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才對峙過的局麵,今兒又再上演。


    背景環境也從醫院,變成了殯儀館。


    有人開了直播,原本是想拿徐然又來蹭熱度來說事,卻不想彈幕一起,熱議的方向直接跑偏,一時鬧的開直播這位都忘詞了。


    其中尤以一位網友的發言最為要命,“上次是醫院,這次是殯儀館,下次是不是就火葬場了,徐然這是打算一路把這些記者都送走吧!”


    就這一句發言,真是讓網絡那一端的不管是徐然的粉絲,還是鍵盤俠,還是路人網友,都不知道該怎麽接。


    就是,一聽還真是那麽回事的感覺。


    網絡上,網友們還在嘻嘻哈哈,然而現場的氣氛實在稱不上好。


    多數記者不想招惹徐然,卻也有不怕的。


    有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書生氣還挺足的三十多歲男記者上前了一步,身前的記者證隨著他的動作擺動了幾下,反著頭頂的燈光,倍兒醒目。


    他叫陶俊明,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挺有書生氣,“徐然先生,我們是記者,有合理合法的采訪權,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


    陶俊明抬了下眼鏡框,說話聲音裏還加了點不屑和鄙夷,“上一次,你利用輿論引導,讓大家都去關注那些偽記者,從而減輕了自己在醫院造成轟動的惡劣影響,這一次又想故技重施嗎?”


    這個論調一出,直播彈幕上立時飆過了一大片的驚歎聲。


    有網友猛拍大腿的發言,“我就說哪裏不對,上一次醫院的事兒,可不就一個巴掌拍不響,兩邊都有責任,怎麽大家都一個勁兒的罵那些偽記者,沒人罵徐然呢”


    有網友見怪不怪,“明星不就善於操控網絡輿論嘛”


    有網友失望發言,“總以為徐然跟別的明星不一樣,沒想到啊”


    做直播的那個記者一看到這些彈幕當即就開心了起來,立刻在那邊叭叭叭的就說了起來。


    他一邊說一邊還特意把鏡頭對準了那邊的徐然,“大家看,現在被人當麵揭穿了,徐然臉不紅氣不喘,絲毫沒有悔過的樣子,這就是被稱為正能量偶像榜樣的徐然!”


    卻不想,他這邊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一個圍觀的大媽不滿的喊了回來,“就說你們這些記者最煩人,那天在醫院橫衝直撞的是你們,今兒還敢來這種地方鬧!”


    這一聲來的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記者們都下意識的把鏡頭轉了過去。


    徐然意識到現場還有直播的,不關大媽出於什麽心情幫忙說話,這要是長相被曝光,肯定會給大媽的生活帶來影響。


    他當即上前一步,擋在了鏡頭之前,胡樂也在同一時間默契的去安撫大媽的情緒。


    可就算安撫,大媽喊的話也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那天你們這些記者鬧完就走了,之後就隻有這孩子一個人,特意跑回來帶著禮物來給我們這些病人家屬道歉,還主動跟醫院承認錯誤,最後聽說還要去做個筆錄,也非常配合的就去了。他呀,可跟你們這群沒心沒肺的家夥不一樣。”


    這喊話連直播間裏的網友都聽的真真的,就更別提陶俊明了,他感覺自己一整張臉都被打腫了,頓時不敢出頭了。


    有記者眼睛放光的發現了好的新聞,當即就想追過去采訪一下,也有記者不信的,扛著設備就想過去求證的。


    徐然趕忙一個示意,讓那些黑衣保鏢分出幾個人,把大媽那邊也給保護了起來。


    有記者急了,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不是徐然,你咋啥都不讓報啊!這事兒爆出來對你多好啊,我們也不會故意抹黑是吧,你攔什麽攔啊!”


    然而徐然就是不讓步,他看向那個記者,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我知道,‘曝光’二字,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有多可怕!”


    一句話,所有記者的動作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直播間彈幕上,有網友發言,“那大媽該不會是徐然安排的吧,這怕一采訪就露餡吧。”


    立有網友反駁道:“這種事有什麽好編的,隨便去醫院一打聽就肯定露餡。我覺得徐然是真的想保護那個大媽。”


    有徐然的粉絲發言力挺,“如果這真是徐然安排的,他當然會讓大媽接受采訪,把一切說的更真才對。可他現在的行為才是真的在保護大媽,可不是為了自己。”


    現場,有記者說道:“徐然,我們是記者,有職業操守的,可跟那些偽記者不一樣,我們會保護受訪者的個人隱私的。”


    “是嗎?”徐然淡淡的反問,目光看向了那個直播的,剛才可也跟著衝的很歡,“那怎麽說!”


    所有人視線看過去,那個直播的記者清了清嗓子,直接轉移了話題,“那你帶這麽多黑衣壯漢來做什麽,不錄下來,之後你找人不讓爆了怎麽辦。我們是記者,又不是武夫。”


    “記者?武夫?”徐然好笑,“你們確實不是武夫,武夫講天地正氣在胸膛,可你們呢?”


    徐然輕蔑的笑著,“你們還有臉在這說職業操守,在我看來,你們就是一群血淋淋的劊子手,是屠夫!”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從胡樂的嗓子眼鼓出來,他臉上都是捉急的表情,心裏一個勁兒的怒吼:‘徐然啊你是我祖宗啊,你考慮一下我的心情行不行?你一時口嗨了,之後危機公關你讓我怎麽搞啊!’


    然而,不管他這邊咳成什麽樣,不管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徐然卻始終背對著他一動不動,身影特別的偉岸,偉岸的讓胡樂想上去呼他大腦瓜子。


    可其實,徐然聽到了,但他就是不吐不快,不想忍,於是他繼續說道:“夏夢活著的時候,你們追著夏夢不放,夏夢走了,你們追著夏夢的家人不放。”


    “夏夢躺在裏麵,屍骨未寒,家人悲痛,尤其是她的父母,老來喪女啊!可你們呢?連一點悲傷的時間都不給,就讓他們麵對你們的狂轟濫炸,有人性嗎?”


    “你們是記者,有采訪權,可我想問問,在記者之前,你們是不是應該說自己是個人?還是說,我眼拙,其實你們都是冷血生物!”


    “試問,如果躺在裏麵的是你們的親朋好友,甚至就是你們自己的家人,你們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嗎?”


    “更何況,你們來采訪的那些問題,全都是子虛烏有,道聽途說,毫無根據的網絡傳言!”


    有記者想開口,徐然直接堵了回去,他手一指其中一個記者,“你問夏夢設計的娃娃裙涉嫌抄襲,那你有去求證過嗎?”


    “她設計的哪一款娃娃裙涉嫌抄襲,抄襲的是哪位設計師或者哪個品牌,有經過專業人士或者專業機構的鑒定嗎?沒有的話,你憑什麽拿一個謠言來詢問被謠言者?”


    那記者被堵的不知怎麽回答,下意識的往人堆裏縮。


    直播彈幕上,一片網友氣憤認同。


    “拿一個謠言去詢問被謠言者,徐然這話說的太對了,現在好多記者不就是這麽幹的,捕風捉影不去問造謠的人,卻來問被造謠的為什麽會這樣,鬼才知道為什麽!”


    “因為被造謠者很容易找到啊,總比大海撈針去找誰造的謠簡單嘛!”


    “剛才一個個提問的勁兒哪去了,還以為多有底氣呢,結果也都是造謠生事的主兒,記者的門檻要這麽低,是個人都能當了。”


    “媒體記者是用來為真相發聲的,可如果他們成了謠言的幫凶,真不敢想象。”


    群情激憤中,徐然矛頭調轉,又指向了剛才提問的其他人,一個個的質問著。


    他語氣不見如何的激烈,可就是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一群記者都跟啞巴了一樣,不予回應,也不知道怎麽回應。


    徐然後退了兩步,看向了麵前這群帶牌的,“那些偽記者不是最可恨的,他們隻是欺騙,本來就沒有所謂的職業道德,可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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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覺得你們抓住了老百姓們最喜聞樂見的關注點,可卻不去考慮當事人的心情,更不考慮你們的職業本身具有的傳播力和公信力。”


    “你們隨口的一個問題,老百姓可是會當真的,如果說造謠者的嘴老百姓頂多信六成,你們這些記者的嘴,在老百姓眼裏就是事實真相。”


    “不要總以為提問前加一句‘網友說’‘據說’‘有人爆料’就覺得免責了,不是的,那不過是掩耳盜鈴的行為罷了。”


    “謠言不是止於智者,更不是止於被造謠者,而是應該在造謠者那裏直接被掐斷!你們追根溯源的對象應該是造謠的,不是這些被造謠的受害者!”


    徐然手指向身後,“我為什麽不讓你們采訪剛剛那位女士?其實我知道,稍後你們隻需要去打聽一下,肯定就能知道她的身份,可我在這裏說出來,希望你們不要那麽去做。”


    “因為我知道,一定會有人,可能你們當中就有人會去追問,她為什麽要發出剛剛的那些言論,為什麽要幫我說話,她可能隻是一時看不過眼,可你們更希望得到的結果是這一切都與我有關。”


    “就會有人為了更有話題度不斷的去扒那位女士的資料和信息,甚至去編造與我的關係。”


    “你們不用搖頭,這就是事實,就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徐然攤著手,“就好像現在,我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說過了,如果夏夢走了,死人不會說話,你們就可以肆意編造,來榨幹他們一家人身上的最後一滴血,然後把這塊人血饅頭分而食之。”


    話落,好多人都想起了徐然之前在醫院時說過的話,無不感慨紛紛,心冷的跟三九寒天一樣。


    直播的那位記者已經拿不住自己直播的鏡頭了,雖然直播間的熱度遠超他的期待,可這直播的內容卻絕非是他所想的。


    他有心想收起設備,可眼角卻看見旁邊有圍觀的群眾也在直播,而且從那個角度好像還能看到自己,他立即就不敢做什麽了。


    說實話,從之前那個《每日訊》的蘇鑫還有《大談小事》的秦俊和丁誌傑的身上他看到了被網爆的可怕,那真是被扒的一點不剩、


    據說,現在那幾個家夥都不敢回家,躲在犄角旮旯連門都不敢出,他可不想成為被網爆的那一個。


    他不經意的調整著自己的角度,避免被那圍觀群眾拍去更多的樣子。


    就這時,一直沒說話的一夥人突然開口了,他們一直都跟這邊的這群記者涇渭分明的站著,姿態和神情都挺高傲的。


    當中一個挺有職業範兒的女記者開口了,“徐然,我們關心的可是正事,既不是網友說,更不是誰的爆料,而是社會應該關心的問題。”


    徐然看向他們,“什麽問題。”


    “社會愛心人士的捐款,之前我們了解到從夏夢生病開始,陸續就有收到來自不少愛心人士的捐款,而這筆款項...”


    徐然抬手打斷,“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如果你察覺到有異常,你應該提請有關部門注意,如果沒有,那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們處理的時間。”


    他隻盯著那個女記者,“還是你覺得,他們應該把自己女兒的後事放在一邊,先坐下來清算捐款的事情,這才是一個人應該做的?”


    女記者表情僵硬,隻能以冷笑掩蓋窘迫,“真是大明星啊,讓人有理說不清。”


    “理?”徐然挑眉,“那你說你的理。那邊有直播,你可以跟全網的網民說。”


    直播彈幕上立時就活躍了起來。


    “說啊說啊,我聽著呢!”


    “我也想聽聽,到底有多大的理,讓人家剛失去女兒的夫妻坐下來給你點錢。”


    “說白了,還不是為了那點話題,蹭個熱度,又當又立的一群畜生。”


    “畜生都是讚譽了吧,真想知道他們自己攤上這事的時候是不是能冷靜的坐下來點錢。”


    “誰知道這個女記者是哪家媒體的,高低得去噴一下,太沒人性了,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好高傲的。”


    網上集體討伐,現場也有不少群眾跟著指責,一大群記者之前還挺囂張的,這會兒全都灰頭土,恨不得夾著尾巴溜走。


    有人想起了剛才那個大媽說的話,嗆聲道:“不是,怎麽的,吵吵嚷嚷了這麽久,連一句道歉都不會說嗎?”


    “沒錯,道歉,這什麽地方,死者為大不知道嗎?”


    一大群記者又趕忙點頭哈腰的道歉,腳下跑的更快了,沒一會兒,就都消失的不見蹤影。


    肅穆的地方重新回歸了肅穆,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不做喧嘩,可每個人也都在離去的時候對徐然豎起了大拇指。


    而徐然則是雙手合十的不斷給大家道歉。


    等到都散去的差不多了,胡樂這才頭大的走到徐然的身邊,“徐然,要不我辭職吧!”


    徐然心頭那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淡了不少,有些莫名的看向胡樂,“為什麽?”


    “太難了!”胡樂語氣複雜,“給你做運營太難了,咱下次稍微考慮一下事後影響成不?”


    徐然了然的點點頭,考慮了有一會兒,才勉強的點點頭,“我爭取吧。”


    胡樂這個心累啊,他疲憊的跟在徐然身後,忽然想起個事,忙上前拉住了徐然。


    他神情不大自然,“我就是想提前做個預案,所以想問問,你不會真的打算下一場再在火葬場來一次吧。”


    徐然完全不明白胡樂在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走開了。


    胡樂站在原地擼著自己的頭發,苦的不行,‘不是,當初我怎麽就點頭答應來他的工作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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