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怎麽不知道?”她實在好生奇怪,連覺茗都知道的事,她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覺茗不屑地說:“這段日子裏,公子眼裏還放得下別人嗎?”話雖這樣說,可她的眼神卻笑得奸詐,看得蘇清雨不禁滿頭黑線。[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她撇了撇嘴,說:“那人不是想和我們一起上京吧?”最好不要,上次和他一起,可沒什麽好事發生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怎麽次次都如此巧合?她來興州,他又剛好要遷府;她入京,他偏又接到了聖旨了?


    覺茗掩門離開,剩下她對著漸漸爆開燭花的滿屋明燭,默默等著本說了要來的賀臨風。


    第二日,升堂審了幾件小案,今日倒也清靜。她吩咐左右以後,便獨自脫了官服,回了知府。


    一夜沒有睡好,難得人人都各自忙著,也素來知道她喜靜,因此沒人來擾她。如今,趁著院中清靜,她蜷縮在長竹躺椅上,在木蘭樹下獨自看著天空發呆。好好歇一下,午後還要去陵王府見那個混世魔王呢!


    睡夢中,隻聽見許多淩亂的腳步聲紛至遝來,擾攘不堪。


    連個打盹的時間都不給她,究竟是誰如此不知趣?她氣惱地要睜開眼,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皮像粘住了一般,不管怎麽都無法睜開。


    怎麽辦?究竟怎麽了?


    正著急時,忽然聽到覺茗的聲音不知在何處呼喚著她:“公子,公子?”


    蘇清雨喜得大叫:“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未聽到覺茗的回答,卻換成了一個男子輕聲歎息:“你在哪裏?”


    這男子的聲音好生熟悉,可她卻一下子記不起了。憑著直覺,她說:“我就在這裏,快來帶我走!”她要回去,要問問賀臨風,為何沒有再來了。


    男子卻再次歎息了:“那你說,要怎樣才能帶你回來?”


    她不解,為何男子會這樣問?她明明就在這裏啊?


    男子的聲音消散了。<strong></strong>她急了,連忙大喊:“我要回去!”


    眼前漸漸一片模糊,整個人就像進入睡夢中一般,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清雨被耳邊聒噪的人聲吵醒了。她不耐地揮揮手,似要趕跑那些煩人的聲音,手卻被人一下子抓住了。那隻手,修長溫暖,如三月的陽光。


    蘇清雨卻惱了:哪有這樣的人,隻是睡個覺都不得安生,難道他們不知道,她為了那一堆堆卷宗,幾乎天天都一直忙到深夜嗎?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想縮回手,手卻被緊緊拉著,怎麽用力也拉不回來。耳邊卻傳來輕笑:“別裝了!”


    聽到這慵懶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叫道:“你怎麽在這裏?”


    那個孔雀藍的身影,正背對著陽光。點點金光灑在身上,讓他的俊美無儔,多了幾分不真實的美。蘇清雨總覺得,若說賀臨風的美是飄逸出世,那梁逍便是如神人般的雋秀,隻是不知為何,這人總是喜歡用紈絝無賴來遮掩。


    他好笑地看著她,說:“終於願意起來了?”


    蘇清雨沉下臉,以為他像從前那般胡鬧,又來擾自己清夢。帶著還未睡醒的惺忪,她衝著他說道:“被王爺拉著,我怎麽起來?”


    “好,那你起來。”他鬆開了手,好整以暇地環手看著她。


    她明知道他有意而為,卻不願他看自己笑話。咬咬牙,她用手拚力撐著,像往常一樣起來。


    哪裏知道,手剛一用力,卻整個人軟軟地往床外倒去。


    梁逍似乎是意料中一般,伸手便把她抱住。這才不至於狼狽滾下床去。他讓她半坐半倚著床頭,還體貼地拿枕頭為她墊著。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倒像是做慣了。


    蘇清雨卻在這時發現身子的異狀,心裏一驚,拉住梁逍的衣袖急急問道:“我怎麽了?”


    把她的不安看在眼中,梁逍挽起她垂在耳畔的那絲發梢,暖暖的笑意全然沒有了邪魅不羈:“太醫方才說了,隻要你能醒,便很快就能好起來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說著,他補了一句:“那****去尋你,發現你在房中昏迷,但因為接到聖旨急著入京,因此便直接帶了你來。這裏是宮中我住的鷲羽殿。”


    蘇清雨吃了一驚:“如今我們已經在京都了?”她究竟睡了幾天,怎麽一覺醒來便已在京都?


    “十天。”他笑得風輕雲淡,仿佛說的是十分鍾。


    “十天?”賀臨風難道都沒有找過她?正疑惑著,她忽然看到梁逍那雙墨眸中盡是血絲,頭發有些淩亂,連那孔雀藍長衣也有點皺。


    “難道,這十天以來都是王爺一直在旁陪伴?”她更是心驚。十天?他要是一直在旁的話,那她的身份,豈不是被揭穿了?


    梁逍果然點點頭,說:“這十日雖然有覺茗小廝在旁,可我也讓小麟來幫忙的。你若有需要,我另外找侍女給你就是了。”


    帶著一絲懷疑看他,卻見他眼神坦然明亮,並無一絲閃爍。她漸漸放下心來。


    可是,賀臨風如今究竟在哪裏?她心中擔憂,不免頭也覺得開始有點痛了。


    見她撫額,他問:“可是見頭暈了?”他微微靠近,帶著體溫的鬆木清香迎麵而來。


    剛想搖頭,便聽到門吱呀一聲,隻見覺茗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一見蘇清雨醒了,覺茗眼中泛紅:“您可醒了!”說著,她小心地把藥捧來,說:“這是太醫剛開好的藥,公子快喝了吧!”


    她一見那碗黑乎乎黏糊糊的藥,登時扭過頭去,捏著鼻子說:“不喝不喝!快拿走!”她生平沒什麽怕的,就隻怕喝這些苦得想死的藥,即使是前世,也是隻吃西藥不喝中藥。


    見她故態複萌,覺茗便求救般地看了梁逍一眼。


    梁逍接過碗,輕輕皺眉說:“不喝藥,病哪能好?”


    “我隻喝一半,行嗎?”見到梁逍居然親捧了藥來勸,她隻好讓步。


    “那吃飯隻吃一半,行嗎?”他笑得風情萬種,可口氣卻完全沒得商量。


    她轉轉眼珠子,說:“可以啊!”從前為了減肥,她連不吃都是可以的。


    梁逍似乎早已想到她會這樣說,便拿出一包東西晃動:“用這個來換一碗藥,能成交嗎?”那黃黃的紙包,滲出點點透亮的油光,還散發著甜蜜的香味。


    她眼睛頓時一亮:“紅杏脯!”這東西是她的最愛,可隻在興州才有的。他何時知道了?難道是他一路帶過來的?


    他手一縮,躲開了她的小爪子,一副請君入甕的樣子,說:“乖乖喝了藥,就給你。”


    她吃癟地看著那藥,再看看他手中的紙包,心裏咒罵了他幾句,一伸脖子,閉眼便喝。


    真苦!待到見碗底的時候,她急忙把碗扔到覺茗手裏。覺茗笑眯眯地對梁逍說:“還是王爺有辦法。往日我家公子總不會喝藥的。”說著,就歡天喜地地回廚房去了。


    她頓時一驚,這人什麽時候竟然連最討厭他的覺茗都搞定了?看覺茗與他那般熟絡,難道在自己昏迷期間,真的發生了什麽嗎?


    看出她的疑惑,梁逍微微眯著那雙晶亮閃爍的墨眸,忽然將一枚紅杏脯塞進她嘴中。


    她卻咳了起來。這咳嗽驚天動地,隻咳得她頭昏眼花,血氣上衝。忽然喉間一甜,幾滴豔紅的血珠濺落絲被,瑩瑩雪白之上帶著絲絲殘忍的美。


    二人同時看見那血,他的手不自覺地便略停了一下。


    她立刻問:“這血是怎麽回事?”自醒來,奇怪的事越來越多,他還有什麽瞞著自己的?


    他卻笑著擦去那幾滴血珠,不在意地說:“太醫說了,你勞累太多,淤血凝結呢!若是能吐出來,倒是好事。現在,好好給本王坐著別亂動!”說話間,滿臉滿眼都是漫不經心,倒也讓她信了。


    她放下心來,卻皺皺眉,覺得這話怎麽聽都仿佛有種親昵埋怨的味道。


    他拿著雪白的絲絹,想要替她擦幹淨嘴。她急忙伸手接過,客氣道:“有勞王爺了。”這樣的他,太溫柔體貼,更是讓她不自在了。


    他也不以為意,站起來說:“如今醒了,恐怕也快要麵聖了。還是多休息吧。”


    剛回來的覺茗送了他出門。掩上門,回身便碰上蘇清雨疑慮重重的目光。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如今是個什麽狀況?”她揣度著各種可能聽到的答案。


    覺茗幫她把被子掖上些,說:“那日公子一直沒醒,我們都快嚇死了。剛巧王爺久等公子未到,便來尋公子。這才立刻用馬車送公子與我入京,還隨車帶了大夫邊走邊照顧著。幸而王爺一路好生照顧,公子這才安然入京。”興許是想起了那日的害怕,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蘇清雨低頭細想著,究竟是什麽原因會讓自己忽然昏迷不醒,可是茫無頭緒。


    見到她不說話,覺茗忽然說道:“就連王爺府上的人都說,從沒見過王爺如此慌張。見公子不醒,他急得眼都紅了,直抱著公子不斷喚著。幾個大夫沒把公子救醒,他抬腳就踢。後來在路上,雖然我們與王爺不同車,可王爺幾乎吃睡都在公子車上。路上還遇到兩次襲擊,幸而王爺護著,不然公子也可能到不了京城了。”


    她抬頭看向覺茗,覺茗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疑慮:“我說了,公子莫怪。我隻是在想,其實王爺他,也許並非像看起來那般,我總覺得……”


    “別說了!”蘇清雨心中亂作一團,揮手製止了覺茗說下去。


    覺茗欲言又止,想了想,卻還是沒有說話。


    難怪她剛才看見平時總是很注重儀表的梁逍,竟會如此不修邊幅。他堂堂一個王爺,不僅一路護送入京,還****照顧著。光這份情,便更比上兩次救命的情更重。


    深吸了一口氣,她問覺茗:“賀公子可有消息?”


    沒想到,覺茗一臉氣惱:“還說呢!即便當日在興州,連百姓都知道了都還來相送呢!他倒好,這多日來居然音訊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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