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隋彥第一次睡了懶覺,錯過了晨練,睜開眼的時候已過了早上九點,他低頭認真地看了會兒懷裏窩著的人,盯久了,眼睛一酸,又睡了過去。


    下午一點,霍鑫來電,他動了下,懷裏的人也跟著動了下,他拿著手機輕手輕腳地下床。


    霍鑫在那端聽到老板異常輕柔的聲音稍愣片刻,接著提醒他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鍾頭,隋彥掛下電話又陪她躺了會兒,期間秦棠睜開過眼睛,看見人還在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霍鑫的電話再次響起,隋彥才戀戀不舍的把胳膊從她腦袋下抽出來,隨便套了件衣服,去外頭洗漱。


    秦棠清醒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她窩在被子裏,披頭散發地發了會兒呆,看看旁邊的人沒了,瞬間心裏頭就不舒服了。


    身上的吊帶睡裙是早上隋彥問溫田馨要的,她年輕時候穿的,一直留到現在,款式有點老了,但質地還是很好,秦棠搖搖晃晃的起床,沒走幾步,腿一酸,噗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外頭一直打探軍情等著合適的時機破門而入的婦人聽到這一聲,立馬衝進來,屋裏很暗,她迅速拉開窗簾,一眼看見地板上的女人。


    “哎呀,你怎麽坐在這裏,還穿那麽少,來。”溫田馨把身上的披肩披到她身上,扶著秦棠坐到床上。


    “aunry,咳……”她一張口聲音沙啞如割據般,昨晚哭喊的太厲害,嗓子都破了。


    溫田馨按了內線,通知廚房送杯蜂蜜柚子茶上來。


    秦棠喝下茶,明顯感覺舒服多了,她抬頭就問:“隋彥呢?”


    “他回大陸了。”


    “回大陸了。”秦棠重複了一遍,捧著杯子愣神。


    溫田馨看著這床亂的一塌糊塗,屋裏還有一股特殊的氣味,再看秦棠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吻痕,在心底偷笑了會兒,說:“秦棠啊,aunty要跟你道歉,沒通知你就把玄瀟年叫來是我不對,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吧,我……不會還嘴的,但是你溫柔點罵。”


    溫田馨叫玄瀟年來的目的太單純了,甚至單純的有點可笑。


    她樣樣不如玄瀟年,從小到大被大人拿著根玄瀟年對比,玄瀟年就是溫田馨的敵人,那個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漂亮、優秀、能幹、獨立、自強……


    秦棠的到來,讓溫田馨重拾了揚眉吐氣的信心,她會煮茶,又會園藝,還做得一手好菜,手巧的不得了,樣樣手活都是頂級的好,人還乖巧,安安靜靜的,還有耐心陪她說話,溫田馨打心眼的喜歡,這不,女人的虛榮心促使她給玄瀟年打了電話,無非是想給她看看隋彥給她找了個比小玄好太多的兒媳婦,她可是百分之一百零一的滿意。


    哪知嘚瑟的後果就是這種幼稚的行為直接給秦棠帶來了傷害,下午跟兒子解釋的時候,隋彥又好氣又好笑,雖然早已習慣,他有時候還會懷疑為什麽他是這麽個柔弱幼稚的女人生的。臨走前,隋彥跟她說了秦玄兩家的恩怨,溫田馨聽了內疚不已外,對玄瀟年更是厭惡了幾分。


    秦棠看著溫田馨一副要英勇就義以表誠心但又膽戰心驚的樣子笑了下,反過來安慰她:“沒事的,我不怪你。”


    “你要是覺得心裏不舒服,你說,aunty承受得住。”


    “真沒事,再說我氣你幹嘛,你又不是那個壞女人。”溫田馨昨天是這麽說玄瀟年的,沒錯吧。


    溫田馨似乎找到了知音,人一下子興奮了:“對,她可壞了,我跟你說……”溫田馨跟秦棠數落了玄瀟年童年的事,說了她一下午的壞話,秦棠洗澡的時候她隔著一道門在外頭說,秦棠吃飯的時候她坐在她對麵一頓說,加上溫田馨說話喜歡添油加醋的,聽在秦棠耳裏,玄瀟年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


    隋彥下了飛機就去私家醫院看薛萊恩,主治醫生說他被重物打砸,身上的傷沒什麽大礙,頭部最嚴重,病人現在意識昏迷不醒,還在觀察期,目前情況不容樂觀。


    “最近有什麽人來看過他?”


    醫生斟酌一番,說:“隻有衛總監和他的經紀人來看過。”


    薛萊森會按兵不動的任由親生弟弟躺在冰冷的醫院裏?這不像他的作風。


    “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見他,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時守著他。”末了,他強調,“特別是晚上,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


    回到埃萊科,隋彥又細細聽了遍衛迪的說辭,據她所說,顧臨和薛萊恩為了個女人起了爭執,似乎是薛萊恩動了顧臨的女人,顧臨趕到酒店的時候才會失控砸傷他。


    “我怎麽聽張醫生說他身上有多處傷痕?”隋彥吸了口煙,幽幽地說。


    衛迪交代:“確實是這樣,我當時趕到的時候薛萊恩正躺在地上,顧臨手裏還握了把椅子。”


    隋彥看著桌上衛迪臨時拍下的照片說:“那酒店的椅子是有多高級,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連砸了那麽多下竟然還完好無損,連一片木屑都沒留下。”


    “您的意思是?”


    他擰了煙在煙灰缸裏,點了點照片裏的兩個男人,說:“我隻是好奇而已,男人嘛,有時候怒火攻心是容易抄家夥,這種椅子,砸一下可以理解,十幾下……”他眯了下眼,長長的眼裏有抹不易察覺的精光,“顧臨是有多恨他?”


    放下照片,他站起身,穿上外套,衛迪自動退到一邊,跟著他出去,聽他隨口問:“聽說那個女孩還是寧市長的千金。”


    衛迪站在電梯旁負手而立的男人身邊,說:“是的,叫寧貝。”


    “你去公關部交代一聲,該怎麽跟媒體解釋就怎麽解釋,該道歉的道歉,做的利索點,別讓寰宇搶在前頭落井下石。”隋彥說著步入電梯,“我去看看這個市長千金是有多美,竟然讓埃萊科的兩個男藝人失控。”


    隋彥的突然來訪讓寧市長吃了一驚,寧家正準備開飯,他一來,寧市長立刻命令太太多拿了一副碗筷。


    “您太客氣了。”隋彥衝他點頭,“我來是想見見令千金,關於我公司內部打架鬥毆的事我想寧市長應該聽說了,據說令千金當時在場,我希望她能幫我個忙,回答我幾個問題。”


    “寧貝在樓上,稍等,我讓我太太去叫。”


    寧貝似乎在鬧什麽別扭,不肯下來,寧市長隻好跟著太太一起去請,隋彥一人站在客廳裏,不急不忙地打量這個客廳,目光在角落的景德鎮瓷器上繞了圈後又掃向別處。


    “誰找我?”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尖細的女聲,隋彥回頭,一身英倫風的寧貝正從樓梯上下來,待她看清樓下男人的麵孔,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聲音忍不住放柔,“我叫寧貝,找我有事嗎?”


    “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我在外頭等你。”


    隋彥倚在車邊,不一會兒寧貝出來,她似乎剛剛打理了下頭發,連耳邊垂下的發絲都讓她一絲不苟地撥到了耳邊。


    隋彥由衷的誇獎:“寧小姐很漂亮。”


    “謝謝。”寧貝得意的一笑,打量了他一眼,“你也……”她頓了下似乎在糾結用詞。


    隋彥大方的一笑:“無妨。”


    “那我可說了哦。”寧貝的雙頰迅速染起一抹紅暈,“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可是,很可惜,我已經喜歡的人了,所以收起你的把戲,我是不會上當的。”她把他當成了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


    “哦,很巧,你喜歡的人正是我公司的藝人。”


    寧貝一愣,脫口而出:“你就是隋彥?那個c市最有錢的企業家?”隨機小臉呈花樣,“你比傳言更好看。”


    一向不喜歡別人對他容貌大肆評論的人這回兒沒有動怒,前麵的女孩子年紀尚輕,他沒興趣生一個孩子的氣。


    隋彥請寧貝吃甜點,他們去了最近的甜品店,大冷天的,寧貝很爽快地喝著冰涼的奶昔,雙眼瞟向對麵一直盯著她瞧的男人,雙頰不經意的泛紅,咬了口吸管道:“你不會真看上我了吧。”


    此時隋彥在打量了她豪不加修飾的吃相後,心裏想的是:一個女孩子吃的那麽難看,一點都沒有秦棠可愛。想著那張小嘴小口吃飯,小口喝水,就是矯情一點他也甘願。


    “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我怎麽能橫刀奪愛。”隋彥嘴角彎著,眼底沒什麽笑意。


    寧貝小臉暗了一下,又是重重吸了口奶昔:“他不喜歡我。”


    “是嗎,我怎麽聽說有人為你大打出手,甚至進了警局,寧小姐最近可是紅透娛樂雜誌的半邊天啊。”


    “我……”寧貝突然抬頭,急著辯解什麽,可一想起那晚那人的警告,她又神情不自然地閉上了嘴。


    隋彥中途去了次洗手間,寧貝看他“落”了手機在桌上,順手拿起往自己手機打了個電話,又利索地刪了通話記錄。


    隋彥回來的時候她剛好吃完,穿上衣服就跟著他出門:“你是香港人?我還沒去過香港,聽說港式甜品很好吃。”


    “寧小姐有空可以去品嚐一下,我不吃甜食,沒法回答你。”隋彥坐進車裏,寧貝還沒來得及坐進去他已經發動了車子,寧貝在後頭叫喊,隋彥又把車倒回去,按下車窗:“這裏離你家不遠,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寧貝懵得在寒風裏瑟瑟發抖。


    路上,隋彥吩咐衛迪去酒店調出當天的監控看看還有誰在那個時間出現過,衛迪不理解他的做法,隋彥帶著耳機說:“薛萊恩先不說,顧臨……我不覺得他會看中那麽幼稚無聊的小妹妹。”


    ……


    夜裏八點,顧德山再次踏進公安局大門,當家局長廖非跟顧德山是校友,兩人都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顧德山比廖非大一屆,算是師哥。那個時候顧德山作為校社聯主席需要經常組織活動,廖非經常去幫師哥的忙,一來二去,顧德山對這個學弟很有好感,於是提拔了他當下一屆的社聯主席,為此兩人頗有點交情,顧臨在局裏自然沒受什麽苦。


    顧德山來看他的時候他也沒帶手銬,而是閉目坐著,背靠著椅子,雙腿長長的伸著,手擱在膝蓋上。


    廖非屏退了小警員,關閉所有的攝像頭監控,自己也掩上門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父子。


    “真是你做的?”四周安靜的時候,顧德山開門見山。


    顧臨睜開眼睛:“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是我。”待了幾天,他形容有點憔悴,下巴上長了點胡子,眼下有層陰影,其他的倒還好,茶色的眸子依然有神。


    顧德山了解自己的兒子,顧臨從小心性高傲,一般情況下不願意與他人發生爭執,打架鬥毆的男生史從沒在顧臨身上發生過,除了那次賽車,那是顧臨唯一一次失控。


    五十出頭的顧德山歎了口氣,說:“你不是說不喜歡寧貝,為什麽非要替她頂罪。”


    “她是無辜的。”顧臨重申。


    顧德山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認定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你媽這幾天吃不下睡不著,你要還有點孝心,就不該讓她那麽擔心。”


    顧德山出去後,顧臨重新閉上眼睛,暗淡的燈光下,那兩排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嘴角泄露出一絲難以抑製的悲痛。


    作者有話要說:


    今明兩日我會把前幾天落下的幾章補上。


    手巧的不得了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是我的敵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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