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南坐在床邊,隻封住則寧左臂穴位,延遲鬼草花向上生長的速度,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


    豈香沉思許久,問道:“我能不能用真氣把這毒從則寧體內逼出來?”


    “不可。”白瑞南搖頭。“至今還未有先例,所以不能貿然行事。”


    “話雖這樣講,但是……”月見看著則寧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擔心的說道:“這樣熬下去必會大傷二爺元氣,這,這……”


    “不必擔心。”則寧輕輕擺了擺手,“幾日前就已開始,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你清楚?你清楚就不會這麽傻!”月見既心疼又慍怒:“你清楚,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你覺得你瞞著就好,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你隻覺得自己瞞著很偉大,但是我也和你分擔啊!我也想知道你,了解你的痛苦啊!”月見終按捺不住,衝著則寧大喊,眼淚順著臉頰噗噗的流進脖子裏,浸濕了鑲著銀絲的衣領。


    豈香在一旁輕輕的拍著月見的肩膀安慰道:“他隻是不想要你擔心,你還不了解他,他從小就這樣子。”


    月見不應,隻是通紅著眼睛的憤憤的看著則寧:“二爺隻道說月見是你最貼心的,卻誰懂二爺究竟把月見放在什麽位置。”


    則寧靜靜的看著則寧。


    豈香在一邊趕緊扯了扯月見的袖子道:“好啦,你最明白則寧心裏想的。”


    “我何時明白過。”月見的淚像是決堤的河水,也顧不得擦。


    “你還不明白。”豈香接話繼續安慰道:“我們大家都知道則寧最保護的就是你了。”


    “是我嗎?是我嗎?是我嗎?”月見的聲音哭得已有些沙啞,但還是扯著嗓子喊道:“二爺隻管好自己罷,保護不保護月見那是月見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二爺操心,二爺把自己的身體弄好就行了,別……”


    “噓。[.超多好看小說]”豈香怕月見在氣急中再說出什麽衝撞則寧的話,趕緊捂住月見的嘴巴。


    “讓他說。”則寧神色疲憊,但是眼睛卻一直放在月見身上沒有移過:“讓他說完罷。跟了我這些年,總歸有些怨氣,說出來也好。”


    則寧越是這樣說,月見就越難過。


    自己跟在則寧身邊二十一年,卻總是看不懂則寧心裏到底是怎麽想。原以為則寧終於對自己敞開心扉,誰知道結果卻是則寧一直瞞著自己他中毒之事,直到今天,毒發的厲害了堅持不住,才攤明。


    月見看著則寧手腕處的紫紅色紋路,彎彎曲曲的在則寧皮膚底下微微凸起,像是一條條貪婪舔舌的毒蛇。


    “可……可……可……”月見看著,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則寧深吸一口氣,右手抬了好些次才舉起來,輕輕的攬住月見的脖子說道:“別哭。”


    “眼下最急的事情就是則寧這毒到底怎麽才能解開。”豈香轉臉問道:“白瑞南,你不是說你們昆侖有自己的法子嘛?你趕緊想想辦法啊!”


    白瑞南隻盯著則寧手腕,卻不說話。看到許久才緩緩道:“我隻知這毒的名稱,毒發症狀,卻沒有解過。”


    “但是,終歸有些辦法吧。”


    白瑞南為難的搖搖頭:“鬼草花這種毒潛伏期很長,一般是五年到十年,二爺現在開始出現中毒的狀況,想必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經身中此毒了。”


    豈香聽著,眼睛吃驚的瞪著,潛伏期五年到十年!雖然自己是兵部之人,卻也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毒藥,便不相信的問道:“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毒藥?”


    “有。”則寧的聲音虛弱空洞,艱難的從喉嚨裏發出:“西域傳來的……的……”則寧一陣咳嗽,肩膀猛烈的抖動,如同在秋日裏被大風吹得七零八落的蘆葦,“一種蠱。”則寧移開剛才咳嗽時遮住嘴的手帕,說道。


    月見接過手帕準備拿起清洗,卻看見手帕裏裹著的一抹赫然紅色。


    “二爺!”月見驚恐的望向則寧,看見則寧衝自己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張揚,月見話到嘴邊硬是活生生咽下去,隻能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一般拿了手帕丟進髒衣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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