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又見麵了!”


    當蘇禹走進包間,卻見包間內,除了楊昊,蘇玉熒也在,且蘇玉熒不等他坐下,便主動打招呼道:“蘇總現在,已是今時不同往日啊!”


    “哪裏,蘇總客氣了。”蘇禹與蘇玉熒微微握了握手,坐下道,“倒是蘇總,距離上次見麵,是越發的光彩照人了。”


    “呃,都是熟人了,就別這麽客氣了。”見倆人各自說著場麵話,楊昊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接話道,“蘇禹,咱們倆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所以呢,有什麽話,我也就直說,不繞彎子了。”


    “這是自然。”蘇禹應道,“你有什麽,就說什麽。”


    楊昊點了點頭,一邊吩咐服務員上菜,一邊說道:“還是昨晚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我還是希望我們倆能夠合作,你手裏錢江東郊江岸那塊地,無論是對於我們錦湖集團,還是對於我,都很重要。”


    “當然,價格方麵……”


    “我今早和小姨同錦湖集團的一些老股東簡單通了氣,打探了一下。”


    “大家覺得那塊地的價值,在‘錢江新區’規劃文件出來後,就算能夠由工業用地轉為商業用地,價值也應在9.5億到10.5億之間。”


    “9.5億到10.5億之間?”蘇禹皺了皺眉,說道,“楊昊,這價格……除非你們能全部給予現金,不然,以增發股份計算價值的話,我怕是很難接受,畢竟增發的股份,具有鎖定期,在價值體現上,必須打折扣。”


    “蘇禹,你先別急,等我把話說完。”楊昊頓了頓,繼續道,“這隻是許多人心裏的初步價值預期,並不是說就不能談,作為我個人來說,我自然也是希望你手裏這塊地的籌碼價值越高越好,畢竟你手裏這塊地的籌碼價值越高,那集團向你定向增發的股份就越多,越能稀釋掉楊錦城手裏的股份數量和股權。”


    “不過……”


    楊昊想了想,繼續道:“這得一步一步來!單是我把價抬高,說服集團內部股東不會有用,還得‘鵬遠地產’寧家添一把火才行。”


    蘇禹見他這麽說,內心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說道:“行,不過這事得你們放出消息,寧家才會主動找上門。”


    “這沒問題。”蘇玉熒說道,“但我們幫蘇總你抬價,蘇總也得承諾我們一個條件才行。”


    蘇禹沉思片刻,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們要什麽,這樣吧……隻要最終我手裏的這塊地皮,價值能抬升到13億以上,即能夠按照13億的評估價值,進行相應的股份定增的話,如果我進入錦湖集團,我可以將相應股份投票權與你們綁定,簽訂一致行為人協議,幫你們奪回集團控製權。”


    按照他當時拿下這塊地的打算……


    他就是想以此為籌碼,將地皮價值,轉換成優質地產公司股權的。


    而楊昊和蘇玉熒這個時候,主動提出條件,引他入錦湖集團,卻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當然,在這件事上,整體來說,大家也是各取所求,他希望抬高手裏籌碼價值,多獲利,而楊昊和蘇玉熒,則想利用他,以及他手裏的籌碼價值,進一步地稀釋集團各大股東手裏的股份權益,從而聯合蘇禹,竊取錦湖集團控製權。


    而為了最終奪得錦湖集團的控製權,倆人覺得與他合謀,將錦湖集團的利益,讓利一部分給蘇禹,也是無妨的,畢竟價值估高了,傷害的是全體股東的利益,而非隻有他們倆人,而且倆人也不是集團最大股東,自然相應的,就心安理得了。


    “好!”楊昊高興地道,“等的就是蘇兄弟這句話啊!你放心,我一定盡力做勢,幫你把手裏地皮的價值,抬高到13億位置去。”


    說著,楊昊給蘇禹倒了酒,喝了一杯,頓了頓,又想起一事,說道:“哦,對了,蘇禹,你們老家縣城的那什麽陳縣長,給我打過電話了,我讓小姨派人去考察過,你們那地方……確實沒什麽油水,大的商業開發,必定是虧本的,就算最終借助你手裏這塊地皮籌碼,我拿到了錦湖集團的控製權,這樣的項目,遞交到董事會進行決議,也是絕難通過啊。”


    “既然你們考察之後,覺得沒什麽價值,那就算了吧!”蘇禹說道,“我隻是牽線人,畢竟我再是為家鄉考慮,也不能強求你們錦湖集團去開發一個注定虧本的項目。”


    楊昊點頭道:“你理解就好,其實這種項目,還是你們老家縣城的本地城投來做,或者說你們渝州本地開發商來做,更好一些,當然,若新城建設和舊城拆遷改造聯動,當地財政願意就新城建設和舊城拆遷改造項目,進行一定的財政補貼,保證新開發樓盤的銷售量,那也不是不可以做。”


    “財政補貼這個就別想了。”蘇禹說道,“我們那是貧困縣,財政上,沒這個錢。”


    楊昊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恩!”蘇禹微微點頭,然後略過這個話題。


    隨後,倆人又談起了關於地產行業風向,以及行業未來發展上的問題,都覺得‘城鎮化建設’的大戰略,以及國內房價,都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對於行業未來,均抱著相對樂觀的態度。


    在相對愉快,且利益需求基本一致的談話中。


    直到晚上9點多鍾,三人方才散去。


    而走出飯店,楊昊看見一直跟隨在蘇禹身旁的助理黛玲娜,總覺得這女孩有些似曾相識,但最終卻也沒多問。


    第二天,3月1日,周六。


    蘇禹醒來,本以為在楊昊和蘇玉熒放出消息後,鵬遠地產方麵的負責人,肯定會第一時間找上門來,狙擊錦湖集團,與他談論關於錢江東郊江岸那塊地的事情,卻沒想到……第一時間找上門來的,居然是誠輝控股的陳瑤。


    “蘇總,你忙嗎?若是有空的話,中午一塊吃個飯,如何?”陳瑤在電話裏說道,“我就在禹杭,晚婷也在!”


    “行啊!”蘇禹笑著道,“陳小姐訂個地方,我一會就到。”


    他大致知道陳瑤找他所為何事,而且,對方既然找上門來,他想……這事也必須得說清楚更好一些。


    “好!”陳瑤回應了一聲,然後便說了一個地方。


    蘇禹知道陳瑤所說的那家飯店,回應了一句,掛斷電話,換了一身衣服,見黎夢沒在,也就獨自開車出門了。


    來到與對方約定的地點。


    隻見包間內,陳瑤和謝晚婷正有說有笑。


    “蘇總,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麵的。”見蘇禹到來,陳瑤微笑地與他握了握手,也不客氣,坐下之後,徑直說道,“錢江新區開發的消息,蘇總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根據內部消息,國務院已經將相關開發文件批複下來了,應該過不了幾日,禹杭市裏、省裏就該有明確的消息放出來了。”


    “上一次,在魔都……”


    “我就曾說過,蘇總手裏錢江東郊江岸那一塊地,極大概率,是一塊寶地。”


    “沒想到,現在竟然一語成讖了。”


    “我聽說錦湖集團已經與蘇總有過接觸了?他們動作真是快啊,不知錦湖集團能給你手中的籌碼,出到什麽價錢?”


    蘇禹聽見她這話,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地問道:“看來你們誠輝地產,也想要這塊地啊!”


    “這是自然。”陳瑤說道,“禹杭這座城市的潛力,當前並沒有完全爆發出來,這座城市,是有成為新一線城市的潛力的,我們誠輝地產想在這裏布局,然而原本的城市核心,已經被國內一流梯隊的地產開發商,以及禹杭本地的鵬遠地產、錦湖集團兩家龍頭地產開發商瓜分完畢了,我們想在核心區域拿地,無論是成本,還是代價,都太昂貴,且競爭激烈,開發成本極不劃算,真要做,需得承受很大的開發風險。”


    “而根據最新流出來的錢江新區開發規劃文件……”


    “蘇總你手裏那塊25萬方的土地,無疑是新區開發規劃區域內的核心地塊。”


    “如果我們能拿到,在未來5到10年間,以此為根據,就基本能在禹杭這座城市站穩腳跟了。”


    “就是不知道你與錦湖集團接觸時,他們能給出的條件是什麽?”


    “陳小姐覺得我手裏那塊地,能值多少錢?”蘇禹沒有接話,而是反問道。


    陳瑤想了想,回道:“按照禹杭當前的城區平均房價計算,郊區商業開發地價,3500到4500是合理的,我也不說你手裏那塊地是工業用地屬性了,就按照新區規劃中的商業開發用地來計算,25萬平方麵積,應在8個億到10個億之間。”


    “那你們誠輝地產,能夠出到的最高價碼是多少?”蘇禹再問道。


    陳瑤想了想,說道:“我按照4500的地價,定格給你計算,最多……11個億。”


    “全部現金支付?”蘇禹問道。


    陳瑤回道:“全部現金支付這不可能,最近兩年,房地產是處於政策壓製階段,新開的樓盤沒那麽好賣,就算是百億規模的地產集團,一口氣要抽出11個億的現金,那也是癡人說夢,不太現實。”


    “如果我們按照11個億,對蘇總你手裏的地進行估價。”


    “那麽,我們隻能分期付款,或者說……可以用商業開發後的相應價值樓盤進行價值衝抵,支付部分款項。”


    “當然,如果你非要現金……”


    “那我們就隻能按照估值下限進行估值了,也就最多隻能支付你8.5億。”


    “其實,就算你以8.5億價格出讓你手裏的地塊,一年時間,也暴賺了7.5億,整整7.5倍的淨利瀾,可以堪稱投資神話了。”


    “8.5億!”蘇禹輕笑了一聲,說道,“陳小姐知道錦湖集團與我接觸的楊昊先生,願意出什麽價嗎?至少13個億!”


    “13億!”陳瑤聽見這個數字,內心很是震動,“以這個價格收購,就算是全商業開發,以禹杭當前的平均房價計算,鐵定虧本,錦湖集團瘋了不成?當前宏觀政策,雖然對地產稍微鬆綁了,但未來預期,並不一定有多麽良好,他們這麽做……基本上是在賭博了。”


    就算以她所出的最高價,11個億計算,錦湖集團的出價,也高了整整2個億。


    這樣的成本差距,她沒法決斷,也沒勇氣去賭。


    當然,她並不知道,錦湖集團的楊昊,願意溢價2個億,是因為想撬動錦湖集團的控製權,畢竟,比起奪取錦湖集團的控製權來說,2個億的利益割舍,就顯得不那麽重要和難受了。


    “既如此,那我們誠輝地產,也隻能放棄了。”沉思良久之後,陳瑤歎息了一聲,說道,“畢竟錢江新區的開發成果和未來,誰也不知道,我不可能用2個億的溢價去賭,隻能祝蘇總發財了。”


    蘇禹微笑地道:“我也知道13億的價格,陳小姐肯定不會答應,你們誠輝地產,在拿地和商業開發上,一向走得比較穩健,像這種難以預期未來的激進項目,你們肯定不會花高昂的代價去做。”


    “不過嘛……”


    蘇禹頓了頓,繼續道:“我希望陳小姐對外宣傳的時候,還是表達出你們具有強烈的談判意向,並將談判價碼,抬高到13.2億!”


    “蘇總這是……”陳瑤聽見蘇禹這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為什麽?”


    蘇禹回道:“陳小姐參加過拍賣會嗎?一件古董物品,價值500萬,如何把它賣到1000萬,陳小姐應該懂的吧?”


    “連續的買家競價,無論參與競價的買家,是真是假。”


    “那麽,到頭來,真正想要這件古董物品的買家,就得掏1000萬的錢。”


    “而現在,我手裏這塊地,就是這件500萬的古董物品,而想要這件古董物品的買家,目前有兩個,當然,最終舍得高價掏錢的,還是隻有一個。”


    “懂了!”聽蘇禹這麽一解釋,陳瑤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忍不住讚道,“蘇總真是商業鬼才,不得不令人佩服。”


    她知道,蘇禹這是借著談判機會,想把他們誠輝地產,當托使用了。


    不過,她對蘇禹不討厭,而且她覺得蘇禹這人以後的發展潛力不小,自己做這個順水人情,以後說不定能得到不小的回報,也就沒有出言拒絕。


    “等等,表姐,我怎麽聽不太明白你們說的。”這個時候,謝晚婷插話道,“為什麽真正的買家有兩個,但最終舍得高價掏錢的,還是隻有一個?”


    陳瑤見謝晚婷一頭霧水,不由解釋道:“蘇總所說的兩個買家,是鵬遠地產和錦湖集團,這不難理解,兩家禹杭本地開發商,從十年前開始,就互相競爭,積累了無數的商業恩怨了,而最終舍得高價掏錢的,我猜蘇總說的應該是錦湖集團吧?”


    “我也是剛才,才想到……”


    “蘇總說你接觸的人,是錦湖集團的楊昊,而錦湖集團的一堆八卦新聞,我也聽說了,借殼上市,父子決裂,私生子,後台傾覆……各種內部紛爭之下,這位楊大少爺,作為集團第二大股東,肯定是想聯合娘家人,重新拿回錦湖集團控製權的。”


    “而蘇總手裏這塊地,怕就是他奪取控製權的一個契機了。”


    “且為了控製權,忽悠集團股東讓利,同時外部又有其它競爭對手哄抬價格,那他們高價拿地的動機和理由,就相當充分了。”


    “在這種情況下,蘇總想把500萬的古董,賣出1000萬的價格,也就不難了。”


    “反觀鵬遠地產寧家,他們對於鵬遠地產的控製,其實遠沒有錦湖集團楊家父子那麽深,而為了死死握住控製權,他們也不敢增發股份,稀釋股權,至於現金收購……鵬遠地產雖然規模不小,但也拿不出十幾億的現金。”


    “更何況,就算能拿出十幾億的現金,蘇總也可以繼續向上抬價。”


    “畢竟,最終,錦湖集團的楊大少爺,為了控製權,一定會全力說服集團內部股東,跟到底的。”


    “至於我們誠輝地產,在蘇總眼裏,也就是個跟著出價的托而已。”


    聽完表姐的解釋,謝晚婷呆呆地看著蘇禹,好一會才回過神,震驚道:“好厲害的炒作,蘇先生這是把股市的操盤技巧,完美化用到現實商業上了啊!”


    蘇禹嗬嗬笑道:“在商言商,既是稀缺的籌碼,那自然應該有個利益最大化的價格,錦湖集團出得起這個價,而且我炒作一個高價,接受錦湖集團的定增收購,對於各方來說,也達到了各取所需的共贏結果,何樂而不為呢?”


    “厲害!”見蘇禹算計太深,陳瑤也不得不讚歎。


    “哦,對了……”謝晚婷在明白了蘇禹的算計之後,轉移了話題,“春節後,股市走勢很不好,不知蘇先生對當前股市形態和後續走勢,如何看?”


    陳瑤見謝晚婷這話,問得十分敏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蘇禹見謝晚婷眼神清澈,應該也沒太多的想法,回道:“黎明前的黑暗罷了,宏觀條件在好轉,市場宏觀資金麵,也在逐步鬆動,隻要契機來臨,一點賺錢效應,就能使壓緊的彈簧,重新彈起來。”


    “契機?”謝晚婷想了想,眼前一亮,“地產經濟的複蘇?”


    蘇禹微笑地道:“不知道,也許隻有當某個消息,引爆市場情緒地時候,才能知道接下來的主線吧,但地產經濟產業鏈方向,確實還是值得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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