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說的風塵仆仆那絕對不是誇張,而是非常貼合實際的形容。這一路風餐露宿,讓所有人都非常疲憊。女眷坐在馬車裏還好,雖然難免渾身酸痛,好歹身上還幹幹淨淨的。那些或是騎馬或是步行的男人們個個都如同天災時雲州城來的難民似的,除了身上穿的衣服比那些人好些。


    然而當京城的大門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難掩臉上的激動神色。那巍峨的城牆比雲州城更加高大,就連守城門的士兵,也比雲州城的士兵更威武,腰板挺直的站在崗哨上,目光鋒利的打量著每一個進城的百姓。讓人頓生渺小感的同時又有一種自豪感:這就是京城啊!他們終於到京城了!


    柳明在馬屁股上輕輕抽了一鞭子,走到隊伍的最前頭。他努力的想克製激動的心情,然而眼中的光芒卻出賣了他。


    從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做到如今的一城知州,從一個貧寒學子到如今兒女滿堂,十幾年時間過去了。當年進京趕考,在金鑾殿上,對皇上提出的問題他激動異常隻顧直抒胸臆甚至忘了龍椅上麵坐著的那個人,待他將心中的想法全部表達出來後,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殿試,渾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戰戰栗栗的抬起頭。[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皇上笑眯眯的看著他,他卻被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連自己怎麽回的客棧都不知道了。本以為自己肯定沒戲了,戰戰兢兢的在客棧中等待皇上的發落。然而想象中問罪的聖旨沒來,反而等來了皇上的旨意命他去做石橋縣做縣令。


    石橋縣是出了名的艱苦,家裏稍微有些背景的士子都不願意去。聽說柳明被派到石橋縣,大家看他的表情都是幸災樂禍中帶著幾分可憐的意思,誰叫他家裏窮,隻能要別人挑剩下的差事呢?


    然而柳明卻不這麽想,反而他認為是皇上在曆練他,也是在給他機會讓他實現自己的抱負。


    事實證明,他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從縣令到知州,十幾年的時間,他終於又回來了!其中種種艱辛,卻在站在京城腳下的這一刻都值得了。


    站在巍峨的護城牆腳下,若不是為官多年養成的氣度,他真想在這大笑三聲,將心中堆積的快意宣泄出來。


    正在柳老爺憶往昔,展將來時,迎麵拍馬過來三人,柳明下意識收起麵上激動的神態,不動聲色的打量那著他們。


    三人都是一身勁裝,皆是習武之人。[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胯下的馬匹比柳明的坐騎要更高大、毛發更油亮,可見這幾人都不是碌碌之輩。尤其為首之人,更是氣度不凡。


    正在猜測著三人的身份,卻沒想到這幾人率先下了馬,衝著柳明一拱手,問道:“請問可是雲州城的柳大人?”


    柳明不知這三人是何人,也是一抱拳,“正是。”


    “我等是蔣將軍麾下,將軍本想親自來迎接柳大人,可奈何皇上忽然傳召將軍進宮,隻能派我等再此等候,將軍已請柳大人不要見怪。”


    蔣?將軍?


    柳家認識的,姓蔣的將軍,貌似就隻有一位吧?


    “將軍大人已經為大人一家準備好宅院,請大人跟我等進城安置吧!”


    柳明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轉過頭去看向自家馬車的方向,不期而然看見自家閨女挑起馬車的簾子往車外看。這可不是什麽大家閨秀該有的舉動,然而,他此刻心中甚是高興,也不曾責備柳香雪,反而轉過頭去笑吟吟的和那三人中領頭的一人說話。


    雖然他不曾說什麽,可柳香雪對上父親的目光,卻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樣,連忙放下簾子回到馬車裏。隻是臉上紅撲撲的,如何也掩蓋不了她內心又是羞怯又是緊張激動的心情。


    原來,有想法的不隻是她一人……若非如此,怎會特特地打聽了柳家進京的日子,在城門口派人迎接?


    小將軍許是年紀輕不會表達,才會讓自己有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此刻,柳香雪的心像是泡進了蜜壇子似的,甜滋滋的,自然而然的顯現到臉上,臉蛋兒紅得跟小蘋果似的。


    “小姐,這位蔣將軍是什麽人物啊?他的官職和老爺誰更高一些?如何會這般巴結老爺?”


    問這話的,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正是女孩兒一生中最燦爛的年紀,她卻有幾分瘦弱,有幾分弱柳扶風的姿態。她不是柳府的下人,卻是柳香雪從路邊撿回來的。


    當時大家已經趕了幾日的路,所有人都很疲憊,正坐在路邊的茶水攤子處休整。這女孩忽然衝了出來,後麵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在追她。眼看著要落入他人手中,她一邊喊著救命一邊撲到柳香雪的腳下抱著她的裙角求救。


    柳香雪素來有觀音娘娘轉世的美譽,見此情景,也有幾分不忍,便命人扶起她詢問情況。這小姑娘命苦,幼年時沒了父母,都靠兄長將她養大,初時兄長對她還是很好的,可自從他娶了妻子便將她全交給了嫂子,對她不聞不問的。嫂子嫌她是個拖油瓶,平日裏對她百般刁難,總是指使她幹活,她稍微做的不如人意了,便是一頓臭罵。


    現在還將她賣給了人家換銀子,她這才跑了出來。


    不等她說完,那追趕她的婦人便氣得要上來撕了她的嘴,嚇得她更是連連往柳香雪身後躲,一邊哭一邊喊著寧可給柳香雪做丫鬟,也不回去嫁人。


    這丫頭也是命好,恰好觸碰到柳香雪敏感的神經。自從春暖沒了之後,她狀態一直不好,覺得自己對不起春暖,夜夜做噩夢,身形很是憔悴。做了虧心事總是想再做些善事彌補,可閨閣小姐能做些什麽?無非是抄抄經書,多給廟裏捐些銀子罷了。可因為在路上,這些做法都不好實施,也是趕巧了,這小姑娘此時就撞了上來。


    尤其蔣宜臻在雲州城時也曾買下過‘賣身葬父’的榮輝,若是他知道自己也有如此善舉,想必也會對自己高看一眼,便有心將這小姑娘留在身邊。


    她的兄嫂原本還不同意,說在家也是當小姐養大的,手笨腳笨的,根本不會做什麽活計,非要帶她回家去。可小丫頭自己是個有主意的,當即下跪給柳香雪磕頭認了主子,說是寧死也不願回去嫁人,請小姐替她做主。


    柳香雪一亮出知州府小姐的身份,那兄嫂二人不敢糾纏,隻好離開,這小姑娘就成了她的人了,改名秋意。


    聽了秋意這個名字,柳相思瞬間就將這小姑娘和原書中的人物對上號了,再看向她的目光便沒那麽單純。


    她在柳香雪跟前說的身世問題,真真假假各占一半,前麵父母早亡,多賴兄弟照顧倒是真的,可後麵什麽嫂子欺負人啊,打罵她啊,那都是純屬胡編的。


    她哥哥就這麽一個妹子,自然是極看重的。他妻子也是個良善之人,把秋意當親妹子待。眼看著要到了嫁人的年紀,卻女紅中饋一樣不會,她嫂子怕小姑子嫁了人被婆家看不上,出於一片好意,才手把手的教她做飯、繡花兒。


    那秋意從小被哥哥養的嬌了,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當即就鬧了起來,不願和嫂子學。隻是這回她哥哥知道這都是為了妹妹以後好,才沒有偏幫她,反而將全權交給妻子教養了。


    她不肯認真學責罵兩句倒是有的,哪裏就是她說的百般刁難了?哥哥想盡辦法給她說了門好親,小夥子品性沒得挑,她卻看不上人家家裏一窮二白,就這麽跑了出來。


    這原本是埋在柳相思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卻出乎意料的被柳香雪撿了去。柳相思也不點破,心中想著這丫頭野心大著呢,柳香雪以後怕是消停不了咯!


    按例,新來的丫鬟隻能做個三等的粗使丫鬟做些粗活兒,可柳香雪最近狀態不佳楊氏心疼的很,自然是她想做什麽都依著她了。


    秋意跟在柳香雪身邊不長時間,自然不曾聽說過蔣宜臻,見他又是派人來接,又是給安排宅子的,倒是有點像他們鎮上的人巴結縣令大人。可是她從小看的那些話本子裏,將軍已經是頂頂厲害的人物了,自家老爺這個知州是多大的官兒啊,還能讓一個將軍如此上趕著?故才會好奇的問那樣的問題。


    聽了秋意無心的話,柳香雪臉上的紅暈更是厲害了。蔣小將軍的職位不比父親低,蔣家在天子腳下占有一席之地,論名望那是父親比不了的,為何他卻要上趕著柳家,費心費力的幫忙?


    都說抬頭嫁女,低頭娶婦。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別的原因。腦海中難免回憶起當初蔣宜臻借住在柳府時,兩人之間難得的幾次會麵。每一個眼神,在她想來都似乎滿含深意。


    秋意見小姐沒有回答,好奇心重的她難免心中癢癢,便去扯一旁的春暖的袖子,小聲問道:“春暖姐姐,將軍和咱們家老爺誰更厲害啊?”


    那還用說?小將軍便是職位再高,那也是得敬著我爹爹的!柳香雪幾乎是要脫口而出。幸虧她還有幾分理智,硬是控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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