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鄧建國對著漸行漸近的楊誌新強顏歡笑道:”老楊,你是要我向大家展示一下五十米側身跑步靶,快速上膛,八發速射嗎?”


    楊誌新煞有介事地道:”對,咱倆共事的時日也有兩個來月了,老實說我還沒有親眼見識過你把玩手槍的絕活,今天看到你把野貓子調教這麽出色,想必你這個師父更勝一籌吧?”


    苦澀一笑,鄧建國莞爾道:”老楊,別給我戴高帽子好不好,都是大家不懈努力,勤學苦練的結果,我不過盡了一點綿薄之力,那有獨占功勞的資格,再說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跟這些新銳比起來,我也落伍了。[.超多好看小說]”


    鄧建國心知肚明,楊誌新想見識一下他這位曾在華北陸軍學院獨步一時的快槍手是否寶刀仍未老。


    要知道,五十米側身跑步靶,手槍而且是快速上膛,八發速射,根本沒有時間瞄準。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隻聽楊誌新正二八經地道:”我說小鄧,你就別在那裏藏頭露尾了,以前你當麵展示的都是步槍快速射擊,現在該讓你在手槍上的絕活亮亮相了。”


    明人不知,雖然鄧建國是生性冷傲之人,骨子裏也有傲雪欺霜的因子,但是經曆過歲月傷痛的磨礪後,他顯得低調沉穩了很多,不屑於把那些聊以自慰的絕活拿出來炫耀賣弄,招搖過市。再說了,五十米側身跑步靶,手槍而且是快速上膛,八發速射,他沒有手到擒來的把握。盡管他完全有把握在時速五十公裏的汽車上,以步槍準確地擊中兩百米外的移動目標。


    “好了小鄧,別在那裏婆婆媽媽的了,弟兄們還在等著看你的拿手好戲呢。”楊誌新見一慣很自信的鄧建國態度有些反常,便端出激將法來刺激他。


    一咬嘴唇,鄧建國豪氣頓生,氣宇軒昂地道:”既然大家這麽有雅興,那我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當著弟兄們的麵獻醜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搓了搓手,鄧建國大馬金刀地跨到靶台上,背對著靶子,氣衝霄漢地道:”說吧!老楊,想看我打出什麽樣的水平?”


    十步之外,楊誌新笑意濃濃,征詢地道:”六十環,九秒鍾,怎麽樣?”


    “行,就依你。”鄧建國不假思索就一口應承了下來,舉著打空的五四式手槍在楊誌新眼前照了照。


    此際,靶場上啞雀無聲,萬馬齊喑,靜寂得仿佛一片樹葉飛落到地麵上都能聽得清楚似的。


    八十多雙炯炯有神,精芒閃射的眼睛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一個焦點上。副連長能不能一出手就有驚世駭俗的絕技,大家拭目以待。


    “接著。”楊誌新迅捷從腰際皮製彈袋中抽出一匣子彈,一揚手臂拋出,彈匣在低空中劃出了一道粗劣的拋物線。


    隻見他右手提槍,左手一探接著彈匣,雙臂一交一錯,風掣電馳般扭轉身軀,右手一抬,八聲槍響竟然不分先後的搶入人們耳膛。


    原來,鄧建國在雙臂交錯的電光石火之間,右手食指一按彈匣卡扣,空彈匣掉出,左手向上一頂,新彈匣卡進彈巢,同時旋身,右手抬起向前一拉一送,巧妙地利用腰力帶動臂力,子彈上膛,連連扣動扳機。整套動作不但快得駭人聽聞,而且幹脆利索。


    當戰士們還在懵懵懂懂地盯著鄧建國時,鄧建國已然一蹴而就地完成快速上膛,八發速射,轉身過來神色自若地望著戰士們,仿若從來都沒有動過似的,隻是五四式手槍還冒著嫋嫋青煙。


    食指勾著扳機護圈,轉了兩圈後,鄧建國瀟灑地收起手槍,習慣地抿了抿嘴唇,神情端莊地望著大家。(.)


    現場萬馬齊喑,弟兄們都睜大眼睛,毫不稍瞬地張望著靶台方向,臉龐上不約而同地寫滿了驚詫。


    楊誌新亦然,他甫一拋出彈匣,還沒有來不及舉起望遠鏡觀察靶子,鄧建國就已經打完收工,正泰然自若地望著他。


    更換彈匣、子彈上膛、轉身、瞄準到擊發,一氣嗬成。變戲法似的快速射擊術想不令人瞠目結舌都難。


    就在大家啞然失色之時,報靶員已經扛著靶子,飛也似的跑到楊誌新跟前,高舉著靶子一搖一晃,汗淋淋,氣咻咻地喊道:”62環,副連長打出了62環。”


    “什麽?62環,副連長打出了62環,簡直是神了。”


    “我的天爺!五十米遠的距離,連瞄都不瞄上一眼,舉槍就射,還打出了62環,副連長比當年我們誌願軍的狙擊之王張桃芳還神啦!”


    霎時間,靶場上歡呼雀躍,掌聲雷動,喧鬧之聲足以劃破長空,勝過綠茵場上的精彩賽事。


    熱鬧的人群裏,鐵塔林平跳天舞地,興衝衝地呼喊道:”媽個巴子的,五十米遠,背對著靶子,快速上膛,不瞄準就射出62環的靶數,我看副連長的槍法足以參加國家射擊隊了。”


    “豈止參加國家射擊隊,依俄來看,副連長完全有資格代表我們中華民族出征今年的奧運會。”與林平一步鄰近的陸大偉也按捺不住狂喜而歡騰的心情,激動得用一口地地道道的陝西腔調隨聲附和起來。”俄敢說,如果讓副連長參加奧運會的話,以他那一手百步穿楊的好槍法,保證能為咱華夏子孫爭回一口氣。”


    適才還風平浪靜,寂然無聲的靶場再次熱鬧非凡。


    弟兄們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鄧建國的槍上功夫。若不是有紀律約束,大夥兒真恨不得圍上去,搶著靶子看個究竟。


    楊誌新看著報靶員高高舉起的靶子,指指點點,”三槍七環,四槍八環,還有一槍打出了九環,比傳說中的狙擊英雄瓦西裏還神。”


    此際,年少輕狂的徐幫成一聽到那駭人聽聞的靶數,不由得瞠目結舌。


    不錯,同樣是五十米側身跑步靶,也同樣是手槍八發速射,然而,副連長在射擊前是背對著靶子,快速退出空彈匣換上新彈匣後,迅疾轉身同時單手上膛,不須瞄準直接抬手就射,從更換彈匣到擊發,隻用了不足四秒時間,當真快若流星趕月。而徐幫成自己卻恰好相反,提著子彈上膛的手槍,正麵朝著靶子,凝神靜氣地目測距離,感受著目標,確定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才迅速開槍擊發,從而打出令人欣羨的成績。但副連長鄧建國則是幹脆摒棄目測和計算,直接用大腦、心靈和感覺來找準目標,抓槍就打,槍槍中靶,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開始與結束,真正做到了槍是人體的延展,人是槍的靈魂。


    兩相對比之下,怎能不讓年少輕狂,頗有點心高氣傲的徐幫成自慚形穢呢?又怎能不讓在場這些後起之秀而自愧不如呢?又怎麽不促使和激勵著他們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呢?


    誠然,像鄧建國這種身體力行,戰士們眼見為實的思想鼓動,比起那些華而不實,空口無憑,高談闊論的老調陳腔來不知高出了好多倍。


    聽著楊誌新的吹捧,鄧建國既沾沾自喜也很悵然失落,因為他驀然回想起師從武老師時,常聽他老人家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在整個國家機器麵前,一個人就算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也顯得相當的微不足道,有很多時候,有許多事情,你想改變都無能為力,就算你蹈死不顧,血濺五步也於事無補,因為根本就沒有人聽你的,孔子就是個最好的典型。”


    當時他年輕氣盛,風華正茂,對這句話當中蘊含的深意不甚了然,即使經過歲月的創傷後,他也是一知半解。隻是閑來無事的時候,琢磨一下武老師戎馬半生所總結出的人生真諦。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明白的。


    考核完畢後,鄧建國已是略顯疲態,他在考核總結中告訴戰士們,單從射擊這個項目上來看,百分八十以上的人所發揮出來的水準非常令人欣喜,尤其是那些在戰場跟敵人真刀真槍幹過弟兄更是不同凡響。但是,戰士們的實彈射擊都是在情緒比較穩定的情況下進行的,眼睛瞄準,三點構成一線,大姆指與食指合力擊發,自然都打得很準,但不能迅速捕捉目標。當然,這是每一個槍手所必須要掌握的基本射擊術。若是換上實用性射擊的話,隻怕絕大多數人所表現出來的水平會讓人大跌眼鏡。像剛才陸大偉在半分鍾內連續做完五十個俯臥撐後,立刻抓槍跪姿射擊,結果慌手慌腳,連槍栓都拉不到位。顯然不能貫徹總參謀部一切從實戰出發,練為戰的指導思想,也無法足王師長仗怎麽打,兵就怎麽練的要求。


    鄧建國語重心長地強調:”弟兄們,上次在借用兄弟師的靶場進行第一次考核時,像林平在重機槍六百米半身靶,輕機槍五百米側身跑步靶上,槍槍上靶。像陸大偉在81-1步槍二百五十米頭靶,三百米半身靶上,槍響落靶。


    但是在半身靶一百米照明,半身靶一百米閃光,半身靶三十米抵近射擊,五十米頭靶照明,五十米頭靶閃光,二十米頭靶無照明等夜間射擊項目上,就表現得差強人意。”


    雙眼似箭,遍掃眾人,見戰士們都神情肅然,若有所悟,他繼續道:”但凡經過實戰曆練過的弟兄都應該明白,真正優秀的射手都是憑大腦、心靈和感覺打,而不是簡單地用眼睛來瞄準,講求的是人槍合一,就是說感覺一上來,眼到手到,抓槍就打,彈彈咬肉,這就叫瞬間射擊術。根據國外軍警特種部隊所要求的標準來看,特戰隊員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出槍、上膛、瞄準到準確擊中目標,耗時最多不超過兩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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