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看著已有一天一夜未曾進食飲水的的呂雲,心生同情。(.)此刻呂雲自縛鐵鏈,仰躺在車中閉目不語。肖林受其感染,心中漸漸急躁不安。半晌,轉念深思,事已至此,急也無用。一切全倚仗呂雲恩師作為。不如安心等候。想到此處,在車中盤膝而坐,修煉起雲靈本元功法。本元功法口訣,肖林熟記於心,目前肖林已然踏入第三重境界。但口訣中有些詞語深奧難懂,有意在玄靈戒中取出道祖贈與自己的本元功法解析,隻是旁有呂雲實為不便,隻好慢慢琢磨理解口訣意義,進如蝸行,此番自學倒也平心靜氣。車中兩人默然等待,時間緩緩流逝。


    一聲鷹鳴,姬家車隊停止前行。車中肖林與呂雲同時睜開雙眼,肖林見呂雲麵露喜色,兩人對視片刻後,肖林輕聲道:“呂兄莫急,現不可妄動,待在下下車觀看。”呂雲有些顫抖,但還是輕輕點頭。肖林深望呂雲一眼轉身下車。此時,肖林心中突莫名升起一種不祥之感。


    此刻姬鴻業早已下車,望向肖林微一頷首,衝著前方道:“何事停止前進。”半晌,一名家傭小跑近前道:“稟告主人,前方有一人攔住去路。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快講!”姬鴻業不由麵現緊張神色。


    “隻是那人從頭到腳用黑布包裹,隻露出一張嘴巴大口喘氣。而且有繩索捆綁全身。”家傭低首道。


    “什麽?”姬鴻業聽得有些糊塗,愣在一處。肖林聞言,心思微動,向姬鴻業道:“前輩,不如我們前去觀看。”


    姬鴻業回轉心神道:“也好。”吩咐家傭護隊全體戒備,保護家眷後隨肖林一同走向車隊前端。


    片刻兩人率幾名家傭來到車隊前,向前望去,前方約兩丈處果然一個用黑布包裹全身的人迎路而立。露出嘴巴正大口喘氣,一條繩索捆綁全身。眾人看後皆是驚訝,姬鴻業望向肖林道:“道長這莫非又是劫匪作亂?”


    肖林眯眼望向前方道:“以在下看來倒是不像,劫匪攔路哪有自縛的道理?不如前輩上前搭話,你我隨機應變就是了!”


    姬鴻業微微頷首,向前行走幾步,立定站穩朗聲道:“前方何人,意欲何為,天元姬家商隊與雲靈宗友人結隊路過於此,還請閣下明言。”


    肖林聞聽此言暗罵一聲,心道這姬鴻業不知是被草原夜鷹嚇著了,還是因昨夜我捕獲呂雲興奮了,遇事直接把我給端上來,真是抱緊了我這個免費保鏢了。


    且說那攔路之人聽得姬鴻業發話,愣了片刻,突然有些顫抖著大叫:“爹,爹,是爹嗎?我是姬常呀!爹,是你嗎,快救兒呀!”姬鴻業聞聽先是一驚後轉狂喜,大聲道:“常兒,常兒是你麽?”


    那渾身包裹捆綁之人帶著哭腔大喊:“爹,我是姬常,我是常兒。[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姬鴻業此時激動萬分,向前飛躍,幾名家傭緊隨其後。肖林負手而立,心中長歎一聲,終於要圓滿結局了。這草原夜鷹真是了得,一天一夜內竟跨度兩國救出姬常而返,想必身為劍尊也定是頂品劍尊!


    此時姬鴻業與幾名家傭已將姬常捆身繩索與包身黑布盡數解開。姬氏父子頓時抱頭痛哭。姬鴻業不時拍打姬常後背以作安慰。哭罷多時,姬鴻業牽領姬常來見肖林!互相施禮後,姬鴻業將嫁女救子之事一一道來。當說到昨夜路遇草原夜鷹劫持一事時,對肖林大加讚賞。然而姬芙小姐與草原夜鷹相互愛戀痛心割舍之事卻隻字未提。隻道草原夜鷹劫人劫財。姬芙已受驚嚇生病,肖林拔刀相助捕獲草原夜鷹。姬常更是對肖林千恩萬謝。


    肖林借談話間,端詳姬常,一副文文弱弱書生氣,與其父無跡可同。三人敘話多時,姬常惦念起長妹姬芙,姬鴻業引領眾人來到姬芙小姐所處馬車前,扣轅呼叫。


    片刻姬芙在丫鬟秋兒的攙扶下走出車房。姬常望向長妹那紅妝憔麵,一時間淚如泉湧。姬芙見是兄長平安歸來,又驚又喜,仿似減了些憔悴。兄妹一番寒暄,姬芙小姐止淚道:“兄長遠在南陽受牢獄之苦,怎今夜現身於此,有何緣故?”


    一句話點醒眾人,皆是迷惑望向姬常。姬常擦去麵上眼淚道:“前些時日,我被南陽官府以內奸罪名下獄,頗受其苦。本以為今生無緣與家人再會,已然萬念俱灰。可大幸竟有人劫獄,我在獄中也分不清是何時辰。隻記得有一蒙麵之人闖進獄房,不由分說將我全身用一卷黑布包裹,又使繩索捆綁,我頓時目不見物,那人隻吩咐我不要出聲。我被那人夾起而走,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將我置放而立,又叮囑我原地站好,不許妄動,過後便可見到家人。我不敢違抗,就佇立於此,不知多久便與家人重逢了。”


    姬家車隊眾人聞言大驚,聽得有些糊塗。肖林暗暗點頭,卻麵無表情的一旁觀看。


    姬鴻業長歎一聲道:“這分明是有高人相救,怎奈恩人卻不留名諱,如此大恩教我姬家日後如何報答。[.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眾人皆唏噓感歎。


    片刻,姬芙小姐噗通一聲跪在姬鴻業麵前,垂首道:“父親,我姬家承蒙高人相救,日後應是尋覓報答。眼前兄長既已救回,自是皆大歡喜。女兒在此有一事相求與父親。”


    姬鴻業正在思索事情由來,突被女兒這一舉動微驚,但轉而麵沉似水,沉聲道:“有事相求?你講吧。”肖林望向姬鴻業,方才心中莫名的不祥之感再次升起。


    姬芙沉默片刻道:“父親大人,原本是為救女兒兄長,將女兒遠嫁天聖教國。今兄長已然安然無恙而返,我姬家實為達成目的。既然如此,女兒懇請父親大人收回嫁女之舉,女兒要,。”姬芙說著話語有些支吾。


    姬鴻業臉色更加陰沉:“你要怎樣?”語氣已漸漸冰冷。


    那姬芙一咬紅唇道:“女兒懇請父親釋放草原夜鷹,女兒要隨他而去,生死相依!”話音一落,姬常大驚。


    “放肆!”姬鴻業頓時暴力聲色,頭上青筋崩起。手指跪在腳下的姬芙道:“婚嫁大事,豈能兒女私定終身,再者,與劫匪攀親,你也不怕辱了我姬家的名聲。講出此言,真是大逆不道!身為女子真乃不知羞恥!平日琴棋書畫,就修養如此地步。莫要再言,給我滾回車中!”


    姬常上前幾步望向姬鴻業道:“父親,這是……”姬鴻業一聲暴喝,姬常止語。


    姬芙抬頭望向姬鴻業,此時已是滿麵清淚,哭泣道:“女兒若是不救兄遠嫁,有違親情。可而今兄長已歸,為何父親不能成全女兒。”


    姬鴻業聞言如火上澆油,掄起手臂,一聲脆響,將姬芙扇倒在地,顫抖著點指道:“傷風敗俗的貨色,且不說草原夜鷹身為劫匪,就是我已與天聖倫太伯爵兩家已定婚事,豈能返回,陷我姬家失信於人?再要言語,老夫把你這不守貞潔的畜牲滅了!秋兒,把她拉回車中!”


    姬芙纖手捂著一側臉部,慢慢重新跪倒,甩開丫鬟秋兒的攙扶,望向姬鴻業道:“父親大人,恕女兒不孝,不能遠嫁,如父親阻止我與草原夜鷹攜手共度餘生,女兒隻好一死了之。”語氣堅定,字字清音。


    姬鴻業此時已然氣得渾身發抖,眼珠赤紅,從一旁家傭手中奪過一把彎刀在手,咬牙道:“好,好,好!我姬某就當養了個孽畜,留你何用。”言訖,掄刀向著姬芙便斬。眾人大驚失色。肖林瞬間便欲腳踏鬼影迷蹤上前解救,此時突一聲爆響,震得在場之人瞬時呆滯。姬鴻業的刀硬生生停在空中,終究是己出骨肉,殺意未決。


    眾人循聲望去,關押草原夜鷹的馬車此時車頂掀飛,木屑四散,一人從車中躍出。正是已在車中被縛一日有餘的草原夜鷹。


    姬鴻業頓時大驚,飛快望向肖林一眼,提刀竟架在姬芙脖頸之上。片刻,再次望向肖林。此時肖林已被這情形弄得心潮起伏。望向崩車而出的呂雲,一時間也不知所措。姬家車隊所有人立刻提刀在手,將姬氏三人圍護當中,各個心驚膽戰。


    姬鴻業望向肖林疾呼道:“道長小心,劫匪逃出!”肖林聞言橫上一步,攔向呂雲,背對姬家之人,望向呂雲,一時間沉默不語。


    此時呂雲隻望向跪在地上的姬芙,麵無表情。片刻開口道:“姬芙,你對我的情意,我刻骨銘心。從此今生你我永不分離。”聲聲落地,震徹心魂。


    姬芙臉上頓時幸福一笑,微微頷首。與呂雲深情對望,淚花滾滾。


    “肖道長,快擒住劫匪,莫要他二次逃出!”姬鴻業向著肖林大呼,聲已嘶啞。肖林聞言慢慢轉身望向姬鴻業,麵目淡然,片刻眼簾微垂,沉聲道:“前輩,事已至此,令子已然回歸,前輩心中憂愁已解,在下認為姬芙小姐所提議,也可行通。”


    姬鴻業聽得肖林話語,心中震驚。不覺間皺起眉頭,望向肖林,臉色突現焦色:“道長,莫要受了迷惑,起了善心。不可犯下大錯。道長先擒住草原夜鷹,稍後老夫與道長解析。”說著望向草原夜鷹道:“你這狂徒敗類,誘惑我女入歧途,老夫怎能饒過與你,快快束手就擒,不然老夫舍女伏賊!”彎刀刀鋒微挑,刃抵姬芙脖頸,已然皮破流血。姬鴻業此舉驚呆眾人。


    肖林不由怒氣上頂,默默提氣運功,隨時準備出手相救,心弦緊繃。呂雲望向姬鴻業,眼中先是驚訝而後轉怒,冷然道:“好一個為父之人,你若傷她性命,我也拋卻仁為,讓你挫骨揚灰!”


    “住口!”姬芙突然開口,望向呂雲淒然道:“你怎可對我父如此無禮。”轉頭望向姬鴻業,頓時脖頸貼刃,血流漸急,“父親,女兒平生心願就是與他廝守終身。前者為救兄長,女兒可以拋開私情,今日兄長安然,女兒已無掛念。方才他對父親不尊,女兒向您賠罪。女兒愧對父親養育之恩。女兒已然不孝,無臉再活人世。今唯有一死,成全父親。”望向呂雲淒然一笑道:“你我如此眷戀,爾不敬我父,豈不教我心寒,看來你我今生注定無緣,莫忘我昨夜對你的囑托,來世再續。”說完,脖頸向前猛探,刀鋒立破咽喉。


    “不要!”幾乎肖林,呂雲,姬常三人同時呼喊,此刻姬芙已然緩緩栽倒。


    眾人此刻全體木然。片刻,姬常就地昏厥。肖林轉頭望向天空彎月,淚流無聲。呂雲狂吼一聲,閃電般飛撲至前,將姬芙摟在懷中,伸手捂住姬芙咽喉血湧處,放聲大哭。姬鴻業手中彎刀脫手,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臉色蒼白,目瞪口呆。


    無人知覺時間流逝,呂雲裂心哭聲傳徹四方。一片烏雲飄來,明月皎色盡滅。夜空蒼鷹無鳴盤旋,閃轉消影。


    肖林悲憤至極,轉頭望向場中情形,淒涼透體。呂雲漸漸停止哭聲,赤目如血,望向姬鴻業。姬鴻業此時依然呆滯,呂雲將姬芙慢慢放在草地之上,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姬鴻業行去。呂雲麵無表情行至姬鴻業麵前,輕聲道:“如此結局,閣下滿意了。”


    姬鴻業如同雕像依然不動,眼中霎時淚如泉湧。呂雲淒然一笑,回首望向姬芙,喃喃輕語:“君死我絕不獨活,姬芙,你去我又怎能獨生。”話音未落,肖林閃電般撲到呂雲近前,瞬間出手拍向呂雲後頸。呂雲頓時昏倒在肖林懷中。


    肖林運功夾起呂雲,深眼望向姬鴻業道:“前輩,事已至此,想必無須趕往烏圖城了。今後你我至此分道揚鑣,還是讓在下把草原夜鷹帶走吧。後會有期。”言罷,在車隊中尋得自己馬匹,將昏厥的呂雲搭上馬背,同乘揚鞭而去。


    道祖無心此刻手中正握著一具約半尺長的魔紋金身。端詳片刻後,氣定神閑,緩緩閉上雙眼。片刻之間,魔紋金身在道祖手中溫度急劇攀升,表色由金轉赤。金身周圍半尺內空氣隨之被蒸烤得熱浪流曲。足有一盞茶光景,那魔紋金身開始慢慢縮小,縮小至兩寸時,瞬間轉為液態,而後在不停的脆響聲中開始蒸發,而纏繞其身的魔紋如燃灰一般,自行剝離破碎脫落。又是一盞茶時間,金身已蒸發得蕩然無存,而道祖手中則殘留一片黑色齏粉。道祖無心甩手輕揮,黑色齏粉隨風消散。道祖無心微微一歎,神色沉重,坐向一旁木椅。鴻雲真人一旁觀望情形,麵有憂慮,沉思不語。


    稍時,道祖無心悠然開口:“魔鎖金身,萬劫不複。一代聖者,終為傀奴。”


    鴻雲真人沉然道:“道祖,看來魔教在這二十五年間其實力發展已大大超出所想,居能驅策聖者為兵,著實令人心驚。想必背後醞釀者已同馬太神師之境界。”


    道祖白眉緊蹙,卻微微搖頭:“魔教實力確令人難測,但背後操縱也未見得如何高深。暗夜來襲,其中必有忌諱。那紫霄,紫靈生前皆是劍尊,因何成聖,十之七八是魔教秘術所為。這二人夜襲雲靈山隻不過是投石問路而已。那二人剛進聖者境界不久,根基未穩。二人聯手,一者明攻,一者暗襲。紫霄驅使屍魔與鴻離等交手時,紫靈已在我護鼎洞外伺機待發。我無聲間將其擊斃,察覺再無後發者,方現身峰上。由此可見,雲靈內叛與魔教這次籌劃甚是縝密。不過,此事過後,魔教應該平靜些日子。這背後醞釀者會再次運籌,日後雲靈提高戒備。”


    鴻雲真人躬身施禮,“尊道祖法諭,道祖。”鴻雲微一思索,麵容凝重道:“既然內叛逐漸明朗,弟子是否將其斃之,鏟除。”


    道祖揮手打斷鴻雲話語,“先可不必,日後你要密切注意他的動向,魔教既留內線與我雲靈,我雲靈也順水推舟,靜觀其變。當年浩劫之時,修真界不知多少正道之士,心智不堅,魔魂入體。我雲靈怎能幸免。修道修心,如有一絲心智不淨,幾十載功虧一簣。鴻雲,從即日起爾等輪流閉關,以進境界,雲靈防護我親自施為。局勢緊迫,已不容懈怠。召回七子良甲,我有所安排。”


    鴻雲領命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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