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走進病房。


    蘇禹看見石玉靈安安靜靜地在病床上看書,微笑地問道:“怎麽樣,小腿骨折的地方,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石玉靈抬頭看見蘇禹到來,很是高興,“醫生說我再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


    石玉靈頓了頓,明亮的眸子裏,流露出一些自責。


    繼續道:“娜娜還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娜娜的各項身體指標都恢複得很好,可就是醒不過來,還說如果能找到她熟悉的親人,跟她說說話,也許會有效果,可娜娜就隻有一個妹妹,而且很久之前就走散了。”


    “沒事。”蘇禹微笑地道,“隻要她身體在恢複,那就遲早有醒來的一天。”


    “哦,對了……”


    蘇禹頓了頓,又道:“你出院之後,若不想住公司宿舍的話,我再給你找個房子,同時給你安排一個保姆,先照顧你一段時間,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如果恢複不好,以後你想做的許多事,可就不能做了。”


    “不用。”石玉靈回道,“等我出院了,我就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出院不等於痊愈。”蘇禹堅持地道,“我已經讓李總把你後麵幾個月的工作都推掉了,讓他給你放了三個月的假,這幾個月你就好好的休息,閑了就看看書,看看電視什麽的,其它的,不用擔心。”


    “嗯!”石玉靈見蘇禹臉色嚴厲起來,輕輕應了一聲,也就順勢答應了。


    “最近……”蘇禹停頓了一會,又道,“楊昊那家夥,還是天天過來嗎?”


    這幾天,他需要處理的事情較多,也就沒有天天過來看望石玉靈,所以並不知道楊昊有沒有來過醫院。


    “昨天他來了一趟。”石玉靈回憶道,“他問了我許多關於娜娜妹妹的事情。”


    蘇禹詫異地道:“他以前不是問過嗎?”


    石玉靈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覺得我遺漏了什麽吧,其實我知道的,本來也不多,都是偶爾與娜娜聊天的時候,她告訴我的,而且我能記起來的,早就都告訴這位楊大少爺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每次來了都問。”


    “對了,蘇禹哥哥……”


    “我和娜娜這次出車禍,跟娜娜的妹妹,有關係的,對嗎?”


    “沒什麽關係。”蘇禹回道,“你就不要瞎想了,這事已經過去了,安心養傷,一切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嗯。”石玉靈想了想,繼續應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隨後,兩人繼續說了一會話,又一塊吃了晚飯,直到晚上九點,蘇禹方才離開。


    回到家裏,他還沒來得及洗簌,林安途便又給他來了電話。


    “蘇總,雷神安保公司的陳慶年,現在已經回家了。”林安途說道,“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


    蘇禹笑了笑,輕輕說道:“意料之中!”


    在他看來,沒有確著的證據,想動這樣的人物,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聽說他的得力部下,雷神安保公司的那位王總經理,已經承認自己是‘6·28車禍’的幕後主使了。”林安途繼續說道,“我覺得事情調查到了這一步,警方應該不會再繼續深究下去了。”


    蘇禹聽見這話,驚訝了一下,繼續問道:“這位王總經理,說過他這麽做的動機了嗎?”


    林安途回道:“根據警方內部案情通報,這位王總經理說是說是因為依凡娜小姐腳踏兩隻船,一邊跟他玩曖昧,一邊又找了劉子鄰,他感覺自己被綠了,所以才一怒之下,讓人撞了依凡娜,且將整件事,嫁禍給了劉子鄰,而警方也在這件事的動機定性上,定為了因感情糾紛引起的‘殺人未遂’事件。”


    “這就離譜。”蘇禹聽見林安途打聽到的消息,內心很是震驚。


    “我也覺得離譜。”林安途嘿嘿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但警方調查各種監控記錄,發現依凡娜小姐確實與這位王總經理接觸不少,且根據某些人證,感覺兩人關係,確實挺曖昧的,而且按照這位王總經理的話,整個事件,邏輯上,是能推導通順的。”


    蘇禹想了想,猜測依凡娜應該是偶然間,發現了她妹妹當年的失蹤,是跟雷神安保公司,是有關聯的,所以才拿與劉子鄰接觸時的同樣套路,搭上了雷神安保公司的這位總經理,隻是……


    雷神安保公司的這位王總經理,絕不是像劉子鄰那樣又慫、又怕的善茬。


    所以在她拿到一定線索後,才遭來了橫禍。


    “人家不是傻子,要做戲,那肯定是做全套的。”蘇禹回了一句,緊接著,又感慨道,“好一招棄車保帥啊!”


    林安途說道:“確實有點像欲蓋彌彰的意思。”


    “可惜當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是沒法自證清白了。”蘇禹說道,“這事你繼續跟下去,看看後麵還有什麽更加離譜的事情,哦,對了……我上次讓你調查那個泄漏楊董事長在美國養私生子的偷拍者身份,你查到了嗎?”


    林安途回道:“沒有,那家夥隻出現了那麽一次,就徹底消失了,我後續想聯係,也聯係不上。”


    “看來這事,確實有古怪啊!”蘇禹感慨道。


    在他的理解中,錦湖集團董事長楊錦城所代表的利益,已經與陳家融為了一體,是斷然不會自曝,引起錦湖集團內部分裂的;而以楊昊為首的利益團體,若是早知道楊錦城與陳慧珠的事,且還有一對七歲左右的龍鳳胎兒女,那肯定早就將這事爆出來,逼楊錦城退位了,斷不會等到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麵。


    所以,蘇禹思索良久。


    覺察到泄露這秘密人,絕不普通。


    “從利益層麵分析,錦湖集團楊董事長這個醜聞被爆出來,受益最大,應該是鵬遠地產。”林安途說道,“會不會曝光這秘密的,就是鵬遠地產這個第三方競爭對手呢?畢竟這個醜聞爆發,錦湖集團內部的分裂情況,利益紛爭,就會越來越嚴重,暫時階段,根本無力與他們再競爭一些核心項目。”


    “不排除這種可能。”蘇禹說道,“但那張偷拍照片,實在太清晰,角度也實在太刁鑽了一些,難道世上……真有這麽巧的事?”


    他原本以為錦湖集團這潭渾水,他至少是能夠靠著重生的記憶優勢,大致看清楚的。


    結果……


    有些變化,他也不得要領,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也許真是巧合也說不定。”林安途想不出其它的理由,應道。


    蘇禹繼續琢磨了一陣,說道:“既然找不到那人,這事就暫時先放一邊,讓其他人去頭疼吧,你先把重心收回到股市情報資訊上來,特別是關於滬市方麵的消息,還有‘澤熙投資’這家公司的動靜方麵。”


    “澤熙?”林安途驚訝道,“蘇總是想狙擊這家私募基金了嗎?”


    “人家基金規模,都破百億了,當前階段,我哪有什麽資格去狙擊。”蘇禹說道,“我隻是想了解這家私募機構在當前階段的投資軌跡罷了。”


    解放南路突然進入滬市鋼聯,給了他一個不太好的信號。


    他擔憂‘澤熙投資’這家國內頂級私募機構,也是奔著‘滬市自貿區’這條隱藏主線而來的。


    而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就不得不改變一下當前製定的投資策略了。


    “哦!”林安途應了一聲,說道,“行,我盡量打聽一下。”


    說完,兩人繼續簡略地交流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緊接著,蘇禹洗簌睡覺,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


    7月25日,周四。


    蘇禹來到公司,在外圍走勢和宏觀消息麵,依然一片平靜的情況下,開完短會,便一心等待著開盤。


    “蘇總……”9點02分,公司基金交易室裏,黎夢盯著基金的全部持倉,以及堪堪越過2.1的淨值,向蘇禹說道,“我們基金在國內過億的全部私募基金排行中,無論淨值和規模,都已經開始處於前列位置了,最近的關注度,也開始急劇提升,雖說整個市場上,許多機構、個人投資者們,還不知道我們‘禹航1號’基金與你個人席位禹杭財富路的關係,但跟風效應,已經起來了。”


    “我覺得,為了我們基金淨值更好的成長。”


    “也為了保護投資我們基金的投資者利益,我們是時候開始隱藏持倉數據,且沒必要每周公布淨值。”


    蘇禹聽著黎夢的建議,微笑地道:“基金建立之初,之所以公開持倉數據,每周公布淨值,是為了取信投資者,讓他們安心,現在麽……基金淨值經過初期的突飛猛進,已經大於2.0了,投資者們的信心已經十足,確實沒必要再這麽做了。”


    “行,就按你說的……”


    “從今天開始,隱藏持倉數據和基金淨值,關閉所有權限,進行隱藏的全封閉操作。”


    “免得咱們基金的關注度,短期過熱,遭來太多的跟風盤。”


    說完,蘇禹打開郵箱,給持有‘禹航1號’基金份額的162位投資人群發了郵件,表麵了這個觀點。


    麵對短短一個月時間,翻倍的利潤回報。


    持有‘禹航1號’基金份額的162位投資者,對於蘇禹這個基金經理,已是完全信任,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隨後,當蘇禹發完郵件,再度將目光落在兩市盤麵上時。


    9點15分,已經到來。


    隻見他關注的核心股票,滬市鋼聯的股價瞬間從昨日收盤價31.71元,變動到了34.88元,漲幅10%,漲停價撮合成交單312手,封單5.2萬手,主力資金搶籌明顯,且情緒非常一致。


    “一字漲停板啊!”


    在滬市鋼聯集合競價之初,顯露出一字漲停態勢的情況下,蘇禹所在的主力遊資群內,有人感慨:“今天應該是沒什麽懸念了。”


    “蘇兄弟的財富路、徐總舵主的解放南路,再加上孫哥的慶春路,三位大佬在這支票上的鎖倉籌碼,已經過億了,相當於滬市鋼聯的流通盤,短暫的直接少了一個億,這樣的局麵下,隻要三位不砸,一字漲停開盤,根本就沒有懸念,哎……可惜了,昨天劇烈震蕩,明知道是情緒拐點,我居然隻買了400多萬籌碼。”


    “我也一樣,比起群裏的蘇兄弟和孫哥,咱們這些人,終究還是錢少,膽也小啊!”


    “交易中的人性弱點,總是很難克服的。”


    “昨天滬市鋼聯那龍虎榜一出來,我就知道今天必然是一字漲停板走勢了。”


    “新高突破,外加蘇兄弟財富路、徐總舵主解放南路兩大頂級席位加持,若這種情況下,還不一字的話,那就是低於預期了。”


    “確實,滬市鋼聯今天注定縮量一字板,不用看了。”


    “持股者的盛宴啊!”


    “博弈勝出,應該有的溢價,這也正常。”


    “這支票的突破走勢,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麽叫‘買在分歧’這個交易技巧啊。”


    “當機會明顯擺在大家麵前的時候,很多人就算察覺了,也不一定會動,而當機會錯過了,後悔、惋惜,乃至追高搶籌,卻是近乎100%,這也許就是交易反人性的一點吧,極少有人能夠避免。”


    “正常,若是大多數人都能夠避免的話,那市場交易的邏輯,恐怕就又得像相反方向變化了。”


    “說白了,市場本身就一直是隻有少數人能夠掙錢。”


    “本質上博弈,這沒錯……”


    “好了,先別討論這些‘術’上麵的東西了,還是說點實際的吧,滬市鋼聯今日極大概念一字漲停板,沒有參與的機會,後續做跟風票的話,大家覺得哪一支最有潛力?”


    “天宇信息、銀傑股份、還是……”


    “天宇信息吧,這支票是前期龍頭,而且流通盤不大,要業績有業績,要概念有概念,要預期有預期……還是蘇兄弟的‘財富路’概念股,隻要點火,散戶跟風情緒,一直很高,最近也一直是跟著滬市鋼聯在波動,作龍二,很合適。”


    “之前天宇信息還可以,但前兩天龍虎榜,這支票有機構進入了,籌碼不幹淨,我覺得現在可以排除。”


    “銀傑股份感覺……”


    正當眾人討論著哪一支與滬市鋼聯同板塊、同概念的股票,能夠承接買不進滬市鋼聯的溢出資金之時。


    蘇禹的目光,卻突然盯在了之前一直表現不怎麽出色的華科金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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