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的耍賴攻勢完全沒有奏效,百裏淵鬱悶的耷拉著小腦袋,抱著手臂跟在殷荃和夏侯嬰身後,時不時衝兩人的背影做做鬼臉。(.$>>>棉、花‘糖’小‘說’)


    瞧見迷你武林盟主那極幽怨的小臉,秦念不由得蹙了眉心。


    難不成,他還當真就……就對那個殷姑娘……


    走在一行人當中,孱弱少年也始終望著殷荃的背影,看見她偶爾流露出的笑意,他也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唇角。那雙掩藏在糾結劉海下的黑眸裏,是澎湃卻內斂的愛慕之意。


    老阿婆的家並不大,由於兒子在外務工謀生,女兒早已嫁去臨近縣城,家中隻有老阿婆一人,以及一隻上了年紀的狗。


    扶老阿婆在板凳上坐下,殷荃開門見山的問道:“老婆婆,那個黑龍騎,究竟是些什麽人?為何人人都那麽怕他們?”


    “姑娘,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他們,是建都大營的一支騎兵隊,因所有戰馬都是黑色駿馬稱為黑龍騎……”


    “黑龍騎以驍勇善戰著稱,是眾多騎兵隊中最強悍的一支隊伍,共計二百三十八人,是規模最大的騎兵營。”將老阿婆的話接了下去,夏侯嬰說著,用修長手指摩挲了一下棱角分明的下巴。


    “建都大營紀律森嚴,建都校尉為人剛正,隻是黑龍騎營長太過自負,恐怕,你們便是因此受苦。”繼續說了下去,他幽黑的眸子掃向了始終躲躲閃閃的少年。


    循著夏侯嬰的視線朝那少年看去一眼,殷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朝老阿婆問道:“阿婆,您家中可還有禦寒的衣物?”


    聞聲,老阿婆立即心領神會,咧嘴笑笑,起身道:“老身帶這位小哥去換身暖和的衣裳。”


    說完,她拉過那少年的手臂便朝內堂走去。


    見狀,殷荃朝夏侯嬰看去,挑了眉梢開口:“你似乎對這個黑龍騎很熟悉?”


    “黑龍騎營長馮暉是個極端自負之人,此人雖自負卻同時身懷絕技,除去性格不談,倒也是個將才。[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建都校尉李成友若非念及他一身軍功,也不會將其留用至現在……”


    夏侯嬰說著,神色忽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瞧出夏侯嬰眼中一霎升騰起來的陰翳微光,殷荃抿抿唇,幾乎立刻就看懂了深藏於他清冽眸光中耐人尋味的暗芒。


    “馮暉如此囂張,恐怕也樹敵不少吧?”


    輕描淡寫的勾勾唇角,她邊說邊朝通往內堂的深藍色門簾望去一眼。


    並沒有立即回應,夏侯嬰微微眯起修長的黑眸抿直薄唇,冷月清輝般的眸光一瞬不瞬在百裏淵小小的身子上定格,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那自言自語般脫口而出的問題。


    仿佛刻意將那寒霜一般冰冷刺骨的視線給通通忽略,百裏淵歪著小身子依偎在殷荃跟前,粉雕玉琢般胖嘟嘟的小臉很是滿足。


    驀地,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緊接著便見秦念手中銀光四射的細長窄劍已經抵到了夏侯嬰的咽喉前。


    隻覺後背遽然襲來一陣森寒之氣,殷荃眨眨眼,一瞬不瞬的瞪著眼前那蓄勢待發劍拔弩張的兩人,一時間胸口悶了一悶,當即屏住了呼吸。<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這是要鬧哪樣?!


    要打要鬧也拜托看看地方再動手好麽?!


    驚惶一霎便成了震怒,殷荃眯了雙眼,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隨即冷了臉。


    見狀,秦念僵了僵,很快收起手臂,而夏侯嬰也將原本握在粗陶杯子上的修長手指緩緩鬆開,待他剛一放手,那杯子立刻碎成了幾瓣。


    兩人甫一收勢,老阿婆已然帶著那孱弱少年從內屋走了出來。


    瞧見換了身幹淨衣裳的少年,殷荃不由得張了張眼眶。


    方才他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故而並沒有怎麽去注意他的長相,如今他洗去臉上的髒汙和血跡,看上去竟是如此俊秀儒雅的一張麵孔,實在令人咋舌。


    聳著細瘦的雙肩朝老阿婆身後縮了縮,少年顯然並不習慣同時被這麽多人如此不加掩飾的盯著,一雙水晶般澄澈透亮的黑眸像極受了驚的小鹿,看上去簡直我見猶憐。即便是殷荃這樣的女子,見了那少年如此俊秀清透的白皙肌膚也要為之心神一蕩。


    那少年五官清秀俊雅,雖為男子,卻有著如同牛奶般白皙絲滑透亮的肌膚。


    少年的身子看上去形銷骨立,卻並非枯瘦如柴毫無美感。他輪廓分明,線條平直流暢,肌膚上仿佛蓄著一抹瑩瑩若水般的細碎流光,分明是男子,卻有著不輸女子的水嫩和精致,即便與他坐在如此靠近的地方,也看不到一根毛孔,白皙肌膚細膩的像剛剛剝了殼的水煮蛋,完美的令人驚歎。


    “重陽,重陽謝過諸位救命之恩……請,請受重陽一拜!”少年的身子始終顫顫巍巍的,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倒地不起的可能。


    “算了算了,你那副瘦瘦弱弱的樣子,還是別拜了,萬一拜下去起不來,我們要有心理負擔的……”眼瞅著那整個身子幾乎都要淹沒在寬大棉袍裏的孱弱少年要往前倒,殷荃趕忙一把將他那微微弓著的身子給推直。


    “姑,姑娘……”被殷荃這麽伸手一碰,盡管隔著厚厚的棉袍,孱弱少年重陽白皙透亮的瘦削臉龐上還是浮現出一抹桃花般誘人的淺淺粉紅,看上去簡直就像落滿了花瓣的春雪,豔中帶俏,俏裏含媚,一霎便遮掩了日月光輝,直照進骨血魂魄,動人心弦。


    瞧見重陽晶瑩白皙的肌膚上浮現出兩抹幾近透明的誘人粉紅,夏侯嬰抿抿唇,幽黑的眸子忽就暗了暗,身上也跟著一並泛起一抹氤氳微光,看上去像籠罩在清冽如水的朦朧月光中,徑自散發出一種懾人之氣。


    似是察覺到夏侯嬰幽冷黑眸中隱隱散發的森寒氣息,重陽本就微微發顫的視線猛然垂落了下去。


    見狀,殷荃皺眉,扭頭瞥了眼夏侯嬰,美目微眯,璨若星辰的目光裏滿是不加掩飾的不快。


    不是吧,這樣也要吃醋……


    得有多強的占有欲才會這樣啊……


    他果然很扭曲!


    如是想著的殷荃幾乎下意識間翻了個白眼,望向夏侯嬰的神情也變得頗有些嫌棄,嫌棄著嫌棄著,她又有些小竊喜。


    他吃醋,說明他在乎她。


    盡管看上去實在有些幼稚的令人不忍直視,可看著這樣的夏侯嬰,她真的很窩心。


    “你臉紅了!臉紅了!羞羞!”


    驀地,就在此時,看出重陽神色間細微變化的百裏淵指著他脆生生的嚷嚷出聲,這一嚷嚷,令那孱弱少年的臉變得愈加紅豔起來。


    低低的將頭埋在胸前,重陽臉紅如滴血,一副羞愧至極的模樣。


    倒是殷荃對此並不怎麽在意,她拉住身旁不斷蹦躂個不停的小身子,佯怒的低斥了一句:“沒禮貌,不要取笑人家,知不知道?”


    “什麽是取笑?”聽罷,百裏淵眨巴著水汪汪烏溜溜的大眼睛,歪著小腦袋,一臉困惑的望向她。


    “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取笑。”邊說邊在百裏淵光亮的大腦門兒上敲了一記,殷荃說完,朝孱弱少年重陽笑笑,繼續道:“別理他,熊孩子一個,他說話,你別放在心上……”她說著,忽而頓了頓,沉默半晌後才開口:“我有話想問你。”


    聞言,重陽清瘦的身子猛地一顫,“咣當”一聲就將手中的陶杯給打翻。


    熱水撒在他光潤細長卻布滿了淤青痕跡的雙手上,直將他透白的肌膚燙的通紅。


    似是毫無所覺般一瞬不瞬的瞪在殷荃身上,他神情惶恐,仿佛在看著什麽令他極其恐懼的人或物。


    望見他如此激烈的反應,殷荃眉心微蹙,卻並不打算因此就放棄。


    “我知道你很怕黑龍騎,但,我們可以幫你。”她說著,視線朝夏侯嬰飄去。


    見狀,後者不著痕跡的挑了挑斜飛入鬢的平直眉梢,算是回應。


    循著殷荃的視線朝始終麵色沉冷的夏侯嬰望去,孱弱少年重陽蠕動了一下微微有些蹭破的嘴唇,沉默半晌後才終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開口:“姑娘想……想知道什麽?”


    見他口風開始鬆動,殷荃眸光微閃,卻並不急著發問,隻朝他遞出一塊幹燥的手巾,道:“你先把手擦幹。”


    聽罷,重陽頓了頓,繼而飛快從她手中抓過粗布的手巾胡亂在掌心和方桌上磨蹭了一通後將其死死攥在手中,繼而深吸一口氣,身子終於不再如先前般顫抖。


    “我看你身上有不少傷痕,都是被黑龍騎的人弄傷的?”


    聞言,孱弱少年重陽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他先是一怔,緊接著有些羞愧,再來露出一絲無奈至極的苦笑,直在沉默半晌後才幾不可見的翕動了一下嘴唇,嚅囁著開口:“是……是被黑龍騎的馮營長打的……”


    聽罷,殷荃當即皺了眉。


    被馮暉打的,那有什麽可羞愧的?


    正困惑間,她掃過他手臂上新舊不一的長條狀淤痕,以及他那纖細脖頸間寬約兩指的淡青色勒痕,隨即很快將視線收起。


    正想著,她突然朝黏在自己跟前的百裏淵看去,隨即一把提起小家夥的後脖領,將其拎到秦念跟前,道:“帶他出去玩!”


    聽罷,秦念不解,卻見她態度極其堅決,也沒有反駁,隻麵無表情默不作聲的從她手中把小家夥接過去,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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