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和徐幫成熱了熱身,算是吹響了本次野外戰鬥射擊訓練的前奏曲。接下來,鄧建國命令四十多名偵察兵,分為三人一組,成三角戰鬥隊形,向峽穀進發。


    峽穀兩側是插雲巨峰,峭拔陡峻,穀道狹長,仰首上望,蒼空宛若一條迤邐的長線。其間,雜木叢生,藤草蔓徑,各色怪石俯首即是,加之陽光極難透進,因此,晦明無比,而濕潤的空氣,橫過峽穀的冷風,罩體而侵,更顯鬼氣森森。


    偵察兵們成正三角隊形,龜速穿行其間。林平、陸大偉和青鬆三人為一個戰鬥小組,搶在頭裏擔任開路先鋒。青鬆是小組的前鋒手,林平和陸大偉一左一右,尾隨其後,彼此間隔距離保持在五米之內。(.無彈窗廣告)


    他們各人提槍上肩,右手握實槍把,置於胸部高度,左手下托81-1步槍前護木,槍口略微朝下,這樣的低姿抵肩據槍待射狀態,不但可以確保對突然出現的目標作出快速反應,也不易疲勞。他們摒棄了兩腳交叉的行進步伐,釆用更為平穩和安靜的拖步行進方式,即行進之時,左腳先邁向前方一步,右腳跟進,靠近左腳後方落下,然後左腳再邁出新的一步,兩腳依此方式不斷向前移動。


    他們的雙眼精芒電閃,凝神搜視各自的警戒範圍或火力扇區。


    穀外悶熱難當,穀內陰風陣陣,寒氣襲體,如墜冰窖之中,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青鬆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突然之間,右首同時蹦出三個胸環靶,隻見他右腳向左後方退出一大步,身體、目光和槍口一齊朝右扭轉,砰砰砰三槍,幾乎連成一線,一瞬即逝,三個標靶應聲而倒,當真分不清先後。


    兔起鶻落地擊倒右首三個靶子後,青鬆立即轉過身形,繼續拖步行進,不出三步之遠,前方兩百米以外又猛孤丁跳出五個半身靶,他左腳跨前一步,右手單手據槍,左手向左後方一伸,兩腿膝蓋一彎,朝後坐地,同時分開,雙手肘部又撐在兩腿膝蓋內側,上身前傾,目光和槍口指向由左至右,在星飛電急之間,連續擺動幾下,預壓在扳機上的食指,均速摳動五下,五聲槍響仍然連成一線。[.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節奏感十足的槍聲過處,五個靶子猝然倒下三個,還有兩個未被命中,這一次,青鬆的步槍戰鬥速射有失水準,竟爾在距離較遠,調整射擊姿勢和修正瞄準的時間和空間均相對充裕的情況下,失了水準,當即心頭微微一愣,剛欲再次射擊,忽然聽得身後響起砰砰兩槍,那兩個從他槍口下溜掉的靶子還是在劫難逃。


    青鬆起身扭頭一看,陸大偉的81-1步槍正指向靶子的方位,槍口上直冒青煙,衝青鬆來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青鬆心頭一陣羞慚,因為陸大偉在這種中長距離上,采用穩定性極差的立姿射擊,照常槍響靶倒,水準明顯高過他一籌。


    陸大偉衝青鬆伸了伸舌頭,青鬆怫然不悅地橫了陸大偉一眼。恰在此時,正前方、左右兩側都跳出了各種類型的靶標,來得又快又猝然,說得遲,那時快,青鬆、陸大偉和林平三人一齊動作,各自轉向目標,急促的槍聲過處,靶子紛紛倒下。


    這一回,三人配合相當默契,三個方向同時跳出的靶子在一個照麵之下,悉數中彈。三人相視得意一笑,繼續拖步向前行進。


    鄧建國在後麵壓陣,和陳瑞、徐幫成一組,徐幫成操著81-1步槍走在前麵,陳瑞將79狙擊步槍斜挎於右肩,換上一支85輕型衝鋒槍,鄧建國則把81-1步槍甩到腰側,雙手手臂略微彎曲持握五四手槍,向前伸出置於胸前,略低於眼睛高度,專門對十五米範圍內閃現出的標靶進行概略指向射擊。陳瑞和徐幫成則專注於中長距離的靶子。


    一路之上,砰砰砰的槍聲時斷時續,震碎了峽穀的岑寂,也彰顯著戰士們勤苦磨練出的不俗戰鬥速射水準。當他們穿過峽穀之時,上百個不同類型的顯隱靶盡數被擊倒,他們各人都疲態畢露。


    鄧建國抬頭望天,暮色蒼茫,天光暗淡,饑渴勾結疲憊雙重襲擾著偵察兵們,他便下令大家在穀口停歇,給身體補充能量後,繼續行軍。


    長途跋涉,道路險峻異常,期間還要穿插模擬實戰射擊訓練,戰士們喘息的時間微乎其微,早就衰疲不堪,饑腸轆轆,大多數人都海闊天空地啃起壓縮幹糧來。鄧建國喝下一口水,包在嘴裏慢慢咽下去,巡視四周,見眾多兄弟正在狼吞虎咽,他臉龐上翻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翌日,響晴的天空一碧如洗,難覓雲彩,烈陽高懸似一顆巨大的火球,炙烤著莽蒼萬物,深蒼的叢林又濕又熱,使人恍若置身於蒸籠之中,悶熱難當。偵察兵們在其間行進本就暑氣熏人,前後左右的稠密枝葉,縱橫糾結的藤蔓,加上坑坑窪窪的地麵,還有各種橫行霸道的蚊蟲前來侵擾,大家當真是苦不堪言。


    不過這些困擾對於偵察兵來說並不難克服,真正令大家疾首蹙額的困難是飲食問題。出發之時,戰士們各人僅隻攜帶了一壺水,一點兒口糧,還未挨過戰鬥射擊訓練完成,絕大多數人便斷水斷糧了,在饑渴交加當中撐過了一個晚上。


    現在,戰士們已經在惡劣的叢林中行軍了一個上午,中間從沒停下歇息過片刻,如此高強度的運動,對體能和體力的消耗之大可想而知,即使像林平這樣體魄雄健的大漢,也絕難經得過饑渴的雙重壓迫,隻見他遍體生津,喘氣急促,步伐全然喪失了之前的剛勁有力,不禁暗裏咒罵起鄧建國是惡魔來。


    饑餓倒還好忍受一些,最為暴虐人的事情是水源難尋。戰士們隻覺焦渴如火,口幹舌燥,四肢乏力。一個昨天還生龍活虎,血氣林平的偵察兵已經進入脫水狀態,體能被榨幹,行進起來舉步維艱,活脫兒一棵沙塵風暴中的小樹苗。身邊的戰友不時從樹枝上抻下一把青葉或就地抓一蓬野草,塞進他嘴巴,讓他咀爛吮吸水分,好補充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能量。


    陳瑞實在渴急煞了眼,找到一棵枝葉繁茂的嫩樹,趕緊抽出81刺刀,一手刨土,一手扒土,三兩下就在嫩樹根部挖掘出一個小土坑,然後俯伏下身子,將頭部埋進坑內,一個勁兒地享受著土壤裏散發出的濕氣,算是在緩解那酷毒難忍的焦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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