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說,要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就帶著瀾雪回府,去向夏尚書告發這件事。至於長恭說的準備,不管瀾雪怎麽問,他都不肯說,隻是叫瀾雪等著便是。


    算起來從太傅府裏出來,也算是有半個月了,不知道府上的情況可還好,錦兒還好,想到這,到也是有點想回去了。


    知道瀾雪快走了,靈兒開始奇怪的不搭理瀾雪,不管瀾雪叫他吃飯,還是叫他去玩,他都是一臉怒氣的樣子。


    最後,當瀾雪逮住他問為什麽這樣的時候,靈兒終於忍不住撲進瀾雪的懷裏哭道:“師妹,你可不可以別走啊,你走了,又要剩下靈兒一個人整天背書打坐了,靈兒不想自己玩,想和你一起玩,還有師父,像之前一樣……嗚嗚嗚……”


    靈兒撲在瀾雪懷中,哭的很委屈一樣。瀾雪有些心酸,拍了拍靈兒的頭,把他抱在懷裏說道:“靈兒乖,我還有事要辦,過幾天再回來看你好不好?你可以和師父玩啊,沒事的時候,你也可以去找我玩,乖啦,不哭……”


    瀾雪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懷中這個隻有七歲的小孩子,隻是覺得不想讓他哭的這麽難過。


    “不行,你騙我,靈兒知道你要是走了,就會很少再來了,我不讓你走!”靈兒一邊哭,一邊任性的摟著瀾雪的脖子說。


    瀾雪鬆了鬆手中的包袱,歎了口氣說道:“靈兒,你要乖,其實我也不想走,我巴不得永遠就像現在這樣,什麽也不管的和你還有你師父待在這一輩子。但是你得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或早或晚,總會有人離開的。”


    “那師父呢?”靈兒啜泣著小聲問。


    瀾雪說:“也許有一天,你師父也會離開你,你也會離開你師父的,這隻是時間的問題。所以靈兒要乖,你不是要做我師兄嗎,怎麽還動不動就哭鼻子!等你能安安靜靜的告訴離開你的人,叫他保重,記得常來看看的時候,才是真的長大了呢!”瀾雪柔聲的對靈兒說著,試圖穩定著他的情緒。


    “不,靈兒不會離開師父的,一輩子都不會!”靈兒倔強的看著瀾雪,眼神中還有那麽幾分的堅定。


    “徒弟過來,別聽你師妹瞎說!她一天天沒事幹,在這蹭吃蹭喝,師父把她打發下山去給咱們賺錢,等攢夠了她的吃喝拉撒費用再回來。哪裏有那麽多大道理,師父怎麽會離開徒弟呢!”長恭也不知道將二人的對話聽去了多少,隻是現在才從外麵走進來,見靈兒還蹭在瀾雪懷中,忍不住皺了皺眉。


    靈兒戀戀不舍的抬頭看著瀾雪,半晌才帶著哭腔說道:“我要做你師兄……那好吧,你得早點回來看我和師父!”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得聽你師父話,等過幾天我來,給你帶好吃的!”瀾雪捏了捏靈兒小巧的鼻子,因為哭的發紅,顯得十分可愛。


    靈兒這才算是有了笑模樣,長恭卻忍不住在一邊說道:“靈兒你給我過來!你個做師兄的怎麽還往師妹懷裏鑽!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興許這丫頭明天忍不住想我們了,背著包袱又惹人厭的住進來了,哎……”


    長恭以另一種方式想讓靈兒不那麽難過,靈兒的情緒也算是好了不少。


    好不容易將靈兒哄出去玩了,長恭才收斂了笑意,轉頭看著瀾雪問道:“靈兒還小,不要對他說這麽嚴重的話。”


    “我隻是想讓他早早明白一點道理而已!哪裏像你,整日叫靈兒背書打坐的,能有什麽出息,難不成將來長大還要和你一樣,去做道士給人家算命不成?”瀾雪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長恭卻不滿的說道:“道士怎麽了!自在逍遙的,有本事你別讓道士做你師父啊!”


    “我……”瀾雪竟然一時間找不到什麽理由來反駁他,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


    雖然知道瀾雪並沒有心服口服,但能在口頭上贏得過瀾雪,長恭就已經很得意了。直接說道:“你什麽你,快走,帶你回府。”


    “哦……”瀾雪沒話說,隻好乖乖的拿起包袱,準備和長恭回府。


    臨近傍晚,長恭和瀾雪才站到了太傅府門前。


    “你也要進去嗎?”瀾雪問。


    長恭說:“廢話,我不進去,難道你要自己進去說,你偷聽到了瀾若和許諾的奸情?”


    “你說話別這麽難聽好不好……隨便你……”瀾雪說完,就自顧自的走進了太傅府。


    時隔半月未見,大家見到瀾雪回來,都有些詫異,而瀾雪也正巧碰見從前堂路過的梁海棠,這才上前打招呼說道:“大嫂好。”


    “回來了?”梁海棠笑了笑,但並沒有說其它什麽,而是直接從瀾雪身邊走了過去,感覺就像是根本沒有見過瀾雪這個人一樣。


    瀾雪心裏有些犯嘀咕,這梁海棠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丫鬟,瀾雪才問道:“老爺呢?”


    “老爺在書房呢。”丫鬟不耐煩的說。


    “大小姐!”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和詫異從身後傳來,瀾雪鬆開丫鬟,轉身回頭一看,不出所料,是錦兒。


    見到瀾雪回來了,錦兒怕是一個的跑過來迎接的!跑到瀾雪身邊,錦兒忍不住一下子抱著瀾雪說道:“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好啦好啦,我看看,是不是瘦了?”瀾雪玩笑一般的打量著錦兒。


    錦兒卻說:“我看大小姐這次真的是心情好了,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哎?這不是薛少爺嗎?”


    錦兒這才注意到瀾雪身後還跟著個人。


    長恭刻意裝作不滿的說道:“徒弟,你這丫鬟怎麽這麽沒禮貌,把客人晾在一邊這麽久!”


    瀾雪白了長恭一眼,沒有理他,而是對錦兒說道:“錦兒,老爺是不是在書房,你去把老爺叫出來,就說……就說我回來了。”


    錦兒應了下來,乖乖的跑去書房,將夏尚書叫了出來。


    夏太傅從書房趕到前堂,見瀾雪和長恭在,因為有外人,原本的埋怨都咽了回去,隻能說道:“瀾雪啊,你怎麽變得任性了呢!說走就走,一走還是這麽長時間,我和你大娘都擔心壞了。問錦兒,錦兒這丫頭也不肯說,隻說不知道,她哪裏不知道嘛!”


    見夏太傅一臉無奈的樣子,瀾雪笑道:“爹,我隻不過是去欽安寺住了幾日,每天聽聽住持大師講經,也好靜靜心。不過爹沒覺得,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府上倒是安靜了許多嗎?”


    瀾雪像是在開玩笑,夏太傅卻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長恭說道:“這是薛公子?我記得上次還是這位公子出手救了將軍,是……瀾雪的朋友?”


    長恭見終於輪到自己說話了,順手遞上了二人從來時路上已經買好的禮物,說道:“也沒帶什麽好東西來看望夏太傅,這點心意,夏太傅還請收下便是!”


    夏太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薛公子不必如此,算起來,你是我府上的恩人,怎麽能叫你破費,人來了就好!”


    長恭笑了笑,隨口和夏太傅聊了幾句,便似是不經意的說道:“對了夏太傅,我見貴府二小姐已有身孕,不知這孩子的名字,可取好了沒?”


    瀾雪心頭一緊,沒想到長恭居然將話題引到了這個上麵,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夏太傅笑道:“這名字的事,哪裏有想那麽早,還沒想,不知公子……”


    見夏太傅詢問自己的意思,長恭笑著順勢說道:“哦,是這樣的,素日裏在下比較擅長看八字,取名字,不知道這二小姐的孩子,要叫許什麽?”


    “許?哈哈,公子搞錯了,瀾若的孩子,應該姓沈才是!”夏太傅還隻當是長恭搞錯了,忍不住笑道。


    “不會吧,這二小姐和許公子的孩子,怎麽會姓沈呢?”長恭刻意裝出一臉不解的樣子問道。


    說到這,瀾雪已經猜到了長恭接下來要說什麽了……忍不住心中一陣發慌。


    夏太傅的臉色有些變了,看著長恭說道:“薛公子恐怕是搞錯了,我二女兒夏瀾若,乃是沈府明媒正娶的正室媳婦,女婿是沈元空,哪裏來的什麽許公子?”


    見夏太傅的臉色變了,長恭也很知進退的說道:“夏太傅別急,原來是這樣!那有件事……在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說。”夏太傅皺了皺眉,卻也沒阻擋長恭說下去。


    “今日我和瀾雪回來的時候,路過小吃店,想著順便給夏老爺買些梨花酥,出來的時候,路過隔壁的胭脂店,發現裏麵有個女子有些眼熟,就多看了兩眼,然後這才記起來,店裏的女子,正是府上二小姐,瀾若。”長恭抬頭看了看夏太傅。


    “然後呢?”夏太傅問。


    “然後……長恭本想著隔著一扇門,路過了便進去打個招呼,沒想到……卻見胭脂店的老板許諾從裏麵出來,對二小姐出言不遜,竟然叫了娘子,而讓長恭想不通的是,二小姐居然也沒反駁,反而是答應了一聲,這才有所誤會的,實在是抱歉……”長恭還帶著一臉歉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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