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道長還在鎬京一處隱秘的私宅裏焦急的等待著從宮中傳來的消息。(.)紫you閣眼前就一陣風刮來,就有三個挺拔的男人掀了簾子走了進來。


    清風道長一下子就認出了慕珩。


    他迎向慕珩時,慕珩伸手抹掉臉上的汗珠。


    不等清風道長開口詢問,慕珩已經主動出聲為清風道長介紹起人來,“沈老將軍、沈大將軍。”


    清風道長心裏一凜。抬頭去看另外兩人,臉上的焦急神色馬上被恭敬的神色所取代。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極為恭敬的要給另兩人行禮。


    沈老將軍連忙阻止,並讓他快點帶他們去見顏子嫿。


    等他們三人由著清風道長引領走進顏子嫿的臥房時,沈鵬程兩隻大腳激動的往前一邁,徑直的奔到床榻前,看到昏迷不醒的顏子嫿時。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張了張嘴開口就想責備慕珩。


    沈老將軍伸手一扯。阻止他還沒有說出口的話。沈鵬程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輕咽下去,隻得攥著拳頭在邊上瞪了慕珩一眼。


    沈老將軍沉著臉細細的詢問了一些顏子嫿的事情,慕珩不敢有半點隱瞞。等慕珩都說完,沈老將軍伸手撫弄著發白的胡須,雙手背後在房間裏輕輕踱起步來。


    慕珩歉意連連,“老將軍,是晚輩自負了。一直以為自己能力超群,可以保護得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到後來還是把她給拖累了。”


    沈鵬程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責備,“今天要是沒有我爹幫你在朝堂上鎮著,你、嫿兒整個沈家人都要被你連累的上絞刑台了。”


    慕珩羞愧的垂眸。


    沈鵬程又出聲道,“你也是膽大包天,假冒太監這種事情都可以做出來,你要是……”


    “老大!住口!”沈老將軍出聲製止了沈鵬程。沈鵬程不甘的看了沈老將軍一眼,沈老將軍一臉的威嚴之色,“老大。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慕珩說!”


    沈鵬程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瞪了慕珩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屋子了。


    清風道長笑了笑,也識趣的退下去。


    寬敞溫暖的閨房裏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慕珩和沈老將軍。沈老將軍輕歎了口氣,走到一臉愧疚之色的慕珩麵前,“慕珩。嫿兒拖不了了,你還是盡快帶著她去南疆走一趟吧。另外……你若是能治好嫿兒的病,就帶著她在南疆隱姓埋名生活吧。鎬京這裏,你們就不要回來了……”


    慕珩兩條邪眉輕抖了抖,驚異的看著沈老將軍。


    沈老將軍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鎬京這裏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老夫會向皇上請命留在鎬京的,以後會輔佐皇上做個好君王。”


    沈老將軍的開明和豁達是慕珩萬萬沒有想到的,“老將軍,今天殿中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承陽王他們是不會就這樣罷手的。你若是要留在鎬京,他們以後也不會對您客氣的。”


    沈老將軍揚唇,對慕珩豎了個大拇指,“你一個年輕人都能以一敵八,我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話雖然這樣說。但現在的朝堂局勢還是凶險無比。


    覺察到慕珩的擔憂,沈老將軍寬厚仁慈的笑了笑,“放心吧。七王雖來勢洶洶,卻各個都心懷鬼胎的。若是真的讓他們胡鬧把新皇趕下去。這七人之間也會有利益糾葛的,到時候再像前朝一般弄個‘七王之亂’。那苦的隻有百姓了。老夫我雖然隻是一介莽夫,但護的是皇帝,做的是利國利民之事。他們也不是那麽容易能扳倒老夫的。”來爪餘血。


    慕珩發現在這個老者麵前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難怪邊關地區的那些敵國將領一提起沈老將軍的大名時總是又畏又敬。


    怕耽擱了時間,沈老將軍又催促著,“你現在去把鎬京裏的事情交代下吧,等你把事情辦好了,就帶著嫿兒去南疆。”


    慕珩回頭又去看了一眼顏子嫿,心裏對權勢並沒有多少留戀,一拱手,跟沈老將軍告別後,就出去處理後麵的事情了。


    他一離開不久,沈鵬程就從屋外進來了。沈鵬程眉頭緊蹙,不忍的看著床榻上昏迷躺著的顏子嫿。忍了忍,實在是忍不住了,便開口說道,“爹,慕珩這個假太監膽大至極,一旦他假太監的事情被證實了,他和咱們整個沈家都得倒黴。咱們這個時候要不要考慮去跟承陽王他們合作啊,這樣的話一旦慕珩的事情暴露了,咱們沈家人還有活命的機會。”


    沈老將軍拖了一把椅子在顏子嫿床榻前坐下。


    再見到最疼愛的外孫女時,她竟然人事不省了。沈老將軍心痛不已。


    “老大,你是糊塗了吧。從嫿兒嫁給慕珩的那一刻,咱們整個沈家都和他綁在一條船上了。慕珩倒黴了,你口中的承陽王第二個要殺的就是我們沈家人。再說了……為父倒覺得慕珩挺不錯的,若不是當初他在鎬京幫著嫿兒她們母女兩,你以為嫿兒她們母女還能活的這麽自在。還有,先皇走了,新皇是個不頂事的,為父想這也是慕珩的安排。以你小妹那性子,你以為來個承陽王這樣的明君,她就能平安無事的度過下半輩子嗎?”


    沈鵬程聽沈老將軍這麽一說,將心中對慕珩的鄙夷壓下。


    隻是,一想到眼下整個朝堂的局勢,他又擔憂的看了一眼沈老將軍,“爹,我們這些子孫實在是不孝。當年是小妹,現在是嫿兒,每次都得麻煩爹您來為我們收拾爛攤子。”


    沈老將軍將被子往顏子嫿身上一扯,搖了搖頭,“好了別說這些了。今夜我先守著嫿兒,你回你母親那裏。要是你母親問你嫿兒的事情,你就往好的方麵去說。”


    沈鵬程不在說什麽,默然告退了。


    這一夜,慕珩把宮中的事情都交代了個遍。天剛蒙蒙亮時,他帶著昏迷的顏子嫿乘坐著馬車往南疆的方向而去了。


    同一夜裏,七個親王除了“昏迷不醒”的嚴陽王沒有出現在長公主府,其他人都秘密聚集在一起。


    長公主歇斯底裏,像瘋了似的咒罵著嚴陽王,關鍵時刻若不是嚴陽王貪生怕死,他們的計劃早就成功了。


    “二弟,咱們幾人手下的人加起來也不算少。與其窩囊廢的看著慕珩這個閹人囂張,不如幹脆直接起兵吧。”她迫切的想要為她的允兒報仇雪恨。這種被慕珩死死壓製著的日子,她再也過不下去了。


    承陽王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一眼長公主,難怪她在鎬京經營了這麽多年,最後也沒能把翰宣帝趕下皇位。真的是頭發長見識短啊!


    “起兵?嗬嗬,你是豬嗎?沈老將軍是咱們明楚國的戰神,有他指揮作戰。咱們中有誰打仗的本事能超過他的?”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囂張嗎?”長公主雙手握成拳頭打在桌子上,躁狂的看著承陽王。


    承陽王實在是被長公主的愚蠢給打敗了。


    其他幾個王爺的情緒也被她煽動起來了。


    承陽王輕蔑的一笑,“事情都到這樣了,咱們隻能先靜觀其變,等待最好的時機來出動了。當然了,你們中要是有誰覺得本王這個提議不好,那也可以自己行動。”


    承陽王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可長公主根本不接納他的意見。


    她一心一意的隻想盡快的為她的允兒複仇。


    承陽王起身離開。他一走出門口,屋簷下他的侍衛就為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鬥篷。


    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聽著屋裏傳出來的激烈吵鬧聲,自詡睿智的他勾著嘴角輕蔑的笑了笑。


    真的是一幫豬隊友啊。


    他和這些人湊在一起,恐怕隻會被拖累。


    罷了罷了,由著他們去鬧。若是鬧成功了,他再出手也不急。


    第二天,新帝的詔書就下來了。沈老將軍被新帝封為太傅,專門輔佐新帝處理朝堂政事。而沈老將軍任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外界表示九公主身染惡疾,九千歲帶她出宮尋神醫救治。


    動亂的朝堂因為沈老將軍的鎮守,倒是漸漸恢複了以前的平靜。隻是這種平靜下掩蓋的可能是更加凶險局勢。


    幾個月後,南疆某邊陲小鎮。


    今夜是南疆人極為看重的火把節。街市上,穿著南疆特色民族衣服的男女老少皆走向了街市,載歌載舞慶祝他們的節日。


    清風道長站在顏子嫿身側,懊惱的看著她已經隆起的小腹,嘴裏嘀咕著,“子嫿,你說慕珩是不是傻子啊,明明走在我們後側,也能被人群衝散了。”


    顏子嫿穿著一身雜七雜八鮮豔布料拚接而成的衣裙,麵容明媚鮮麗。


    一隻手輕撫著小腹,她一雙黑亮的眼珠子在來往的行人中不停的梭巡著,試圖要找到慕珩。


    可努力了一會兒,卻遲遲沒有見到他。


    清風道長又忍不住嘀咕起來了,“慕珩他是個傻子啊。跟我們走散了,他難道就不能回原地等我們嗎?”


    清風道長嘀咕聲剛一落下,身子就被人用力一撞。


    清風道長“哎呦”一聲,抬頭就要去罵撞他的人。卻看到一個戴著豬頭麵具手提一盞八角燈的男子已經立在他麵前了。


    顏子嫿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戴豬頭麵具的男人就是慕珩。


    她揚唇輕笑,提著裙擺就要走向他。


    慕珩卻是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她麵前。顏子嫿隻覺得戴著豬頭麵具的慕珩太滑稽了,她伸手就去掀開他臉上那滑稽的麵具。


    麵具之下,慕珩那張驚花落雨的邪俊臉龐就倒映在顏子嫿黑色的瞳孔裏。


    夜風吹,衣袂飄,他墨發高高豎起,眸子似黑曜石湛亮,五官深邃,往半朦半朧的燈光下一站,這世間最優秀的國手丹青恐怕都難以描摹出他的仙姿。


    顏子嫿眼裏快速的掠過一抹驚豔。


    恰好也是此時,空中一朵煙花騰起,絢爛的煙花在夜空裏炸開,焰火流光,在夜空中綻放千重繁華,照亮了天地間的萬物。


    也照亮了他邪俊的臉龐。顏子嫿看見他嘴角邊浮起的寵溺笑容。本就邪逸如仙的他這麽一笑,笑容就如臨江水月,動人心魄。


    本是一副極為美好的景象。卻是傳來了清風道長煞風景的話,“喪盡天良的,我發現你戴的豬頭麵具真是太適合你了。說不定你上輩子就是一頭豬啊。”


    慕珩將手上的豬頭麵具又往自己臉上一套,做出滑稽的模樣,逗著顏子嫿,“嫿兒,瘋子他罵你是母豬,罵咱們孩子是小豬呢。”


    顏子嫿回頭輕瞪了清風道長,頑皮的笑著,“他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們三頭豬,他也是豬。”


    慕珩伸手將顏子嫿的肩膀一攬,得意的向清風道長一笑。


    清風道長撅嘴一哼,“我早就知道你們夫妻兩嫌我礙事,想趕我走了。哼哼,你們放心。等你們孩子出生了,我看一眼他有多醜後就走!到時候你們想留我,我還不願意呆這裏呢。”


    慕珩直接無視清風道長的話,眉眼間縈繞著寵溺的笑,“嫿兒,咱們今天出來也挺久了。大夫說你身子沒有完全恢複,還不能在外麵多走動。要不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顏子嫿沒有異議,三人便往他們住的院子回。


    路上見有陌生的男子一直用熱切的目光打量顏子嫿。慕珩吃味的就把那豬頭麵具給她戴上了。顏子嫿抗議了好幾次都沒有用。


    她一摘下來,他就又固執的給她戴上。


    如此反複了幾次,顏子嫿也是拿慕珩這個霸道的男人沒辦法了。隻得頂著豬頭麵具往回走了。


    等回到了家裏,顏子嫿隆起的小腹就又傳來了“呱呱”的叫嚷聲。


    “嫿兒,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燒幾個菜當夜宵吃。”


    慕珩輕笑,將她安置在屋裏的床榻上,起身就自己去了廚房。


    淘米、生火、煮飯、炒菜……


    明明是極為繁瑣的事情,卻被他做的井井有條。


    清風道長倚靠在廚房的門口,看著忙的熱火朝天的他,輕壓了壓嘴角,“喪盡天良的,你真的不準備回鎬京了嗎?你堂堂的一個九千歲,現在卻是淪落成煮夫,很丟人的好不好!”


    慕珩剛炒好一個菜,在一片煙靄之氣中抬起頭,一臉滿足,“做飯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吃有什麽丟人的。”


    “可你不覺得這樣太大材小用了嗎?”以前他管的可是整個明楚國啊,現在呢,天天圍著他的女人轉。


    關心的事情也從以前的國家社稷變成菜市場哪個大娘賣的雞蛋新鮮,懷孕的女人要怎麽進補之類的問題了。


    慕珩不理他的嘟嚷,伸手招了招他,用公筷在他剛燒好的西湖醋魚上夾了一小塊魚肉喂到他嘴裏。


    “怎麽樣?味道合適嗎?”


    入口的魚肉鮮嫩可口,清風道長忍不住向他豎了個大拇指,“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小子還真的挺有燒菜的天賦的。”他才不會承認,自從慕珩開始鑽研廚藝後,他這個道士一下子胖了十多斤。


    將魚肉咽進肚子裏,清風道長像是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個話題,趕緊“呸呸”了兩聲,扯著嗓子道,“慕珩,我警告你!不要拿你的美食來誘惑我!”


    又鬼鬼祟祟湊近他,他表情一臉凝重,“要不然你還是考慮回去吧。你要是怕朝堂上的那些人又跟你作對,那就幹脆把皇上趕下去,你自己做皇帝得了!隻要你稱了帝,這天下還有誰敢再用假太監的事情來為難你啊!”


    清風道長說完,又抬頭去看他。這才發現慕珩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他專心致誌的也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嘴邊品嚐著。


    “這醋魚還是不夠味……下次還得注意些。”他點著頭評論著。


    清風道長那個氣啊,罵了句“你就作死吧”後轉身憤憤然離開廚房。可馬上就又折身返回,將慕珩剛燒好的那盤西湖醋魚直接順手。


    慕珩無可奈何的輕笑著,隻得重新為她燒一盆西湖醋魚了。


    等慕珩將吃食準備好後,回到屋裏時發現顏子嫿已經看著書睡過去了。他輕輕走上前,將書往邊上一放,用衾被將她整個人包住,然後將她從床榻上抱到飯桌前。


    顏子嫿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擺了一桌子的豐盛菜肴。


    慕珩挑了一隻蝦,仔細的為她剝好殼,才送到她嘴邊,“嫿兒,之前你中的巫術雖然被清除了。可身子還是沒有恢複過來,多吃點好補下身子。”


    顏子嫿張嘴將送到嘴邊的蝦吃進肚子裏。


    眼角的餘光往慕珩臉上一瞥,他已經又低著頭認真的在為她挑魚刺了。


    顏子嫿心裏有些歉疚。


    如果不是她突然中了巫術,慕珩現在應該還是在鎬京做他呼風喚雨的九千歲吧。


    “來,張嘴!”他又往她嘴裏喂了很多食物。


    “慕珩,有沒有鎬京傳來的消息啊?”她蹙著眉頭憂心忡忡的問道。


    慕珩放下手裏的筷子,伸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沒事的。你外祖父名望高,朝中許多不被先帝重用的大臣現在也因為他得以重新被任用了。有他們這幫老臣在,皇上又是名正言順的皇室血統。長公主他們也找不到什麽地方可以攻擊的。”


    “那你呢?”顏子嫿順勢靠近他懷中,“你以後怎麽辦啊?總不能一直跟那些買菜的大娘們廝混吧?”


    慕珩揉了揉她的雲發,“以後啊……以後我想在院子裏種些花啊樹啊,然後跟你生一窩子的小豬仔。”


    “去你的!你才是豬!”顏子嫿輕捶了他一下。


    慕珩低頭在她紅潤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你排行老九,我是九千歲。咱們跟九這個數是很有緣分的,要不就生九個孩子吧。”


    顏子嫿從他懷中竄起,不滿抗議著,“九個!你還是找一頭母豬給你去生吧。”


    慕珩將兩隻手輕輕一攤,一臉無奈,“母豬們看不上我,隻有你眼瞎要我。我一輩子都纏著你。”


    順勢將她又往懷中一摟,他輕咬著她的耳垂,溫柔的說著,“以前小時候,我鬧著吵著要我娘親再給我生個妹妹。結果被我爹綁在樹上給狠揍了一頓。”


    顏子嫿疑惑的一挑眉。


    慕珩苦笑,“我爹心疼我娘親啊。覺得她能為我們家生個孩子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哪裏還舍得她再吃苦啊。這不,就把我狠揍一頓了,揍老實了我就不纏著我娘親要妹妹了。”


    其實看著她懷孕時受的罪,他現在也完全能明白他爹當時的心情了。“嫿兒,咱們也隻生一個孩子。”


    顏子嫿心裏一暖,剛要點頭。


    慕珩俯身已經又輕吻起她的臉頰了。他的吻密密麻麻,如三月裏落的雨點那般輕柔。


    一番繾綣的吻後,他輕聲問道,“嫿兒,你吃飽了嗎?”


    顏子嫿被他吻的臉頰灼灼生色,胡亂的點了點頭。


    “可我已經餓了幾個月了啊……”慕珩委屈的說著。


    顏子嫿一羞,紅著低了頭。慕珩狡黠的一笑,抱著她往床榻邊走去。


    他不想多要孩子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一懷孩子,他們夫妻生活要受影響了。


    他也明白,為何當年他隻要表現出有那麽一點想要和他娘親一起睡覺的意思,就會遭到他爹的怒目相對了。


    他輕柔的吻落遍她身體,她昏昏沉沉,被吻的毫無招架之力。正飄飄欲仙之時,他箭出弦上,一觸而發。


    她悶哼了一聲,被他推送到九重天的雲峰上。與他共赴一場雲雨盛事。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慕珩就起了床。


    看在睡在他懷中的嬌豔的堪比海棠的女人,他一顆心被填的滿滿的,無限滿足。


    仰頭向鎬京城的方向看去,往日的種種繁華現在看來,真像是一場夢啊。


    夢醒了,還得珍惜眼前人了。


    真希望永遠都能這樣平平淡淡的和她一起生活到老啊。


    在她臉頰上又落下一個吻,他湊在她高隆起的小腹上輕聲的和自己孩子說了幾句話。之後才起身出屋去為她做早飯。


    等做好早飯後,他喚醒清風道長。囑咐清風道長照顧顏子嫿。而他本人畫了醜妝拿著一把柴刀就上山去砍野薔薇回來栽種了。


    回來路上,一個黑影在他麵前閃過。


    下一瞬間,已經有一黑衣人跪在他麵前了。


    “主子!”


    慕珩看到來人,輕點了點頭,“鎬京城裏的局勢怎麽樣了?”


    “啟稟主子。前段時間長公主他們幾個王爺策劃了一場刺殺。準備刺殺新帝。沈太傅他為了救皇上,受了傷!”


    知道沈老將軍受傷,慕珩邪俊的臉龐上陰沉了些。


    “不過好在沈老將軍福大命大,並沒有性命之憂。現在在府中休養。”


    “那承陽王呢?他最近在做什麽?”長公主他們一幫人如果沒有承陽王,算是烏合之眾吧。隻有承陽王,他的存在才是個危害。


    “主子。咱們的人調查過,承陽王並沒有和長公主他們一起策劃刺殺。不過他最近上了奏折,懇請新皇擴充後宮,甄選秀女。另外……”


    黑衣人語氣一頓,“另外,承陽王已經派人來南疆這裏秘密搜尋主子您和九公主的下落了。恐怕主子你和九公主未來會有危險……”


    ……


    慕珩回到家時,也顧不上去打理小院了。稍微收拾了下行囊,他帶著顏子嫿和清風道長就離開了他們原先住的院子。


    清風道長恨鐵不成鋼,“喪盡天良的。咱們幹嘛要躲啊。你以前好歹也是泰山崩頂而巋然不動的能人,現在這樣狼狽的逃跑,真是太窩囊了。”


    慕珩沒有理會他的埋怨。他也不是怕承陽王的人,他是更在意他和九公主的孩子。


    在孩子還沒有出生前,他不會把他的妻子還有孩子置在危險之中。


    但孩子要是出生了,那倒是也可以考慮回去殺承陽王。


    顏子嫿挺著肚子,伸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她,願意陪著他顛簸甚至流離失所。


    三人雇了一輛馬車後,一路南下。出了明楚國,輾轉到了邊境的緬瓦國。


    緬瓦國民風淳樸,百姓好客。三人在當地買下一座小院住進去。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江州。


    承陽王的封地。


    承陽王剛和他的一些幕僚商議好政事。


    一隻信鴿被送到承陽王的麵前。他取下綁在信鴿腳上的紙條,紙條上寫著“緬瓦國虢鎮。”幾個字。


    承陽王兩隻腳翹起二郎腿,像個運籌帷幄的帝王掌控了局勢一麵,,隻讓人在紙條上寫了個“殺”字綁在信鴿的腳上。


    信鴿帶著承陽王的命令揮舞著翅膀又飛向遠方了……


    緬瓦國的盛夏之夜。


    隨著顏子嫿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她身子各處開始腫脹。慕珩每天不得不都幫她做全身按摩,希望可以緩解她身子因為腫脹而帶來的疲憊。


    這一夜。慕珩還在幫她小心翼翼的按摩雙腿時,顏子嫿撫弄著高高隆起的小腹,幸福的笑著。


    心血來潮,她開口說道,“住咱們隔壁的幾位大嬸都說我這胎像是會生兒子。”


    慕珩抬起頭,“生兒子不好!兒子調皮!女兒乖巧。”


    他自己把話剛一說完,似是就想到了什麽,連忙又搖著頭,“算了,還是兒子吧。兒子不聽話以後我可以揍他。女兒的話,我把她當寶似的養大後,萬一被別的壞男人給拐走了怎麽辦?”


    厚著臉皮,他對顏子嫿補充了句,“畢竟啊,這世上能像我這麽絕世無雙的男人簡直是太少了。我女兒以後要是遇不到像我這麽出色的男人該怎麽辦啊?”


    顏子嫿笑話他,“孩子都沒生了,你就想到了出嫁的事情了。你要不要臉啊?”


    慕珩沒有理會她的損貶,一張邪俊的臉龐似是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之中。猶豫了一番後,他才又抬頭,認真道,“要不,還是女兒吧。女兒的話,我可以好好寵著你和她。兒子的話會給你惹事的。”他爹以前就經常感歎他娘怎麽生了個總是喜歡惹是生非的兒子出來啊。


    顏子嫿將他臉上的糾結神色收入眼底,剛想再損他一通,小腹處驀的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感。


    她伸手扯住慕珩胳膊,撫著肚子忍著痛道,“難受……肚子難受……”


    話剛一說完,她就感覺到下腹處的某處一陣痙/攣,像是有千萬把刀齊齊的向她小腹處剜來。她疼的額頭上開始有汗珠滾滾而落。


    慕珩一下子愣住了,反應過來後,他又是一慌。湊到她跟前,緊張的問著,“怎麽了?怎麽了?哪裏痛?要不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看下……”


    “啊!”下腹處又是傳來了一陣痙/攣,顏子嫿疼的已經在床榻上不停滾動了。


    慕珩看著她疼痛難受的模樣,妻奴屬性上線,急得抓耳撓腮,一時間也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和從容。


    顏子嫿見他站著不動,咬著唇瓣,手指的指甲掐到慕珩胳膊的肉裏,痛苦的喊著,“孩子要生了……”


    這麽一句話讓慌的手足無措的慕珩一下子醍醐灌頂。


    他馬上著急的衝出屋子。


    清風道長正好聽到顏子嫿的叫聲走出他的屋子。見到驚慌失措的慕珩他連忙就扯住他,“怎麽了?子嫿他怎麽了?”


    “她……好像要生了。我得去給她燒熱水去……”慕珩全身顫抖著,說起話來都不利索了。


    清風道長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驚慌失措。他往他們夫妻兩住的屋子方向一看,眉頭一攢。


    真是怪了!


    慕珩這個太監當時急吼吼的娶九公主,現在他的孩子在娘胎裏也急吼吼的要出來。


    這月份都還沒有到呢。


    趕緊大腿一拍,他激動的說道,“燒個屁的熱水啊。現在要先去請穩婆啊。”


    清風道長說話間,屋裏又傳來了顏子嫿痛苦的喊聲。


    慕珩聽著她的喊聲,心一揪,臉色一白,“那你幫我照顧嫿兒,我去請穩婆。”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急的要催動輕功去請穩婆了。清風道長難得看到他這一副慌張的模樣,趕緊的又是扯住他的身子。


    “你留著啊!我去請穩婆。你留著照顧子嫿啊!”


    清風道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飛一般的衝出了小院。


    慕珩慌張的回到屋裏,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得不停的安慰她,穩婆快到了。


    黑漆的夜色裏,有一群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潛伏進他們住的院子裏。聽到屋裏傳來的女人呼痛聲,那群黑衣人麵麵相覷後,都覺得這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當清風道長氣喘籲籲的拉扯著穩婆推開院門時,月色下。他瞳孔劇烈一猝,看到了月色下陡然出現在院子裏的那群黑衣人。


    “你們是什麽人?”清風道長高聲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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