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直言,姑娘並非武林中人,江湖之事,與姑娘無關……”


    驀然止步,秦念邊說邊朝殷荃轉身望了過來,一雙冷絕出塵的黑眸裏有青光熠熠,似在刻意隱忍著某種極強烈的情緒。[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他神色黯然,黝黑瞳仁幾乎能將這天地間的一切光輝給盡數吞沒。


    眯起雙眸迎上他冰冷幽暗的視線,殷荃捏了捏百裏淵胖乎乎軟糯糯的小手,並沒有表現出絲毫退縮的神情,相反,倒是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宛如釘在青灰地磚上的一尊白玉雕像,猶自散發出一股不可違背的幽幽氣勢。


    眉心微聳,秦念蠕動了一下棱角分明的唇鋒,正欲開口,不料卻被百裏淵脆生生的嗓音給打斷:“秦叔,我聽姐姐的話。”


    他聲音稚嫩,卻隱隱含了一抹與其可愛外表看上去頗有些不相稱的成熟。


    對這樣的語氣並不陌生,殷荃抿抿唇,不由自主便生出一抹連她自己都覺得驚異的猜測。


    她還記得,初次見到這小鬼頭的時候,這個小鬼頭就是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的,隻是那時發生了太多事,以至於她並沒有將其怎麽放在心上。


    如今再次聽到他如此成熟的語氣,那股最初的猜測忽就湧起在胸口,許久也揮之不去。


    難不成,他現在這種幼稚的模樣根本就是這小鬼頭裝出來的?!


    思及此,她眯起雙眼。


    想來也奇怪,武林盟主的大選乃是七年舉行一次,既然他是武林盟主,那他的實際年齡,必然比看上去要大……


    隻是,究竟會大多少呢……


    驀地,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被這小鬼頭襲過胸,還不止一次。眉心猛然一皺,她下意識間加大了手勁兒。(.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被她捏疼了小手,百裏淵小臉一癟,縮了縮手腕,卻並沒有將手從她掌心抽出。


    眼看她神色突變,秦念原本微微抿緊的唇鋒稍稍鬆動了一下,心緒跟著緩緩生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起伏。


    與他同樣,夏侯嬰也察覺到發生在殷荃身上的細微變化。


    凝著一雙細長的幽冷黑眸定格在她纖細的背影上,他抿直唇線,眸光在一瞬暗了暗。


    心底一霎湧現出一抹難以平複的怨怒,殷荃垂眸在百裏淵那張懵懂的小臉蛋上,望住那雙水汪汪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時間實在難以將他和絕世淫棍這四個字重疊在一起。


    倘若這小鬼頭的幼稚可愛都是裝出來的,那她豈不是被這混賬小色鬼給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將體內那股翻湧不止的情緒給強行壓製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很快便恢複了常態。


    “你聽見了?”挑了眉梢望向秦念,殷荃紅唇微勾,語氣裏徑自浮現一抹不加掩飾的挑釁意味。


    聽罷,秦念抿直唇線,神色陰翳,冷絕出塵的俊臉仿佛在瞬間蒙上一層宛如實質般的冰霜,森寒之氣一霎迸發,直直朝她掃了過來。


    下意識間朝後退了退,殷荃隻覺周身一冷,緊接著眼前便被一抹黑影籠罩下來。


    心中驀然一驚,殷荃瞪著眼前那道筆直的脊背,眼眶微微張大。


    夏侯嬰……


    “今日之事已經發生,多說無益,依本王之見,還請秦兄到此為止。”


    清冽如水的幽沉聲線飄起在眾人耳邊,殷荃掀著羽睫望住他,一時間心跳陡然失速。


    望著他筆直的脊背,她咬住嘴唇,心緒遽然變得混亂。


    她從未發覺,原來夏侯嬰的肩膀竟是那般寬闊,脊背竟是那般筆直,站在她麵前,竟能將她眼前的視野一霎覆蓋,盡數遮掩。<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他於她而言,從未像現在這般,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巍然山峰,隻是看著,便令人踏實心安。


    抿直唇線,對於夏侯嬰突然介入,秦念顯然顯得有些不快,卻隻持續了極其短暫的一瞬,便很快恢複了原先那般冷絕出塵的淡漠模樣。


    隻見他沉默了片刻後緩緩蠕起棱角分明的唇鋒,沉聲道:“在下不會插手,隻是,還請王爺看清這當中的利害關係,不要因為個別人,就被蒙蔽了雙眼。”


    說完,他徑自轉身,很快便走出眾人的視線。盯住他離去的方向,殷荃眨眨眼。


    被個別人蒙蔽雙眼?


    尼瑪那貨所說的“個別人”指的是她?!


    什麽毛病?!


    合著他當她是妨礙眾人的絆腳石麽?!


    老娘跟你什麽仇什麽怨?!


    心中忽就竄起一蓬怒火,殷荃瞪著雙眼直咬牙。


    “姐姐,秦叔他就是這個樣子,你別往心裏去哈……”


    似是聽見了從頭頂上方傳來的磨牙聲,百裏淵仰著小腦袋看她,奶聲奶氣的安慰。


    聽見小家夥的聲音,殷荃忽就回想起方才的猜測,胸中怒火非但沒有平息,反倒愈加的灼烈起來。


    雖是如此,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情緒,隻是微微彎下身,衝百裏淵親切一笑:“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什麽問題?”眨眨眼,百裏淵歪了小腦袋。


    “你今年,幾歲了?”


    聞言,百裏淵先是一愣,緊接著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極其嚴重的事情般拔腿就跑,小小的身子像隻四處亂滾的皮球,幾乎連肉眼都看不清。


    見狀,殷荃臉色陡沉。


    尼瑪……


    果然被她猜中了麽……


    聽見身後兩人的對話,夏侯嬰蹙了蹙眉心,隨即轉身朝她望去,卻見她黑眸陰沉,原本燦若星辰的眸子此時竟蒙著一層陰冷寒霜,看上去直顯得有些森然。


    緋紅的薄唇緩緩抿直,他並沒有將視線在殷荃身上停留太長時間,而是垂了冷月清輝般的眸子落在仍舊不省人事的三男一女身上。隨即朝龐班望去一眼,沉聲道:“將這四人收押。”


    隻聽耳邊忽然響起夏侯嬰那清冽如水的聲線,殷荃這才從方才的怨怒中回神。


    挑了眉梢朝他瞥去,她扁扁嘴:“聽重陽說,這四人似乎是衝著他來的……”她說著,頓了頓,繼續道:“其實秦念所言也不無道理……”


    “你在為何事動怒?”


    “嗯?”被他平淡清冽的聲線問的一怔,殷荃美目瞪圓,揚起視線朝他望去。


    一瞬不瞬的盯住那雙冷月清輝般的幽冷黑眸,殷荃下意識間吞下一口口水。


    這樣也行?!


    她剛剛明明掩飾的很好啊……


    怎麽看出來的?


    心中突然就很鬱悶,她撇撇嘴,暗暗腹誹:可惜自己不會武功啊……真是處處被人壓迫啊!


    看出她眼中隱隱向外流露而出的幽怨神情,夏侯嬰抿直唇線,沉默半晌後才繼續開口:“莫非,是因為百裏淵……”


    聽罷,殷荃怔住。


    瞪圓著一雙鑽石星辰般的黑眼珠,她紅唇微張,除去震驚更有駭然。


    她臉上的神情難道就那麽明顯麽?!


    這樣也能看出來?


    如是想著的殷荃先是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隨即煞有介事的看向他,訕笑著問:“我臉上,難道有什麽東西麽?”


    幽冷的眸光微微頓了頓,夏侯嬰垂眸望她,忽就生出一絲無奈。


    隻見他薄唇微動,繼而抬手擱在她頭頂,卻並沒有開口,也沒有做出更多動作,隻凝著視線專注的瞧她,眸色深深。


    見狀,原本負責守衛的鬼斬隊員們紛紛隱匿了身形,自覺主動的將不大的別院給清空了出來。此時此刻,七丈見方的狹小庭院內隻剩下殷荃和夏侯嬰兩人。


    被他幽暗如夜的黑眸專注的瞧著,殷荃微微張了張柔嫩的紅唇,腦中一霎變得空白,連心跳也跟著一並要失去控製。


    “那啥……”轉動了一下黝黑眼珠將目光偏向一旁,殷荃費了好大勁才將視線從夏侯嬰身上給挪開。


    “你在怕什麽?”


    他的聲線清冽如水,不張揚卻也不過分沉悶,流淌在耳邊格外好聽,染著一抹淡淡磁性,隻是聽著,便足以令人為之失神。


    “怕?怕什麽?我沒怕什麽?我能怕什麽?”連珠炮似得說著,殷荃邊說邊衝他咧嘴笑笑,毫不保留的露出八顆牙齒,心中卻在哀嚎:我特麽是怕你啊!


    瞧著她那難看的笑容,夏侯嬰眸色微暗。他挑了眉梢,正欲開口,卻被她給打斷。


    “重陽醒了!你不去看看他?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他吧?走,我們……”殷荃說著,便要去拉他修長如玉的手指,卻被他反手給握住手腕。


    “不必,本王隻想問你。”


    見他態度堅決立場堅定,殷荃想哭。


    “我?我有什麽好問的?”她堅持裝傻。


    “那百裏淵可是對你做過些什麽?”黑眸微眯,夏侯嬰聲線幽幽,卻在不知不覺間朝她逼近。逼得她連連後退,直退到石凳邊才硬生生的停下。


    “沒有!一個小孩子能對我做些什麽……你,你往後退一點兒,我沒地方站了……”幾乎是立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殷荃擰擰身子,推了推他不斷逼近過來的結實胸膛。


    呃,真有彈性……


    不知道是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樣子,啊啊啊!我在想什麽?!


    指尖觸及夏侯嬰寬厚溫暖的胸膛時微微一麻,直麻向全身,令她心緒一蕩。連連走神,就連想要逃跑的念頭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滿心隻剩下那極富彈性的銷魂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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