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籮沒理會扶坤的問話,自顧自說道:“可惜我當時受傷昏迷,沒法追蹤那個刺客。不過後來我有查看過房間和窗戶,然後發現了一樣不屬於我房間的東西。”


    “什麽東西?”阿一急切地問道。


    “可能是一個平安符。我拿給你們看。”田籮放下筷子,走向放雜物的櫃子,拿了一個紅色的小袋,乍一看還真像平安符。


    扶坤卻在看到東西後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快扔掉!”


    田籮嚇得手一抖,紅色袋子就這麽掉落在地上,鮮紅的顏色分外刺眼。


    “怎···怎麽了?”田籮結巴地問道。


    “這不是平安符。”扶坤難得露出了一本正經的神色。


    “那這是什麽?”田籮奇道。


    “這是蠻夷巫師用來施咒術的媒介----誓袋。”


    “誓袋?”阿一疑惑,他跟著寧惟庸與蠻夷交鋒多年,對他們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卻從沒聽說過什麽誓袋。


    “比如我們道士施術,很多時候都需要符籙輔助,誓袋就是蠻夷巫師使用的一種輔助工具。不過蠻夷巫師數量很少,這些年更是因為戰爭近乎銷聲匿跡,沒想到居然在這裏會有他們的蹤跡。”


    “這事必須稟報將軍。”阿一神色凝重,這已經不僅僅關乎刺客問題了。


    “那這個誓袋施的是什麽咒術?”關乎身家性命,田籮很關注這個點。


    扶坤走到誓袋麵前,徑直用手撿起了它,觀察了一會後才說:“還好這個誓袋的咒術並不高深,也不是危害人的東西,隻不過會讓邪崇妖物現行。”說完,他別有深意地望了眼田籮,田籮接收到扶坤的眼神,麵色微變。


    “邪崇妖物?”阿一和寧惟修一幹圍觀者已經徹底懵圈,不懂這咒術為什麽出現在這。難道是有人想保護田籮,讓一幹妖物都無法靠近她?


    “好了,這事我來處理。你們注意保護好自己就行。”扶坤總結陳詞,順便把誓袋扔進了他寬大的袖子裏。


    “扶坤道長,我···那我···”田籮很害怕,顯然有人或許知道了她非人的身份!


    “你安心待著,我會處理好一切,也會在寧惟庸回來前護你周全。”


    時間匆匆地過。田籮的傷口飛速愈合,可是到了寧惟庸自己所說的半個月,他依舊沒有回來。心慌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地衝擊著田籮。終於她等不下下去了,循著腦海裏的指引,她悄悄出了山莊尋找。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從最初的慌張害怕,到現在的適應自然,田籮對腦海裏那個莫名會冒出來的聲音已經沒了排斥的念頭,取而代之的是信任和依賴。沒有原因,就知道她必須遵循。


    而這種奇特的感受也的確沒有‘辜負’她,在田籮獨自尋找的第5天,她發現了寧惟庸,同時還有陳暮言。而這兩人正被困在一處幽深的礦洞裏,生命力衰竭!


    “醜八怪!陳暮言!”田籮拍打著昏迷過去的兩個人,一邊叫喊。可是他們沒有回應。陳暮言的嘴唇幹裂滲血,臉色極其蒼白,田籮輕而易舉地發現了他又像她救他那次一樣,有濃稠血液順著他的手敲擊在地麵。顯然他又失血過多而暈厥。


    田籮下意識查看了陳暮言的情況後,才有餘力去看寧惟庸。這才發現他和陳暮言簡直是兩個極端。此時他臉色潮紅,嘴唇更是紅豔地仿似要滴血,沒有任何外傷,卻昏迷不醒。田籮凝神靜氣,試著去感知他的情況,可是不行,她依舊隻能感應到陳暮言越來越弱的氣息,卻無法確認寧惟庸的生命氣息。


    腦海裏的聲音又開始瘋狂叫囂,催促著田籮趕緊救治陳暮言。再加上她的確感知不了寧惟庸的氣息,而他也沒有任何外傷,田籮終於把手伸向了陳暮言。


    這個礦洞位於西山一處很隱蔽的山坳裏。田籮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麽會雙雙昏迷在這裏,但是礦洞裏的條件的確極其惡劣。陰暗、窒悶、刺鼻,外加時不時突然墜落的碎石。田籮發現在這裏她根本無法施救。她定定看了眼黑暗中依舊耀眼的寧惟庸,輕聲說:“醜八怪等我。”然後背起了陳暮言,朝洞口疾奔而去。


    有了第一次救陳暮言的經驗,田籮動作麻利地撕下自己幹淨的中衣,沒有傷藥隻能緊緊綁住他流血不止的傷口,直到血難以滲透出來,田籮才鬆了一口氣,陳暮言的氣息終於穩定下來。


    匆匆安置下陳暮言,田籮折返就要去救出寧惟庸。可是就在這時這片山域突然劇烈震動,有什麽東西在附近炸開!礦洞發出了一聲喑啞的歎息,就要坍塌!


    “醜八怪!”田籮的心髒驟停,周遭的空氣好像一瞬稀薄,她連呼吸都無力。可身體卻超越了意識,就在洞口坍塌的瞬間,她衝了進去。以一種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的速度衝了進去。


    “轟!”石塊紛紛掉落,黑暗徹底吞沒礦洞,隔絕了外麵的煙塵喧囂,充斥著黑暗世界的恐怖和危險。


    田籮化作了原形。拚著被扶坤藥物反噬的危險,強行化作原形,否則她無法在這遍布巨石和陷阱的礦洞裏前進。大腦一直處於空白狀態,雙眼失去了焦距,她隻知道前行、前行,寧惟庸在等著她!


    礦洞裏的黑暗是一種極致的黑。不同於水底那種透著些微光線的蒙昧。這裏充滿各種刺鼻的氣味,田籮難得聞到了這所有氣味,卻徹底無法感知自己的方位和目的地。她不斷碰撞到攔路的巨石,甚至會被掉落下來的碎石砸到,好不容易得回的殼變得坑坑窪窪,傷痕累累。


    “等著我,等著我。”田籮已經不知道爬行了多久,她不知道她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慢,原本濕潤的肌體漸漸幹涸開裂。可沒過多久,她又覺得自己濕潤了,卻完全沒意識到那是從她幹裂肌體滲出的血!她依舊不知疲倦地爬行。


    “田籮。”寂靜中似乎有人叫她?


    “田籮。”又是一聲。沙啞,幹裂。是寧惟庸!田籮的意識突然灌注到她的大腦,全部回籠。


    “醜八怪。”她伸手往聲源摸去,原來她竟不知什麽時候已變成人形。


    “田籮。”寧惟庸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幹啞,他重複地叫著她的名字,田籮卻聽不出那裏麵蘊含的是什麽情緒。


    “醜八怪,我救你出去,我馬上救你出去。”田籮聽到了寧惟庸聲音裏的虛弱。她焦急,身上的血液也滲透地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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