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蹙,殷荃摩挲了一下瘦削的下巴,陷入沉思。(.無彈窗廣告)


    倘若顧樓南的出現當真與夏侯嬰有關,難不成這兩人之間當真達成了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協議?


    思及此,她不經意間便將視線朝那道筆直頎長的身影望去。隻見白袍若雪的夏侯嬰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情緒,仿佛一早就知道顧樓南會插手此事一般。


    抿直唇線,殷荃心中微微一動。


    正暗忖間,衛鈞的聲音再次響起:“屬下找到方秦氏時,國師已經將其從馮暉手中救出,並讓屬下將這封信親自交予主子。”


    他說著,向夏侯嬰遞過來一個略顯褶皺的信封。


    見狀,夏侯嬰視線微沉,麵無表情伸手接過,也不回避,徑直在眾人麵前抖開信紙。


    一瞬不瞬的望向夏侯嬰,殷荃不著痕跡的蠕動了一下唇線。


    事實上,她對信中的內容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


    政治上的事兒她不懂,也不想懂。


    那些今天還能在朝堂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的人或許下一秒就會結成同盟變成戰友,這種事她從來都覺得匪夷所思,理解不能。


    不得不承認,無論政治還是權術,都是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單憑她極度有限的腦容量和腦細胞根本就沒有辦法在一時半刻內就將其完全適應消化。


    視線始終停留在夏侯嬰那形同雕刻般棱角分明的清絕側臉上,殷荃並沒有看到任何情緒變化。


    隻見他幾乎在一瞬便將信紙上的內容掃視完畢,速度快的令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仔細去看其中內容。


    “他還說什麽了?”雙手負在身後,夏侯嬰抬起冷月清輝般的眸子朝衛鈞望去,聲線清冽如水。


    “回主子的話,國師說了,他要說的話都寫在信中,主子您一看便知。”聞言頷首,衛鈞十分恭敬。<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聽罷,夏侯嬰眸光微閃,卻是很快便恢複了常態,隨即動動唇:“下去罷。”


    循著衛鈞退去的方向望去一眼,殷荃蠕動了一下嫣紅嬌唇,抱起雙轉向夏侯嬰,眯眼道:“我說,你和顧樓南之間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聞言,夏侯嬰並不開口,也不理會她,隻邁開長腿朝前走,很快便將她給撇在身後。


    “喂!你這樣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啊!”


    提了裙擺一路小跑著追了上去,殷荃跟在他身後仰著腦袋嚷嚷。


    站在原地朝那一前一後的兩人望去,秦念黑眸微冷,眼中徑自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幽暗光芒。


    與他望著同一方向,百裏淵歪著小腦袋,顯然對夏侯嬰和殷荃之間的對話頗有些不解。


    眼瞅著自己與夏侯嬰之間的距離被他給生生拉開了一大截,逐漸開始喘的殷荃索性大喊出聲:“夏侯嬰!你給我停下!”


    被她這麽一喊,眼前那道瑩白若雪的頎長身影果然應聲頓住,隨即回頭朝她望了過來。


    心中一喜,緊跟著又一怒,她快跑幾步湊到他身前,揚起眉峰瞪圓美目,低吼出聲:“你跑那麽快做什麽?!我就隨便問個問題又不會吃了你!”


    不待她吼完,突覺視線一暗,緊接著便被夏侯嬰給扣住了腰。


    啥米情況?!


    驀然一驚,殷荃隻覺身子猛地向前一頓,直直撞進夏侯嬰懷中,緊接著隨他身形一轉,隻聽“砰”一聲悶響,方才兩人所站的地方赫然釘著一支通體漆黑卻嵌了鮮紅尾羽的箭。


    瞪圓一雙美眸,殷荃頭皮一麻,後心一瞬就被冷汗浸濕。


    未及她回神,更多黑箭如疾光掠影般呼嘯而至,直衝兩人追擊過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被夏侯嬰圈在懷中急急向後退出數步,殷荃揚起視線朝上空望去,隻見一周身籠罩在深藍鬥篷中的人影正伸展雙臂拉弓搭箭,箭頭直向夏侯嬰指了過來。


    提了窄劍朝那籠罩在鬥篷中的人影衝了上去,龐班劍影如山倒,生生朝那人傾覆了下去,那人反應極快,反手一頂,以彎弓抵住劍身,另一隻手勢如閃電,飛快從腰後抽出一把短而寬的刀,斜刺向龐班肋骨。


    扭轉身形躲開這刁毒的一刺,龐班向後跳去,刹那間便與那周身裹在鬥篷中的人影拉開了距離。


    見他躲開,那人丟掉弓箭,手中短刀一分為二,沒有任何花哨和多餘的動作,持著雙刀朝他衝了過去。


    眼看那人與龐班纏鬥在一處,殷荃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心中萬般驚怔。


    這個渾身都裹在鬥篷裏的蒙麵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方才若非夏侯嬰反應及時,恐怕自己早已經命歸西天!


    那人的目標……難道不是夏侯嬰,而是自己?!


    心念電轉,殷荃卻根本想不通。


    倘若那人的目標是自己,為什麽還要瞄準夏侯嬰……這實在有些違背常理。


    更何況,她這段時間裏非但沒見過什麽人更沒做過什麽事,這一時半會裏還真就想不出會有什麽人對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非得殺了她才痛快。


    正思忖間,鬼斬隊員赫然從四麵飛身而來,頃刻間便將那周身包裹在鬥篷中的人影給圍了個結結實實。


    似是被如此陣勢給驚了一驚,那人影四下環顧一周,最終將視線死死鎖定在眼前的黑麵侍衛龐班身上。


    驀地,就在此時,那人雙手一甩,突然將兩把冷光四射的短刀朝他擲去,緊接著便縱身一躍想要跑路,卻赫然被他從兩把短刀中衝出,一劍指上了咽喉。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卻結束的更快。


    眼看龐班和鬼斬隊員們頃刻間便將那半路殺出的刺客給製服,殷荃微微提起的心緒這才稍稍有所緩和。


    除去那人臉上蒙著的黑色麵巾,她張了張眼眶,心中一驚。


    女的?


    竟是個女的?!


    收斂視線朝夏侯嬰望去,她挑眉,問道:“你認識?”


    聞言,後者朝那人影垂眸瞥去一眼,麵無表情的答:“不認識。”


    聽罷,殷荃困惑。


    眼前的女子既不是夏侯嬰的故交,也不是自己的舊識……那她方才為什麽一門心思的要殺自己和夏侯嬰?!


    “放了穀主!”


    正困惑著,耳邊赫然響起那女子冷冰冰的怒喝,直聽的殷荃心中一震。


    穀主?


    這女子……是為了重陽來的?


    視線一瞬不瞬的在那女子身上定格,殷荃抿抿唇,隨即收起目光朝夏侯嬰望去,後者顯然也對此有些意外。


    眼前的女子竟是百花穀的人……這著實令人有些吃驚。


    “今日我蕭白羽落到你們手上,算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梗著脖子冷喝出聲,那女子聲線淩厲,帶著股灼烈的怒火,宛如實質般直戳的人耳膜生疼。


    皺了眉心,殷荃越聽越覺得那女子的情緒似乎有些過於激動。


    她總覺得這些江湖人實在很奇怪,動不動就要殺要剮的,這麽極端真的好麽?


    思及此,她衝夏侯嬰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緩緩鬆了手臂將她放開。


    “我說,你好像誤會了點什麽……”在蕭白羽身前站定,殷荃垂落視線朝她望去。


    “誤會?”聞言,蕭白羽冷笑一聲,將那兩字咬的特別重,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她也能清楚的聽見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磨牙聲。


    “我們百花穀與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門派之間從來就不會產生任何誤會!你們這些正道門派就是看不慣我們百花穀!千方百計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我們百花穀!”


    情緒一霎變得激越起來,蕭白羽聲線發顫,就連雙眸也跟著一並變得通紅,兩隻眼睛幾乎一瞬就被血絲充滿,看上去頗有些恐怖。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有,我們並不是什麽正道門派……”揉著額頭,殷荃有些頭痛。


    這姑娘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怎麽會覺得夏侯嬰和自己是正道門派呢……


    難不成他們兩人身上會散發出一種正道的氣質麽……


    聽殷荃這麽一說,蕭白羽有些怔,緊接著眉心微皺,顯然對此有些懷疑。


    “你要是不相信我,便自己去問問你家那位穀主。”


    扁扁唇,殷荃抱起雙臂,漫不經心的聳聳肩。


    見狀,蕭白羽心中一震,幾乎下意識間脫口而出:“你說什麽?”


    她雙目瞪圓,眸光一霎變得紛繁複雜。


    有懷疑卻更有激動,激動之餘還湧現一抹幾不可見的困惑。


    “我說……你若不相信我的話,大可親自向你家穀主求證……”殷荃說著,頓了頓,隨即繼續道:“前提是,你當真是百花穀的人。”


    聽罷,蕭白羽眸色陡然一暗,冷喝出聲:“我憑什麽相信你?”


    望著她一前一後判若兩人的神情,殷荃聳肩,懶洋洋的開口:“這個問題問得好,既然蕭姑娘你不相信我,那我憑什麽相信你是百花穀的人,而不是那些妄圖謀害百花穀穀主性命的人?”


    被殷荃問的生生一僵,蕭白羽抿直唇線,眯起一雙黑眸盯住她,沉默許久後發出一聲疑問:“你們,當真不是行雲劍宗的人?”


    聽罷,殷荃朝夏侯嬰望去一眼,與此同時,後者那冷月清輝般的眸子也朝她飄了過來。


    兩人短暫交換了一下目光,隨即由殷荃應聲:“行雲劍宗的話,已經來過了。”聞言,蕭白羽愈加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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