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替我求親?”趙立秋一口茶水沒含住,噴了一地。..


    趙立夏笑著點點頭,道:“你不是對那王家的表小姐很上心麽?你嫂子這兩天特意去跟人打聽了一下,覺得那位表小姐還不錯,就琢磨著去給你求個親,我這不先來問問你的意思。”


    趙立秋的臉登時就紅了:“誰,誰對她很上心了,那不是剛好遇上了麽,白叔也在的啊。”


    趙立夏哦了一聲:“這麽說,你是不喜歡那位表小姐了?那我讓你嫂子別去了 ”“ 。”說完,轉身就要走,似乎是趕著去告訴方怡。


    趙立秋一瞧,頓時就急了,連忙拉住趙立夏:“大哥,我也沒說不喜歡啊,那什麽,嫂子怎麽突然想到給我求親了啊。”


    瞧見自家弟弟這幅模樣,趙立夏差點兒沒忍住笑,趙立秋平日裏是何等的聰明機靈,這會兒為了個姑娘就亂成這樣,還說不上心!咳嗽了兩聲,壓下笑意,這才道:“也不算突然,你嫂子一直記掛著你的親事,你看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說門親事了。你老實跟哥說,你覺得那位表小姐怎麽樣?要是喜歡呢,咱們就去求親,要是不喜歡,那就回頭再找。”


    趙立秋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小聲說了句:“婚姻大事,兄嫂做主就好了。”


    到了這會兒,趙立夏哪裏還會看不出趙立秋的小心思,當下也不再逗他,笑著拍拍他的肩:“這件事就這麽說了,回頭我就跟你嫂子去提親。”


    趙立秋一張嫩臉算是紅了個徹底,連早飯都沒敢留下來吃,含含糊糊招呼了一聲就跑出去了,弄的方辰和趙立年麵麵相覷,今天的早飯不是二哥昨晚特意點名要吃的嗎?怎麽他又不吃了?


    礙於幾個小的在場,趙立夏沒急著說趙立秋的事兒,等吃過飯,由著方辰和趙立年幫著收拾好碗筷,又打發他們去看書練字,這才把方怡拉到屋裏,把趙立秋的反應說給她聽了。方怡聽後,很無良地笑了半天:“那好,等會兒我去趟三妞兒家裏,問問楊嬸兒這親該怎麽定。”


    趙立夏道:“還是去問白叔白嬸兒吧,楊嬸兒跟咱們一樣是從趙家村兒來的,不一定懂得這城裏頭求親的規矩。”


    “說的也是,不過這事兒總要跟他們也說一聲,楊嬸兒可沒少操心立秋的親事。”方怡說著,又想起昨日女大夫說的話來,忙道:“我還要去趟醫館,昨兒個姐姐可是答應了我的,先替我們去王芊芊家走一趟,探探口風。唔,這頭一回上門,該準備些什麽禮物才好呢?”


    趙立夏道:“既然隻是去探探口風,那應該算是朋友間的往來,禮物無需太多。”


    方怡點頭道:“那便準備些尋常的禮物吧,姐姐那邊也準備一些,總不好讓她辛苦跑一趟。”


    “這是應該的,你先坐著,我去準備就好。”


    如今正值臘月,家裏頭的東西著實有不少,挑些送人的禮物是在容易不過了,趙立夏準備好禮物之後,同方怡一道再度去了醫館裏。


    年關將近,各處都忙忙碌碌,醫館裏卻比平時冷清了不少,女大夫一看到方怡和趙立夏的架勢,頓時便知這是真心打算要向那王芊芊求個親了,心裏不由替王芊芊高興,若是能嫁進趙家,她這一生恐怕都不用再受委屈再被人欺淩了。


    趙立夏同方怡一道,十分鄭重地請女大夫幫忙去王家走一趟。女大夫十分幹脆地收下了禮物,又帶上另一份送給王芊芊的禮物出門了,趙立夏哪裏好讓她冰天雪地的走路,當即用馬車送她過去了。


    王芊芊現在住的小院兒離劉家大院兒並不遠,隻有兩條街的距離,當馬車拐過街角的時候,女大夫喊住了趙立夏:“不用進去了,我走進去就好。”說著,人已經跳下了馬車,趙立夏動了動嘴角,到底沒說什麽,隻目送她一路走進巷子裏,在最裏麵的那扇門前停了下來,看動作似乎是在敲門,片刻後,人就已經進了屋。


    “我們走吧,趁著今兒天氣好,咱們把禮節也都送了吧。”方怡也坐在馬車裏,挑著簾子將女大夫的動作看在眼裏。


    趙立夏應了聲,轉頭看到方怡小半個身子都探出馬車了,連忙道:“外麵冷,快把簾子放下,別吹著風了。”


    方怡笑了笑,聽話地放下簾子,坐回到馬車裏。


    ……


    眼下距離年關隻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也差不多該是給各家送禮節的時候了,他們往來的人家並不算多,左府一家,白城山一家,然後便是趙家村兒裏的族長和裏正了,除此之外,他們還會給捕快大哥家裏送一份禮節,自從楊嬸兒一家被捕快接到城裏來開了間豆腐坊,他們兩家比當初更親近了,逢年過節都會互相送禮,差不多也算是半個親人了。


    趙立夏駕著馬車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走,先回家拿了送禮節的東西,叮囑方辰和趙立年在家好好照顧幾個弟妹,隨後又去了白城山的家。除了那間鋪子,白城山另外還買了一間小院,趙立夏他們敲門的時候,隱約聽到院子裏有些嘈雜,等到白嬸兒開了門,這才看到裏麵竟然有十來個人。趙立夏和方怡頓時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白嬸兒卻並不在意,熱情地把他們往屋裏帶:“這些人是你白叔的堂兄弟,路過這邊,特意帶我們一起回家。”


    方怡道:“之前聽白叔說,今年要留在這裏過年啊,怎的突然又要回去了。”


    白嬸兒輕聲道:“你們白叔是有公務在身,不能回家,我一個婦道人家,自己回家又不安全,所以才說不回去。可家裏還有我那兩個孩子呢,我這心裏掛念的緊,這不,白叔就托他幾個堂兄弟來帶我一道回去。”


    往年這個時間,白城山已經準備要回族裏去了,不過今年他有差事在身,似乎不打算回族裏過年了,所以趙立夏和方怡才沒急著給他們送禮節,想要等到臘月底再送去。結果卻沒想到這一拖就給拖晚了,看著這滿院子的人,趙立夏扶著方怡的腰,心裏頗有些糾結,院子裏的男人們太多,又都是些陌生人,他不想讓方怡進去,可白嬸兒那麽熱情,他又不好推脫。最後,還是方怡開了口:“嬸兒,你家裏這麽多客人呢,你還要收拾回家的東西,我們就不進去給你添亂了。”


    白嬸兒也是突然得知可以回家,心裏頭高興過頭了,聽方怡這麽一說才想到不妥,連忙道:“看我,都忙糊塗了,我就不留你們了,回頭我讓你白叔給你們送些好吃的東西去。你們路上小心些。”


    趙立夏笑著應了,扶著方怡轉身又上了馬車,白嬸兒站在門口,看著趙立夏小心翼翼滿心嗬護地舉動,眼底一片溫柔,這兩個好孩子,隻願老天保佑,讓他們能一直這樣好好的過下去。


    從白城山家裏出來,兩人又去了趟捕快大哥的家裏,眼下年關將近,楊嬸兒的豆腐坊生意別提有多好了,三妞兒如今又懷上了第二胎,一家人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方怡去的時候,店裏頭忙得熱火朝天,趙立夏把方怡送到後院三妞兒身邊,轉身就挽起袖子給楊叔楊嬸兒幫忙去了。


    “哎,立夏,你咋來了!瞧我這眼神兒,都沒瞧見你來。”


    趙立夏笑道:“我跟方怡從後院兒進的,我駕了馬車,前頭沒地兒放。”


    眼瞅著趙立夏要幫忙,白嬸兒連忙攔著他:“你難得歇幾天,快別忙活了,我這兒有你叔呢,很快就忙完了,你去後院兒陪你媳婦去!”


    趙立夏道:“方怡跟三妞兒一起說話呢,我哪好意思在房裏呆著啊,我家鋪子都停了半個月了,天天閑得很。”


    白叔在那頭忙的滿頭大汗,一雙手卻凍得通紅,聽到這話,道:“那你就幫著賣豆腐吧,今兒人實在是有些多。”


    “連著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好不容易放晴了,大家夥兒當然要趁機出來買些東西了。”楊嬸兒嘴裏說著話,手上麻利地將整塊的豆腐切成四四方方的小豆腐塊兒:“我說立夏啊,這大雨大雪的,你沒事兒別讓方怡那小妮子出門,媳婦兒不是這麽疼的,該管的還得管!”


    趙立夏麻利地將客人要的豆腐都包好,收下銅板數了數,順手放進一旁的木箱子裏,笑著應了聲:“嬸兒,我知道,這不是來給你們送禮節麽,平時我也不讓她出門的。”


    楊嬸兒嘖了一聲:“送禮節你一個人來就夠了,咱們又不是別人,哪還用得著那麽客套。”


    “這個我們懂的,方怡就是在家呆的久了,想來跟你們說說話。再說了,她這會兒肚子還不怎麽大呢,大夫說出去走走也好。”


    楊嬸兒將切好的那一板豆腐搬到趙立夏pángbiān:“那成,咱賣完這些就不賣了,中午你們留下吃飯,咱們好好說說話。”


    “那哪成啊!難得一個好晴天,得趁機多賣點才是,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立秋的親事可能有著落了。”


    楊嬸兒和楊叔的動作齊齊停了下來:“有著落了?是誰家的姑娘啊?”


    趙立夏看了眼外頭等著買豆腐的人群,笑了笑道:“是個好姑娘,回頭再跟你們說。”


    楊叔點點頭,沒再多問,楊嬸兒愣了會兒,突然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不行,我得去問問,這裏你們看著啊,我等會兒來。”說著,也不等人回答,風風火火就往後院兒去了。


    這楊嬸兒剛走到三妞兒的門外,就聽見裏頭的聲音:“什麽?你居然要找她當你弟媳婦兒,你知不知道?她可是‘克夫’的人啊!”


    楊嬸兒一聽就急了,一把推開房門:“你是要給立秋找誰當媳婦兒啊?”


    方怡冷不丁被寒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頭三妞兒就急吼吼地說了:“是王家那位表小姐!就是前後克死了兩個未婚夫的那個!”


    楊嬸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方怡啊,這是誰給你說的媒,怎的這麽不靠譜兒?這克夫的女人那是能隨便說媒的嗎?這不是害人麽!”


    方怡早就預料到楊嬸兒會反對,這會兒也不著急,慢慢地跟她們解釋,把從女大夫和白城山那裏聽來的王芊芊的身世都說給她們聽了,末了才道:“這姑娘的心性是好的,所謂的克夫也實在是有些牽強,頭一個藥罐子,連大夫都說他活一天是一天,哪裏能怪到她的頭上?至於那第二個,之所以馬車會翻了,是因為他的丫鬟跟他鬧性子,兩人在車裏打打鬧鬧結果給弄翻馬車了,這是自作孽!跟王芊芊沒有半點關係。”


    三妞兒聽得滿臉憤慨:“她那幾個叔叔也忒不是個東西!好好的姑娘就讓他們給毀了!”


    楊嬸兒一時沒出聲,雖然方怡說的有道理,但她依然有些難以接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不管是什麽理由,兩次定親卻都沒能嫁出去是事實,就算她沒有克死那兩人,可名聲總歸是不好的,你給立秋說一門這樣的親事,不怕以後立秋被人說閑話,埋怨你這個當嫂子的嗎?”


    “嬸兒,這次是立秋自己點頭的,要不是聽他說起那位表小姐的悲慘遭遇,我都沒想起這個人來,後來一打聽,都說是個好姑娘,就是命苦了些,所以才想著要給立秋求這門親事。”


    楊嬸兒又問:“那這些事兒立夏都知道不?”


    方怡笑道:“這種事情,我哪裏會瞞他?若是立夏不同意,我也不會做這個主,畢竟事關立秋一生的幸福。嬸兒,我跟你們說句心裏話,什麽‘克夫’的名聲,莫說是別人胡扯的,就算真有這事兒,我們也不在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個人豈會無緣無故被另一個人‘克’死?對我和立夏來說,隻要找個真正性子好的,立秋又看的上眼的,兩個人能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那就足夠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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