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二年臘月初一,天寒。襄州大雪傾覆,山地丘陵蓋上一層棉被,世人也一同披上棉襖。


    武功鎮武家盛宴過後迎來這個冬天第一場大雪,所有人都沉浸在瑞雪兆豐年的喜悅之中。絲綢布匹生意由於這寒冬更是蒸蒸日上,武家也是忙裏忙外,顧得上布莊生意的同時還要為七天最後的臘八節準備材料。


    臘八節,即每年農曆臘月初八,又稱為“法寶節”、“佛成道節”、“成道會”。原本為佛教紀念釋迦牟尼佛成道之節日,佛家文化在前朝蒙格拉刹的推廣下幾乎主導了中原百姓的日常祭祀傳統禮儀,經過三四百多年的沉澱臘八節也成為民間節日。每逢臘八這天,不論是朝廷官府、還是中原九州百姓大家族、小家庭都會熱熱鬧鬧煮上臘八粥,相聚在一起喝粥談心。


    女子帶好麵紗來往於廚房上下,廚房內糯米、芝麻、桂圓、紅棗、香菇、蓮子、芝麻、花生、薏米、紅豆、黃豆、杏仁。件件整齊地擺放在鍋灶旁,自上而下堆砌如一座小山。


    武仙兒看著自己的大作即將開工,滿意地貼近每一樣食材細細聞著穀物的清香。女子即便是遮著麵,那迷人的身姿一樣撩撥著身後下人們的心弦。


    這可是北橋縣乃至於襄北第一美人,武仙兒。


    “小蓮,我讓你準備的特製香料準備好了沒有?”武仙兒側過身問站在門口等待召見的丫鬟小蓮,小蓮弓著腰連連點頭,那特質香料可是武仙兒每一年臘八節之前就會命人熬製的上好香料,配合進臘八粥裏,可達到十裏飄香的效果。


    所以武家前些年落寞之際,每逢臘八,還能靠武仙兒所製臘八粥回上一口足夠吃一個冬季的碎銀積蓄。


    今年,武家重回巔峰。為了感謝那些不離不棄的武功鎮父老鄉親,武仙兒特地提早七日讓下人準備食材,醃製香料,為武功鎮的百姓盡量每個人都熬製上一份免費的十裏飄香上好臘八粥。


    “小姐,這次咱們武家可是終於不靠這臘八粥度日啦!”小蓮端來秘製香料,臉上布滿笑意。


    武仙兒點點頭,將香料挖出一勺倒在手心,香料的香氣很快布滿了整個廚房。廚房內的大廚和下人無不為此神魂顛倒,甚至有人眼含熱淚想到自己的老母親、老父親、遠行的孩子、相隔千裏的友人。


    “你這小妮子,每次就你話多。”武仙兒將香料塗抹在小蓮臉上,嫣然一笑。“咱們以後的日子啊,隻會越來越好!”


    武家的廚房內一片歡聲笑語,哪裏還有什麽小姐、下人、奴婢之分。


    武十三坐在大堂內就聽見後廚的歡笑動靜,心裏也是美滋滋不可言說。手上把玩著讓下人到集市上淘來的血核桃,一改之前的樣貌,也高貴氣質了起來。


    “咳咳,來人呐,把這個臘八節,咱們武家與武功鎮老百姓一齊歡樂的消息公布出去!”武十三站起身,一拍腦門。“快去!別忘了還要請楊老鎮公。”


    武十三樂以忘憂,一邊吩咐下人,一邊自己都踱步到莊園大門口,考慮著是否要自己親自去請楊定軍來武家莊喝臘八粥。


    正當武十三躊躇不決時,一隊官兵列隊行至武家莊前,領頭的是岑捕頭。手裏還端著一碗鎮上順手拿的熱氣騰騰的臘八粥。


    “哎,老頭!叫武家族長出來見本捕頭!”岑捕頭輕蔑地看著武家大門前站著的飛劍中年老大叔,也就是武十三,手裏隻管用調羹一遍遍兜起熱粥吹一吹,正眼也不去瞧其他人。


    武十三見捕頭和官兵在雪中握著寬刀,神情嚴肅,仿佛有什麽公事要辦的樣子,自然也不可能和府衙作對,他選擇笑臉相迎。


    “老夫就是武家族長武十三,請問諸位,請問這位捕頭大人,您帶人來我武家莊有何貴幹?”


    一聽這站在門口像個街溜子的中年大叔是武家族長,岑捕頭喝了一口臘八粥就連粥帶碗全丟在雪地裏,擦擦手抱著拳道:“武族長莫見怪,本捕頭呢,是奉了縣令大人的命,特來請武家小姐去這個北橋縣為縣裏的百姓熬臘八粥,以弘揚武家功德,同樣也是為這武家以後在武功鎮甚至北橋縣的康莊大道鋪好墊腳石。”


    武十三一聽,自然明白了一二。


    什麽弘揚功德是假,想讓他女兒去縣衙是真。至於是為什麽,武十三心知肚明。


    以武仙兒的容貌在北橋縣可謂是卓絕,之前和百裏家有婚約在前,避免了不少人動歪心思,現在百裏家婚約作廢,武仙兒就是待字閨中的妙齡芳華,什麽阿貓阿狗都想著能攀龍附鳳。


    “捕頭大人說笑了,我武家可沒有什麽大功德,也不想在這北橋鎮揚名立萬之類的,所以還請捕頭大人回去給縣令大人複命,就說是我武十三說的。”


    岑捕頭一聽這個武十三還是個帶刺的,心裏不禁對這種不為權貴折腰的中年男人表示讚揚。但是他現在的身份是北橋縣衙的捕頭,是縣令付耀祖的手下,要是因為辦不好事兒被辭退了,再找機會在縣衙內給蜀王方演做接應就難了。


    岑捕頭不得不發怒地拔出腰間的寬刀。


    他的寬刀一出,跟著來的捕快官兵也一起拔出武器,對準武十三。


    “武族長!識時務者為俊傑!”岑捕頭厲聲大喝,隨即語氣稍微緩和。“本捕頭呢看你也是一個大豪傑,要不這樣,你也不要讓我為難,就讓小姐出來看看她同不同意?”


    言罷,岑捕頭吸了吸氣,問道四周官兵:“你們聞見什麽香味沒有?”


    四周官兵連連點頭,香味是從武家莊內傳出來的。聞著是臘八粥的香味,但是這粥香十分特別,好像又有花香,女人香!


    “好家夥,武族長女兒的手藝不錯,怪不得……”岑捕頭舔了舔上嘴唇,抖抖手上的寬刀。“你,快去通知你們小姐出來見本捕頭,另外帶碗這粥給我嚐嚐!”


    岑捕頭真是到哪都不忘了吃喝,他搭吧搭吧嘴,收起寬刀。


    武十三一掃而過,這些官兵的實力都是在他武十三之下,但是這一個捕頭,秋水境的實力,屬實讓他不


    得不謹慎對待,稍有不慎可能會讓武家再度墮落。


    “快去!”武十三也催促下人趕快,自己則選擇笑臉相迎。“捕頭大人先請進來,來人招待官老爺們。”


    岑捕頭一看這武十三還挺會來事,自己倒不如也給個笑臉,反正給付耀祖那種貪官辦事,還需要多麽恪盡職守嗎?


    於是岑捕頭拍拍手,招呼官兵們:“兄弟們,咱們先喝一碗熱騰騰的臘八粥,再工作!”


    官兵們喜笑顏開,哪有人真想在這冰天雪地下站著的,紛紛跟著岑捕頭往武家莊裏進,


    武十三一見笑臉辦事果真能暫時穩住這些官兵,引進岑捕頭和官兵的同時,急忙派人再去請楊老鎮公。


    岑捕頭坐在大堂的側桌旁,武十三還命人搬來一個個長桌,安排其他官兵入座,一下子武家的大堂內熱鬧起來,那些官兵搓搓手,哈哈氣,個個都在等待十裏飄香的臘八粥。


    要說這些官兵可都是北橋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這武家莊小姐特製的十裏飄香臘八粥在這北橋縣也算的上鄉裏鄉親都知曉一二。他們多少也曾買過一碗,特別是在這寒冬臘月下雪天,免費喝上一碗,那白嫖的快樂,恐怕勝過前幾年花錢買的幾倍香。


    岑捕頭看著自己身後的手下一個個樂嗬的不行,連連咳嗽幾聲,武家大堂才安靜下來。他湊近一個捕快,小聲問道:“喂,這武家的臘八粥真那麽好喝?”


    “真的,頭,你等會喝上一口,估計能飄起來!”捕快看見岑捕頭一副鄉巴佬的樣子,忍不住發笑。


    岑捕頭也不閑著,敲敲桌子,給捕快和官兵們訓話。


    “各位,喝完這臘八粥,咱們暖和了記得辦好事兒。”


    岑捕頭其實已經忘記了這是個什麽事兒,他現在隻知道喝粥!


    很快,香味不再像之前那樣濃鬱,岑捕頭拍案不爽,這剛剛撲鼻的香味這樣散去,叫十裏飄香顯然是騙人的!他岑某人怎麽平時最痛恨就是滿嘴跑火車的廢人,這可讓他氣壞了。


    可是他身後的官兵和捕快並沒有一個人變臉,倒是都將目光投向鄉巴佬岑捕頭。


    “頭,馬上粥就上來了,這飄香十裏當然是十裏淡香,濃香怎麽飄的了十裏呢?”一旁的捕快看不下去,趕忙解釋。


    此時兩列丫鬟托著方盤,盤上一碗粥一調羹,簡單樸質,緩緩邁開步子,屋外雪花落在方盤上,碗蓋四周的熱氣將其籠罩在內,猶如一幅畫卷。


    岑捕頭對此連連叫好,不斷拍掌。眼珠子都落在臘八粥上,看著熱氣騰騰的臘八粥眼睛都直了。


    “小女特地為諸位官爺現熬製了十二碗臘八粥,請品嚐。”武十三振臂一呼,武仙兒也從丫鬟們身後走出來,那些官兵們哪裏還顧得上喝臘八粥,眼睛都直勾勾地看著武功鎮第一美人!


    臘八粥一年可以喝一次,這武仙兒可是幾年都見不著一次。臘八粥可以喝一輩子,這武仙兒青春美貌年華也就隻有這幾年。


    武仙兒揭開麵紗,莞爾一笑。


    大堂裏的官兵們愣了神,隻有岑捕頭品著臘八粥,還不停嘖嘖稱讚。不一會一碗臘八粥全都幹進了肚子,岑捕頭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下手們,個個麵前的臘八粥還是滿碗未動。


    “好啊你們,剛剛還誇臘八粥好喝,現在都不喝?有毒嗎是?”岑捕頭端過身旁剛剛一直在誇臘八粥好喝的捕快麵前的臘八粥,正要開喝,底下丫鬟小蓮見此場景噗呲笑出聲來。


    岑捕頭抬頭看去,本想看看是誰在笑,可目光抬起的一瞬,立馬停在了武仙兒的身上。


    “這位……這位就是武家小姐?”


    岑捕頭也顧不上喝他搶來的那碗臘八粥,隻知道麵前這位小姐真的是如天仙下凡,怪不得付耀祖那個老東西一把年紀還讓自己冒著大雪來武功鎮帶武小姐回去。


    熬個屁的臘八粥啊,是熬他付耀祖那把老骨頭吧。


    “仙兒見過捕頭大人。”武仙兒抿著嘴,雖然未笑,但是眼睛就好像在笑一樣。


    岑捕頭一看嘖嘖稱奇,這可比臘八粥香更多了,怪不得這些手下誇了半天臘八粥都不知道喝一口。


    “武小姐真是芳華絕代!岑某人是個粗人,隻知道武小姐這般容顏怕是勝過我岑江陵吃過的無數美食。”岑捕頭有些詞窮,將麵前搶來的臘八粥又放回到身旁捕快的麵前。“你們趕緊吃完臘八粥,回去交差!”


    捕快官兵們一下子也轉過神來,趕忙低頭喝粥,喝粥時還不忘抬頭再看兩眼武仙兒。


    “好沒文化啊這個捕頭。”小蓮捂著嘴和身旁的丫鬟偷偷吐槽,岑江陵看在眼裏,微微瞥向小蓮,小蓮緊慌失措目光躲閃。


    “你叫什麽?”岑捕頭指向兩排端盤子丫鬟中的小蓮。


    小蓮嚇得不知所措,拽住武仙兒的衣角求救。


    武仙兒拉住小蓮到她身旁,眼神示意小蓮趕緊賠禮道歉。


    小蓮跟在武仙兒身旁也算比較久,看懂武仙兒的意思,跪在地上,默不作聲。


    “小蓮,還不趕緊向岑捕頭道歉。”


    岑江陵擺擺手,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他才想起來自己是來這辦正事的。


    “沒事,起來吧,本捕頭不記這種小事。”言罷轉過身對著還在喝粥的捕快官兵們發令。“喝完粥,帶武小姐回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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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十三聞言,指著岑捕頭質問:“你怎麽?”可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他還是不敢惹這個秋水境的捕頭,所以他選擇莫言,哪怕是女兒。


    “父親不必擔心,等女兒回來喝臘八粥。”


    岑江陵右手一揮,朝著堂外招手:“請吧,武小姐。”


    臘月初一,大雪紛飛。


    武家莊外又圍上來不少看客,他們不顧這滿天大雪,對著武家莊一歎再歎。


    “武家太可憐了,這才得到皇上庇佑,皇上一走就……”


    “你不會不知道吧,縣衙那位大人可是原來趙家幾家的世交,這襄北這麽亂,


    皇上離開了下麵誰還顧得上?”


    看客中你一嘴他一嘴,這些年來看客們聞聲而動,北橋縣裏裏外外什麽事情他們沒經曆過,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基本的信息。


    岑江陵帶著武仙兒走出武家莊,命人散開四周的看客。


    “別亂說啦,小心和這武家一樣,唉!”人群裏再度傳來歎氣聲。


    武十三聽得見絮絮叨叨的言論,站在莊園大門處任由寒風打在他的臉上,他老淚縱橫,眼瞅著官兵帶走他的女兒,不遠處讓去請楊老鎮公的下人也趕了回來。


    “太好了!”武十三見人回來,忐忑不安的心境立馬平複下來。隻要有楊老鎮公在,這北橋縣令怎麽也要給三分薄麵,讓其放了他女兒應該不在話下。


    武十三此時已顧不上自己什麽族長身份頂著大雪,奔向去往楊老鎮公家回來的下人。


    下人一見是族長,撲通跪在雪地裏,嚎啕大哭。


    武十三一見情況不對,顫抖著扶著下人,急忙問道:“怎麽了!”


    下人不敢抬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雙手,嘴巴被凍的說不清話,但是每一個字到了武十三的耳朵裏是格外的清晰和寒冷。


    “楊老鎮公他,沒能熬過這臘冬的第一場大雪,昨夜裏西去了!”


    武十三聽聞噩耗一個晃神,整個人倒在雪地裏。


    北橋縣衙的官兵已經押著武仙兒走遠,武家莊外掛著的紅燈籠,換了新的紅木牌匾,一副新穎的景象在這皚皚白雪中格外的顯眼。


    “蒼天弄人!天道不公!”武十三在丫鬟和家丁的攙扶下沒走兩步,猛然吐出一口濁血,昏死過去。


    ……


    “歐陽賢侄?”


    客房外,付耀祖敲敲房門,細聲試探。老奸賊早早來到常香居,等著方子軒醉酒醒來,到那時武仙兒便差不多被岑捕頭帶到了縣衙,有了武仙兒這手牌,套出歐陽鶴嘴裏的秘寶之後就可以將其殺掉,到時候香車寶馬都是他付耀祖一個人的。


    客房內,方子軒早就醒了,也發現付耀祖早早就在房門外試探自己是不是醒來。他不傻,現在要是開門,根本就不像個昨夜喝的酩酊大醉之人。


    所以要等,等一個適當的時間。


    “噓。”方子軒察覺到外麵多出了動靜,又發現小道姑剛好睡醒,他將食指輕輕擺在小道姑唇前,微微搖頭。


    客房外,是岑捕頭。姓岑的聲音穿透力很強,房門也蓋不住他吃著東西不清不楚的聲音。


    岑江陵嚼著雞腿肉,倚在門柱上,指著外麵就誇誇其談。


    “我那可是在武家三進三出,好不容易給武仙兒那美人胚子帶回來縣衙,你不知道這外麵雪啊,大到我發慌。”


    付耀祖聞言很是滿意,從袖子裏拿出五十兩銀票,一臉和藹地遞到岑江陵手上,關照道:“讓那武家美人好生養著,本官想來這臘八節呀嘖嘖,比春節還美好。”


    岑捕頭有點茫然,他接過銀票,沒聽懂付耀祖的話,道了聲屬下告退,便離開了常香居。


    方子軒把兩個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照岑江陵所言,現在這武仙兒已經被帶到了縣衙,那依照之前給付耀祖下的套,這付耀祖肯定是要喊醒自己,告訴自己這個好消息。


    果然,片刻過後,門外的敲門聲變得大而快起來。


    方子軒眼神示意小道姑,小道姑一點就通,側起身朝著門外問道:“是什麽人?”


    門外付耀祖一聽是個女孩的聲音,仔細一想,繼續敲門。“侍劍姑娘,本官的歐陽賢侄還沒醒嗎?”


    小道姑看著方子軒,方子軒微微搖頭。


    “公子還沒醒,昨夜喝了太多。”


    付耀祖點點頭,想來也是,他可是足足給歐陽鶴灌了十壇白酒,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量。


    “那侍劍姑娘等你家公子醒了,記得讓他來縣衙找本官,就說他昨晚的夢想啊,本官已經給他實現了。”付耀祖燦燦一笑,心想大計可成,轉身也離開常香居。


    客房內,方子軒見外麵沒了動靜,挪開小道姑撐在他腹部的小手,小聲地問道:“小仙女,你怕……被殺頭嘛?”


    “怎麽又要殺頭?”小道姑歪著腦袋,疑惑不解。


    “因為接下來我們要殺的人,可是朝廷六品大官,北橋縣縣令!”方子軒捂住小道姑的嘴巴,他知道小女孩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大驚失色,甚至會叫出聲音。


    小道姑唔唔幾聲,方子軒才將手挪開。


    “這縣令對你挺好的啊,還說幫你實現了夢想,你怎麽要殺他?”


    方子軒攤攤手:“你不知道他抓了武家小姐?”


    “仙兒姐姐?”小道姑沒反應過來,她質問方子軒。“你咋知道他抓了仙兒姐姐?”


    方子軒翻身下床,坐在凳子上,順帶拿起易融劍,正聲道:“我不但知道他抓了你仙兒姐姐,還知道他要逼你仙兒姐姐和他大婚,還要吞掉武家莊。”


    “什麽?這個老頭這麽壞嘛?”小道姑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付耀祖真是壞到了骨子裏。“師父以前說世上好壞有分別,能辨善惡,知好壞才能活下來,這壞人,該殺!”


    方子軒笑著點點頭。


    “真想隻知道小仙女的師父是什麽人。”


    小道姑也穿好衣服跳下床,將太極雙劍背到背後,小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我們什麽時候動手救仙兒姐?”


    方子軒指了指窗外大雪天,又指了指天。


    “還有七日便是臘月初八,到時候咱們再去重新拜謁付耀祖大人,他不得請咱們喝一碗臘八粥?”


    小道姑仿佛有所悟,也認真地看向窗外。


    “哎!下雪了啊!”女孩之才發現大雪覆蓋了街道,雪白的鵝毛漫天飛舞。


    路邊的樹木綴滿銀花,街道兩側的平房閣樓瓊樓玉宇似的在閃著耀眼的銀輝。短短的一夜之間,原本繁華喧囂的長街,如今呈現在眼前的卻是另一番美麗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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