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丟下一本花名冊之後便轉身離開,隻剩葉凡冷蕭兩個人進行著繁瑣的登記工作。


    “晉級的人留下,按我叫的順序依次過來登記補全個人信息,其餘的人可以回去收拾東西打道回府。”高台之上的冷蕭,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結局已經塵埃落定,盡管不舍,也隻能抱憾離開。滿滿當當的院子最後僅剩下不到三十人。


    薑城走之前,正好對上了艾雨萌的視線。艾雨萌看到他向自己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兩個人離的很遠,聽不清說什麽,可從嘴型上來看,應該是在對自己說加油。有了他的這句肯定,艾雨萌的心裏稍稍踏實了一些,坐在走廊的台階上糾結著要不要和冷蕭說句道歉。


    “九號,艾雨萌。”


    還在組織著語言的她並沒有聽到。


    “九號,艾雨萌。”冷蕭提高音量又叫了一遍。


    “到!”神遊中的她忽然站起身,高高舉起攥著隊旗的手,模樣像足了一個課堂上走神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你過去啊。”坐在她身邊的鍾漫兮小聲的提醒她,她這才反應過來,一路小跑到冷蕭麵前。


    填資料的時候,她故意將頭埋得很低,於情於理自己都該為之前的事情和他道歉,縱然是他欺負人在先,自己也難逃巧取豪奪之嫌,然而道歉在心中預演了千百遍,說出來卻是千難萬難。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在遞上本子的時候鼓足勇氣:“我…”


    冷蕭頭也沒抬一下,接過本子翻到她資料的背麵:“在這留個靈印。”


    “哦。”艾雨萌連忙按她說的做,在本子上留下獨有的靈印。蓋靈印和留指紋是一個意思,大千世界,沒有一模一樣的指紋,也沒有完全重合的靈印。


    “冷大哥…”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冷蕭低頭翻著下一位的資料。


    “沒,就想和你道個歉。”


    “你們沒做錯,不必道歉。”冷蕭不在意的回她一句,便開始忙自己的事情:“十號,瓊華。”


    對方的大度讓原本就覺得理虧的艾雨萌更加羞愧難當,高冷的身影也因為寬廣的氣度在心中頓時光輝起來,以至於後來回寢室的路上,在柳依依和鍾漫兮的麵前都止不住的稱讚他。


    寢室門口的梅君和譚玲坐在各自的行李箱上,等著另外兩個人的歸來:“哇哦!恭喜英雄殺出重圍,凱旋而歸!”


    盡管當時在院子裏沒有見到二人的身影時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真到眼睜睜看著她們離開的時候,心中還是有前百般的不舍。


    “我這還有好多多出來的呢,一直想給你們的,可是沒找到,快拿著去排隊登記去。”柳依依將多出來的隊旗塞到譚玲手裏。


    “呦,你還真富裕啊。”從四樓走廊翻下來的葉凡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旗子:“可惜啊,這能晉級的人,老大都提前記到花名冊上了,防的就是你們這些人來這一手。”


    男孩的年紀不大,皮膚如初生的嬰兒般細膩,一雙清澈的淡藍色的眼睛,時不時閃出狡黠的目光,鼻梁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栗色的頭發又柔又亮,個性卻不張揚。他把多餘的隊旗揣進口袋裏,好言相勸道:“再好的初心,也不能去挑戰製度的底線。”


    “知道了。”譚玲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兩一會就離開。”


    “那我就不打擾了。”葉凡滿意點點頭,也很通情理的給他們留下了單獨的告別時間。


    四個人很有默契的都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刻進心裏,也許出了瓊池的那道門,便是千年萬載無法相見了。


    離別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傳來,渲染著不舍的眼淚也變得洶湧。


    “差點忘了,我要和你們說一個有趣的事情!”譚玲擦擦眼睛,調節著悲傷地情緒:“你們還記得淑尤嘛!”


    “那個女巫!”艾雨萌太記得她了。


    “她說我‘與其把心思花在特遣隊裏,倒不如想點實際的東西,最想要的,不久便會來到你身邊。’”


    “我記得她是這麽說過。”柳依依接道。


    “然後我果然在選拔賽裏遇到了對的人。”譚玲笑的很幸福:“我不後悔來這裏,也不遺憾會離開。”


    “是啊,生活嘛,總要把喜怒哀樂都經曆一遍的,隻要開頭和結尾是喜樂的,我不介意過程曲折點。”梅君也是很霍然的說。


    “從此山高水遠,我們有緣再見!”四個姑娘把手搭在一起,千言萬語,都在心裏。


    唐森和薑城這時也沒有閑著,他們手中這份訓練計劃也是斟酌了一遍又一遍,如果說選拔隻是試水,那麽接下來的一係列訓練才是真正的戰鬥。


    “我還是覺得一上來就給他們上高強度的訓練有點殘忍,你看看去年一開始嚇走多少好苗子。”薑城還在和唐森商量著:“訓練還是要一點點來的。”


    “體質技能或許是勤能補拙,但是強大的心髒可不是後天培養出來的,如果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離開對於他們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你啊。”薑城承認,在為人師表的方麵上自己的確不如師兄,雖然他看上去高高在上,但每次都能觀察掌握學員細微的心理變化,因材施教,幫助他們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所長。隻是每次看著那些學員訓練,自己總會想起當年被元修無情“蹂躪”的情景,所以隱隱之中,總不想讓這些孩子受這麽多的折磨:“和尚,現在的強度比之我們那時候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能受得住?”


    “此一時彼一時,我們那時候還是冷兵器時代呢,現在的科技多發達你又不是不知道,強度跟不上怎麽行?”唐森嚴肅的說:“我現在的嚴格正是因為對生命的負責,別總著急著做好人,等他們從閻王門前搶回一命的時候,自然會來感謝你的。”


    “行吧,你叫常有理,我聽你的,計劃就這麽定了,我給冷蕭葉凡發過去。”


    “等等。”唐森叫住他:“薑城,計劃就不用給冷蕭了,我看他是最近跟你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這次的訓練讓他好好活動活動筋骨去。”


    “你是讓那小子回爐啊!和尚,那是我手下。”


    “我是總教官。”


    “奴隸的奴隸還不是你的奴隸呢,你這是越權。”薑城有心袒護冷蕭:“他這次也是意外啊,下次注意點不就行了。”


    “可他不是奴隸,那是條人命,我要對這裏的每條命負責。”


    “我不同意。”薑城其實也沒別的意思,隻是不想再讓自己的手下遭第二輪罪,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冷蕭是特遣隊教官助手,最後落到個和學員一同訓練的結果,多傷他麵子。


    “我同意。”和葉凡匆匆趕回來的冷蕭在門口聽的一清二楚:“我承認,在選拔中翻了致命的錯誤,我願意接受訓練,在訓練中精進自己的能力。”


    “不要誤會,這不是對你的懲罰,老隊員狀態不好回爐的每年都會有,希望你能放平心態。”唐森苦口婆心的說,生怕隊員有強烈的情緒波動。


    “我明白。”


    好在冷蕭並沒有什麽抵觸的情緒,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己此次的表現也不是很滿意。


    “你看看的助手,你再看看你自己。”唐森指著薑城:“人家比你通情達理多了。”


    “他那是好欺負。”


    “好了,說正事。冷蕭你暫時先住到旅店裏,房間我一會會給你安排。”


    冷蕭走後,唐森有條不紊的將任務分配下去。


    真正的挑戰,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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