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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真氣護體”這道屏障後,文駿才暫時從野狼前後夾擊的尷尬境地中解脫出來。它就像一道無形的電網,野狼隻要一觸碰到真氣的外緣,就會被“電”得齜牙咧嘴,狼道很快就充斥著一種燒焦的氣味。


    被真氣“電”過無數次後,凶殘的野狼們終於意識到,人類的強大是它們這群畜生無法想象的,即使處於絕望的境地,也不是束手無策!


    文駿苦笑著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竟也有這麽一天,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裏受盡狼群的欺淩。如果有人在他麵前說“夜路走多了,總有遇到野鬼的那一天”這樣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帶頭鼓掌。


    人身安全算是暫時有了保障,但老是趴在狼道裏算怎麽回事呢?何況,夏侯懿還杳無音信。文駿惴惴不安的想道,要是不把這妮子完好無損的找回去,夏侯英傑一怒之下,會不會一槍把自己給斃了呢?


    可是,狼道的出口在身麵,自己一時又轉不過身去,難道要這麽趴著退回去?這也太有些窩……窩囊了吧?想到這裏,文駿的臉不禁一紅,覺得有些難為情。哎,窩囊就窩囊吧,總要比呆在這個狼臊味十足的狼道裏讓人好受些吧。


    於是,文駿的身軀開始慢慢的一路往後退卻。他剛一行動,後麵的狼群便有了反應,不絕於耳的“滋滋”聲中,摻雜著慘絕人寰的野狼的哀鳴聲,以及被“電”到後甩飛出去碰到洞壁發出的“砰砰”聲。


    文駿橫下一條心,幹脆閉著眼睛,兩耳不聞洞內聲,一路倒著從倉皇逃逸的狼群留下的屍體、屎尿上爬過。短短三十幾米的狼道,他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的時間。等到可以佝僂著直起身軀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有了些做人的尊嚴。


    文駿連忙彎著腰站起來,轉過身去,直麵著那一雙雙帶著恐懼、驚慌的綠幽幽的眼睛。這群凶殘、狡詐的狼群已經意識到,它們的末日已久到了!


    竟然被一群畜生逼入到走投無路的境地,文駿心裏的憋屈向誰訴說,又能向誰訴說?他需要發瀉,需要將心中的委屈、鬱悶、怨恨、怒火一股腦的發瀉出去。文駿冷笑一聲,不再猶豫,酣暢淋漓的朝前麵那群畜生們揮出了滿腔怒火的一掌。


    隻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天地為之一顫,整個岩洞仿佛都要塌下來一般。刹那間,火光衝天,煙霧彌漫,血肉橫飛中哀鳴四起。


    文駿的嘴角微微一撇,迎著彌漫的煙霧,踏著狼群的屍體,淡然的往洞外走去。


    洞外,明媚的陽光從茂密的樹葉間點點滴滴的照射下來,照在文駿那張沾滿血跡的俊臉上,如同從人間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寒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死寂的密林裏,愈發的顯得神秘、詭異。


    文駿背負雙手,閉著眼,仰望著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少女般清新、自然的空氣,這感覺真是美妙無比,一種重見天日的自由如四月的禾苗,在心底瘋長。


    他保持著這種姿勢,如一尊雕塑,仿佛沉醉在深山幽穀中,一萬年都不願醒來。


    “撲哧!”一聲女人的嬌笑隨著風吹進文駿的耳朵裏。


    女人的笑聲很好聽,可以用譬如悅耳、美妙、天籟等溢美之詞來形容。文駿雖然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聽到,但他的耳旁從不缺少女人的聲音。


    樹林也不是什麽奇怪的地方,無論山野城市,春秋冬夏,都能找到一域鬱鬱蔥蔥清新怡人的樹林。


    但此時此刻,這片杳無人煙的密林裏居然會有女人的笑聲傳出來,那就不但奇怪,而且簡直奇怪得要命。


    隻有女人才會發出這種笑聲,密林裏既然有笑聲,就一定藏有女人。怎麽會有女人躲藏在這裏呢?


    雖然夏侯懿有時愛做惡作劇,但文駿可以肯定,這笑聲絕不是從她那張可愛的小嘴裏迸發出來的。靈狼是匹母狼,雖然經過了幾百年的進化,但想要發出如悅耳、美妙、天籟般的笑聲,也是杞人說夢。


    文駿雖然吃驚,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淡定。他在腦海中慢慢回憶,搜腸刮肚,將記憶中所有的女人都翻了出來,才猜出了這人是誰。


    笑聲還未完,人影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笑聲美妙,人影更加美妙。


    一個女人隨著笑聲從密林裏飄然而下,妖嬈的笑容,妖嬈的眼睛。一個妖嬈嫵媚,令人賞心悅目的女人。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蒼白,但看來還是令人覺得她光彩照人,比這冬日陽光還要燦爛許多。


    這樣的女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看來,都像是剛剛摘下的新鮮楊梅,“狐狸”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站在陽光下,妖嬈中帶著些許的哀怨,說道:“冤家路窄,大概說的就是你我吧。”說完後,眼圈突然紅了,然後眼淚就慢慢的流了下來。


    文駿有點奇怪了,忍不住問道:“你哭什麽?”


    “狐狸”咬著牙,幽怨道:“我傷心的時候就要哭,難道你也不許?”


    文駿說道:“你傷心?傷心什麽?”


    “狐狸”擦了擦眼睛,幽怨道:“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某人,又舍身為某人擋住了柳高峰致命的一擊,這期間,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到頭來又落得了什麽?”


    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抽抽泣泣的接著說:“某人非但連一點感激我的意思都沒有,見到我時反而冷若冰霜,假裝不認識似的,真的是狼心狗肺,我……我怎麽能不……不傷心呢?”


    她越說越傷心,索性真的哭了出來。


    文駿怔住了。他隻知道她是個靠媚功殺人的殺手,從沒有想到她也很會哭。


    在他看來,女人的眼淚簡直比世上最厲害的武器還要可怕。無論多厲害的武器,當打不贏時,你至少還能夠躲,但女人的眼淚卻連躲都多不了。


    無論多厲害的武器,最多也隻不過在你身上打出幾個窟窿來,女人的眼淚卻能將你的心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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