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雲淺音正躺在自己綠油油一片的小床上,撐著腦袋看著滿牆熒光石的房間。


    以後再也不用一個人風吹日曬,不用擔心會不會有蟲子來咬自己,也不用擔心會不會有討厭的鳥又啄自己,因為石涯在下麵,他那麽厲害一定會保護自己。


    抱著這份溫暖,雲淺音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雲淺音醒的時候才想起來要讓石涯教自己修煉,蹦蹦跳跳的去了寒石地,卻見石涯一動不動的在打坐。於是學著他的樣子也開始在旁邊打坐,但雲淺音哪兒是蹲的住的人,在望月涯上立了一萬年日思夜盼可不是為了成人之後還繼續一動不動。


    短短半個時辰,雲淺音就覺得又是好多年。


    算了!泡溫泉去吧。


    想到什麽做什麽,一溜煙的跑了。


    這次雲淺音學聰明了,知道貼著石頭慢慢的下去,腳踩在溫泉邊壁上凸出來的石子。正閉著眼睛享受著,卻突然傳來一陣稚嫩又充滿嘲諷的聲音。


    “哪兒有這麽洗澡的,不脫衣服進來泡。”實在是認不住出聲,脫光泡多享受啊。


    “誰!”立馬睜眼,左盼右顧,沒有人!哪兒來的身影。


    “哼,你們這些妖就是目中無人,化成形了不起啊,這麽看不起我。”話雖是鄙夷,但是其中仍舊聽得出些許失落。


    雲淺音尋著聲音的來源,才看到,一隻背著大殼的蝸牛貼在泉壁上,似在享受著這溫泉的浸潤。


    嘿!“喂,小家夥,剛才是你在說話嗎?”說著伸出手戳了倆個細細的觸角,兩個觸角極快的縮了回去。


    “你才是個不禮貌的家夥,不要隨便碰人家的角!”還看得清這小腦袋用力的晃了晃。


    伸手不客氣的捏著那仿佛一使勁兒就會碎掉的殼,生生把貼在石上的軟軟的小半身子給扯了下來,倒著放到自己麵前。


    “第一次看見會說話的蝸牛。”好奇的打量著,除了石涯,跟她說話的就是這隻蝸牛了。


    被雲淺音捏在手心的阿軟無力掙紮,隻得嘶聲大吼道:“放我下去,你一個女生看這麽看著男生,羞不羞啊。”他現在全身都是裸露的,沒見過這麽不知羞的妖!


    “哎呀,你還是男的啊,看不出來啊。”將蝸牛反複觀摩,一點沒意識到這隻蝸牛強調它是個男孩子。


    “你笨,洗澡不知道脫衣服,還這麽看人家。”如果他能化形,那麽他現在一定是羞紅了臉。


    雲淺音眨眨眼,沒人告訴她洗澡還要脫衣服。


    想了想,揚手一揮,脫個精光,衣服全甩到岸邊,果然舒服多了。


    “小家夥,你沒騙我誒。”


    蝸牛一見,兩個長長的觸角連忙彎下遮住眼睛。


    “羞羞!快放我下去。”


    玩夠了還是別折騰它了,雲淺音還是找他剛才那樣把他給放到泉壁上。


    阿軟一獲得自由就使勁兒急速的向前奔啊,這個女人太恐怖了,不知羞,還隨手就想捏死他,不行不行,得跑。


    然後雲淺音就看著這隻蝸牛慢吞吞的往前移動著。


    “哈哈哈哈哈哈.......”實在是忍不住,伸手又戳了那蝸牛殼,“你從哪兒來啊,爬了多久才到這裏的啊。”


    阿阮正奮力的與自己賽跑中,哪裏顧得上雲淺音的話,一心想要遠離這個女魔頭,正想著,一隻手又伸過來捏住自己其中一隻觸角。


    “唉唉唉...斷了斷了,別碰!”聽到蝸牛說話雲淺音才鬆手。


    “誰讓你不理我的,你叫什麽名字,以後來跟我一起玩啊。”


    石涯一心都在修煉,自己不好去打擾,總得找個人陪自己玩吧。


    阿軟聽到後停下身子,慢吞吞的回過頭,“我叫阿軟,被一隻不知道叫什麽的鳥抓來的。”這裏的蝸牛好像除了它之外,別的都不會說話,它也過的無聊。


    阿軟本身是個出身在某個平凡人間的院子裏,一出生的時候還是很簡單的。後來被某隻狗舔到嘴裏,吐在野外,又被野外的老鼠抱走,它都努力縮在自己的殼裏。


    那隻老鼠窩裏隻有一個果仁,它實在太餓就吃了老鼠窩裏唯一一個被老鼠咬了一口,但是太難吃的果子,然後見老鼠久久不回就爬了出來,結果沒過多久它就發現它能說話了,隨後就被一直鳥給抓到空中,那種鳥中途遇敵顧它不及,隻得拋下它,它大難不死,沒給摔傷掉到這周圍的樹叢中。


    “那你怎麽會說話啊?”雲淺音見過的蝸牛也不少,也有蝸牛爬到她的葉子上過,但都沒聽說過會說話。


    “吃了一個難吃的果子後就會說話了。”聲音稚嫩頗有底氣。


    忍不住眯上眼角,“阿軟,你是第二個跟我說過話的,我叫雲淺音,咱們現在算認識了吧。”


    不忍心的看著裸著肩膀趴在自己麵前的雲淺音,阿軟失望的搖搖頭,她就沒點意識自己是個男孩子嗎!


    “算吧,說到底,你也是第一個跟我說話的。”


    聽到阿軟的回答,雲淺音轉個身仰躺在池周圍換個姿勢與阿軟聊天。


    “阿軟你多大了。”


    想了想,“我一年又七個月了,再過三個月我就成年了。”


    轉過頭,“阿軟,沒想到你比我還大啊,從我化形算的話,到現在也就快一個月吧。”


    阿軟嫌棄道:“照你這麽說那我不得是負的,我到現在還沒化形呢。”


    雲淺音想了想,也對。


    “哈哈,那這樣算的話我比你大多了,多了個有一萬多歲吧。”萬年才成人形的花精也算少了。


    這下輪到阿軟驚訝了,“一萬年才能修得人形,那我還有機會變成人嗎?”


    蝸牛的壽命就是五到十年,那不是永遠都成不了人?


    “不一定啊,你見過蝸牛說話嗎,你現在不是能說話了嗎,說不定啊,你就是蝸牛中的意外。”她萬年成形,但是一般的花精是百年或者千年。


    隨手拿過石頭上的衣衫,甩了兩下,幹了,然後手臂撐在石頭邊一躍而上。


    “我是男孩子,你怎麽可以隨意在我麵前暴露自己。”阿軟一再強調自己是個男孩子,顯而易見被雲淺音無視了。


    穿好衣服後,直接將阿軟捏到自己麵前,盯著它的兩個觸角,“我帶你去看看我家,你沒地兒的話就跟我一起住好了。”說著就這麽捏著阿軟回到了石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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