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籮忐忑不安地站在寧惟庸房間門口。這扇門裏有她一直牽腸掛肚的人,可是真到了門口,她卻不敢進去。她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讓寧惟庸厭惡或者,害怕?因為哪怕她自己無意間從水麵看見自己的影子,都還常常被嚇到,更何況寧惟庸一個凡人?


    說起來,大巫不知道是不是妖怪看多了,倒沒對她這副樣子表現出害怕和厭惡過。想到這,田籮又堅定了一些信心,既然陌生人大巫都能對她這樣子免疫,寧惟庸也算個大人物,肯定也沒事,再說她變成這副樣子還不是為了他。而且不進去找他,她就擺脫不了大巫啊。


    “砰。”於是田籮信心一個過度,連敲門都省略了,就這麽一個用力推開了房門。


    寧惟庸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弄得全身戒備,但隨後,當他看到走進來的田籮,一向平靜無波的雙眼震驚地瞪大,即將脫口的問話全卡在了喉嚨裏。


    “···”他就這麽仔仔細細地看著一步步款款向他走來的田籮。那血紅色的雙眼和嘴唇,鑲嵌在白皙的臉龐上,分外奪目,讓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紅寶石娃娃。尤其她‘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素淡到無趣的丫環服,而是一身黑色鑲紅邊的長裙,濃重卻又豔麗,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妖異魅力。寧惟庸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一口熱氣輕輕吹了一下,暖暖的感覺流遍全身。隨後,他的雙眼死死盯住了田籮的前胸。


    正認真學著秦想衣‘婀娜’姿態走近的田籮被寧惟庸的眼神看得腳步一個踉蹌,因為他的眼神絕不帶一絲曖昧色彩,相反似乎很···憤怒?隨後她也低頭看向自己的前胸,臉騰的就紅透,貌似、好像她的領口開的太低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那天要給暮言包紮,所以···所以扯了一些中衣,天雲草就不完整了,然後···衣服就這樣了。”田籮這時候的感覺極其複雜,羞赧、尷尬,還有大大的安心和喜悅。寧惟庸沒有被她的臉嚇到,這真是太好了。


    但隨後她就開心不起來了。因為寧惟庸突然說道:“成了妖,連禮義廉恥都丟了嗎?”


    寧惟庸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變得刻薄。當聽到她親昵地叫‘暮言’時突然怒火飆升,尤其想到那天她先救了陳暮言,盡管理智告訴他田籮那麽做是對的。又想到這些天他為她擔驚受怕,她卻這麽‘有傷風化’地晃悠在外麵,他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於是傷人的話就這麽衝口而出,完全失了他一貫的冷靜和理智,盡管他知道她說的理由合情合理。


    “我真是因為天雲草不完整才這樣的,不是因為成了妖,就···就丟了禮義廉恥!”田籮被傷到,卻又立馬立起來反擊。“再說,我成妖還不是為了你!”這句話她本來不想說的,好像她居功相要似的,但被寧惟庸激的一下子脫口而出了。


    寧惟庸沒聲了,眼睛也終於不再刺著她,可田籮心裏卻更加忐忑了,她把衣服往上又揪了揪,就聽寧惟庸突然說道:“救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原原本本告訴我。”


    “我就是要跟你說這些事情啊!”田籮拍了下自己腦袋,“被你一嚇差點忘記了。醜八怪救救我。”


    於是田籮把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她被巫師抓去當妖寵都老老實實告訴了寧惟庸。尤其強調了下她是為了他才成妖的,順便狠狠告了扶坤那個見死不救的臭道士一狀,但,省略了田七那一幕。“不過我發現成妖除了難看點,好處比我當精怪的時候多多了。”講著講著,發現寧惟庸沒有表現質疑,田籮放鬆了心情,不自覺又把當妖怪的好處講了一遍。


    “不難看。”突然,寧惟庸淡淡說了三個字,讓田籮止住了全部聲音。心跳又不受控製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蔓延全身。可沒等她再細細回味下寧惟庸說‘不難看’時候的語氣,這廝又公事公辦狀地問正經事了:“也就是說,那丫環怎麽死的你也不知道,你不過是想救她,卻被巫師給收了?”


    “對啊,我剛到那就看到小雲···那樣了。”田籮心虛,隨後在心中不斷默念‘我很陰險,我很陰險,我很陰險···’。


    “又是妖氣?”寧惟庸陷入自己的心思,沒發現田籮小小的不自然。據田籮說那天她是感應到前方有其他妖氣,所以把他藏到了路邊,孤身去前麵探路,沒想到就發現小雲慘死,然後被抓,而他則被表妹發現救了回來。


    “對了,大巫還在外麵等我呢,我的殼被他收去了。醜八怪你快讓扶坤救救我啊。”


    “田籮,你確定外麵那個是蠻夷巫師?”寧惟庸暫時收斂心思,集中到眼下的機會,如果抓了田籮的真是蠻夷巫師,那這人來戚國的目的必不簡單,既然他已經送上門,那麽他又怎麽好意思放過呢。再說要拿回田籮的所有權,也必須逮住這個所謂的‘巫師’。


    “嗯,確定。他給我掛了這個誓袋。”說著把腰間綠色的誓袋展示給寧惟庸看。


    寧惟庸心裏一咯噔,看著田籮那無知無覺的傻樣,擔心這誓袋對她有害,厲聲喝到:“扔掉!”他剛才光顧著某人開的過低的領子了,居然沒注意她腰間綠色的誓袋。他已經聽阿一稟報過,之前在田籮房間就發現過紅色誓袋,看來蠻夷巫師來戚國,一定有問題。興許,放紅色誓袋的就是抓了田籮這位!


    “哈哈哈,你放心啦,這個沒什麽害處。大巫說這個誓袋除了偶爾讓我不能動外,主要能隔絕我的妖氣,這樣別人就發現不了我啦。再說,我也扔不掉,這個隻有大巫能碰。”她不知道的是這個誓袋不僅能隔絕她的氣息,也隔絕了她感知某個人氣息的‘能力’。


    “對了,有件事情我差點忘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雲是那個和陳一舒幽會的女人吧。可是你不在那段時間,我覺得有些奇怪。”田籮蹙起眉頭,疑惑的樣子一覽無餘。


    寧惟庸雖無奈田籮這話題的跳脫性,但知道她一般正經跟他說的事很可能是大事,尤其聽到是這件事,他立馬拋開心中正演練著的巫師抓捕計劃,把全部心思又放在了田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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