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詳細一些?!


    更……詳細……?!


    眨眨眼,殷荃一瞬不瞬的盯住夏侯嬰,隻見他視線專注,神情認真,看上去似乎並不像是在與自己開玩笑。(.)


    思及此,她忽就對自己的想法生出一絲自嘲。


    夏侯嬰……從來都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她甚至很難想象,他開玩笑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麽樣子。


    他,為什麽會突然想知道那些細節呢……


    從前也沒見他對這種事有多關心,再者……會關心這種事實在不像他的風格。


    察覺到殷荃眼中毫不掩飾的困惑和不解,夏侯嬰緩緩蠕動了一下緋紅如薔薇初綻的薄唇,繼續開口:“本王想知道。”


    他聲線低沉卻篤定,似是在有意強調般,就連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也稍稍加大了些許。


    揚起視線望向那雙神情專注的黑眸,殷荃抿抿唇,視線忽就變得柔軟。


    “站在這裏怪冷的,不如進屋?”


    聽罷,夏侯嬰冷月清輝般的眸光不著痕跡的閃了閃,他抿直唇線,微微頷首,卻始終沒有鬆開她。


    進了房間,兩人圍坐在深栗色的圓桌邊。


    此時此刻,他已經將她鬆開,隻是一雙幽邃如深穀冷泉般的視線始終籠罩在她纖細瘦削的身形上,不曾偏離半分。


    回應著他的目光,殷荃勾了唇角。


    相處了這半年多的時日,她早該意識到,以夏侯嬰的縝密和謹慎,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身份毫不懷疑。


    恐怕,從她穿越來這個世界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對這具身體原有主人的身家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毫無遺漏。


    久居深閨不被喜愛的懦弱庶女殷荃怎麽可能會瞞過整個將軍府與陌生男子私通而不被發現?!


    甚至,連貓眼都對此渾然不知……這實在不合常理。[.超多好看小說]


    事實上,她是殷荃,卻也不是殷荃。


    在這具身體裏呆久了,她幾乎都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根本就不是將軍府的庶女九小姐,忘記自己……是s市最負盛名的金牌女律師。


    不著痕跡的蠕動了一下嘴唇,殷荃一瞬不瞬的迎著夏侯嬰那雙幽冷清冽的濃黑眼眸,許久也沒有開口。


    她該怎麽解釋,才能讓他不把自己當成一個瘋子?


    該怎麽解釋才能讓他相信,這種就連她自己也花了很長時間才不得不麵對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她猶豫,更矛盾。


    不自覺的將雙手絞在一處,殷荃隻覺四周有些冷,直冷進骨髓裏,凍得她一時間腦仁發木,忘記要怎樣開口。


    驀地,就在此時,雙手被一隻寬厚溫熱的大掌包裹。


    她張了張眼眶,唇線打開,卻被他伸手按在了嫣紅如雪中紅梅般的嬌嫩唇瓣上。


    “本王不想令你為難……倘若……”


    “夏侯嬰。”不顧那輕輕壓在唇瓣上的手指,殷荃出聲將他打斷,視線一霎如綻放在漆黑夜空的煙火,美的炫目。


    抿直唇線,夏侯嬰不再開口,隻專注的望住她。


    “有件事,其實我……”


    未及殷荃說完,兩人耳邊赫然響起一陣不大的敲門聲。


    隻覺心弦遽然一鬆,殷荃幾乎是立即鬆了口氣,就連原本極為緊繃的身子也跟著一並恢複了常態。


    門外傳來衛鈞的聲音,似是收到了顧樓南命人從昭陽送來的消息。


    眉梢微挑,夏侯嬰將視線在殷荃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後起身開門。


    雙手交握坐在原處,殷荃朝門口那道仿佛永遠都籠罩在月光內的頎長身影望去,心中暗想,許是顧樓南已經將秦長安毫發無傷的送回京城了。(.好看的小說


    這兩人之間果然達成了什麽自己所不知道,或者根本就不能被自己知道的協議……思及此,殷荃眸光微微暗去幾許,神色間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明顯的變化。


    盡管她並不知道顧樓南和夏侯嬰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麽協議,可不用看著這兩人互相殘殺總是好的。


    正想著,夏侯嬰已然走回到桌邊。


    仰起頭朝他望去,殷荃又開始心跳加速。


    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甚至開始不斷冒出許多光怪陸離的念頭。一時間難以遏製,如同滔滔江水般,一發而不可收。


    “夏侯嬰……”沉默半晌後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嘴唇,殷荃正欲開口,不料卻被他以吻封緘。


    心中驀然一驚,她兩手抵在他肌肉結實的胸口,美眸瞪圓,一時間腦中淩亂,思維突然就跟不上他的動作。


    這個吻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正驚怔間,雙唇赫然被他鬆開,緊接著,耳邊響起他清冷的聲線:“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本王……本王,會等你到那時……”他說著,直起身,冷月清輝般的眸子裏蓄著一抹柔軟流光,澄澈透明,仿佛冰晶。


    “夏侯嬰……我……”仰著視線一瞬不瞬的望住他,殷荃張著唇,卻是最終也沒能將徘徊於心底許久的話給說出口。


    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隻是一縷無意間闖入這個世界的異世幽魂,無意間進入了這具身體,無意間……遇見了他。


    或許,他們,隻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她,實在無法說出口。


    畢竟,在親身經曆之前,就連她自己都對這種事不屑一顧嗤之以鼻,更何況……更何況是生在封建古代社會的夏侯嬰……


    盡管他說會等她,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難以承受。


    看著夏侯嬰朝外走去,她始終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直至半晌後才起身朝外走去。


    來到關押著重陽的房間外,殷荃站在門口,卻是許久也沒有走進去。


    “為何不進去?”


    耳邊赫然響起秦念那冷颼颼硬邦邦的聲音,她猛地一個激靈,直接朝一旁跳開。


    “你是鬼魂麽!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的!”怒嗔一聲,她瞪向那張冰冷刻板的臉。


    似是沒有聽到殷荃的低喝,秦念麵無表情的扭頭推門,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性格真惡劣!


    瞪住他的背影一陣皺眉,殷荃做了個鬼臉。


    而就在此時,他突然站住,像是對此有所察覺般緩緩偏頭。


    猛地繃緊麵部肌肉,殷荃險些被口水給嗆到。


    抿抿唇,秦念無視她那些過於豐富的表情神態,徑直邁開長腿朝房內走了進去。


    “你是什麽人?!”


    攔在重陽身前,蕭白羽瞪著一雙美目,衝秦念怒喝出聲,卻在看見殷荃後神色忽而緩了緩。


    “她是何人?”


    負手,秦念麵無表情的轉向殷荃,後者抿唇,漫不經心的答:“百花穀的人。”


    聽罷,他收起視線朝蕭白羽睨去一眼,似是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你來做什麽?那臭和尚呢?”不以為然的挑了眉梢,蜷著身子窩在長榻上的重陽扭著臉朝秦念和殷荃所在的方向看過來,一臉不快。


    “行雲宗的人為何追殺你?”


    並不回答他的問題,秦念棱角分明的菱唇微微掀開一條幾不可見的狹窄縫隙,聲線冷若冰霜。


    聞言,重陽目光微閃,神色不著痕跡的變了變,語調卻依舊如常:“行雲宗乃是正道宗門,我百花穀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魔外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閣下師出天機門,如此淺顯的問題還需要在下解釋麽?”


    聽罷他的回答,秦念神情不變,負手站在原處,淺藍色的棉布袍在窗外淡金色的陽光下泛出一抹半透明的珍珠白光,看上去宛如謫仙降臨人世,聖潔巍然。


    “行雲劍派與百花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數年,如今突然對穀主出手,難道穀主不認為這當中有什麽蹊蹺?”


    麵無表情的開口,他聲線冷淡,幾乎沒有任何平仄起伏,聽上去索然無味寡淡如水,卻是字字珠璣,一語中的。


    從旁聽著這兩人之間的對話,殷荃突然就有點後悔跟著秦念進來了,如此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微妙氣氛她可是一點兒hold不住。


    饒是如此,躺平在臥榻上的重陽卻好似對此完全不在意。


    他仰麵朝上望向天花板,言語間徑自浮現一抹略帶戲謔的笑意:“閣下所言真是毫無道理,正道驅除邪道還需要理由麽?”


    聞言,秦念抿唇,神色冷了冷,不再開口。


    聽著重陽的反駁,殷荃不由得暗暗驚歎於他那令人豔羨的口才。


    驚歎之餘,竟也生出一絲興奮之情。


    能將胡攪蠻纏發揮至如此地步,簡直就是個人才!


    盡管古代沒有律師這個職業,好歹還有狀師,她真想問問這性格惡劣的中二少年願不願意發展個狀師的副業,將那絕佳的口才給利用起來。


    越歪歪越起勁兒,殷荃望向重陽的視線一瞬變得灼烈起來,似是對他突然就來了興趣。


    見狀,蕭白羽頓時皺了眉,怒喝道:“你幹嘛這麽色眯眯的盯著他?!我不準你這麽色眯眯的盯著他!隻有我才能色眯眯的盯著他!”


    聽罷,殷荃頓時一頭霧水。


    啥米情況?


    她什麽時候色眯眯的盯著重陽看了?


    她自己怎麽都不知道……


    不僅殷荃,就連秦念也跟著一並皺了眉。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同時朝自己掃了過來,蕭白羽徑自朝臥榻邊湊了湊,咬牙道:“你們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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