欺負了。”


    王明江說:“那當然要抓。”


    林小語說:“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王明江說:“很久以前你現在報案?”


    林小語說:“剛開始我不敢報案,覺得丟人,但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今天也沒打算報案,但是我看到你了,我突然決定報案。”


    王明輝笑著問:“你認識我嗎?”


    林小語說:“認識啊!你叫王明江,你是新來的,你來了以後天天巡邏,維持治安,我們這塊的治安就好多了,你還抓了很多地痞流氓,我心裏可感謝你了。”


    王明江聽罷,心裏很激動,自己上任以來就做了那麽一點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人民群眾就把他記在心裏了。雖然辛苦,累了一點,但聽到這樣的誇讚,他覺得挺值得。


    王明江問:“過去很久的事情不好辦,證據不好找,你有證據嗎?”


    林小語點點頭:“有,我把證據留了下來,那上麵有他流出的精子。”


    王明江聽了有點興奮:“這就好辦,你說抓誰我們就抓誰。”


    林小語說:“這個人就是危害南城多年的川勝,我們這一代的老百姓都恨死他了。”


    王明江說:“我就知道這小子罪孽滔天,但是沒有人敢出來作證,小妹妹,你是第一個出來舉報他的人,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林小語說:“他強迫過我們這裏的很多女孩,最少有十多個,但是她們都不敢出來,怕人說閑話,也有的已經嫁人了,怕丈夫知道。”


    王明江歎了一口氣,“如果都出來舉報,作證,我們警察機關早就槍斃他了。”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一名警察了,正式文件下來這身警服又要脫下了,想到這裏,他有些無奈,對林小語說:“你明天帶上物證,去派出所交給一個叫盧偉的人。”


    林小語說:“我隻相信你王明江。”


    王明江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警察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所有的警察都值得你去相信。”


    林小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王明江心裏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所有的警察都值得相信嗎?那是安慰人的話,像張利劍這樣的敗類警察隊伍也有很多的。


    兩人在街上聊了一會,各自分開,林小語答應他明天去找盧偉,他聽了放心的去了葦彤家。


    葦彤正在家裏看一本《民間故事》,她沒有再回到廠子裏上班,幹了一段清閑的售票員工作,王明江給的工資和公務員一樣高,電影院轉手出去後,王明江又給了她一萬塊錢的分紅,這些錢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三年的工資,她完全沒有理由再回喧鬧不堪,工作連軸轉的毛紡廠去上班了。


    外院的大鐵門沒有關,聽到嘎吱一聲的推門聲,葦彤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王明江來了,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麵容,心裏挺激動的,急忙放下書迎了出去。


    看到王明江的時候,葦彤又心疼起來,“明江,你這是怎麽啦?灰頭土臉的。”


    王明江說:“昨晚沒睡覺。”


    葦彤埋怨起來:“你看看你,就是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工作哪有身體重要嘛。”


    說著,攙扶著他的胳膊走進了屋子裏。


    一進屋子,葦彤就開始忙乎起來,給他打了一臉盆水讓他洗臉。


    王明江洗完了臉,她又讓他坐在椅子上,脫了他的鞋和襪子,端來一個洗腳盆,腳盆裏是熱氣騰騰的水,還加了些鹽,蹲下身子給他洗起腳來。[.超多好看小說]


    王明江被葦彤伺候的挺舒服的,和她在一起,他都能感覺到一種別樣的幸福感。一種女人帶給他的幸福,他都想成個家了。


    洗完了腳,葦彤拿來一床被子鋪在床上,說:“明江,你去睡覺,姐給你去做飯去,等你醒來就可以吃上飯了。”


    王明江感覺很溫暖,也很疲憊,他順從的脫了衣服,隻穿內衣躺在了被窩裏。


    葦彤走過來給他整理一下被子,王明江抓住了她的手,說:“葦彤姐,要不你陪我躺一會兒吧。”


    葦彤臉有些紅,別說陪他躺一會兒,葦彤紅著臉點了點頭,她站在地上脫去了襯衣,裏麵是一件白色的吊帶背心。葦彤的身體白皙,豐滿帶著濃濃的成熟女人氣息。


    王明江摟著他感覺格外的溫暖。她也能感覺到王明江精壯的身子骨,她就像一團棉花填補了他的骨骼各個縫隙。


    王明江頭靠在她豐滿的大白兔上睡著了,他太疲憊了,疲憊的摟著女人都沒有幹的意思,葦彤覺得王明江不是一般的男人,像一個孩子一樣在媽媽的懷裏睡的香甜。


    葦彤後來也平靜了下來,她摟著他的頭,讓他盡情的靠在她的胸脯上,睡吧,好好的睡上一覺,你太累了,太需要人照顧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看了一下表,十二點多。


    葦彤穿起了衣服在一旁看書,他抱了個熱水袋,對麵的床上,桑奇回來了,不過早就進入了夢鄉。


    王明江伸了一個懶腰,坐了起來。


    葦彤放下書說:“你醒了。”


    王明江問:“我睡了多久?”


    葦彤說:“睡了一個白天一個晚上,再睡下去就是又一個白天了。”


    王明江說:“我是被尿憋醒了,要不然還能睡。”


    他胃口大開,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問:“我是摟著熱水袋睡的吧?”


    葦彤說:“哪有啊,你一直摟著我睡,我擔心你這樣對身體不好,別憋出個毛病來,就從被子裏出來了,給了你一個熱水袋。”


    王明江點點頭,說:“葦彤姐,你做的對。”


    豔豔夜總會,一個名字很俗氣的地方,但卻是絳州市的高消費地方,自從街頭開滿了各式歌廳,豔豔夜總會的人氣就大不如前了。好在老板娘豔豔有眼光,逐漸看出市場消費的一點門道,那就是物以稀為貴,別人都在比美女的時候,她就打出了另類的招牌,比素質,比漂亮,比奢侈,豔豔夜總會走出了市場差異化經營的道路,這裏的美女以高素質,高個子,高消費,三高為主打。


    三高的推出,很快就聚攏了社會上流的高消費老板們光臨,差點關門的生意竟然又變成了賓客盈門。


    德剛是這家夜總會的常客之一,裏麵有一個他的包間,很私密,平時談什麽事情,他都會來這裏談。


    川勝來到包間後發覺今天有些異樣,舞台淡黃色的燈光照射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男人,彈著一把古琴,在哪裏低聲的吟唱:


    在荒野的北國,在光濯的山頂,


    孤獨的兀立著一顆蒼鬆,


    它披上了袈裟似的鬆軟的雪,


    搖晃著漸漸沉入了夢境。


    它夢見在那太陽上升的地方――


    一片遼闊的荒漠的狂野中,


    火熱的山岩上孤寂的,淒清地生長著一顆美麗的青棕……


    川勝沒有理會他唱什麽,他是應德剛公子的邀請來夜總會的。


    德剛公子還沒有來,他坐下來,翹著二郎腿,聽著小舞台那個男子如泣如訴的唱著,他手裏拿著一瓶啤酒,那個男的唱的是淒婉慘淡,他恨不得把手裏的酒瓶砸過去。


    但這是德剛公子的天下,他沒有這個膽量。


    就在這是,隻聽的門口傳來清脆的拍掌聲,好像拍掌的人還不少,川勝扭頭看去,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德剛公子已經出現在門口,他穿著黑色的大褂,他的身邊陪著的是兩個隱居江湖的大混混,一個是劉寒,另一個是劉寒的弟弟劉黽。


    劉寒年輕時候也是從一個打架的小混混開始混,三十年過去了,曾經的那些混混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隻有他做出了一番事業,絳州市的煤礦資源,金屬資源幾乎都被他壟斷經營了,他也成了市政府的座上客,幾年前成了一名市裏的議員,對政府的決策可以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見,早就洗白了自己。


    而他的弟弟劉黽經營的客運公司,也有歌舞廳俱樂部,安保公司等多項產業,這幾年也開始涉足房地產產業,劉黽和這家夜總會的老板娘豔豔關係不一般,道上的兄弟一般都是認劉黽為大哥,對於劉寒他們認為那是大哥的大哥,高不可攀。


    川勝見了這兩位老前輩出山,敬仰之情立刻如滔滔江水綿綿不決,這兩個人才是正真的絳州是道上人的大領導,他隻是一個在南城一帶小有名氣的流氓頭子,和人家兩位幾乎沒有可比性。自卑的心情油然而生。急忙跑過去打招呼:“大哥,二哥,你們來了。德剛公子您沒事吧?我擔心死了。”


    劉寒對他點點頭,麵露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劉黽看著他不說話,搞得川勝有點心寒,這時候劉黽忽然甩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打的川勝臉都不敢捂,帶著笑,也不敢問劉黽為啥打他。


    劉寒說:“二弟,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幹嘛。川勝啊你多擔待,這小子欠收拾。”


    川勝哪敢擔待,劉寒的話讓他好溫暖,還是大哥有風度,這是給他一個麵子,他說:“二哥,您隨便打,我知道我錯了。”


    劉黽問:“你錯在哪兒了?”


    川勝說:“我沒照顧好生意,場子都被警察們們占領了,兄弟們都被帶走了,連德剛公子都受了牽連。(.)”


    德剛說:“是啊,我身子骨弱,差點沒有被那個王明江整死。”


    川勝說:“我聽說他們養了一條狼狗專門咬人,是不是他們對您也這麽幹了?”


    德剛說:“要不是劉局來的及時,我的小弟弟可能就被狼狗叼走了。”


    川勝自己給了自己幾個嘴巴,“我真不是個東西,我對不起您啊。”


    劉黽又踹了他一腳,直接把川勝踹到了沙發上:“你就是個廢物,十多個兄弟,十多把槍,連一個場子都沒看好,讓人家一鍋端了,你還是南城的一哥,就這個慫樣?”


    德剛說:“也不能全怪他,王明江那天和特警隊一起行動的。”


    劉黽冷笑說:“特警隊也怕死啊,你們連槍都沒響一聲,嚇尿了吧?可想而知不適合混下去了。”


    川勝捂著胸口說:“二哥,那天我回去的早,發生了什麽事完全不知情,你容我查一查。”


    劉黽說:“查你媽個逼。”說完又要過來動手,被劉寒拉住了。


    劉寒麵色冷峻:“老二,差不多就行了,川勝這孩子也挺不容易,平日裏表現也不錯,我們想想其他辦法,別傷了孩子的自尊心。”劉寒也就是四十歲左右,川勝二十出頭,卻被一口一個孩子叫的,川勝感覺好溫暖。


    德剛聽了劉寒的話,也顯得很大度:“算啦算啦,都是那個王明江鬧騰的,以後看我怎麽收拾他,川勝這次你是全軍覆滅,以後一定要吸取這個教訓,從頭再來。”


    在荒野的北國,在光濯的山頂,


    孤獨的兀立著一顆蒼鬆,


    它披上了袈裟似的鬆軟的雪……


    下麵這幾個人是又打又鬧騰,小舞台上那個人卻是鎮定自如,渾然出世,自顧自的依然在哪裏彈琴,低聲吟唱,好像發生在他麵前的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時候,德剛他們解決完內部問題,又把注意力轉到了唱歌人的身上。


    “古劍風的唱法果然是特別啊,讓人身臨其境,悠然而生一股內心的悲涼,真是入骨三分啊。”德剛頗為感歎的說道。


    劉寒評價道:“此人淡定,冷靜,想來身手不凡。”


    劉黽說:“龜兒子,看著像個畫家嘛,那是殺手。”


    德剛說:“他是川島國排行前五位的殺手,從來就沒有失手過,我是花重金把他請來絳州市的。”


    川勝吃驚的說:“他是個殺手?我還以為是個藝術家。”


    德剛公子得意的說:“他的殺人手法很藝術,要不要見識一下?”


    劉黽很有興趣:“看看嘛!”


    德剛對古劍風說:“劍風大人,露一手嘛。”


    話音剛落,就見正在彈琴吟唱的古劍風大袖一揮,袖口中間飛出一物。


    川勝猝不及防,感覺眉心一震,一把三公分長的箭矢插進了他的眉心。


    嚇的他臉色發白,嘴巴張的大開。


    劉黽笑道:“果然厲害。”


    古劍風放下古琴走了過來,一襲的白色長袍,一頭披發,讓人感覺像是從遠古墳墓裏走出來的人。他走到川勝麵前,拿下了他眉心的箭矢,說:“箭頭是磨平了的,上麵有膠,我平時用來練習的東西。”


    川勝揉著眉頭說:“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幾個人笑了起來,笑完以後,大家隨意的坐到了沙發上,服務員走進來端來一些果盤和啤酒放在茶幾上退了出去。


    劉黽翹著二郎腿問:“請川島國的古劍風來絳州,價格不菲吧?”


    德剛說:“非常貴。而且古劍風先生不願意來。”


    一旁的古劍風說:“我的祖母曾經生活在這個美麗的高山之國,我這次來是尋訪祖先的足跡,遊覽一下高山大川,呆上一段時間,順便完成你們的心願。”


    德剛說:“聽到了吧,要不是我們這裏是風景旅遊勝地,人家是不來的,殺人隻是捎帶賺點零花錢。”


    劉黽說:“可惜啊,你來晚了,早年間我的仇人可不少,我要殺的人都能有十幾個,可是這些年死的死,抓的抓,跑的跑,我忽然發現,在絳州我已經沒有人可殺了。”


    川勝拍著馬屁說:“黽哥,您現在是絳州市老大,早就沒有對手了。”


    劉寒身居政府議員的高位,早已經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不感冒了,他有些納悶的問:“請島國的高手來就是為了殺一個小警察王明江,這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川勝領教過王明江的厲害,說:“那個王明江身手也不錯,我們都吃過他的虧。”


    德剛笑道:“劉寒大哥,這可不是小題大做,這是小弟的深謀遠慮,王明江和我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馬上要到手的老婆被他給整黃了,搞的我兩關係已經是斷了,這還不說,我老婆看上了他,吵著要嫁他,你們說這個仇恨大不大?”


    劉黽說:“這口氣你竟然能咽得下去?”


    川勝也說:“這是一個男人的最大恥辱。”


    劉寒聽罷點點頭:“這個仇恨是夠大的。”


    古劍風說:“在我們川島國,如果發生這樣的事,男人是沒有臉麵活下去的,要麽就是殺了情敵,真是打不過情敵,那就是殺了愛人,然後剖腹自殺,這樣才能體麵的死去,人們也會認同他的勇敢。”


    德剛說:“這是其一,其二,他還把我帶回警察局,拷上手銬,綁在桌子腿上,不給吃不給喝,嘴巴堵上,不讓去廁所,結果我尿了褲子,呼吸不暢通,差點沒憋死,住了好幾天醫院打點滴。你們說我要不要殺了他?”


    古劍風搖搖頭:“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奪你所愛已經不能忍受,還要對你百般蹂躪,這樣的人該死。”


    聽了德剛的話,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憤怒和震驚。


    劉黽說:“德剛還是市長的公子,如果一般的老百姓進去了那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川勝說:“別說他是一個警察,就是我們道上混的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劉寒說:“這個人真是可惡至極。德剛公子,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麽,古劍風所有的費用我都包了。”


    德剛說:“那倒是不必了,我就是心煩,鬱悶,想找幾個兄弟喝酒解悶。”


    劉寒對劉黽使了一個眼色,劉黽立刻會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公子,上次我在邊境搞的那些大麻,提煉後收益不錯,現在絳州市這類銷魂的東西我們就是總經銷商,這張卡裏麵有些你的提成。”


    德剛推辭說:“別介呀,我又沒做什麽,這關我什麽事。”


    劉黽說:“怎麽不管你的事,是你和緝毒隊的交情深,才沒有動我們的運輸車輛,你的一言一行,就是一個稍微的舉動都讓我們受益匪淺那。”


    德剛抽了一口煙,說:“都是兄弟,說句話幫個忙啥的都要錢,這交情還要不要了。”


    劉寒笑道:“兄弟們發了財,給公子表示一下也是交情在哪兒擺著呢。”


    德剛聽了很動容:“兩位大哥我沒有白交往,那我就不客氣了。”


    劉寒說:“客氣啥。”


    收了銀行卡,德剛興致很高,問古劍風,“古大人,對付王明江這個人,你有啥計劃沒有?”


    古劍風想了想說:“計劃還沒有,我可能臨時出手,也可能要熟悉一下,這個城市我還不熟悉,我先打算跟蹤他幾天製定一個完美的計劃。”


    劉寒很是讚賞,說:“到底是島國人,心思細膩,講究實效。”


    德剛吩咐川勝:“川勝,你最近配合古劍風先生,把王明江所有的資料和經常活動的地方都給古大人說一下。”


    川勝立刻說:“公子,放心吧,我一定全力配合好,不讓您失望。”


    劉黽插話:“如果這次再出了問題,川勝,我拿你是問。”


    川勝拍著胸脯發誓,“二哥,不可能了,我川勝不會犯第二次錯誤,如果真的犯了,警察都會槍斃我。”


    劉黽說:“你小子這張破嘴,我聽的怎麽這麽別扭啊!”


    王明江走的很快,穿過幾棟綠樹擁抱的豪華住宅樓,再穿過一個公交終點站,路開始變的窄了許多,地麵也是左一個坑右一個坑的,古劍風開著一輛車走起來顛簸不已,痛苦不堪,他在車裏大發牢騷,“真不知道他要去那裏,這麽顛簸的路在我們川島國是沒有的!”


    這幾天,古劍風按照計劃開始跟蹤王明江的行蹤,川勝為此出了不少力。


    王明江走進了毛紡廠家屬院,一大片沒有依據任何建築規劃的胡同和街道,地麵上泥濘不堪,車來車往,街麵上理發店裏放著動感的音樂,歌廳大大小小的連胡同裏多有了,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在路邊拉客男人,老頭,中學生一概不放過,“大哥,進來理發吧,我們這裏有很好的服務的,還有特別的按摩呢!”


    旁邊的飛刀削麵館門口,坐著幾個渾身刺青的年輕人,留著顏色各異的頭發,每人麵前放瓶啤酒,嘴裏嚼著大蒜,桌子上放著一碗飛舞著蒼蠅的刀削麵,不時的用手才能把他們趕走。


    在往裏走,棋牌室裏擠滿了人,有幾個玩老千的家夥搜尋著陌生的麵孔,打算狠狠的宰上一次。買彩票的投注站,圍了不少的人在算計著今天晚上彩票彩號的走向,一個渾身油乎乎的小飯館廚師拍出一張十元大鈔道:“老子今天就在堵上一把,也許明天就不用幸苦的炒菜了。”


    一個黑摩的司機下來掏出五元,叫道:“老板,給我全買了彩票,老子今天一天工資賭一下,要是我中了獎,這條街每人送四兩水餃。”彩票投注站老板笑嘻嘻的叼著一支明道香煙,嘩嘩的出著彩票,給每個人一個夢想和安慰。


    王明江慢悠悠的走著,古劍風的車進來小胡同顯然很是紮眼,被來回蹬三輪,騎自行車的盯著,車裏的他感覺到了人們仇視的目光,隻好關上車窗,“媽的,這個家夥究竟要去那裏?不會告訴我他的親人住在這裏吧!”


    又穿過一個街邊的台球案,一個十歲左右的小朋友拿著一支粗糙的球杆,在寬闊的同時能跑進兩顆球的案子上,一下進了四顆球,高興的叫道,“太崇拜我自己了,以後就靠打球混生活了!”和他一同打球的小家夥道,“打球很有發展的,我媽媽說了,上學除了花錢什麽也得不到,上大學更是慘,我明天就要去跟著爺爺撿破爛了,每天能掙三元錢呢!”


    旁邊一個觀看的小朋友道:“掙了錢請我們去洗頭吧,我看上一個理發妹,她說十塊錢讓我上幹一次,我還沒有攢夠。”


    王明江先是在一舊書攤徘徊了良久,買了幾本舊書,店家顯然看他出手大方,也不砍價,忙找了個塑料袋給他裝上,接著他又到了賣羊肉串的地方,要了十幾串羊肉串,幾瓶啤酒,在路邊和幾個光著膀子的人喝了起來,邊喝邊說笑,完全融入了當地人的生活。


    吃完羊肉串,他到對麵的理發館洗頭去了,一邊洗頭一邊和發廊妹還說說笑笑吹著牛,古劍風有了主意,心想:“我也去洗頭,就坐在你身邊,看你能幹什麽。”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走進了王明江進去的哪家洗頭小館。


    “先生,你是要洗頭嗎?我們這裏的服務是很周全的。”剛一進門口就被一個塗著紅嘴唇的半老徐娘請了進來。


    古劍風一進來躺在惡劣的洗頭椅上不由的皺了皺眉,太不衛生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躺在那裏洗頭,也沒說消消毒。來了經濟欠發達的絳州,他有各種不適應,連平日裏保養很好的鎮定情緒也幾乎消失了一般兒。


    “我們有捶背,按摩,足浴,中藥洗浴,您需要什麽就有什麽。”一個發廊妹過來按著他的肩膀道。


    “那位先生要什麽,就給我什麽服務。”他看了看王明江說,留神他的正麵,一個很斯文模樣的人,德剛公子是不是把這個家夥的實力誇大了許多倍,好讓我專心一點,心裏疑惑道。


    “沒問題啊,先給您幹洗一下。”理發妹說著抓過一個洗發水,在他頭上倒了許多,尖尖的指甲帶著沒事幹時候摳腳趾的細菌生猛的抓在他的頭發上。


    “哇!好疼啊!不要這麽用力好不好。”他禁不住叫了起來,沒有想到理發妹如此生猛。這哪是洗頭,簡直是抓頭啊!


    “先生聽口音不是這裏人吧!”理發妹才不理會他這一套,繼續抓著頭皮問。


    “絳州的理發……太不專業了……喂,求求你,能不能慢點地……慢慢地。”古劍風閉著眼,臉上被泡沫打了一臉。


    “堅持一下就完事了!”理發妹在他頭上有抓了幾下,對裏麵人叫道:“好了,一個頭過去了。”一條髒兮兮的毛巾帶著化學藥水的味道裹著他的腦袋向裏麵的屋子走去。


    “什麽叫一個頭過去了!”古劍風見王明江也躺在那裏,放心了許多,剛洗了一半,見王明江被一個發廊妹帶進了一個後麵的小屋子,不由的好奇的問,“他們去那裏了?”


    “好的,先生跟我來,包你過癮!”洗發妹把他領到一個黑漆漆的小屋:


    “哇!這是什麽地方,什麽也看不到。”


    就在他進去的時候,王明江已經出來了,他一路走來,已經感覺到了一個尾巴,色字當頭一把刀啊!即使是一個姿色很差的洗發妹有時候也是很有誘惑力的,王明江對老板娘道:“這是一條大魚,去好好收拾吧,順便把他的車砸了。”說著扔下一疊鈔票走了。


    老板娘說:“說實話,他一進來村我就盯上了他,誰知道這麽主動送上門來。”


    小黑屋裏。


    門被咣當一聲撞擊開來,屋裏頓時大亮,剛才在吃刀削麵帶刺青的幾個人出現在他麵前。洗發妹假裝驚叫了一聲,捂住胸口道:“人家給他洗頭,他就過來又拉又摸的,還要和人家,嗚嗚嗚…”


    當中有個人冷笑道:“好啊你,敢勾引我媳婦!”


    “喂,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啦!”古劍風男急忙解釋,


    “說吧,公了還是私了!”


    “什麽是公了還是私了!”


    “不懂,我們告訴你!”屋子裏又暗下來,隻聽咚咚咚一陣打,燈在亮起來的時候,古劍風鼻青臉腫,手腕上的手表不見了,手包不知道去了那裏,隻穿著一條短褲被踢了出來,他一點都沒有還手的餘地,就遭遇到了嚴重警告:“媽的,在欺負我媳婦就不客氣了,今天就饒你一條小命。”


    古劍風狼狽不堪的走到自己的車旁,整個人都要暈掉,車體砸成了火星狀,一個坑接著一個坑,顯然是工地上的大錘砸過的,一個輪胎被千斤頂頂上沒了蹤影,車窗玻璃被砸的散落了一地,還好那把狙擊步槍在酒店裏,要不然就麻煩了。


    古劍風提示自己一定要鎮定,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頂你個肺喲!”


    湧過來幾個看熱鬧的人,“要不要幫忙,五十塊錢給你送到修理廠。”


    他隻好同意隻有這樣幹了,把車送到修理廠,他打了輛出租車回酒店,一路鬱悶,難道是被發現了,不可能啊!我的跟蹤水平專業化國際化的。


    甩掉了跟蹤的人,王明江打了一輛出租車去警察廳旁邊的小白樓。


    他這段時間有時間,來警察廳是見見老領導丁實,丁實從二十處處長的位置下來就被調到了警察協會,警察協會也就是個養老的單位,做點活動,搞個學術會議什麽的,在警察廳旁邊的小白樓辦公。


    到了小白樓,也沒有什麽個檢查,他直接進入了丁實的樓上辦公室。


    丁實的辦公室沒人,不知道是去了廁所還是去別人的辦公室了,王明江坐下來等他。


    他翻了翻沙發上的雜誌,沒什麽心思看下去,文章太長了,這時候牆上的一幅畫引起了他的主意,這幅畫可真有意思,畫的年代大概是19世紀,一個嫵媚的女子站在火車站旁邊,一些上層人物色迷的坐在火車上欣賞著美妙的女子,一些下層人物則對上層人物怒目而視,同時眼神也盯著美女的裙子……從這副畫來看,上層人物和下層人物都有一樣的愛好。


    這時候,丁實走了進來,看見王明江來了,很是高興,說:“喜歡嗎?喜歡就送個你。”


    王明江一看是丁實來了,還和他開啟了玩笑,兩人現在已經是平等的交往,沒有了上下級關係,輕鬆自然了不少。


    他也開著玩笑,說:“還是警察呢,就掛這樣的畫?”


    丁實說:“這是藝術作品,需要認真品味,你來我這裏是看藝術作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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