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很厲害……懂……懂得很多……”


    孟不凡正色地問:“不是那個……我是問,不說師父這個身份,就說一個叫孟不凡的男孩,你覺得他怎麽樣?”


    小雪全身抖得厲害,臉紅如血,眼眶中因為緊張,開始打轉著眼淚,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孟不凡繼續道:“你還記得我們在爆炸之前的話嗎?”


    “那時候……我說過,如果有下輩子,我可不想當你的師父,而現在,我們在地獄中活了過來,對我而言,這就如同新生,所以……”


    孟不凡嘻嘻笑道:“所以,我在這裏正式宣布,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是你的師父。”


    “誒……”小雪心慌意亂,喃喃道:“師……師父……”


    孟不凡假裝沒聽見,把視線轉移道別的地方,小雪一時不知如何自處,然後低頭羞紅著臉說:“太任性了……”


    “富二代就是這麽任性的。”


    小雪咬著嘴唇:“明明你之前還說叫我不要任性妄為,結果現在自己又這麽自顧自地解除師徒的名分。”


    “我不懂……為什麽師父會喜歡小雪這樣的女孩子,明明總是給你添麻煩,還總是扭傷你的手,總是給你拆台,害的師父每次都火冒三丈,我不明白啊,喜歡什麽的……我真的不懂。”


    小雪其實一直都很自卑,盡管她一直在努力,可是心底裏其實都在害怕自己不能做的更好,尤其是她母親死亡的真相,雖然她走出來了,但同時也深感自身的無力和無知,所以他一直以孟不凡,葛壞,江離為榜樣,覺得他們真的很厲害,很聰明,從心底裏希望能成為他們那樣的人,正是這種自卑感,讓她覺得自己不夠好,如果不能更好,和誰在一起都會拖累別人。


    於是乎,想到這一點的小雪,當下突然抬頭說:“我不要……小雪不要喜歡師父……”


    “哈啊!”老孟看她突然撂下這麽一句,整個人呆若木雞,心口劇痛,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嘴巴半開著靜立著,人生中首次的表白就這麽被狠狠地甩了個巴掌。


    小雪不敢看孟不凡被刺激地發青的臉,剛才那句話她完全是腦袋發熱就脫口而出的,而說出口的瞬間,心裏沒由來的一陣針刺的痛楚,她不知所措,就這麽低著頭,一溜煙地跑開了。


    “哇啊!!!”蔣如是兩手一扯,隻聽到撕心裂肺的痛呼響起,該名女屠婦喊到:“老妹拒絕他了!!!!”


    白夢亞憂慮地看著呆愣的孟不凡道:“我還以為小雪很喜歡孟不凡的。”


    葉羽心這個對戀愛有興趣的女孩子,偷偷從身後取出一本筆記本寫道:“戀愛不是一帆風順的,偶爾還有酸楚的表白和充滿痛楚的分筋錯骨手,啊!戀愛是一種多麽多變的味道啊!”


    “你寫什麽呢羽心?”尉遲煌問道。嚇得葉羽心趕緊收起來,紅著臉罵他說:“不用你管。”


    蔣如是護妹心切,心裏暗爽,不想手上一扯,把冷月的頭發給硬生生扒拉一撮下來,她有點奇怪地看著手裏的毛發說:“這是啥玩意兒?”


    冷月臉色如同寒冰,對他如同生命一樣重要的頭發就這樣斷送在蔣如是的手裏,冷月用極其陰寒的口氣道:“喂,蔣屠婦,出去打一架,我會在生死簿上給你添上濃厚的一筆。”


    他們幾個登時鬧成一團,沒人理會剛剛被甩的孟大官人的心情,白夢亞輕歎一聲,“小雪怎麽會拒絕呢?”


    江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床,來到那個陽台,站在白夢亞身邊,趴在欄杆上歪頭靜靜地看著垂頭喪氣甩著兩條脫臼的手煩心的孟不凡,淡淡道:“孟子被甩了?”


    白夢亞說道:“你怎麽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沒事,隻是比較在意這個而已……”


    白夢亞轉而看著躺在地上耍賴的孟不凡道:“以前的小雪,簡直就是個不要命的愣頭青,現在和你們在一起,雖然還是有點小毛病,也算是日漸精進了,不過最近對待孟不凡,她顯然出現了特殊的感情,但我想不通,她為什麽要拒絕孟不凡。”


    江離悠然地趴在那裏,眼睛卻格外集中在自己的兄弟身上,然後忽然道:“小雪,是個傻瓜……”


    “額……話是那麽說……”


    江離又道:“所以,她發現自己的缺點後,不斷地憂慮,怕自己做的不夠好,怕哪裏做的不對,尤其是看到你們越來越強,她更是覺得要更加發奮才行,她就是這樣的女孩,”


    聽到江離的解釋,白夢亞也恍然大悟,道:“是啊,有時候看她拚命地模樣,都覺得她太勉強自己了。”


    “傻傻地努力,傻傻地勉強自己,永遠不承認自己很好,所以是傻瓜……”


    “那……我們要不要……”


    “怎麽管?”


    白夢亞嫣然一笑,“也對,小雪這種脾氣,總是再為別人著想,對待這種問題,隻怕想的是對別人好不好,而不是考慮自己喜不喜歡,倔脾氣拗不過來。”


    江離淡笑著說:“不管他,看孟子這個霸道總裁怎麽辦吧。”


    小雪早晚會明白,視乎自己心裏最在乎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要用一種什麽心態去麵對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這都是她麵臨的課題,對孟不凡而言,這也是他的一個難關吧。


    ……


    因為尷尬,孟不凡和小雪在那之後突然就沒話說了,不過現在情感的問題需要暫時放在一邊,江離剛剛康複,就已經收到了步淩天的召喚,要他前去麵見他還有其他三大鬼帝。


    白夢亞幫他打理好一切,然後問他:“葉戰交代你的話都記清楚了嗎?”


    葉戰憑借經驗,給江離準備了應對緊急情況的方案,此次麵見轉輪王,刁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不準備萬全,就怕會有意外。


    “我們會分散在你的附近,有特殊情況,隨時取消行動,明白嗎?”


    “知道。”江離戴好赤武士,終於前去麵見轉輪王。


    踏過地獄都市破敗的街道,逐漸向著中心處那個富麗堂皇的建築開進,到達目的地後再經過一番周轉,總算是繞到轉輪王所在的房間。


    遠遠的,能聽見鐵鑿岩石的聲音此起彼伏,在走廊回響著,每一下都極具力量和穩重,沒有一絲猶豫和嘈雜,卻能聽出那份尖銳,想象到火花四射的場景。


    小妖輕輕地報告之後就恭敬地退下了,裏麵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道:“進來。”


    江離遂推門而入,一迎麵就看到站在人字梯上精心鑿刻巨石的轉輪王步淩天,長的人高馬大,氣概不凡,但從麵相上眉宇間,就掛著一種鄙夷一切法理的狠勁,屬於……和江離合不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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