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怎能在宮中的勾心頭角腥風血雨中生存下來?蘇清雨心裏暗笑,隻怕,這眼神也是經年累月偽裝下來的吧?


    見她醒了,女子微微一笑,那媚態讓這黑暗的牢房滿屋生輝。[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好個婀娜豔媚的女人。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女子問道:“蘇姑娘可好?”這般會揣測人意,若無細膩深沉的心思,又怎會運用得這般純熟?蘇清雨更篤定了想法。隻是,她是哪宮娘娘呢?


    見她不做聲,女子依舊不以為意,用那輕輕軟軟的聲音安撫她道:“姑娘不必擔憂。本宮隻是因為逍兒,便請了聖旨來瞧瞧姑娘的。”


    原來她竟是梁逍的母妃――徐妃。隻是,怎麽看,蘇清雨都不覺得她母子二人有一絲相像。那日也曾見過皇帝,梁逍的相貌似乎也並不像皇帝。


    不管如何,蘇清雨還是對徐妃行了禮。


    徐妃依然一臉嬌媚,絲毫看不出她有半分不喜。她扶起蘇清雨,左右上下打量著,忽然歎道:“也難怪逍兒定要你。隻可惜,如今太子爺也提出要你做側妃。你看,這……”


    蘇清雨這才恍然大悟,看來這徐妃是特意探口風來了,或者是為梁逍作說客來了。隻是,徐妃卻不知道,她根本沒有打算跟他們任何一個。


    想了想,她便跪在地上說道:“徐妃娘娘,民女有一事必須向娘娘稟明。”


    “何事?”徐妃笑容不減,眼中卻有點詫異。


    蘇清雨定了定神,便說:“當日在宣化殿,陵王爺所說一事實乃子虛烏有。民女的確女扮男裝,可也確實與王爺清清白白。故此,無論王爺還是太子爺,民女都不會嫁。望娘娘明鑒。”她實在滿心憋屈,無端被梁逍汙了名聲不說,如今竟然還被太子逼婚,這究竟算什麽?


    沒想到徐妃聽了,卻隻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蘇清雨卻大出意料。她本來以為徐妃就算不大怒,也起碼會驚訝。沒想到的,徐妃“嗯”了一聲以後,卻還是一臉等著她說下去的神情。


    她隻好低聲問道:“難道是王爺早已對娘娘說明此事?”也許是梁逍早已私下與自己的母妃說清楚了吧?


    徐妃卻搖頭了:“逍兒沒有說。此刻姑娘說了,本宮才知道的。”


    她更不明白了,那為何徐妃如此淡定?忍不住地,她問道:“那娘娘何以不問民女?”


    徐妃卻笑了,那卓越的風姿優雅動人,讓人止不住心動:“本宮猜到了。”


    看到蘇清雨一臉訝然,徐妃接著說:“姑娘的眼睛,清澈如水,明亮如星,本宮便知道姑娘並非奸惡狡詐之徒。加上逍兒從不要求過聖上什麽,如今卻為了姑娘當眾稟聖,其中必有用意。本宮這個當母親的,自然也要助兒子一臂之力。”


    她頓了頓,笑容更是嬌豔動人,“再說,以姑娘品貌,雖無背景靠山,可本宮也願意有姑娘這樣的媳婦。”


    蘇清雨大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麽好,最近的桃花,不,是爛桃花,居然開得一朵比一朵旺。若連徐妃都盯上了自己,那她要安然無恙地回到賀臨風身邊,豈不是更難了?


    看著徐妃嬌豔的笑顏,她心裏忽然生出一絲念頭:既然太子爺也提出要自己做側妃,難不成,徐妃是故意與太子爺作對的?不然,以梁逍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如何能與太子相提並論?徐妃這樣插上一腳,難道就不知道後果嗎?


    想到這,她故意露出為難的模樣,支吾說:“蘇清雨何德何能承娘娘慧眼,本應心生感激。隻是娘娘也知道,這太子……”


    隻見徐妃一改剛才的嬌豔貴態。[.超多好看小說]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憑我徐家,他還不足為患。若惹得本宮急了,本宮要那個賤人死!”


    徐家?賤人?


    哦,她想起了。徐妃父親是晉國公徐毅,自先帝少時便已經追隨左右,當年跟著先帝東征西伐,多次從死人堆裏將先帝救出,後來平定戰亂,先帝便賜徐毅為晉國公,嫡子徐行後來被封為清宏侯。徐毅還有二子,父子幾人皆是名將,滿朝武官中,倒有一半是徐家門生。徐毅唯一的獨生女,後來得了當今聖上封賜,便成了今日的徐妃。


    如今徐家手中的兵權大約占天下四分之一,既然兵權在握,徐妃自然有恃無恐。


    從徐妃公然與太子卯上的態度來看,她似乎很討厭太子。


    是了。太子之母是當今皇後明皇後。明家也是世代為官,可是卻因權力之爭,早與徐妃的娘家鬥得你死我活。難怪徐妃要站定立場為梁逍說話,除了是為自己兒子,更是為了要與明後鬥到底。


    都說皇家無真情。如今看來,連母子之間都要看利益關係。當日梁逍在朝上那個孤獨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連自己的母妃都這般算計他,他,的確過得很辛苦吧?


    徐妃見蘇清雨沒有再說話,以為她被自己嚇住了,杏眼轉了轉,便又恢複了那媚人嬌態,笑著說:“蘇姑娘,你勿要驚怕。本宮隻是愛子心切,見太子居然要搶逍兒的人,一時氣急了,才這樣說的。”


    蘇清雨見她誤會自己,倒也不解釋,隻是點頭說:“難為娘娘對王爺一片慈母心。隻是這婚嫁畢竟大事,請娘娘還容民女想想,也好做個準備。”


    徐妃笑得春風滿麵,以為蘇清雨應允了,便緩緩立起身來。待那雙塗滿鮮紅蔻丹的手拉開牢門時,她忽然回頭輕聲說道:“姑娘如今畢竟是欽犯,若留下個蛛絲馬跡的,還是小心收拾了的好。”


    說完,沒有理會蘇清雨一臉愕然,那長長的桃紅宮裝裙裾便已經在地上越曳越遠了


    細細尋找後,她看到茅草中隱約露出的半角淡黃,蘇清雨才知道徐妃所指。


    打開那疊得小小的紙箋,隻有賀臨風飄逸的字體:拖延,等我。


    那紙箋應是賀臨風小心藏起的,若不仔細看去,顏色根本與地上的茅草無二。可徐妃一眼便已經發現那紙張。將門出身的女人終究不一般。幸而是她,若是他人,後果不堪設想。


    將那紙箋撕得粉碎,她憶起昏迷前所見。究竟那兩個男人說了什麽?賀臨風有什麽急事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非走不可?那****明明記得二人與一群黑衣人打了起來,怎麽醒來以後卻一點痕跡都沒有?


    想來想去,找不到個結果。她昏昏沉沉地,便又睡了過去。


    醒來時,她知道,自己是餓醒了的。而且這餓,還是被鼻端嗅到的飯菜香氣給引出來的。


    睜眼看去,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隻見獄卒不知何時消失了的牢房裏,在不知何時擺上的一桌酒席前,坐著讓她鋃鐺入獄的始作俑者――宣王梁逸。


    她心裏一陣鬱悶,感情她待的不是天牢,而是會客室,怎麽這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的?


    此時卻看見梁逸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過來桌旁坐下。


    反正餓了,蘇清雨也不客氣,忽視那讓人壓力叢生的目光,她直接坐在梁逸對麵,拿起碗筷便開始吃飯。


    梁逸倒也不拘泥這些禮節,微微一笑,也是舉起筷子就吃。


    牢房裏,飯菜香氣滿溢,碗筷叮當作響,卻無人說話。


    吃得心滿意足,她直視那雙似要將她的心思都穿透的狹長眸子,坦然道:“王爺請講吧,來這裏所為何事?”


    對著這個害她入獄的人,她實在提不起好心情虛以委蛇,反正如今也是罪犯欺君了,他一個王爺,得罪了便得罪了。


    梁逸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眼神中盡是讚賞:“難怪他們搶著要你。就憑你能直視本王說這句話的膽識,便是在戰場上,也無人能敵得過。”


    蘇清雨卻不以為然。他號稱戰神王爺,自然在戰場上有令人聞風喪膽的手段和本事。可如今,他卻是害她的人,何況她對得起天地良心,為何要怕他?


    梁逸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正色說道:“本王知道你恨我害你入獄。隻是不知你想過沒有,太後欲將惠清下嫁與你。在公,本王不能看著堂堂公主受這樣的欺騙,在私,本王也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他坦坦蕩蕩,眼神清明無波,每句都似發自肺腑。


    蘇清雨反駁道:“王爺此言差矣。若要太後打消賜婚的念頭,以王爺戰神之名,自然有一千一萬種方法來解決,何須要將蘇清雨推入今日境地中?再者,那日分明是王爺將蘇清雨帶往禦花園中,若說引起太後賜婚的念頭的,還是王爺。”


    她根本不信,以他十四歲便帶兵殺敵的能力,若真要幫自己和惠清,豈能沒有更好的辦法?


    梁逸卻苦笑說道:“也難怪你記恨本王,隻因一直出麵的都是本王。可惜的是,你卻忘了當日太子的車。”


    太子的車?她細細想去。那****遇上梁逸不久後又在原地遇上了太子,二人便一同上了車。那裏她卻實在不記得是什麽地方了。想到“地方”,她卻忽然驚醒,太子與她二人分別的地方,正正是遇到惠清公主的禦花園!


    若梁逸說的是真的,那這樣說來,有心造成整件事的,不是梁逸,卻是太子?


    梁逸點點頭說:“當日碰到惠清她們時,本王便已經有點疑惑,隻因這時間地點也太巧了些。後來發生了太後賜婚的事,本王才知道,那是有人定是故意為之。”


    想起那個儒雅翩然的男子,連話音都是溫柔的,卻居然這樣笑裏藏刀!她又何嚐得罪他了呢?如果這是真的,那梁逸倒是想要幫自己的了。若不是他那日一直在旁守著,隻恐怕自己早糊裏糊塗就著了太子的道兒。隻是,她依然不改入獄的命運。


    她心下歉然,向梁逸說道:“如此,當真是錯怪了殿下了。還望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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