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寧瞪了陸荊年一眼,用唇語說,“登徒子。(.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陸荊年當做沒看見,端過吳秋琴盛過來的白飯,低頭吃。很快。他的碗裏就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菜,陸荊年不拒絕,吳秋琴就使勁往他碗裏夾。


    沈以寧看不下去,“媽,夠了,你想撐死他啊?”


    吳秋琴笑著說,“你懂什麽,媽對荊年好,就是對你好,他高興了,才能疼你啊。你說是不是?”


    沈以寧點點頭,“好像是這麽個理。”


    沈誌雄見縫插針,白了吳秋琴一眼,“你胡說什麽。荊年這孩子這麽好,不知道疼自己媳婦?要你多嘴!”


    吳秋琴很配合,“對對對,是我多慮了。荊年,別看著了,快吃吧。”


    沈以寧看著兩人一唱一和,不用猜也知道要說什麽,沈誌雄在她這裏達不到目的。勢必會讓吳秋琴出麵。


    各懷心思地吃完飯,沈以寧衝陸荊年擠了個眼色,便幫著吳秋琴收拾起碗筷。


    沈以寧要洗碗,吳秋琴擋著不讓,沈以寧就在一邊幫著擦碗上的水。吳秋琴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看在眼裏。


    “媽,你是不是有事說?”沈以寧終於還是不忍心,她知道,吳秋琴夾在她和沈誌雄中間,最是受氣。


    吳秋琴手一頓,捂著嘴巴就哭了出來,壓抑著不發出聲音來,肩膀劇烈地抖動著,沈以寧見狀慌了,抓住吳秋琴的胳膊,“媽,你別哭啊,你別哭。有事你跟我說,是不是爸又欺負你了?”


    吳秋琴不說話,仍是哭,沈以寧急了,抓住吳秋琴的袖子就往上拉,果然,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淤青。


    “他又打你了?”沈以寧氣不打一處來,想過沈誌雄會給吳秋琴施壓,但沒想到他居然會下這樣的手。


    吳秋琴點了點頭,泣不成聲,“以寧,你別怪你爸,他也不想的。(.無彈窗廣告)”


    “不想?”沈以寧越氣,舉起吳秋琴青紫斑駁的胳膊,“你打成這樣了還叫不想?要是想,是不是要把你打死?”


    吳秋琴連忙製止,“小聲點,別讓你爸聽見,他不讓我跟你說。”


    沈以寧將吳秋琴的手拿開,心疼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鼻子酸酸的,“他為什麽打你?”


    吳秋琴擺了擺手,“沒什麽,他就是心情不好,打得不重。”


    沈以寧不依不饒,“他到底為什麽打你?”


    吳秋琴欲言又止,為難地看著她,“算了,以寧,你就別管了,隻要你過得開心,我怎麽樣都無所謂。”


    沈以寧心裏已經有了計較,“是不是因為我沒有把新千還給他的原因?”


    吳秋琴扭過頭,撈起剛才的碗擦拭起來,“以寧,你別問了,媽真的沒關係。”


    沈以寧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碗,“到底是不是?媽,他沒權利打你的,走,我帶你去報警。”


    說著,拉著吳秋琴就要往外走。


    “那是你爸,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報警啊。”吳秋琴不肯走,“以寧,你放手,放手!”


    沈以寧無法,隻得放開手,無可奈何,“媽,您就是因為心軟,才被他欺負成這樣。”


    吳秋琴抹眼淚,“行了,以寧,你就別管了,你出去陪陪荊年吧,媽等會洗點水果拿出來。”


    看到這樣的吳秋琴,沈以寧又恨又心疼,轉念想到從小到大吳秋琴對自己的好,越發不忍。盡管她是收養的,但吳秋琴卻一直將她視如己出。


    “媽,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沈以寧又問了一遍。


    吳秋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說,“以寧,媽理解你,之前新千出了事,你爸為了逃避責任把公司轉給你,現在看著公司好起來,他又眼紅,非要從你手裏要回來,你氣他是應該的,媽支持你,你不想給就不要給他。(.)”


    沈以寧良久沒有說話,最後隻是點了點頭,“媽,我先出去了。”


    吳秋琴看著沈以寧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時候她突然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收養沈以寧,這麽多年,在沈家,沈以寧真的吃了不少苦。要是去了別人家,大概會好過許多吧。


    沈以寧從廚房出來,看到陸荊年偏著頭,沈誌雄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


    看到沈誌雄她就想起吳秋琴身上的青紫,順了順氣才走過去,佯裝無所謂地笑道,“爸,荊年,你們在說什麽?”


    陸荊年伸手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問,“來了?”


    耳根處因為他說話噴出的氣息癢地發顫,沈以寧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地往旁邊挪了挪。


    沈誌雄見狀眉開眼笑,“以寧,你真是好福氣,荊年是真的疼你啊。”


    沈以寧坐起身子冷笑,“是啊,不是所有女人都跟我一樣,都能嫁個心疼自己的老公。”


    陸荊年揉揉她的頭發,附和著“嗯”了一聲。


    沈誌雄略有不悅,沒有發作。


    正好吳秋琴端著切好的水果走了出來,沈誌雄也許是臉上掛不住,連忙將盤子接過來,輕聲道,“累了吧,過來坐會,咱們一家四口聊聊天。”低島廣扛。


    吳秋琴愣住了,受寵若驚地在沈誌雄和沈以寧臉上來回望了望,才坐下來,“吃吧,我剛洗的。”


    沈以寧不知道陸荊年剛才跟沈誌雄說了些什麽,隻是從沈誌雄的表情上來看,他應該比較滿意,眼睛都透著笑意。


    “以寧,爸那天說得過分了,你不會生爸爸的氣吧?”沈誌雄千年難得服一次軟,要不是她掐了自己一把發現疼,估計還以為在做夢。


    陸荊年輕輕敲了敲沈以寧的額頭,“發什麽呆?”


    沈以寧眨了眨眼睛,她第一次見到這樣溫柔的陸荊年,盡管還是沒有表情,盡管還是一張冰山臉,但她好像隔著冰塊,看到了暖暖的陽光。


    “爸,我回來也想了想,新千是你的心血,你放不下是肯定的,那天是我太激動了……你想回新千來,我隨時可以將股份轉讓給你,你要多少都行。”


    沈以寧的話說完,吳秋琴和沈誌雄都愣住了,尤其是沈誌雄,他甚至因為激動,渾濁的老眼裏泛著水光。


    陸荊年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沈以寧沒有跟他商量就做了決定,可為了吳秋琴,她隻能這麽做,畢竟,沒有吳秋琴,她能不能平安活到現在,也未可知。


    從沈家出來,沈以寧忐忑地看著陸荊年的背影,緊張地手心都出了細汗。


    “陪我散散步吧。”陸荊年突然轉過身來,沈以寧不防,一下子就撞了上去,他的胸膛太硬,撞得沈以寧腦子裏暈暈的。


    他捧著她的臉,語氣雖然不好,但難掩擔心,“怎麽樣?”


    沈以寧揉著通紅的鼻子,“你怎麽比牆還硬啊?你不會是石頭做的吧?石頭身子石頭心?”


    陸荊年不理她,牽著她的手就走,司晨見兩人不上車,隻好開著車慢悠悠地在後麵跟著,又不敢跟太緊,怕影響到兩人恩愛。


    “下午,你去了哪裏?”這個問題,困擾了陸荊年整整一個下午,不問,他不安。


    沈以寧眸子略微一暗,她不想讓陸荊年知道陸言川的存在,“就隨便逛了逛,沒有刻意要去哪裏?”


    陸荊年難道看不出來她說謊?隻是不想拆穿,他想知道的事,怎麽也會知道,隻是這次,他不想查。


    “陸荊年,我擅自把答應把新千還給我爸,你會不會不高興?”沈以寧試探著把話題轉移到新千的問題上。


    畢竟,陸荊年為了新千又出錢又出力,現在她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說給就給出去了,陸荊年就算生氣,也是應該的。


    陸荊年想了一會,但答案很簡單明了,“不會。”


    沈以寧停下步子,殷殷看著他,“不會為什麽要想那麽久?”


    陸荊年皺眉,沈以寧知道這是他不高興的首要訊號,果然,他鬆開沈以寧的手,留給她一個背影,“你問題太多了。”


    沈以寧撇了撇嘴跟上去,“不問就不問嘛。”


    重新牽住陸荊年冰冷的手,沈以寧突然想起了陸言川,不由地傷感起來,他有了愛的人,她也嫁給了陸荊年,日子過得蠻滋潤,這大概就是上天安排的最好的結局了吧?


    盡管,陸荊年可能還不愛她,但這就夠了,因為現在的她也不敢輕易談愛。


    維持現狀,挺好。


    “把新千還給沈誌雄,你以後怎麽辦?”一直沉默的陸荊年突然問,他本想讓沈以寧到唯森來,顧念到她也許不願,便沒提。


    沈以寧想了想,“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我隻想讓新千的保健品早一點出現在各大專櫃,至於誰當老板,都無所謂。”


    陸荊年餘光瞥見沈以寧倔強的側臉,這個該死的女人,好像永遠不知道去依靠他這個老公。


    ……


    沈以寧當然要把陸言川還活著的消息告訴顧樂汐,把她看到的都一五一十說了,顧樂汐不信,非拉著她去看,還給連紹明也打了電話。


    沈以寧當然是推諉,但顧樂汐說,“沈以寧你就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八成早就覺得生無可戀了,你比我還想問清楚,隻是你丫膽小,你不敢問,你總是這樣顧影自憐,覺得全世界都該照顧你的情緒,陸言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你懺悔你就高興了,你就好好作吧,我看你作成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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