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九兒了。”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邢牧野平靜的聲音裏透出肯定。


    單曉彤勉強一笑,似乎有些害怕邢牧野嘲諷她,掩飾地說:“我隻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並沒有別的意思。”


    邢牧野對這個答案不置可否,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樓下司機的電話說:“去買一束agentlemen’stuxedo送上來。”


    單曉彤一怔,連忙說:“你不用特地給我買一束花……”邢牧野這種突然的體貼不會讓單曉彤覺得高興,她當然不能自戀的認為邢牧野會給她買花,而是知道邢牧野買花一定別有用意。


    邢牧野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把玩著手中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單曉彤也就不自討沒趣,訕訕地不再說話。心中在好奇邢牧野買花的用意,難道他是被單曉彤說的話觸動了嗎?怎想都有點不可能。


    邢牧野司機的辦事效率和邢牧野一樣高,不一會兒就抱著一束花進來,深藍的花紙包裹著被紮的很漂亮的黑色花朵。他恭敬地遞到邢牧野手中,問邢牧野還有什麽吩咐沒有。


    邢牧野看了看手中的花,說:“沒事了,你可以下去等我了。”


    司機聽話的退了出去,整個過程連餘光都沒有施舍給單曉彤。


    單曉彤看到邢牧野手中的花,疑問道:“這是……黑玫瑰?”她有些疑惑,在杜家各類鮮花從來不缺,可是土豪家根本不懂得欣賞花,買回來的花也都是最常見的那種。


    像邢牧野手中這樣包裝極為漂亮的黑玫瑰,市麵上很少見。在想著粉飾家中的杜家根本不可能有這種顏色的花,單曉彤也是因為早些年見過一次才有一點印象。


    邢牧野買這束花的意思是……單曉彤的印象中,黑玫瑰也是代表愛情的一種,也是用來讚美愛情的。邢牧野買給她,怎麽看都感覺不合適……


    邢牧野拿著黑玫瑰走到距離單曉彤不遠處的花瓶那兒,開始拆開花束,他動作有條不紊,好像在做一件藝術品。不一會兒就讓邢牧野把花束拆開了,黑玫瑰都被店家小心的去掉了刺。


    “黑玫瑰,又叫做agentlemen’stuxedo,是一種很有意思的花。”邢牧野說著拿起一支黑玫瑰插到了水晶花瓶裏,然後再插入第二支。


    “你知道它的花語嗎?”邢牧野扭頭問單曉彤,他手中拿著一支黑玫瑰,紅的發黑的花瓣在他指尖停留,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單曉彤不明白邢牧野的真正用意,試探著回答說:“知道一點,好像是表達永恒的愛情……”


    邢牧野聽到單曉彤的回答,嘴角勾起了一個輕慢而嘲諷的笑容。他本就一身貴氣,做出這樣的動作倒也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單曉彤不明所以,邢牧野就開始繼續插花了。她想不到邢牧野這樣一個身份的人還會懂得插花,一束黑玫瑰在邢牧野蕭條不紊的擺放中竟然有了別樣的風姿。


    明明是嬌嫩的花瓣,卻有著非同尋常的黑色,美得妖冶,美得動人。單曉彤覺得黑玫瑰這樣看來,倒是比什麽紅玫瑰高雅的多了。


    終於在邢牧野把一整束鮮花全部插放到水晶花瓶裏,他才再度的開口說:“比起黑玫瑰,我更喜歡叫它‘agentlemen’stuxedo’,紳士的燕尾服。這是一種很有意思的花。”


    單曉彤隱隱覺得邢牧野口中的有意思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她皺著眉頭不接話。


    邢牧野也不在意單曉彤是否附和,他繼續說:“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花。像那些俗套的關於愛情的花語我也都記不得,我在意的是黑玫瑰的另一種花語。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明知道前麵可能是嘲諷全套,單曉彤在邢牧野的語氣中還是忍不住追問說:“是什麽?”


    邢牧野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解釋道:“agentlemen’stuxedo,紳士的燕尾服,它的花語是向內心的黑暗低頭。”


    內心的黑暗?單曉彤嚇了一跳,有些不悅地說:“你是什麽意思?”


    “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當年杜朝陽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邢牧野逼近單曉彤說,目光銳利如刀。


    “當然沒有!”單曉彤本能的反駁,想說一切都是杜九卿的錯,可是看到邢牧野恐怖的目光又全部忍下了。


    邢牧野似乎並不在乎單曉彤給了怎樣的答案,而是對她說:“向內心的黑暗低頭,一直是你最擅長的吧?無論是想賣掉九兒換取安穩生活,還是對九兒受的苦一切避而不見。”


    單曉彤過去是做過很多對不起杜九卿的事情,現在她無依無靠,想來也應該是過去造孽太多了吧。邢牧野這句話戳到了單曉彤痛處,她對於杜九卿確實有著弄散不開的愧疚。


    “當年和杜朝陽有關的人全部隱姓埋名生活,有的也因為杜朝陽的死而獲得了一筆巨款,生活美滿。這要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單曉彤聲音有些顫抖。


    邢牧野居高臨下的看著單曉彤說:“九兒也因此背上罵名,被人人唾棄。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會對我說她覺得自己是個害人精,可是她又做了什麽錯事呢?”


    “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我,我會給你時間好好想一想,讓你考慮一下說出事實的真相。九兒等這個真相很久了,我不想她等一輩子。”


    邢牧野有預感,一旦單曉彤突發意外身亡,那麽這一切就永遠沒有答案了。


    “我……不能說……”單曉彤在邢牧野恐怖的目光下,精神有些恍惚,還是固執說“不能說”。她不能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說,說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單曉彤突然抓住邢牧野的手說:“杜九卿,九兒,我想見我的女兒。你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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