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此處,長恭倒是有些發愣的看了看無憂,隨即說道:“你不會是在這裝糊塗吧,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今日是究竟為何來找你?”


    無憂見長恭一臉認真的樣子,到也不以為然的說:“嘖,難道你不是單純的想我?好吧,你冒險來這,難不成是真的有什麽事?”


    長恭見無憂始終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這裏說話方便麽?”


    無憂本來想下意識的點點頭,卻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一樣,拉著長恭說:“這邊。”


    被無憂拉到一個小房間裏,長恭便盯著無憂仔細的看,自認為可以洞穿一切想法的讀心秘術,此時卻完全看不到無憂的內心有什麽偽裝,長恭有些疑惑。


    “幹什麽?就在這裏吧,有話直接說,別這麽看著我。”無憂冷冷的說著,卻向後退了一步。


    長恭點點頭,事到如今也不想拐彎抹角,而是說道:“瀾雪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瀾雪?你那個徒弟?什麽事啊……她又惹了誰啊?”無憂居然覺得有些好笑,那夏瀾雪就像是惹禍精一樣,整日裏給長恭添著麻煩。


    “你不知道?”長恭瞪著眼睛看無憂。


    無憂急了,聲音稍微提高了一個調子說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說一半?什麽是不是我做的,什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要是想試探我的話,那我告訴你,我根本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見長恭的口氣,無憂也能快速的猜到長恭定是懷疑自己,此時便是對自己的試探罷了。


    長恭沒說話,許久,才略帶哽咽的開口說道:“瀾雪死了。”


    此話一出,無憂的瞳孔明顯的放大了許多,現在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什麽?瀾雪死了?什麽意思?


    大腦一時間沒能接受這個事實,便木訥的問道:“你……你說什麽?這種事最好不要開玩笑……”


    長恭抬起頭,盯著無憂的眼睛說道:“你看我像是在看玩笑麽?沒錯,瀾雪死了,死的很蹊蹺,所以我想遍了所有的人,想不到是誰能接下徐家的這份交易……”


    “除了我是麽?”無憂接過長恭的話,忽然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長恭看到此時無憂的眼中,居然閃現出一絲哀傷和失望,不過卻很快的轉化成了冷漠。


    長恭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半晌,無憂隻是看著長恭,很久才開口問道:“是我怎麽樣,不是我又怎麽樣?”


    對於這個答案,長恭明顯很是不滿,答道:“為什麽?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瀾雪的!”


    見他一臉的質疑,無憂卻嗤笑一聲,笑容中更多的,卻是嘲諷:“如果我說不是我,隻怕你也不會相信吧,畢竟隻有我知道她的行蹤,也隻有我會接這樣的單子。我答應你?我自然是想遵守就遵守,不想遵守就看我自己咯。”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你做的?”長恭難以置信的看著無憂。


    無憂眼眶發紅,盯著長恭:“我本就不該奢求你的信任,你今日千方百計的見我,不就是為了想要得到你心中的答案麽?沒錯,就是我,你現在是不是要手刃了我,給你徒弟報仇?”


    長恭看著無憂,卻不知道要怎麽來回答她這個問題:“到底是不是你?”


    麵對長恭的再次確認,無憂冷笑一聲,說道:“你懷疑的沒錯,是我,動手啊?”


    長恭也不知道此時無憂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可這本不就是自己心中的答案麽,為什麽現在從無憂口中說出來,卻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呢?


    若她說的是真話,為什麽一開始她不曾心虛,而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可若她說的是假話,為什麽撒謊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說氣話,可她又為什麽生氣……心中有個答案,在隱約浮現,可卻被長恭隨即否定。


    “不管是不是你,瀾雪已經死了……我會繼續調查清楚的。”長恭說。


    無憂笑:“那如果最後調查的結果真的是我,你能接受麽?”


    長恭眼中閃過一絲質疑,卻說道:“如果最後真的是你……我無話可說,畢竟不管現在怎麽樣,之前你救過瀾雪多次。如果不是你和瀾雪之間的仇,而是為了雇傭金的話,我們就此別過吧。”


    “好,好一個就此別過。沒錯,你不用調查了,瀾雪的死,是我做的,不過我沒直接出手,我也接了徐家豐厚的雇傭金,你要是想找我報仇,那麽隨便你什麽時候,甚至現在。”無憂的聲音冷的嚇人,聞者便像是覺得此時她的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一樣的冷漠,取人性命交單時候一樣的冷漠。


    “我不會殺你。”長恭不知為什麽忽然心口一疼,瀾雪的死,真的是她麽?


    “那就滾出明月山莊,再見麵你我隻當仇敵,前情舊事從此一筆勾銷,除了人命再無其它,我也不必再遵守任何承諾,你最好祈禱不要有人雇我殺你,不然我絕對不會手軟,隻當做從來沒有認識你。”無憂邪魅的一笑,卻像是在宣告著結束一切的死期。


    長恭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瀾雪的死,不管和你有沒有關係,我會繼續調查,今日話說到此處,以後再見,隻當陌路吧。”


    長恭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轉身走了。


    看著長恭離開的背影,無憂還放在茶盞上的手忽然一用力,便將那茶盞捏成了粉碎……


    一個身影從門側進來,看著手掌還在流血的無憂,淡然的問道:“為什麽要說是你做的?”


    無憂麵無表情的答道:“他覺得是我,那就是我,反正我手上沾染的人頭無數,也不差這一個有的沒的。”


    “可是他的想法對你很重要?”男子坐在無憂身側,將她流血的手扯過來,開始慢慢包紮。


    無憂也沒拒絕,而是說道:“師兄,你別開玩笑了。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任何人。”


    “師妹,我怎麽覺得最近你的改變有點大啊……”蔣文浩抬頭看著無憂,無憂卻意外的沒有辨別,而是什麽都沒說。


    此時,瀾雪已經準備好了,和清風一起去公主府。


    “為什麽不是直接去鳳棲苑啊?”瀾雪略顯奇怪的問,


    馬車上,沐清風說:“鳳棲苑住的又不隻是你。倘若其它秀女看到你是因為本王的關係才進了選秀,必定會對你有所歧視。”


    原來沐清風是怕她因為關係進了選秀,從而受到其它秀女的妒忌,在鳳棲苑受到排擠,才這麽做的。


    “沒想到有些時候,王爺的心思還是很縝密的啊。”瀾雪嬉笑著說。


    沐清風卻白了她一眼說道:“本王什麽時候糊塗過?就算有……也是被你給帶的!”


    “你這個帽子扣的……”瀾雪好笑的看著他。


    “等下到了公主府,蘭姑不是教過你宮中禮儀麽,你記得照做就是了。不管長公主問你什麽,你隻按照本王教你的,若是沒教過的,你隻管臨時發揮就是了。隻要不說實話。”沐清風再三囑咐道。


    “記下了。”瀾雪點頭答應著。


    “還有,你叫落雨,周落雨。”沐清風又強調了一遍,生怕出什麽錯。


    到了長公主府前,一下馬車,瀾雪才徹底明白什麽叫做奢侈。就連從前在宰相府的時候,見過那麽多的富麗堂皇,如今站在公主府前,也忍不住咂舌驚歎,就連門前守門的獅子都是玉的!


    聽聞長公主喜歡玉器,太後就不惜代價的給司徒文靜從天下各地搜羅玉器鎮府,對於這個女兒可謂是溺愛至極,才養成這長公主一向任性,高傲無禮,目中無人的性子。


    “這是腰牌,進去通報,便說本王來探望長公主了。”沐清風給守衛遞上腰牌說道。


    那守衛看了看腰牌,倒是禮貌的對沐清風行了個禮,這才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跑出來說:“長公主請王爺進府說話。”


    府內,瀾雪小心翼翼的跟在沐清風身後,繞過前殿來到後堂,見長公主此時正一身素衣的坐在主位上,心情倒是顯得不錯,開口遍說道:“沐王爺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坐啊?”


    隨即順手一指,示意沐清風坐在一邊。


    清風倒也沒拘束,順勢坐在說道:“自上次一別,清風一直惦記長公主的身體,可聽聞長公主最近幫皇上忙著選秀送妃一事,難得有空閑,也沒敢來打擾,這不一得了空子,就立刻前來拜訪了。”


    明知道沐清風說的事客套話,可長公主還是笑眯眯的說:“真是有勞王弟惦記,以後有空就常來我府上玩,雖比不上宮中,卻也不寒酸嘛。”


    沐清風一笑:“多謝長公主美意,這次來也順便給公主帶了兩件禮物。”


    “禮物?王爺來都來了,還帶什麽禮物,簡直客套……”口中雖這麽說著,可卻根本沒說拒絕,顯然是在等沐清風的禮物,


    沐清風一擺手,說:“這第一件禮物,乃是梁國獨有,上好的瓊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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