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我有空,有空,再沒空也得有空啊。”遠在江潭帆船大廈工地的姚一帆接到白梅的電話一陣興奮,白梅主動打電話給他是不常有的事,肯定是白梅考慮好了國慶來參加帆船大廈主體工程竣工也即大樓封頂典禮的。


    哦,不對,白梅電話裏沒說是不是要參加封頂典禮,隻是說要和他聊幾句寶馬x5的事,難道寶馬車出問題了,還是被盜了或者軋著人了?


    “阿梅,你說寶馬x5的事,怎麽了?是出車禍了嗎?”姚一帆不等白梅開口,迫不及待地問道。


    “嘻嘻,好你一個姚一帆,你詛咒我還是咋滴?我有說過出車禍了麽?”


    白梅銀鈴般的笑聲在姚一帆聽來好似天籟之音,美女主播的聲音就是好聽,能聽到白梅的笑聲,姚一帆很滿足,以一個擁抱為賭注輸給白梅一輛寶馬x5真值了,錢財如糞土,千金難買美人一笑啊。


    “阿梅,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姚一帆急於辯白。


    “嘻嘻,那你哪個意思?”白梅電話裏依舊笑得很春天。


    姚一帆沒轍了,歎道:“阿梅,我不就是急得關心你,怕你出事嘛。”


    “哦,那還差不多,算你有良心哈。”白梅笑聲嘎然而止,非常認真的道,“一帆,說正事,就你送我的那輛寶馬x5,我可以自由支配,隨意處置嗎?”


    姚一帆想都沒想,說道:“可以啊,我都過戶給你了,就是你的個人財產了,你怎麽處置我可管不著啊。隻是,如果你想賣錢的話,二手車會貶值很多花不來的,要是你缺錢用,和我說一聲就行,不要賣掉我送給你的寶馬,好嗎?”


    “嘻嘻,你老是自以為是,我有說過賣掉你送我的寶馬嗎?我有說過我缺錢用嗎?”


    “是是,我自以為是,我怎麽就總跟不上美女主播的節奏呢?阿梅,那你說,你想把那輛寶馬怎麽處置?既然不是賣掉的話,那你不會想捐了慈善,還是想送給別人去?”


    “一帆,算你聰明,猜對了一半。哪會捐慈善呢,我想送人,可以麽?”白梅終於說到正題,盡力裝出輕鬆隨意的口氣。


    手機裏一陣沉默,好一會,姚一帆反問,語氣有點生硬:“送給誰?”


    “送給我男朋友劉俊,可以麽?”白梅忐忑不安地回道。


    又是一陣沉默,突然白梅手機裏傳來姚一帆的咆哮聲:“白梅,你把我當什麽人了?玩我麽?我告訴你,不可以,我寧願你捐給紅十字會的郭美美,也不要你送給神馬你的男朋友劉俊。”


    姚一帆在電話裏怒急吼了幾句,也沒給白梅解釋的機會,斷然掛了電話,手機裏傳來令人心寒的嘟嘟嘟的掛機聲。


    白梅一下就懵了,眼淚不爭氣地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平常對他說話溫文爾雅一團和氣的英俊帥氣的姚一帆在聽到她有男朋友時,氣急敗壞,全然不念及以往的情誼,房地產暴發戶果然是翻臉無情,反複無常,交友不慎啊。


    姚一帆怎麽了?沒一點涵養啊,怎麽可以對她大呼小叫?他還是曾經捧著過戶的寶馬車鑰匙款款深情地凝望她的眼說“白梅,我是認真的。”那個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姚一帆麽?


    現在姚一帆的態度是認真的嗎?確實是認真的,隻是過於認真了,白梅委曲得要命,有錢的男人真沒幾個好貨,白梅心如血滴,淚如雨下。


    那輛寶馬x5腫麽辦?雖然過戶給了她,但姚一帆說出了那樣的話,寶馬車肯定是不能再送給劉俊用的,她也不會再用了,難不成真捐給紅十字會的郭美美去?看來,女孩子接受男人貴重的禮物早晚都要燙手的,前車之鑒哩。


    白梅站在落地窗前,極目美麗青江,無聲垂淚,心裏默默呼喚:“阿俊,阿俊,你在哪裏?知道你的梅子心裏有多苦麽?”


    ……


    斷然掛了白梅電話的姚一帆悲憤之極,啪的一聲將五千多元一部的三星智能手機摔在了地上,手機無辜地摔成了碎花瓣,帶智能的手機痛苦地在地上呻。吟,但沒人會懂得手機也會有心聲。


    “媽逼,一個美女主播有什麽了不起,花了老子上百萬元,一個擁抱都沒給過,一次也沒讓睡過,居然還要將老子的寶馬車送給男朋友,神馬男朋友,狗屁,不就是養小白臉嘛,老子的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撿來的,不能便宜了白梅,更不能便宜了那個叫啥來著,對,叫劉俊的小白臉。”


    氣極的姚一帆,英俊的臉都扭曲變形了,都說砸個十幾二十萬就能睡上一夜國內一流的明星,如今都砸下了百多萬,連白梅的嘴都沒碰過,叔可忍嬸不可忍啊……


    姚一帆充滿怒氣的臉,隱隱浮現一絲殺機,每個大型工地開工都會花個幾十萬弄死個把民工祭祀土地神,也不在乎多弄死一個小白臉,媽逼的劉俊,敢跟老子搶女人,自尋死路。


    姚一帆狂怒之下,心裏隻有報複的念頭,上前幾步,將已經摔碎了的智能手機,又狠狠地踩了幾踩,踢向了廢棄的工料堆裏。


    “黑蛋,拿包來。”姚一帆朝五米開外一個黑塔般的大漢子招了招手。


    黑蛋是姚一帆花重金從江潭看守所裏保釋出來還未判的刑事犯人,打架心殺,下手極狠,被姚一帆重用,帶在身邊作保鏢鎮場子。


    “老板,是誰招惹你了?我去幹掉他。”黑蛋粗聲粗氣,將拿在手中的一隻長方形小巧的黃皮文件包遞給姚一帆,對於老板什麽事發火他不關心,隻關心是誰惹老板不高興了,誰就得付出代價。


    “現在還不清楚是誰,我問問。”


    姚一帆說著接過黑蛋遞過來的黃皮包,從包裏掏出又一部三星智能手機,翻了一陣找出一張名片,是張印有鄱湖省準點調查有限公司字樣的燙金名片,直接撥打調查公司總經理宣宏的手機,立馬就通。


    “宣總,幫查個人。”姚一帆直截了當。


    宣宏本想寒暄幾句,隻得作罷:“姚總要查的人肯定不一般。”


    姚一帆嗯了聲,心想什麽不一般,不就是一個小白臉嘛,但宣宏的意思,他是要看人打價的,錢嘛,不在乎多少,隻要找準了人就行:“那個人嘛,也沒什麽特別的。我隻知道我要查的那個人叫劉俊,你開個價。”


    “劉俊?”宣宏一驚,這名字好熟,不會是前不久金水河裏和啞巴一起救了他和律師事務所徐明的那個劉俊?會有這麽巧麽?


    “是啊,劉俊,怎麽了?宣總你認識他?”


    “哦,不,不,我隻是確認下姓名,原來出現過張冠李戴的事,搞得很尷尬,請問姚總,劉俊,劉是文刀劉,俊是俊傑的俊嗎?”宣宏趕緊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過去,心裏有種預感,那個救過他命的劉俊就是姚一帆要找的劉俊,從姚一帆的口氣聽得出來,劉俊得罪了姚一帆。


    “對,肯定沒錯,就是你說的劉俊,文刀劉,俊傑的俊。”姚一帆慶幸電視台主播的普通話標準,字正腔圓,不會聽錯,記得白梅清清楚楚說的是劉俊,不是劉軍,隻是宣宏說什麽俊傑的俊聽得很不爽,神馬俊字,不就是長得俊長相好點的小白臉嘛。


    “哎呀,就隻曉得一個名字,有如海底勞針啊,姚總讓我怎麽查去?全國各種重名的人多了去,沒有一億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姚一帆知道宣宏說的是實話,報一名字就能查出是誰來,別說一個民營的準點調查公司,就是省公安廳也未必查得到。


    “宣總,調查費好說。至於那個劉俊,也不隻是知道一個名字,他是江南電視台新聞頻道的主播白梅的男朋友,這下不難查了。”


    “這還差不多,不過,白梅我知道,江南電視台的名嘴了,也算名人,查他的男朋友,有侵犯名人的嫌疑,這活兒風險比較大。”


    姚一帆沒想到一向有求必應的宣宏居然婆婆媽媽起來,很不耐煩地道:“好了,宣總,別廢話了,你就說這單子,接不接?”


    “接,不接誰的單子,也不能不接您姚總的單子啊。一口價,五萬。”宣宏報價,心想要姚一帆調查的真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話,他肯定要提醒劉俊的,而且將這五萬調查費轉給劉俊也當是他報答劉俊的一點心意。


    “好,五萬,就五萬,一個星期內我要劉俊的詳細作息時間和社會背景。”


    “宣總,不瞞你講,一星期內摸準劉俊本人的作息時間那沒問題,要調查他的社會背景可不容易,起碼得半個月,而且費用也要增加不少。十萬,你看行不行?行,我就接,不行,就算了。說實在話,名人的我還真不想插手。”


    “十萬就十萬,半個月內給我準信,我馬上安排人打帳。”姚一帆正氣頭上,明知道準點調查公司的宣宏有意抬竹杠,那也忍了,有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叫問題,能深刻教訓迷惑了白梅的那個劉俊小白臉來,比起維護男人的尊嚴與麵子,花掉十萬元錢又算什麽呢?能開發出江潭市中心總標的十二億樓王帆船大廈的房地產大老板,區區十萬元還不當是掉了一筒黃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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