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仙隱隱明白,他今生最愛的永遠是八年前那個少女。[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隨心可能真的隻是一個代替的影子。


    他可以為隨心做更多,甚至遠遠超過霜兒。他其實是想補償吧?天下之大,卻再沒有她的笑、她的倔、她的淚,以及她咬著下唇時不服輸的眼神。


    之後幾天。納蘭仙依舊帶著三分隔閡,可隨心全不介意。哼,你避是吧?越避她越是更熱情靠近,融化冰山可是她的專長啊!看誰怕誰!她越挫越勇,偏不信納蘭仙裝出來的淡漠。


    三四天就這麽過去了,這天白敬月忽然命廚房備好宴席,請眾人前去。


    大家到前廳一看,隻見滿廳都是大桌。碗筷已備齊。廚房自昨日起就忙個不停,下人們也忙著奔波,無人談笑,不知道敬月是要宴請什麽人。


    “敬月今天準備了一桌上好盛宴,彌補我身體不適這幾天的照顧不周。”


    納蘭仙第一個警惕起來,邪笑威脅:“你該不會好了傷疤就忘了痛吧?”


    “怎會,今天真的隻是單純請大家吃飯,沒別的意思!來來,隨便坐,不用客氣!”他說著示意下人為眾人備酒。


    納蘭仙、青雷、駱星三人交換神色,都有了戒備,再看茹月,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敬月拉到廳門處,更覺得古怪。敬月不斷向下人交代。似乎有什麽很重大的事要應對。


    隨心向來少根筋,直拉著駱星陪她猜拳。自從上次事件後,隨心就被嚴禁喝酒,隻好以茶代替,不過就算這樣她也玩得不亦樂乎。


    納蘭仙有些無奈:“小豬豬。拜托你也有點兒警覺心好嗎?”


    “啊?”某人茫然地眨眨眼。


    有時候納蘭仙真想投降。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這個弱智娃兒的奶媽,而駱星則是寵溺弱智娃兒的傻哥哥。斜眼掃過青雷。難道他是奶爸?


    他們坐在角落的位置,不太顯眼。漸漸有其他賓客開始入座,也沒人注意到他們四人,但他們卻愣住了。


    “白公子,久未見麵,近來可好?”


    陸續進來的人不斷向白敬月問候,白敬月也笑著應答,寒暄幾句請來賓坐下。白茹月先是不情願,在白敬月的喝聲下。也逼著到門口恭敬迎接。


    一撥撥客人入座,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坐滿了一半席位。他們衣著打扮及隨身佩戴的武器,怎麽看都是武林中人。閑話間談的不是哪個幫倒黴了得罪了什麽人,便是哪個派又出了什麽厲害的人材等各類八卦。


    最可怕的是,隨心居然還看到了天白羽和天若翼!他們避開白敬月,直坐在角落位置。


    納蘭仙猛然意識到又被算計了:“敬月,這是怎麽回事?”


    忙著迎賓的白敬月終於回過頭:“二哥你不知道嗎?今天是三年一次的禦風遊,今年輪到我們白月仙莊做東,當然要好生招待各大門派的代表。”


    話音剛落,各大門派的賓客都已注意到了角落裏的幾人。其中一個認出那張美麗無雙的臉孔,猛地大叫:“你……你是白皓月?”


    這一叫,頓時所有賓客都驚慌起來:


    “什麽?白皓月?”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他不是和白月仙莊斷絕關係了嗎?”


    “他多少年沒出現了,我還以為他早死了呢!”


    “他怎麽還有臉出來見人,簡直是武林的恥辱。”


    敬月仿佛沒聽見,茹月則神色擔憂。駱星早放下了酒瓶,本能地將手搭在佩劍上。青雷冰冷依舊,卻擋在了隨心的身前。


    麵前這些佩戴著各種武器打扮光鮮的人,真的就是所謂的各大武林門派的高手嗎?為何她會覺得這些人像蒼蠅般煩擾討厭?


    隨心抬起頭,看到師傅麵無表情地站著,就和當初天白羽數落師傅的過去時,失了笑容。


    她突然很想拉拉師傅的衣袖,告訴師傅,她最喜歡師傅奸詐狡猾又孩子氣的笑容。繃著臉的師傅,好可怕。


    可她尚未觸及納蘭仙的衣袖,他就抬開了手。納蘭仙走到廳中央,環視過所有人,輕柔地笑道:“你們練功時應該很不容易吧?”


    沒人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納蘭仙挑起柳眉,笑道:“武學心法的基本功就是要杜絕雜念。你們這麽喜歡道是非,練功時很吃力吧?”


    “你!”賓客終於明白他話中的嘲諷,有些脾氣急躁的已經手持武器跳了出來----“白皓月,別以為你當年武功蓋世就可以任意妄為,我們武林同盟絕不容忍你這種敗類存在!”


    馬上有人附和:“正是!當年清靈山頂,你傷我師傅,毀我教之名譽!今天怎可以再由得你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納蘭仙笑得好歡樂,“是啊,我就喜歡胡作非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我喜歡的事、我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


    “可惡!”這席話對眾武林群雄無疑是火上澆油。眾人紛紛抄起武器,可看白敬月,非但沒出聲阻止,還拉住欲衝出來的茹月,不讓她開口。


    天白羽沒附和著起哄,不露聲色。


    隨心覺得好奇怪。為什麽這些人沒看出來師傅雖然臉上在笑,表情卻異常悲傷呢?


    師傅笑的,其實是他自己吧?


    八年前清靈山頂峰,眾門派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逼他親手殺她,他該是恨透了這些武林門派才對。但她現在才明白,師傅最恨的不是這些江湖群雄,不是武林規矩,而是他自己。


    他恨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師傅縱然再好,也隻是師傅。可我愛的人是他啊!


    為什麽她愛的不是他?為什麽他要是她的師傅?


    他那麽喜歡她,甚至願為她做任何事!


    可……


    納蘭仙隱隱明白,他今生最愛的永遠是八年前那個少女。


    隨心可能真的隻是一個代替的影子。


    他可以為隨心做更多,甚至遠遠超過霜兒。他其實是想補償吧。天下之大,卻再沒有她的笑、她的倔、她的淚,以及她咬著下唇時不服輸的眼神。


    所以,他希望隨心能夠幸福。


    “白皓月,我不知道當年你有多厲害!但今天遇到你了,我定要一雪前恥,為我父親和師傅報仇!”


    巨大到嚇人的斧頭迎麵砍來,納蘭仙輕輕躍起,避開彪形大漢的攻擊。對方緊追不放,又一橫劈,他仰首朝天,仿佛舞蹈般遊移在桌間,衣袖如風,似沒有任何東西能傷他半分。


    頃刻間數張桌子倒塌,碗筷皆碎花花地躺在地上,變成無人問津的屍體。大漢跑得力竭,納蘭仙卻穩穩坐在一張八仙桌前,額頭不帶一滴汗,順便優雅地端起一隻杯子,含笑地品起茶來。


    “噗!”


    人群背後有人忍不住笑出聲。眾人回頭,隻見立於門口的白敬月麵色嚴肅,不帶任何笑跡。大家疑惑著,又看向納蘭仙。


    “混賬!”大漢喘著粗氣,被耍得滿心怒火。


    另一人也提起刀劍:“白皓月,你確實很強,但我不信我們這麽多人拿不下你一個!”他說著向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又有十多人提起武器,竟要圍攻!


    大漢看到此情況,也喘息著再次舉起武器。


    “白皓月,我們一定要你給武林一個交代!”


    “拿下你,我們的排名也會上升!”


    一對一變為十三對一,戰況又不一樣了。


    “一群傻瓜!”天白羽低聲冷笑。如果這樣就能拿下白皓月,他就無須頭痛了!


    “公子,是否需要我加入?”天若翼恭敬地詢問道。


    “不需要。即使與這群小幫小派合力贏了白皓月,也沒有什麽受益。還不如靜觀其變,沒準兒能坐享其成。”說罷,他又瞄瞄廳門,“你留意白敬月。如果他出手,你就去對付他。”豆團島巴。


    另一邊,隨心見眼前刀光劍影,人影吆喝,仿佛戲台上的表演。人群你上我下,來回兜轉,榮耀悲壯,卻隻有師傅那白色的背影,如雪寂寞誰?倒底是誰的錯?


    師傅在仙人閣的時候,不是笑得很開心嗎?欺負她的時候,惡作劇得逞的時候,或者看到其他姑娘笑的時候,師傅都可以真實地笑出來。


    可是現在的師傅雖然在笑,卻總覺得他那麽悲傷……“你們……”她不自覺地踏出去,駱星和青雷來不及阻止,她已站在大廳中央,任憑刀劍在她身邊劃過。


    “你們全都住手!”


    嘶心裂肺的吼叫劃破天際,所有人都停下手來,將目光鎖定在這個外表平凡無奇的小姑娘身上。


    她從沒如此憤怒過,這些人都怎麽了?難道這就是她所向往的江湖!這就是她夢想中崇拜的武林高手?


    不!他們隻是一群瞎了眼睛的施虐者!


    “為什麽要這樣說?你們不知道語言比刀劍更傷人嗎?”


    胸口的憤怒排山倒海般湧上,她忍不住大喊:“你們也會喜歡上一個人吧?不論是親人、朋友還是情人!想用盡一切去愛護那個人吧?可是失去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樣的痛苦,可以把再堅強的人都摧毀到不堪一擊,即使擁有天下間最強的武功也無法挽回!


    “這樣的傷痛誰都不能忍受!可既然有這樣的痛苦,為什麽還要去傷害別人?為什麽還要義正詞嚴地說著這些可笑的理由,然後……肆無忌憚地去傷害別人呢?


    “像你們這樣的人也配叫做武林高手嗎?”


    她不懂,或許正如青雷所言,她是在溫暖中長大,沒吃過苦,沒受過傷,想法才能這般單純。[.超多好看小說]


    她是太天真了!


    可至少她也知道失去最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知道什麽是錐心刺骨的痛!知道什麽是無能為力!


    她希望師傅不要再露出如此空虛寂寞的笑容;


    她希望青雷不要再一個人孤軍奮戰,弄得傷痕累累,把自己逼到盡頭;她希望駱星不要再看到別人家的爹娘與孩子嬉戲時,裝做若無其事地安慰失去娘的隨心,而任由自己心裏的腐爛擴大……這些都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既不能改變國家的命運,也不會讓武林的排行發生變動,但是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就算用再細膩、再貴重的綿絮包裹得再漂亮,傷口也不會長好,反而會由裏逐漸黴爛,最後無可挽救。


    遮蔽住雙眼是很簡單的事,可她不要再失去任何寶貴的東西了,就像娘一樣。


    她要守住自己真實所擁有的一切!


    隨心緊緊咬著下唇,堅定而憤怒的表情映在她在乎的每一個人眼中、心中。


    納蘭仙有一瞬的震撼。本以為隨心真的隻是一個替身,而此刻卻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少女對他而言是多麽的獨一無二。


    無論是過去的點滴,還是將來所要麵對的一切!


    “隨心……”納蘭仙低低地喚著那兩個字,似要刻進心底。


    他的目光無法移開,步步闌珊著向對麵走去,也就在這慌神的空隙,背後一把月形的鋼刀掛風而來----“哐!”


    刀刃相接,響起敦實的巨響!駱星緊緊盯著對手,手中的佩劍一轉:“背後偷襲,也算明門正派的作風?”


    偷襲者自知理虧,加上剛才一擊已知駱星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便不敢再硬來,隻咬牙吼道:“你是什麽人?居然敢幫白皓月?”


    “在下晴王府的帶刀侍衛長駱星。”


    掃過駱星自懷中掏出的錦牌,現場不禁嘩然。名震天下的京城四大侍衛長之一!皇族專屬貼身帶刀侍衛也來了!有些人不禁後退,不著痕跡地放低了手中的刀。很明顯,沒有人願意與王府的人為敵。


    不過片刻的沉默之後,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笑聲。一直不露聲色的天白羽起身,雅扇輕搖,笑得英俊瀟灑:“駱侍衛長真會開玩笑。”他頓了頓,才又厲聲道,“在下得知晴王爺早已回到了京城,此次南下巡視遇襲,事件重大。若你真是晴王府的帶刀侍衛長,怎會在如此關鍵時刻離開晴王爺,隻身跑到洛陽來?”


    隨心呼吸一窒,驚慌地看向駱星----他麵色冷靜,目光悠長,俊朗修長的身子一動不動,看起來絲毫不顯緊張。


    見目的已達,天白羽悄聲坐下,心道白敬月也夠冷靜,居然還不出手。


    眾人猶豫不定,低聲討論了一番,手中的武器再次抬起。既不敢貿然進攻,也不再那麽恐懼,倒是人群中有人問了句:“這小姑娘你又是誰?”


    隨心緊咬著下唇,眼中隻看得到師傅的身影,便脫口而出:“我是他的徒弟。”


    “徒弟?”


    他們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猶如蛇蠍----


    “徒弟?她說她是白皓月的徒弟?”


    “哈哈哈----白皓月居然還敢收徒弟?而且又是女徒弟!”


    “他是不是傻了?”


    “白皓月是瞎子嗎?如果非要收女徒弟,好歹也收個漂亮點兒的小妞兒!這種黃毛小丫頭有什麽玩頭兒?”方才偷襲的魏國大漢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伸手想捏隨心的臉。


    “不準碰她……”


    納蘭仙和駱星同時喝道,可還沒來得及出手,有人比他們更快!大漢的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動分毫,隻是眼睛盯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


    “拿開你的手,你沒資格碰她。”青雷握著刀,麵色冰冷威嚴,話說得極慢,卻寒氣逼人。


    絲毫不理會旁人的目光,青雷收回刀立在隨心前麵。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住隨心瘦小的聲軀,不讓她再露於這些醜陋者麵前。


    “混賬白皓月,我管你有幾個幫手!今天不拿下你,我們明門正派顏麵何存!”


    終於有幾個捺不住性子的傻瓜跳了出來,其他人麵麵相覷,猶豫幾分,也跟著叫囂起來。也不知誰先動的手,場麵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


    “師傅!”見納蘭仙邊打邊向自己靠近,隨心再也忍不住自責起來,“對不起師傅!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納蘭仙一把將哭花了臉的人兒抱在懷中,似忘記了這些天躲避的理由,笑意盈然:“傻小豬豬,為師感動得都快掉眼淚了!”


    的確,在她的堅強和率直之下,他的回避變得如此幼稚愚昧。


    真可笑!他居然為了如此傻的理由避開她,非要在自己建築的迷宮裏徘徊不前。


    好在,已經走出來了。


    隨心見某人笑得如此開心,淚水更泛濫:“師傅!我知道我不該衝動,可是……我真的很生氣!”


    “是,很生氣!”納蘭仙低下身子,輕輕抹去她的淚,“如果你隻是一個躲在事實背後不敢說話的人,為師早把你一腳踢出師門了。”


    他戀的,便是她堅定真實的心。


    她的話可能隻是一個看不慣殘酷現實的小女孩兒不經意間說出的天真,可對納蘭仙來說,那卻是最溫暖的守護,比起任何安慰更能喚出他所渴望的真實。


    這樣的痛他們都知道。納蘭仙知道,青雷知道,駱星知道,隨心也知道。


    要逃避,太簡單了。可他們需要的不是逃避,不是硬撐,而是能幫他們掃清堆積如山的塵埃、封閉住內心的力量。


    ……


    “啪!”


    一條長鞭劃破天際,如蛇般纏繞在襲擊納蘭仙那人的手臂上,緊跟著,響起威嚴的質問----“大家差不多了吧?”


    眾人朝發聲點望去,隻見白敬月微微笑著,仿佛滿大廳的混亂不過爾爾。


    納蘭仙慢慢鬆開懷抱,手卻仍搭在隨心的肩頭。


    天白羽笑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看來大家似乎弄錯了地方。你們以為是在山野打仗嗎?這裏是白月仙莊!今天是禦風遊,不是討伐大會!諸位是否也該注意一下分寸?”


    白敬月的眼神令人顫瑟,眾人見四周一片狼藉,自知理虧便紛紛向後退了退。


    見時機已到,天白羽忙起身接話:“白公子所言甚是,我們怎能為了一個銷聲匿跡多年的武林敗類亂了自家陣腳?可白皓月確是武林之大恥,人人得以誅之!而且他早已和白月仙莊斷絕了關係,方才白公子的那番話難免有偏幫之嫌,白公子是否也該明言一句,白皓月究竟是不是你們白月仙莊的人?”


    隨心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忙看向自家師傅,卻見納蘭仙正凝視著白敬月。


    “如果白皓月不是白月仙莊的人,請白公子幫忙拿下他,將來處置白皓月,還要多謝白公子!又或者……”天白羽故意拉長後麵一句,“你們白月仙莊還認白皓月是自己人,勢要袒護?”


    全大廳的目光又落在了白敬月的臉上。


    天白羽心中得意不止。他扔下這難題,諒白敬月再聰明,又如何能解?


    就見白敬月環視四周,目光在納蘭仙身上停滯了一會兒,最終看向隨心。


    八年前的事情,他也隻知個大概而已。二哥為了一個女徒弟背叛家門,背叛江湖道義。隻是他沒見過那個令天下第一的二哥拋棄一切也要守護的少女,但事隔八年,他看到了慕隨心。


    這樣一個平凡普通的少女。


    盡管二哥沒有教她任何武功,卻把她當成至寶守護。


    八年前的轟動,八年後的重演,不管時隔多久,都是那樣的不顧一切。


    他忽然,好羨慕二哥!


    起碼有這麽一個人值得自己去付出、去爭取、去背負天下的罵名!


    “天公子,看來你們越天城虎視眈眈白月仙莊多年了。這個時機,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錯失的。”白敬月笑得雲淡風輕,未見絲毫驚慌。


    “我們越天城從來都是站在道義這一邊,有理者最大,你說話可要注意措詞。恐怕虎視眈眈的是你們白月仙莊吧?沒準兒白皓月這八年來就是被你藏了起來,還騙我們說斷絕關係,不是為撇開責任是什麽?”


    納蘭仙瞅著陰險的天白羽,眼珠一轉,頓時露出狐狸般的笑顏:“天公子,你這話可不對了!”說話間他一把拉過靜立一旁沉默不語的青雷,“明明是你留下你大哥在我的小徒弟身邊,讓他保護秘笈醉花音!現下竟出爾反爾,不怕咬到自己的舌頭?”


    醉花音?


    聽到這四個字大廳裏頓時人聲沸揚!


    天白羽麵色一暗,轉眼望向青雷,期望自家大哥能夠幫上一嘴,誰知某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倒是忽然冒出一句:“嗯,是這樣的沒錯。”


    眾人頓時嘩然!之前見青雷使用的武功確是越天城的劍法,因此攻擊的矛頭立即從白敬月指向天白羽----“天公子這般慫恿我們反白月仙莊,是否想從中得利?”


    “我們和白月仙莊不和,越天城就能撿現成便宜?”


    “還是說天公子打算趁亂奪取醉花音?”


    天白羽冷汗直淌,沒料到納蘭仙反將一軍,頓時慌了陣腳,口不擇言起來:“沒這回事,我根本不認識此人!”


    青雷麵色不變,似習慣了他的變卦,隻是冷哼一聲:“那方才一口一個大哥是誰在叫我?”


    隨心有一瞬在石化!沒想到青雷也有這麽可愛的時候!納蘭仙眨眨眼,笑得更燦爛,一麵幫腔一麵衝青雷豎起大拇指。


    “竟然為了這東西連自家哥哥都不認!”隨心悶哼一聲,從懷中掏出醉花音跳到人群中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當著諸位的麵親手將它燒了!從今往後,天公子也別再跟隨心要什麽醉花音了!”


    說罷,她將書扔在地上,取過一旁桌上的蠟燭就要點燃----這種情況真是奪也不是,棄也不是。


    天白羽冷汗淋漓,眼見書被點燃,一頁頁化為灰燼……“若翼,我們走!”見木已成舟,天白羽能做的隻是一一記下仇人的名字,然後……負氣離去。


    隨心不禁鬆了口氣,拉拉師傅的衣袖,又向駱星使了個眼色,順便衝一直護著自己的青雷吐了吐舌頭。


    四人悄悄退出大廳,回到後院。


    “師傅,後續的事敬月大哥一個人能搞定嗎?”


    “放心。”納蘭仙揮揮手,看向大廳的方向。看來那個隻會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挨欺負的弟弟真的長大了,可以做到獨當一麵了。


    敬月,你已經過了跟在哥哥身後、苦著臉喊背不下內功心法的年紀了,真好……“隻要那個煩人的天白羽不在,其他人都是蠢蛋而已!”突然,納蘭仙想起剛才好像利用過某人,於是回過頭全無歉意地笑道,“青雷,剛才表現得很好哦。”


    硬把別人拽出來當眾胡扯,之後一句“表現得很好”就了事了?


    青雷皺皺眉,淡道:“你救過我一命,算平了。”然後默然走開。


    “平了?”納蘭仙大笑,“隨心,你撿到一隻很有趣的小野貓啊!”


    “師傅,青雷不是野貓!你剛才突然把青雷扯進來很危險的!萬一天白羽真的發飆,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


    “別擔心!”納蘭仙笑得無憂無慮,仿佛剛才的劫難從沒發生過,“你撿的小貓有九條命,師傅我不會看錯!”


    駱星仔細擦拭過手中的劍,還劍入鞘,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微笑道:“那我剛才幫了你兩次,你要如何報恩呢?”


    “你?”納蘭仙挑高眉毛。頓時兩人的目光中火花四射,比放煙火還絢爛刺激。


    納蘭仙笑得妖嬈華貴:“我對你最大的感謝,就是希望你趕緊滾回京城,小豬豬交給我照顧就好了!畢竟你可是京城四大侍衛長之一,晴王爺啊、皇上啊他們都很需要你,所以你應該快快銷假回去陪他們打麻將!”


    駱星也不甘示弱。要比笑容,他溫暖如春的笑容可絲毫不會輸給這個人妖!


    “我倒聽說你是聞名天下的揚州仙人閣的老板,老板總賴在洛陽玩耍不怕生意虧損嗎?畢竟擁有穩定的經濟來源是給女人幸福的最基本條件!”


    “以為自己有公家鐵飯碗就很了不起嗎?這年頭帶刀侍衛意外死亡的那麽多,你出門要多加小心噢!”


    “多謝關心!很不幸本人勉強還能算入江湖高手之列,當了帶刀侍衛四年暫時還沒遇到什麽能弄死我的天災人禍!”


    “那麽是哪個家夥上次險些護不了主子,害青雷重傷?”


    “人妖你有沒有看朝廷頒布的消息?那次的刺客是護衛的十倍有餘,晴王爺那瘋子向來愛四處亂跑,我又不是超人……”


    隨心托著小臉兒,看看左邊的師傅,再看看右邊的駱星。好不容易師傅似乎恢複原樣了,而且看起來還挺開心的。可是奇怪……他們兩人雖然都笑得春光明媚、俊美無雙,但為什麽老有火星硝末從他們的視線中迸出來?


    哎呀!其中一顆還彈到她的肉包子臉頰上了,好痛……直到一連串肚中傳來的打鼓聲震天響起,兩個大男人才停止這沒營養的微笑對罵,發現他們最寶貴的小丫頭和自己到現在壓根兒還沒吃過東西!


    “敬月那臭小子說有大餐請我們,結果什麽都沒吃到,還惹了一身麻煩!”


    兩個大男人瞬間轉移注意力,開始齊心協力地去找食物。聽到薑伯說早在後院備好了豐盛的午膳,趕忙飛奔過去。可興高采烈地到達目的地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納蘭仙跳得比兔子還高:“死青雷!我就奇怪你突然溜到哪裏去了,居然一個人先來獨享美食!”


    向來沒表情的青雷難得地撇了撇嘴,納蘭仙頓時臉色鐵青:“你竟然還敢擺出一副‘我很餓,白癡才會陪你們發傻’的表情?你這隻臭野貓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看我今晚把你做成美味貓羹……”


    隨心不禁大笑起來,抬頭看向尉藍色的晴空,像一塊巨大的鏡子,美麗得讓人心動。


    你們也會喜歡上一個人吧?不論是親人、朋友還是情人!想用盡一切去愛護那個人吧?


    “吃飯吃飯!我要餓死了!”


    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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