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語,犀利的目光看著百裏無垠。想到邵瑀辰的死,麵對相同的容顏,此刻心裏沒有半分父子情誼。


    “看來父皇並不喜歡我這個兒子!”百裏無垠譏諷道。


    “你殺了瑀兒!”


    “是!”


    “朕會殺了你!”皇上眼神冰冷,隱含殺意。


    百裏無垠頓了一下,笑容越發邪肆,“父皇似乎辦不到!”


    “你大可以試試!”皇上沉下了麵色,“來人!”


    大殿之上忽然竄出幾十高手,將百裏無垠團團圍住。


    百裏無垠目光環視一周,眼底流露出不屑,“父皇就派這麽些人?特地來送死的嗎?”


    “皇上,讓他們退下吧!”婁瑾玉緩步走向皇上,麵無表情,“他的命,留給我!”


    “丫頭……”皇上麵露心疼,曾經的婁瑾玉是張揚的,充滿生氣,現在卻……這般生無可戀的模樣,本不該出現。


    “皇上,我進宮,隻是想知道您的態度,現在知道了,就先回去了。”婁瑾玉緩聲說完,轉身往外走,途徑百裏無垠身旁的時候,頓了一下,接著往前走。心裏發誓,一定會親手殺了百裏無垠。


    “小瑾玉!”邵瑉宇很擔憂,轉頭對著皇上道,“父皇,小瑾玉的狀態不太好,兒臣送她回府!”不等皇上回答,急匆匆追著婁瑾玉而去。


    “皇上……”百裏夕瑤輕聲喚了一句。


    “夕瑤,你不該回來!”皇上話語裏隱含責備,雖然知道,百裏夕瑤心裏並不比他好受。


    “臣妾知道!”百裏夕瑤眼含淚光,跪下請罪,“是臣妾害了瑀兒!如果可以,臣妾寧可死的是自己。無垠有錯,可臣妾就隻有這麽一個孩子了,皇上若是要責罰,就責罰臣妾吧!”


    “母親,你這是做什麽!”百裏無垠不悅,這世上,他不懼任何人,他的母親也不必向人下跪。


    “無垠,向你父皇認錯!”


    “母親!我不認為自己有錯!當時的情形您應該知道,不是邵瑀辰死,就是我死!”


    百裏夕瑤無話,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都是她的兒子,她要他們都好好的活著,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一切到底為什麽?


    ……


    婁瑾玉走在宮道上,渾身透著一股悲傷地氣息。腦中閃過與邵瑀辰相處的一幕幕,兀自笑了,笑著笑著,又忍不住哭了出來。以後她的生命中,再不會有這麽一個人了。


    曾經她以為,誰沒了誰都能活得好好的,可是失去邵瑀辰,她才知道原來呼吸都好痛。


    邵瑉宇默默跟隨,沒有出聲。


    婁瑾玉去了瑀王府,熟悉的地方,卻沒了那個熟悉的人。


    “婁大小姐!你回來了?”範淩軒搖著折扇走來,笑著招呼。


    婁瑾玉自顧自的走著,仿若未聞。


    範淩軒皺眉,看向後方的邵瑉宇,“瑉王,這是怎麽了?”


    邵瑉宇搖頭,深邃的目光看著婁瑾玉,心裏歎息,抬腳跟上。


    範淩軒滿臉莫名,猶豫了一下,跟上兩人。


    婁瑾玉去了辰熙殿,目光所及,房間不染纖塵,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掃,好似主人不曾離開過。


    緩步走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不經意看到桌案上的畫軸。隨意拿起,鋪陳開來,畫卷上的紅衣女子,一顰一笑,肆意張揚。


    婁瑾玉下唇緊咬,壓抑的哭聲傳出,肩膀一聳一聳的。


    “她到底怎麽了?”範淩軒湊近邵瑉宇耳邊,壓低了聲音詢問。


    “能哭出來就好!”邵瑉宇歎息,轉身往外走。


    “瑉王……”


    範淩軒追上邵瑉宇,問了個究竟。得知邵瑀辰出事,整個人都不好了,根本不願相信,“瑉王,瑀怎麽可能……他武功那麽好……”


    “我也不相信!”邵瑉宇苦笑,覺得自己就跟做夢一樣,他的三哥怎麽會說沒就沒了呢?


    “瑉王,那瑀……帶回來了嗎?”


    “失蹤了!”


    “失蹤?怎麽會失蹤?”


    “不知道,二哥他們今天剛回來,小瑾玉又是那個樣子,具體情形我還沒來得及問。”


    “瑉王,這件事太蹊蹺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沒有見到瑀,我就有理由相信他還活著!”


    邵瑉宇不語,三哥是死了以後才消失的。他也想自欺欺人,隻要沒見到人,就可能還活著。


    “淩軒,三哥我會派人尋找,現在要緊的是百裏無垠。不管是為了三哥,還是為了那幾千無辜百姓,百裏無垠都罪不可赦。可他武功高強,我們對付他,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若非必要,不能硬碰硬。就目前而言,京城的情形不容樂觀。”邵瑉宇憂心忡忡。


    “……”


    “王爺,就在前邊!”管家的聲音傳來。


    邵瑉宇扭頭,就見百裏無垠在管家的帶領下,徐步走來,頓時沉了麵色。


    範淩軒瞧著那張與邵瑀辰無異的麵龐,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免不了有些震驚。


    “奴才參見瑉王!”管家衝著邵瑉宇行禮。


    “誰讓你帶他來的!”邵瑉宇厲聲質問。


    “這……”管家身子抖了一下,“瑉王,我家王爺忽然不記得路,所以奴才……”


    “他不是你家王爺!”邵瑉宇沉著臉,目光看向百裏無垠,“你來這裏做什麽?”


    “本君的女人在這裏!本君自然在這裏!”百裏無垠邪笑道。


    “你的女人?那是我三哥的女人!”邵瑉宇氣惱,“你還真是有夠無恥的!殺了三哥不說,竟然肖想小瑾玉!”


    “瑉王,算起來,本君才是你的三哥!”


    “嗬!”邵瑉宇冷嗤,“本王的三哥叫邵瑀辰!”


    “邵瑀辰已經死了!”百裏無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若是想去陪他,本君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最好離開這裏!”婁瑾玉從屋內走了出來,在邵瑉宇身旁站定,冰冷的眸子注視著百裏無垠。


    “本君若是不走呢?”百裏無垠斜睨著婁瑾玉,笑得不懷好意。


    “你不走,我走!”婁瑾玉抬腳往前走。百裏無垠伸手,精準的抓住了婁瑾玉的胳膊,邪肆一笑,“一起走!”


    婁瑾玉目光望向百裏無垠的手,目露寒光,“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最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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