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聽了孫公公的話,頓時一愣:“你說什麽?落雨在慎刑司?”


    孫公公見皇上果然上了心,趕緊說道:“回皇上的話,落雨的確是在慎刑司沒錯!也不知道落雨這丫頭怎麽就衝撞了太後娘娘,被太後娘娘下令要打三十板子,隻怕這三十板子下來,她一個姑娘家,不死也半殘了……”


    文信瞪著眼睛看孫公公:“為什麽母後突然找她?”


    “這……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隻知道這會兒子估計已經開始動刑了。雖然她隻是個死不足惜的小小宮女……可咱家還是求皇上能救救她,起碼要問個究竟,到底是什麽錯,才能至此?若皇上不出手的話,隻怕落雨更是難逃這一劫啊!”孫公公焦急的說道,希望文信不要在猶豫了,趕緊出麵去救落雨。


    “趙公公,隨朕去慎刑司!”文信到底還是起身說道。


    孫公公這才徹底長舒了一口氣,趕忙跟在文信身後,希望還來得及。


    慎刑司內,瀾雪被宮人帶到。“太後有令,宮女周落雨以下犯上,圖謀不軌,責三十大板,即刻執行。”那工人說剛一說完,自己就被人連拉帶扯的按到了一邊的長凳上。


    瀾雪一邊掙紮一邊說道:“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陰謀……”


    “姑娘,到了這裏,你就是叫天喊地,都不會靈的。誰叫你如此不識抬舉!偏偏要衝撞了太後娘娘,若不是看在你給皇上伺候過飲食的份上,這三十板子可都是輕的!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動手!”這個瀾雪根本不認識的小太監捏著一副尖嗓子對執行官說。


    旁邊兩個手拿板子的得令,想都沒想,照著瀾雪的腰部以下就拍了一下。


    這第一板子的下手之中,疼的瀾雪慘叫一聲,感覺差點就要了她的半條命一樣。瀾雪下意識的掙紮,哭喊,周圍兩個宮女則是上前死死的按住瀾雪的手腳,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瀾雪也不知道這群人究竟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將瀾雪按在長凳上,就像是被鎖上了鏈子一般,出了挺著挨下這三十板子,根本就沒有任何掙脫的餘地。


    “一!”


    “二!”


    “三!”


    打板子的開始報數,每喊一下,瀾雪都要被狠狠的打一次,這才幾板子下來,瀾雪就覺得腰部以下被打的地方,疼的鑽心,甚至就要麻木沒有知覺了……“啊!!”伴隨著又一嗓子的喊叫,另一板子也落了下來。


    “太後娘娘說了,若是你能說出你進宮接近皇上的目的,興許還能考慮饒了你。這才是三十板子的一個小角,你要知道,就你這身子板,要是三十板子打完,或許都能要了你的命!識相的話,還是乖乖的有什麽說什麽?”那小太監一擺手,兩個舉板子的暫時停下了手。


    瀾雪雖然疼的額頭冒汗,臉色發青,可還是艱難的擠出一個笑臉:“奴婢根本……根本就沒有做的事,你叫我承認什麽?想要屈打成招,我……我告訴你們,不可……不可能!”


    “想不到你嘴還挺硬的,不過是太後心慈手軟,打板子可是宮裏最輕的處罰。你要知道這慎刑司……可以有幾百種方法,叫你從實招來!繼續給我打!”那死太監一擺手,兩個人又開始你一下我一下的用力打瀾雪。


    一時間,瀾雪的慘叫聲在慎刑司內響成一片。“有種你們……你們打死我啊!”瀾雪不管怎麽疼,是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他們屈打成招的。


    “打死你?你放心,太後沒命令要了你的命,你是不會死的,這些人啊,下手有輕重,不會叫你死,隻會叫你生不如死……你們聽見了麽?隻要打不死,就給我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宮女。”


    “住手!”忽然有一人驚呼著從外麵不顧阻攔跑了進來,瀾雪感覺自己隨時就要暈過去了,可卻突然聽到有人喊住手!


    那聲音的著急,讓瀾雪覺得好熟悉,可又有點陌生,是誰?


    “你是哪個宮的丫鬟,居然敢來這胡鬧?”太監看著從身邊直接跑過來的女子問。


    “你們……你們不能打落雨,這……這是皇上的命令!”是思嫣,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瀾雪麵前,看著那兩個正在發愣的人直接將他們推開說道。


    “思嫣……你……你怎麽來了?不要插手,你快走……不然會連累你的!”瀾雪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對思嫣說道。


    “我不走!落雨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挨打的!”思嫣小聲說。


    瀾雪忽然眼眶一酸,根本不知道此時要說什麽好……“你這死丫頭聽見了麽?她是太後娘娘下令要打的人,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居然敢阻攔用刑!識相的話最好趕緊滾,不然連你一起教訓!”太監說。


    思嫣死死的護住瀾雪說:“我不管……你們就是不能打落雨,皇上……皇上是不會饒了你們的!”


    太監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這騙小孩兒的把戲能得逞?她隻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宮女罷了,皇上國事操勞不過來,還會管一個宮女的死活?這宮中死的宮女沒有千也有百,若皇上每個人都要管,豈不是可笑的很?再說了,這是太後的旨意。你可有皇上的令牌?聖旨?”


    “我……”思嫣被問的一下子就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


    “什麽都沒有?口諭?真是可笑,你這是假傳聖旨知道麽?被皇上知道了,便是殺頭之罪!”太監瞪著思嫣說。


    “思嫣……你不要為了救我犯錯,沒事……三十板子而已,死不了的!”瀾雪急急的扯著思嫣的衣角說。


    “不行!會死的!”思嫣也急了,對瀾雪說。


    “假傳聖旨,你該當何罪!你們幾個還不把她拉下去,既然她這麽好心幫她,就讓她們同甘共苦好了,先棒責三十,再給皇上送去!”太監似乎權利很大的樣子,對旁邊的宮人指手畫腳的說道。


    聽了那太監的話,周圍的人果然上前,將護在瀾雪身上的思嫣強行拉開……“不要!你們不要打落雨,要打就打我好了!你們放了她……”思嫣一邊掙紮,一邊帶著啜泣聲說道。


    “這宮中,好像還沒有代罰這一說,既然你想替她受罪,那麽感同身受也是一樣的。這兩個,給我一起打!”太監指著思嫣說。


    就這樣,一聲令下,由剛剛瀾雪一個人的哭喊聲,改為兩個人的慘叫聲。不過那些執行命令的人根本絲毫無動於衷,因為他們早就聽習慣了來這慎刑司受刑人的各種哭喊。


    下手的輕重絲毫沒有任何的改變。


    就在那太監一臉得意的看著瀾雪和思嫣兩個人挨打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這太監的臉色瞬間變了,實在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思嫣,難不成她剛剛說的是真的?若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要落得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


    就在他還沒琢磨過來的時候,皇上已經從外麵大步的走了進來,看樣子很急。沒有命令那些執行官也不敢停手,還在繼續打著瀾雪和思嫣,慎刑司內慘叫連連。


    “住手!”和孫公公一起趕來的文信在外麵就聽到了女子的哭喊聲,不知為何心中一顫……這次是皇上的命令,還有誰敢不聽?幾個舉著板子的人哪裏還敢下手,一個個站在那,僵住了舉在半空中的手。


    文信二話沒說,趕緊走到瀾雪麵前,見她都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從上麵看去,腰部以下已經鮮紅一片,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聽他們喊道二十四,二十幾大板下來,估計已經是血肉模糊……“皇上……太……太後娘娘有令,這周落雨以下犯上,圖謀不軌,才帶來慎刑司受罰的……”那太監還想上前解釋什麽,卻被文信一腳踹開。


    “滾。”文信的話聽不出任何語氣,卻足以讓在場的宮人們嚇得趕緊跪在地上,。


    文信看著爬在長凳上幾乎快要昏厥的瀾雪,想到的卻是那日的秦雨軒……慘叫聲還在自己的耳邊回蕩,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麽狠狠的抓了一下一樣。


    他不是沒有後悔自己當日太過瘋狂,隻想著給她和她爹一次侮辱,卻不想秦雨軒就這麽死了,從他的生命當中徹底消失,她死的瞬間才想去抓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皇上……”趙公公見文信望著瀾雪的身體發呆,實在忍不住上前小聲的提點了一下。


    文信收回心神,將瀾雪小心翼翼的從長凳上抱起來說道:“抬龍輦過來,去司膳局。”


    他雖然很想救瀾雪,可他又不能忘了自己是個皇上,若是公然帶著一個宮女去自己宮中,難免會生出太多麻煩事,所以考慮之下,還是選擇去了司膳局。


    瀾雪在模糊之中覺得疼痛忽然停止,有人將自己抱了起來,可傷口處還是疼的鑽心……可她還打心裏惦念著思嫣,有氣無力的抓著那人的衣服說道:“救……救思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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