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郝國,隻略施了幾個計謀,就將把持朝政的皇叔安了謀逆的罪名,讓皇叔全家死無全屍。[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半年間,他將朝中重臣的羽翼都折了,以冷冽無情的四皇子的麵目出現在全天下的視線中。


    都說梁逍出生時有真龍附身之相。他曾想過,母親被木清靈影響了一輩子,到自己這,他絕不要再重蹈覆轍。他要在自己這裏,將母親失去的拿回來。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報仇和奪回本應屬於自己的皇位。所以,他從來不曾關心過除卻這兩樣以外的事物。父輩的恩怨,說不上誰對誰錯,但他與梁逍注定此生無法和平共處。


    那日若不是探子來報,說梁逍頻繁出入一個小知縣的府衙中,他也許到現在也不會去關心一個根本無足輕重的小官員。


    帶了這點好奇,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了梁逍突如其來的邀約。


    那日,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慢慢朝自己走來。他對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官員隻看了一眼,便全然在她麵前丟盔棄甲。


    隻因,在那一刻,她的身影猶如一束光,照亮了他一直黑暗的世界。


    若說他的生命一直都是按照複仇的路去走的話,那她的出現,則是他生命中最美麗的意外。


    母親與木清靈共同愛上了宣明,自己卻與梁逍一起愛上了這個小官員。


    命運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如今,坐在車中,看著她沉靜如水的麵容,一如昔日清冷,卻更溫潤似玉。他的心又融了。


    看她穿得單薄,他忍不住便走了下車,對她伸出手說:“這裏風大,你與我先上車,可好?”


    蘇清雨驚訝地看著楚瑜伸來的那隻手,修長,白皙,幹淨。有誰會想到,這麽美麗的手上麵,剛沾滿了兩萬戰士的血呢?


    帶了點厭惡地,她扭頭不再看那隻手,冷冷地說:“上車就不必了。<strong></strong>若陛下有什麽要說的,就請快說。”


    被她的稱呼刺痛了一般地縮回了手,他自嘲地笑了笑:“今日天氣不錯,此刻你既然已經來了,那安靜坐一會兒,可好?隻坐一會兒就可以了。”


    並非沒有料到她的恨,但她肯來,是否依然說明自己還是有一席之地呢?


    “也難怪陛下心情大好。有了兩萬條人命在手中,何愁不能鞏固朝中的地位呢?可是,請恕本宮沒有閑情逸致。若無事,本宮先行告退。”蘇清雨冷笑。


    看著她撇過臉去,他心裏苦澀。可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法,那今日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見他不說話,她心中更是苦澀。山盟海誓,轉眼成敵,這不諷刺嗎?當一切不再如昔,她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麵對他。


    她抬頭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皺眉道:“陛下若隻是為了見見本宮,那本宮今日已經來了。不過,還希望陛下信守諾言。”


    聽了她的話,他忽然大笑:“凝兒,你真的要這樣說的話,那由始至終,我隻記得對你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難道你要我信守這個嗎?”


    她氣得滿臉通紅,惱怒道:“陛下說過,若皇上不來,便十日內攻破京城。如今本宮代替皇上來了,那請陛下退兵吧!”


    他明知道她來,既是被自己逼急了,更是為了保護梁逍和俞國子民。可當這話真的從她嘴裏說出來,他竟忍不住發了怒,話也頓時尖刻了起來:“怎麽,是梁逍要你來求和的?若朕此刻要簽和約的話,你有天子玉璽嗎?”


    “難道堂堂郝國天子想說話不算話?”他也不是第一次撕毀協議的了,蘇清雨實在後悔為何竟以為他會信守承諾。


    楚瑜卻冷冽一笑:“朕說話不算話的對象一直都是因人而異。”


    蘇清雨心知他是在怪自己當初答應他的一樣都沒有做到,心裏免不了有些難過:“本宮明白陛下一直怪本宮有負於你。<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隻是,陛下可想過事情為何會變成今日的境地?”


    即使今日要她再重新選擇,她還是一樣地會離開。


    說起舊事,楚瑜心裏既苦又酸。見到她忽然低了頭,心裏不禁一動,便說:“我從來沒有騙你。隻是當日實在無法對你言明,因此才希望你等我到大業既成之日。可你竟棄我而去。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蘇清雨猛地一抬頭,反駁道:“你說要我等,可我甚至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總是像空氣一樣,讓我無法抓住。難道你所謂的沒有騙我就是這樣的?”


    楚瑜不忿地說:“梁逍不也隱瞞了身世?那你為何又肯相信他?我究竟有哪一樣輸給了他?是不夠愛你,還是才能相貌上不及他?”說到謀劃才幹樣貌,他哪點比不上梁逍?這麽多個日夜,他終究還是想不明白為何她要走。


    見他還是不明白,蘇清雨苦笑著搖頭,說:“你還是不懂。我要的隻是安心的感覺。梁逍也許在謀劃上不及你,可無論我的心有多慌亂,他都總能讓我安定下來。你卻像海市蜃樓,我總是無法觸摸到。”


    楚瑜皺著眉,想了好久。她說梁逍能讓她安心,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有過這樣的感覺。他的安心,隻來自於自己。


    凝神看著她好一會兒,他忽然冷笑:“如今你說什麽也不過是為了尋個借口,說到底,梁逍也不過就是勝在了比我早認識你而已。”


    蘇清雨看著他,不想再解釋什麽。既然他始終沒有辦法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那再多的解釋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借口。


    她往後退了一步,重新保持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看定楚瑜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她說:“看來在這個問題上,本宮與陛下實在無法達成一致的看法,那就還是先說眼下要緊的事好了。不知道陛下要如何才能退兵?”


    他不禁一陣惱怒:這女人從來都冷靜得讓人生氣,如今更加是!今日好不容易讓她來了,他定不會這樣就隨便放了她走。


    他逼近到她的麵前,在她想走前就飛快點住她的穴道,一把將她抱上車。


    入了那滿是木槿香的車,她惱怒地看著他狠狠地一把將自己擁進懷中。


    掙紮中,喉間那久違的腥甜感覺竟湧了上來,一口血便直接噴在他雪白的衣襟上。


    楚瑜頓時推開了她,瞪著她的琥珀色眸子裏波光明滅,臉上倏地變成憤怒。


    看那一身雪白被沾染得十分狼狽,他一向如此飄逸出塵的人,難怪會生氣。


    不由得想起那時在俞國天牢中,自己也是這樣忽然一口血噴出,他卻情急下什麽都不顧得了,那時的心痛,如今安在?


    可是,她卻記得在水牢中,他用來細細擦拭的那方帕子。


    終究是時移世易。除卻一個梁逍,世間又有幾人會始終如一地看待自己?


    慘白著一張臉,她硬撐著持續而來的漆黑和眩暈,冷笑道:“如何?像我這樣的病秧子,陛下可還有興趣?”


    楚瑜張了幾次嘴,卻終於說不出話來。


    看她那精致的笑顏慘白得不像話,他隻會呆呆地看著,心如刀割。


    見他青灰的臉,不見往日揮灑談笑的飄逸,更沒有朝堂上的決斷果敢。眼前的,不再是那個心中的賀臨風。一種決裂的痛潮水般向她襲來。


    她終於知道,自己對眼前的男人死心了。


    往日種種,終成過去。


    臉上更笑顏如花,但身上漸漸力竭,她索性靠厚軟的絲綢褥子坐了。一雙如水明眸在慘白的臉的映襯下,顯得更是漆黑。


    她不屑地嗤笑道:“楚瑜,你連我這樣一個病人都害怕,還怎麽打仗啊?”


    罷了,既然已經選擇與梁逍在一起,就當今日與他說開,從此各不相幹。


    不顧楚瑜臉色越來越蒼白,看定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她笑著說:“楚瑜,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我?”


    楚瑜猛地一震!


    在那一瞬間,他以為她知道了什麽。可是,看她的樣子,卻也像是毫不知情。他摒了呼吸,試探問:“你覺得我會有什麽瞞你?”


    她似是意料之中,淡然瞥他一眼,卻不再說話。


    他終究還是那樣。既然如此,二人還有什麽轉圜的餘地?這樣想著,她搖搖晃晃地扶著車廂壁就要下車。


    隻那一刻,便覺得天旋地轉。腳一踩空,整個人便朝地麵跌下去。


    可是身子卻沒有像預期的那般痛。身子一輕,人便被整個抱了起來。


    本以為又再入了楚瑜掌中,鼻端卻傳來了熟悉的鬆木清香。


    她頓時有點慌亂,他是什麽時候來的?自己明明掩飾得很好的啊?


    努力睜開眼,隻見梁逍正好低頭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他在惱她自作主張,可道理確實不在自己這邊,她隻得悶悶地低了頭。


    但那自然生出的安定卻瞬間暖了整顆心。她忍不住朝他懷裏緊緊地靠過去,把臉藏在他懷中,滿足地歎了口氣。


    看著她像隻小貓般一直往他懷裏拱,梁逍絲毫沒有顧忌楚瑜臉上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臉上盡是寵溺的笑。


    見這二人已經如此默契,隻需一個眼神便全然知曉對方的想法。楚瑜心裏一陣痛楚。他跳下車,冷冽笑著說:“皇上也在此久候了吧?”


    梁逍卻一如既往地慵懶:“陛下說笑了,朕也是剛到。”


    他將那嬌小的身子緊了緊,臉上帶了歉意,話中卻盡是傲然:“皇後貪玩,沒想到竟驚擾了陛下靜休。朕隻是來將她帶回家的。”


    看見楚瑜神色大變,梁逍卻淡然說:“剛才皇後說了什麽,朕並沒有聽得真切,但想來陛下也知道,不管謙讓什麽,但有兩件事是定然不能讓的,那就是愛情和尊嚴。”


    說完,他不再看楚瑜,隻是低頭對蘇清雨說:“皇後,隨朕回家了,可好?”


    蘇清雨知道他的意思,點點頭,由得梁逍抱著自己離開。


    “等等!”正在他們轉身之際,楚瑜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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