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亞看他變得不那麽呆,看的都不認識他了,不過不一會兒,她反而覺得正經得有點逗,於是捂著嘴輕笑起來。


    “噗……”她笑起來就像月牙一樣,笑意正濃說道:“你正經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江離聽她打趣自己,頓時就癟了,再次望著夜景發呆說:“什麽啊……每次我稍微正經說點什麽學姐總是會笑出來,早知道不說了。”


    白夢亞見他誤會自己了,急忙到:“不是的!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隻不過覺得……就是……怎麽說呢……就是想笑出來。”


    感覺像是被人在臉上糊了一個大蛋糕,江離垂頭喪氣地轉身準備進入餐廳,這時候白夢亞發現自己越描越黑,連忙抓住他的手想解釋,但是剛剛一碰上,心裏一慌就又放開,臉頰微紅道:“我……沒有惡意的,抱歉。”


    這個遲鈍的宅男當然不會介意這種事,隻不過又道:“關於我們說的,把事情交給小雪自己去選擇吧,她雖然沒什麽常識,不過一定會找到出口的。”


    當兩人回到餐廳的時候,隻看到孟不凡和葛壞正襟危坐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被這兩個女人前所未有的陰冷氣息夾在中間沒法呼吸了,想從座位出去卻被兩人給擋住,又不敢輕易觸怒她們。冷月和小童遠遠看著,不敢靠前一步。


    葛壞用三人自創的眨眼信號發給孟不凡訊息,“孟子,我快呼吸不了了。”


    孟不凡把額頭頂在緊扣的雙手上暗中眨眼,“豈止是窒息,我從剛才就想放屁了,但是當著她們的麵就是不敢放,硬是堵了回去,好難過……”


    “這兩個女人已經在意識裏進行戰鬥,我們該怎麽辦?”


    “看情況不對我馬上排出氣體逼她們離開,還我山河,但是蔣小姐的芳心我就會就此失去,究竟要江山還是要美人呢?”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放吧,我用我的肉體補償你的後半生。”


    “滾。”


    等江離站在那個餐桌前的時候,兩人已經快被蔣如是和小雪的陰暗氣憤給摧殘得不像話了,江離說:“小雪,外麵有人打架。”


    聽到世間有難,怎麽能坐視不理,小雪的正義放射神經元立刻給她發了一聲警告,立馬拍桌子站起來往外走,然後孟不凡立馬抽身跑向衛生間,之後能聽到他舒暢的呼聲還有隱隱起伏的氣體排放的聲音。


    蔣如是在那之後也像是大難不死一樣鬆了口氣,葛壞趴在桌子上大口呼吸,終於是解脫了。


    這時候白夢亞道:“姐姐,你真打算一直這麽和她僵著嗎?”


    蔣如是無比無奈地喝了口水,“否則呢……你也看到了,聽見有人打架比誰都精神,我這裏要是泄了一口氣,她沒準就得毀了一輩子。”


    “如果你不說,我來說吧……”白夢亞看著她說,“江離說的對,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她現在已經有疑問了,你還能守著這秘密到什麽時候?”


    蔣如是一下子就急了,“不行啊小白,你忘了我說過什麽嗎?咱們把這件事都把好了,這都是為了小雪,我看你們誰敢說!”


    她現在就像被逼急的豹子一樣站了起來,下一秒好像就能把人給撕了,白夢亞沒敢再往下講,但是葛壞這個時候看情況這麽嚴重,小聲提了個意見,“那個……我不太懂,您說這是為了小雪好,可是小雪一點也不開心,貌似你揣著明白裝糊塗一點用也沒有啊……”


    這補刀實在太關鍵了,江離用眨眼信號道:“好樣的,我早就想這麽說試試看了。”


    蔣如是被這句話直接切進要害,突然愣在那裏,轉而有些陰沉地看向葛壞,鴿子同學立刻拿起餐盤擋在自己的麵前往後退,隨後她似乎是有點被說動了,又坐到椅子上心裏艱苦鬥爭著。


    “我一直在秉持著小雪母親的遺願……這有錯嗎?”


    江離坐在剛才小雪的位置上把剛剛沒人吃的一支烤串又抓起來猛嚼,嘴裏還不清不楚地掰扯,“人家活著不就圖一個明白嗎?你還想那麽多沒用的玩意兒幹嘛……她可不比你遜色。”


    蔣如是被他們合在一起勸解,捏著鼻梁緩解疲勞,過了有一會兒之後,她終於鬆口了,下定決心低聲說道:“你們都出去……我來說。”


    ……


    “什麽打架,連個人影都沒有……”小雪剛剛聽了江離的話出去找所謂的打架尋釁之人,可臨末了連個鬼影都沒瞧見,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還到處找壞蛋,後來才回過味來一定是師父騙她的,於是氣衝衝地跑了回去。


    回到餐廳之後,隻見裏麵早已燈光依舊,美食依然,但是人已不在,這個高檔的餐廳猛地就連人影都沒有,而小雪的第一感覺是:“他們吃霸王餐逃跑了,怎麽能這麽幹呢?太沒道德了。”


    可當她回到座位時,發現蔣如是還坐在那個位置上一動不動閉目養神,她倆原本就無話可說,現在連個打圓場的人都沒有了,小雪這個耿直妞不諳相處之道,更是對恨了七年的人沒什麽好感,於是頓了一會兒準備就此離開。


    “要走了嗎?”蔣如是突然開口道。


    小雪沒有說話,心裏有點慌了,兩個人從當年無話不談的好姐妹變成今天這樣,除了仇怨還剩下點什麽?她對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懷疑了,奈何事情的真相從來沒有向她敞開,除了走,她現在什麽都沒想。


    “快過來坐下,我有話對你說!”蔣如是提高了分貝,生怕錯過了今天就再也沒有勇氣說了,“我現在就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小雪刹那間停下了腳步,她回頭一看,蔣如是已經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很平和地對她這麽說,讓她沒能管住自己的腳,緩緩地抬起步伐向著座位坐下。


    等兩人真正麵對麵的時候,才覺得這樣的感覺恍若隔世,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你還記得七年前你第一次穿上警服嗎?”蔣如是率先開口道,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把雙眼聚焦到小雪的視線上。


    小雪點了點頭,追憶著自己過去的影子,“我記得,那是我偷媽媽的警服穿上扮英雄的時候。”


    當年的小雪非常天真爛漫,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多了那股趕盡殺絕的勁頭,從小開始她就一直看著母親和父親穿著警服。


    他們家是警察世家,父親連妻子都是從警隊裏找的,小雪從小到大希望的就是自己也能穿上它去走和父母一樣的路,不過很快,那個讓全世界都為之震驚的神力時代就這樣悄然降臨了,天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許多人都變得很強,卻又開始失控了。


    政府的應變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為了製約這些力量政府開啟了緊急應變機製,最後在每個城市都設計了特殊的神力機關。


    警察隊伍麵臨改編,許多普通人仍然可以服務機關,但是許多人麵臨退休,包括小雪的父母。


    為了安撫退休的人,從崗位退下的小雪父母每個月都能拿到可觀的退休金,但是警察的正義感和懲惡除奸,小雪從來沒有忘記。


    七年前她就剛剛十一二歲,不過從小練武,功夫底子好,一直崇拜著蔣如是的巨靈神,不過很快她自己也出現了神靈的自我意識,武曲星,她的身體能力獲得爆炸性的提升,能夠飛簷走壁,激動的她是無以複加,有一天她看見被母親收納在床底的警服,一時沒忍住就穿了出去。


    小雪母親的身材並不高大,小雪套進入後用曲別針改了改,看上去就沒那麽奇怪了,崇尚英雄的她也是在那一次不經意間,碰到了化身趕屍人的一竹。


    一竹剛剛從一個不知名的人那裏得到了培育僵屍的方法,苦於沒有實驗體的他開始找一些流浪漢下手,對他來說這樣的社會蛀蟲就是沒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很快,他就有了一支僵屍的隊伍潛伏在地下活動了。


    而連日來的人口失蹤開始搞得人心惶惶,但小雪這孩子當英雄的勁頭正盛呢,於是大晚上不睡覺還穿著警服跑出去巡邏,不過倒還真的被她碰上了。


    當晚一竹蒙著麵準備實驗最新的毛僵毒漿是否能成功轉人體為僵屍?於是就隻身開始狩獵,但是很快他就發現,毛僵的毒素很少們有人負荷得了,於是就拋棄流浪汗,轉而攻擊行人。也就是那個時候,小雪出現了。


    “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蒙麵人嗎?”蔣如是輕聲細語地說道。


    “記得,我交手的第一個人……等等,難道是……”


    “是啊,當初你們交手時,他曾經把一根針管刺進你的警服中,卻被上衣口袋中的警官證給擋住了對吧。”


    小雪胸口劇痛,聽著她的話好像那根針筒刺進的是自己的心髒,痛徹心扉,她當時逞一時之快而出手救人,沒想到是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對方以為你成功適應了僵屍毒,所以在那之後的一個星期裏瘋狂地找你,派出了僵屍感應著僵屍血漿就跟過來了。”


    小雪正巧不在家中,而她的母親卻獨自一人迎接了這群不速之客,隻是肉體凡胎的她根本不是一竹的對手,被打傷之後奄奄一息。


    成功找到警服的一竹,發現了口袋裏的警官證,打開一看上麵殘留著血漿還有依稀可見的小雪母親的照片。


    所以一竹才把那晚與他交手的人誤認成小雪母親,開始質問她道:“之前與我交手的是你對不對?”


    小雪母親很是詫異,不過她雖然不是神力者,卻也隱隱知道是女兒穿她的衣服胡鬧,沒想到卻惹上了這樣一個瘋子,愛女心切之下她隻能當場李代桃僵承認了。


    “如果是你的話剛才不應該這麽不堪才對……不過算了。”一竹放棄了多想,也知道之前的注射沒有刺中,於是當場就取出注射器刺中了小雪的母親,也因此她後來才會被同化成僵屍。


    但與此同時,蔣如是發現了強烈的妖氣,心神不定就去立刻奔去看看,哪知道最後發現竟然是小雪的家中,等他破門而入時就隻看到留下的慘劇了。


    小雪母親看見蔣如是,心潮澎湃,隱藏的人性再次又爆發出來,竟然再度恢複了自我意識,此時一竹眼看控製不住,於是與蔣如是進行激烈的交手之後,放下了一把大火匆忙逃離了。


    回歸人心的小雪母親自知自己撐不了多久,但是她必須把一些話告訴蔣如是,她躺在地麵上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用那副僵屍的模樣抓著蔣如是的肩膀喘息說道:“如是,我沒辦法支撐太久……好好聽著我下麵的話,在我快失控的時候馬上殺了我。”


    蔣如是看她麵目全非卻又痛苦萬分的模樣,急的心都要碎了,頓時泣不成聲,緊緊握住她的手痛哭流涕地點頭。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讓小雪知道,如果她查清楚了一定會……傷害到自己的,千萬別讓她發現我是因她而死,你能……答應我嗎?”


    蔣如是還能說什麽,從小雪母親的話中她大概就猜到發生了什麽,於是掩麵而泣低頭說是,而彌留之際,小雪的母親笑著說:“不過有件事別讓她忘了,就是……我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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