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國右腳抬起,用力將鷂子眼敵兵的屍身掀了個仰麵朝天,隨即彎腰伸左手,從屍身腰間解下三顆俄製防禦性破片手榴彈,塞進褲兜裏。[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就在此刻,突地聽得不遠的叢林裏響起腳板踏地,衣袂拂枝弄葉的聲音,雖然極其細微,加之雨珠敲打枝葉的劈啦聲掩蓋,但他仍舊聽得很清楚,分辨得相當明白,那是有數條成年漢子在林間迅步穿行,響聲傳自右首三點鍾方向。


    鄧建國不敢懈怠,凝眸察視。


    樹影婆娑,影影綽綽有好幾條精瘦但卻矯捷的人影,正在急速逼近前來,恰逢此際,天空乍然劃起一道晶亮的閃電,穿破林冠的枝葉縫隙,透進千萬條金蛇,也照亮鄧建國酷肖山精樹怪的形態,鄧建國當然看到了十幾米外的叢林中,有好幾條身穿迷彩服,頭戴奔尼帽,手持ak-47衝鋒槍或ak-74u短管衝鋒槍的敵軍特工隊員。


    敵我間隔距離可說是近在咫尺,雙方均為耳聰目明之人,借助閃電的瞬間光亮,彼此看了個一清二楚。


    由於變起倉猝之極,敵人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各人竟然出現了那麽0.30秒的呆滯,而鄧建國就是抓住了這微不足道的半秒時間,搶先敵人一步發難,施以辣手。


    隻見鄧建國猛地側身後倒,雙手同時出槍。倒地的刹那間,他頭部上翹,背脊著地,ak-47衝鋒槍仰角指向來敵。


    噠噠噠的十發長點射,宛似驟急而有節奏感的鞭炮聲,兩名手腳反應速度快逾大腦意念的敵軍士兵甫一抬起槍口,驀然感到胸膛像被劈麵飛馳而來的大卡車猛撞了一下,胸膛內傳來刺心刨肝的巨痛,有大股銳不可擋地強勁力道撞得他們各自仰頭往後摔倒,而他們的衝鋒槍仰天噴射著桔紅火舌,似在對蒼天傾訴他們不甘心就這麽輕易奔赴鬼門關,又像是他們在給自己鳴槍送終。[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僅隻一個照麵,雙方相互尚未辨清彼此的形貌,戰鬥實力就立竿見影。在敵軍中堪稱精銳的兩名特工隊員立即濺血伏屍,而鄧建國卻毫發無傷,頭一回合勝得輕鬆之極。


    其餘敵軍士兵疾忙展開戰術規避動作,有的迅急臥倒,出槍射擊,有的閃身躲到旁邊的大樹後麵,利索便捷得有如兔起鶻落。


    在敵人尋找掩蔽物的當口,鄧建國右手刷地收槍,兩個令人驚絕歎賞的懶驢打滾,躲進側旁的大樹背敵麵。


    五支衝鋒槍一齊打響,盡皆是五發以上的長點射,密集的子彈勢如飆舉電至,覆蓋住了鄧建國適才停留過的位置,打得地麵殘木朽枝夾雜爛泥四散飛濺,而鷂子眼敵兵的屍身也遭到同夥們的子彈瘋狂殘虐,血漿混雜碎肉一齊迸射,須臾間就變成一團奇形怪狀,千瘡百孔的爛肉。


    鄧建國心裏的嗜血欲念漸漸熾盛,很想酣暢淋漓地廝殺一場,以發泄連日東竄西逃鬱結在心頭的憤懣。這時東邊和西南方傳來了槍聲,幾十人急速奔行的腳步聲,嚷鬧嘶吼聲越來越近。


    鄧建國審時度勢,知道現下敵強我弱,不是放開手腳廝殺的時候,必須得趕緊撤離,若果跟那幾名敵軍特工隊員纏戰下去的話,大批敵人趕來了,給自己來了鐵壁合圍,甕中捉鱉,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鄧建國略作思忖,決計還是走為上策,可是該怎麽才能做到在不被敵人察覺的情況下,一走了之呢?


    他正感犯難,忽然瞧見大樹外麵躲著一具敵屍,登時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好看的小說


    他巧乘敵人換彈匣交替掩護的當口,掏出兩顆手榴彈,延遲了秒,迅即甩手擲向敵人隱蔽的方位。


    手榴彈淩空爆炸,火光乍閃,氣浪卷得煙霧和殘木碎葉四散亂舞。


    鄧建國伸手揪住屍體肩頭的衣襟,奮力將屍體拖進大樹後,迅速解下兩顆俄製防禦性破片手榴彈,隨後雙手伸進屍體的腋窩,使勁往上一托,將屍體扶起來,靠在樹幹上麵。


    敵人顯然推斷鄧建國利用手榴彈爆炸為掩護,轉移了陣位,便停止了射擊,凝視觀察敵情,不敢貿然起身前來搜索。


    天空中的雪亮閃電起於一刹那,又消逝在一瞬間,鄧建國乘機抓住屍體的雙肩,從大樹的左側推了出去。


    敵屍顫顫巍巍地一頭栽下,但是在倒往地麵的短暫光景裏,被瓢潑似的彈雨打得血肉飛灑,慘不忍睹。


    鄧建國在敵人精力專注於向那具敵人傾瀉彈藥的當兒,一個鷂子翻雲,快逾流星掣電,閃到右側的一棵大樹後麵,接著雙手抱頭,左腳猛力一蹬樹幹,一個魚躍龍門,撲向三米以外的灌木叢裏,身子扭曲幾下,便即消逝得無影無蹤。


    不多時,聞聲前來馳援的大批敵軍士兵趕到了,五個特工隊員倚仗人多勢眾,大膽地躍出掩蔽物,組成雙箭戰鬥搜索隊形,相互掩護著,小心翼翼地逼近到鄧建國藏身的位置,闖入他們眼簾的是兩具血肉模糊,麵目全非的屍身,隻是屍體上的原裝俄製ak-74u短管衝鋒槍,還有掉落在地上迷彩奔尼帽告訴他們,這是他們自己人的屍首。


    五名堪稱精英的特工隊員頓時七竅生煙,五內俱焚,拖延糾纏這半晌工夫,兩名戰友血濺當場,彈藥損耗過半,得到的居然是幾具被他們自己打得稀巴爛的自己人的屍體。


    其中有一名臉孔略帶稚氣的敵軍士兵目眥欲裂,扯著尖利的嗓門,摧肝剖腸地罵咧著,抄起ak-47衝鋒槍,像失心瘋驟發的病人那樣,拚命奔向叢林深處,身旁的同伴見勢不妙,急忙厲聲喝止,但他卻充耳不聞,一股腦兒往前飛奔。


    鄧建國神出鬼沒,頻頻在敵人猝不及防,始料未及的時候,施以致命攻擊,而且屢試不爽,打得敵人死傷無數,昏頭轉向。一些精神承受力差的敵人經不起未知的死亡恐懼反複折騰,精神徹底崩潰,理智喪失,舉止癲狂,但這給了鄧建國獵殺他們的好機會。


    鄧建國向沒有敵情出沒的北方箭步疾奔,一口氣跑出了三百多米遠,停了下來,稍作喘歇,掏出幾根釣魚線,然後在灌木叢和林木間布設了兩顆俄製防禦性破片手榴彈,接著端起ak-47衝鋒槍,朝敵人的方向胡亂掃射一陣,粗門大嗓地嘶喊辱罵幾聲,隨即發足奔往另一個方向。


    剛才那個精神失常,矢誌想找他尋仇的敵軍士兵,甫一聽到他的槍聲和吼叫聲,立即轉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位飛奔而去,殊不料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個無數鋼珠破片夾著烈火的死亡陷阱。


    草深樹密,藤葛攀纏,暗無天日。


    形隻影單的鄧建國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裏疾步穿行,瘦削的身影猶如一抹淡煙,那麽悄無聲息的在林木間飄移。


    驀然,鄧建國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心髒抽搐,背心發涼,太陽穴狂跳,似乎有一雙凶睛在暗處虎視眈眈。


    不好,一定有敵人在暗中窺伺。


    鄧建國對自己千錘百煉而成的第六感,深信不疑。


    嗅到了一絲敵情後,他立馬停止前進,閃身到一棵大樹旁邊,順手自腰後拽過ak-47衝鋒槍,槍身塗滿叢林偽裝油彩。


    他左腳踏前,右腳在後,ak-47衝鋒槍側向貼著身體,左手在下緊握前護木,右手居上四指握住握把,食指置於扳機護圈外,槍口朝地,便於敵情出現時,快速瞄準射擊。


    叢林靜得落針可聞。


    鄧建國的兩隻眼睛宛如一台激光掃描儀,掃視著周遭的草木動靜。豎起兩耳,屏息靜氣,凝神傾聽叢林裏的風吹草動。


    時正中午,豔陽高照,光芒四射,然而林中卻昏暗而幽森。


    鄧建國多年苦修少林羅漢功,目力奇佳,即使黑暗中也能辨識細微之物。


    這時,他的視線停在了正前方,一點鍾位置,三十米外的一根大槐樹橫生出來的樹杈,因為樹杈上有一塊長約五厘米的樹葉,顏色明顯比周圍的樹葉要淡一些。


    距離鄰近如斯,鄧建國憑裸眼就準確辨別出,那不是樹葉,是從吉列偽裝服上扯帶下來的布條。而那根樹杈距離地麵有十來米高。


    由此可見,附近必定潛伏著敵軍方麵的狙擊手。


    不難看出,敵軍特工部隊成群結隊搜索並誅殺鄧建國屢遭重創後,主事者改變策略,決定化整為零,對鄧建國實行暗中追蹤並伺機獵殺。


    鄧建國趕緊俯伏下身子,雙腿貼近地麵,兩肘支撐身體,肘部用力拉動全身向前推移,緩慢行進了十來米。


    肘部匍匐到一塊凹陷的地麵停了下來,他仔細觀察敵情過後,爬到附近一片生長勢繁茂的草叢裏蜷伏起來。


    接下來,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塊迷彩布片,一根綠色釣魚線,擰開水壺,用水浸濕布片,纏綁到槍口上,以便減弱槍口火焰,從而降低暴露自己形跡的幾率。


    他在槍上安裝好利普德複式瞄準鏡後,靜靜地潛伏在深草叢裏,透過草葉縫隙,監視著前方叢林。兩耳傾聽著身後和兩翼的動靜,均勻地呼吸著空氣,感應著空氣的微妙變化。視覺、聽覺、嗅覺,三管齊下,留意著四周可能隱藏的危險氣息。


    直覺告訴鄧建國,敵方狙擊手肯定就潛伏在前方某處位置,剛才發現的那片留在樹杈上的偽裝布條表明,該狙擊手在樹杈上停身作過遠距離觀察。下樹時,不慎將身上的吉列偽裝服掛在了樹枝上,撕下了一塊布條。


    可是,狙擊手應該會將偽裝服上撕下的布條取走,怎麽能留在樹杈上不管?難道該狙擊手是濫竽充數的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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