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準離開!”


    楊陽暴怒,抬頭掃視帝陵中的所有人一眼,站起身斥責妄王身邊護衛與太醫的失責。


    “這是一場謀殺,我父王從來沒有身體上的頑疾,突然暴斃一定是被人暗中下了毒手。太醫可有發現什麽?”


    太醫本就嚇壞了膽,再加上北域王世子的問責,慌了神的老家夥壓根發現不出什麽端倪,但也明白暴斃極大可能是外因。


    隻好顫顫巍巍地答道:“王上生前並無一點身體上的異樣,看麵相呈微紫,該是……”


    “該是什麽?”楊陽逼問道。


    太醫根本不是是什麽原因,話到嘴邊就丟了神,麵對世子楊陽的逼問,現編也編不出來。


    就在溫北想先安撫楊陽情緒,將眾人先從帝陵離開的話要說出口時,狂帝陵園外方子軒與拓跋臣、蓋顏三人迎麵走來。


    少年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穿著華貴的北域妄王,又瞥見太醫跪在楊陽麵前神色慌張,便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隨即他蹲在楊陽身旁,伸手為北域妄王搭脈。


    死人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方子軒剛欲起身告知楊陽節哀,手指卻劃過北域妄王的手指,發覺到有絲滑的粉末從指頭掠過。


    “路撿,他是我父王。”


    楊陽雖然無比憤怒,但是看趕來的方子軒正同適才太醫一樣搭脈的一瞬抬手,已知失去了希望,也不抱有埋怨,解釋地上躺著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北域王。


    方子軒拇指搓著食指頭與中指頭上沾有的粉末,眉頭緊鎖,點頭回應楊陽之後站起身張開手指,朝著眾人說道:“毒殺。”


    太醫一聽,順著方子軒剛剛蹲下的位置,抬起北域妄王的手腕,老眼昏花的他一眼看見北域妄王右手指上的淡黃色粉末。


    老太醫剛準備搓一點舔試,方子軒一把抓住其手腕,問道:“這可是劇毒,你不要命了?”


    劇毒二字嚇得老太醫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著距離自己嘴巴十分近的手指,顫抖著感謝方子軒的救命之恩。


    “劇毒?我父王是中毒而亡?”楊陽憤怒地推開方子軒,抓起太醫的衣領,問責道。“庸醫,你是怎麽照看我父王的飲食起居的,為什麽會中毒!”


    微胖少年拎起老太醫,雙目充斥著血絲。由於這些常年守在北域妄王身邊的老家夥的失責導致了一國之主的暴斃,身為世子的他除去傷心隻剩下憤怒。難不成他以後也要死於毒殺暴斃?


    “世子饒命,這個老臣也不知道啊。”


    老太醫確實不知道,但是楊陽不會因為老家夥們的一句不知道就會輕易放過這些庸醫、草包護衛和大臣們。


    溫北見此事若要追責恐怕耗時長而大,廣而雜,於是站出來抱拳道:“如今妄王駕崩,世子當先回宮繼位,穩住北國臣民,以免朝野動蕩。這四院聯考可暫止,我與左右侍劍這就趕回北歌劍派命人將此事稟告軒轅夫子。妄王被人毒殺在青鸞峰上,此事武賢學院必不可能袖手旁觀!”


    聽到武賢學院要插手此事,溫北身後的三院學生紛紛露出驚詫的神情。方子軒瞥向北院唯一來此的學生葉蓮花,那姑娘的目光與方


    子軒交匯的瞬間,眼神躲閃,仿佛有意避諱著什麽。


    “溫前輩,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葉蓮花上前一步,拽動溫北的長袍邊角,小聲嘀咕。


    溫北應道:“可以,左右侍劍,安排學生們先離開狂帝陵園。”


    如今,劍仙溫北都說了武賢學院回介入此事勘察北域妄王中毒駕崩一案,楊陽即便有再多的憤怒和悲傷也得賣軒轅夫子得意門生北歌門主劍仙溫北的麵子,也就不多做阻攔,默認了溫北提出的流程。


    “我等限行告辭!”


    正當葉蓮花和其他學生踏出帝陵大門的那一瞬,方子軒抻出易融劍,喊道:“諸位,慢著!”


    溫北正要跟著三院學生一起離開,被方子軒這一句慢著整愣住了。他雖然看好南院的路撿,可如今這事不先壓下去,繼續借題發揮,隻會更加複雜。


    “路撿,你有什麽要說的?”溫北有些不耐煩,他轉過身示意其他人離開,自己則打算留下和路撿單方麵掰扯。


    方子軒身影變換,停在了葉蓮花的麵前,喝道:“站住!”


    “你算什麽東西?”西院昨日贏了東院的公孫軹見方子軒頻頻阻撓,不爽地罵道。


    溫北感覺這已經不是單方麵的掰扯能解決的問題。路撿性格沉穩,今日卻頻頻不讓人走,氣勢和態度都不由地讓人懷疑這個少年是發現了什麽。


    “公孫軹,注意的態度,路撿有資格和你這樣說話。”溫北嗬斥公孫軹的言行,指尖點地,身形如燕,背負天臨劍,移到方子軒麵前,關切問道:“路撿,你是發現了什麽嗎?”


    方子軒冷笑道:“這就要問問葉姑娘為什麽要毒殺北域妄王了!”


    隨著方子軒的話脫口而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鎖在帝陵門口的葉蓮花身上,葉蓮花頓時陷入慌張,手指緊緊抓住衣角,憋紅著臉反駁道:“你不要冤枉我!”


    楊陽也搖搖頭,沉浸於悲傷和憤怒中的微胖少年,走到方子軒身旁,拍拍少年的肩膀,苦笑道:“路兄想為我找出凶手,我能理解。但是葉姑娘才秋水初期,想要悄無聲息地下毒毒殺我父王,是不可能的。”


    “對啊,路撿,你不要憑空捏造謠言,搞的你好像比誰都高一等的樣子!”


    公孫軹剛剛在溫北話中吃了癟,現在可抓著方子軒的自以為是不放,緊忙跟在楊陽苦笑之後,出言嘲諷起來。


    溫北也囑咐道:“路撿,說話要講究證據的。”


    麵對眾人質疑的聲音,少年走到葉蓮花麵前,伸出右手落在葉蓮花的肩膀上,然後抬起手將手掌攤開在眾人麵前。


    手掌與手指的每一處都沾上一層淡黃色的粉末。


    “這裏隻有葉姑娘的衣服是淡黃色的,這毒粉也隻有葉姑娘可以悄無聲息的帶進來。”方子軒一把抓住葉蓮花的手腕,麵朝溫北,左手持劍指向楊陽。


    “溫前輩看看世子肩膀上是不是也有淡黃色粉末?”


    眾人望去,楊陽的左肩膀上果然也有著一層黃色粉末,隻是相交這黑袍來說更像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灰塵,這也是大家沒有發現的原因。


    溫北


    頓時恍然所悟,就在剛剛北域妄王的鹹豬手耐不住色性地在葉蓮花的肩膀上摩擦了幾下,又扣了扣自己的鼻子,之後因為見到親兒子又拍了楊陽雙肩,所以楊陽的左肩上會留有毒粉。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溫北急忙蹲在北域妄王的屍身旁,查看其鼻孔位置,果然有淡黃色的毒粉在鼻孔周圍。


    淡黃色的粉末和人的皮膚顏色極為相似,在陽光照射下確實也不易分辨。


    “葉姑娘,解釋一下吧。”溫北起身,天臨劍出,劍指葉蓮花。


    雖說葉蓮花是北院院長葉雲煙之女,可是謀殺北域王,不是說一個武賢學院分院的院長就能擔待得起的。


    “我沒有。”


    葉蓮花掙紮著想從方子軒的手裏掙脫出來,可是少年目光冷漠,緊緊抓住其手腕,易融劍也在光照下明澤耀眼,隻等誰下達命令,就可直取葉姑娘的項上人頭。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葉蓮花是最終凶手時,方子軒冷笑道:“你是沒有,可是不代表與你無關,對吧葉滄海、崔歡、葛鈞,你們三個要藏多久,還不滾出來!”


    少年話音落下,伴隨著天地劍意的運轉,陽光如長劍一般銳利刺眼,躲在帝陵石像後的三人被天地劍意的劍芒所波及,紛紛推開石像中的暗閣,痛苦地翻滾出來。


    葉滄海看著方子軒那雙淩厲的眼睛,恐懼的神色躍然臉上。


    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叫路撿的家夥有多麽恐怖,就連入神境巔峰大圓滿的溫北都無法發現他們躲藏的地方,可是這個看著隻有化境巔峰的少年卻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溫北怒道:“葉滄海,你們膽敢毒殺北域王!”


    葉滄海自知當場承認隻會性命不保,強忍著劍芒帶來的傷痛,站起身否認道:“我等沒有!”


    見葉滄海拒不承認,溫北頓時尬住。葉滄海的父親葉雲煙也是入神境巔峰大圓滿,而且還是武賢學院北院院長,與他的師尊軒轅夫子所屬同門,若是按照輩分自己還要叫葉雲煙一聲師叔,如今這事自己確實沒法插手。


    “葉滄海,你還狡辯!”


    楊陽怒不可遏,抽出拓跋臣腰間佩劍,怒罵一聲,奔向葉滄海。


    崔歡見狀拔出千敗直刀,迎麵擋上。


    溫北這才反應過來,昨日比試北院三人皆留有後手,就是要把精力放在意外情況的當下。


    兩個入神初期和一個入神中期圓滿境的家夥若是認真起來,恐怕這個叫路撿的小子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滋滋,咻咻!一聲音律飄過,三道劍意自葉滄海身後發出。


    葛鈞手持長簫,以音律為劍,劍氣眼見逼近楊陽。


    易融劍陡然落下,一陣淩厲氣壓震斷音律,劍氣全然消散。少年移步至劍旁,手指觸及劍柄,隨之抬手揮劍,三道劍氣分別斬向北院三人。


    葉滄海被劍氣震得跪倒在地,崔歡的千敗直刀直接斷裂,葛鈞手中長簫攔腰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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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體一劍!


    方子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葉滄海的麵前,易融劍鋒抵在其胸口,冷言道:“葉雲煙,你再不出來,你兒子可就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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