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國看著劉遠誌還沒走到指揮位置上就停將下來,而且步履慌促,缺乏軍人所應該具有的蒼勁力度,其失態的舉止逗得他也很想哈哈大笑一通。[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馮文山生怕戰士們一時憋不住,脫口笑出聲來,讓新來的劉指導員好生尷尬,便不住地給戰士們使眼色。


    劉遠誌故意咳了兩聲嗽,好讓怵場的心緒得以平和,他大馬金刀地趨前一步,對著戰士們大聲喊道:”稍息。”


    戰士們雷厲風行,聽到口令後,刷的一下,齊齊向前邁出一小步,剛勁有力。


    劉遠誌當下微微一愣,眼珠骨碌碌地轉了轉,便即大聲喊道:”立正。”


    垮的一聲,戰士們一齊靠腳,動作幹淨利索,其嚴明的作風頗令劉遠誌自慚形穢,他吞了吞唾液,平定了一下臉孔上的駭震之色,又大聲喊出一個稍息的口令來,戰士們依舊令行禁止。<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劉遠誌一連重複了四五遍稍息立正的口令,戰士們雖然心頭怫然不悅,但仍然跟著照做,而且一下堪比一下齊整。劉遠誌似乎在刻意彰顯他的威嚴,隻不過做作的言行舉止看得鄧建國有些忍俊不禁,斜眼瞟視著劉遠誌,顯然對這種裝腔作勢的酸過場嗤之以鼻。


    隊列裏,二排長張召鋒撅起兩片厚嘴唇,似乎這個頭頂上罩著一級戰鬥英雄桂冠的劉指導員大失所望。


    麵對百多雙眼睛照射過來的質疑目芒,劉遠誌無論如何都蓋壓不住怵場的神情,他清了清嗓音,期期艾艾地道:”同誌們…這個…我…這個…水平不高…我…這個在機關呆的…時間…太…太久了…好久也沒摸過…摸過槍杆子了…這個…這個缺乏經驗…我……我願和大家一起學習…把咱連的戰備工作搞好…在即將打…打響的戰鬥中…接受黨和人民的考驗…這個…我……就講這些…講完了…”


    他說完,舉起右手衝戰士們行了一個較為標準的軍禮,隻是手臂在抖抖索索的發顫。敬完禮後,他也懶得管戰士們是否會還以熱烈的掌聲,疾忙退到一旁,等待著馮文山來收場。(.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鄧建國從小在機關大院裏長大,接觸過形形色色的高幹子弟,是而一看便知這個劉指導員應當是個能說會道的角色,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顯得格外怵場,格外忸怩,仿佛對這一彪虎頭虎腦的戰士心生畏怯,又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使他力不從心,一言敝之,無論從那一點來審視,他都與勇武剛強的戰鬥英雄相差十萬八千裏,倒像個庸碌無為的跳梁小醜。


    心念閃動之際,鄧建國忽然聽得現場響起劈哩啪啦的掌聲,七零八落,花花搭搭。他心中一動,傾目相視,隻見戰士們個個都像餓了三天肚子似的,鼓起掌來格外的有氣無力。不錯,新戰士陳廣銳摸爬滾打了一早晨,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嚕的直響。陳瑞更是早就惦記上了炊事班的饅頭加稀飯了。


    馮文山素來寬大為懷,善解人意,隻道劉遠誌今朝如此怵場和失態,定然是在辦公室裏坐得太久,被安定平穩的工作環境磨掉了銳氣,偶然一下來到一線步兵連任職,甫始見到一彪虎氣生生的戰士,一時無法適應,大為畏怯也是正常現象,可以理解,便沒有對劉遠誌抱有成見,隻是看到大家對劉遠誌如此冷遇,心裏不免有些過意不去,當下咬了咬嘴唇,使勁地把一雙肉掌拍打得響亮無比,借以把場麵上的熱烈氣氛調動起來。


    為了給走馬上任的劉指導員一個台階下,鄧建國也勉為其難,心不在焉地把一雙肉掌拍得響亮起來。在一正一副的兩位軍事指揮官地帶動下,戰士們又拿出了上陣刺刀見紅的猛勁兒來,多多少少地讓劉遠誌找回了幾分身為政治主官的麵子。


    解散之後,陳瑞長吐一口氣,像是剛剛從漫長的苦難煎熬中脫身出來一樣,迅步朝炊事班走去。


    趙永生自後麵跟了上來,與他並肩行走,揉了揉肚子,拘謹地向周遭環視一眼,便即對陳瑞說道:”陳哥,剛才那個劉指導員怎麽像個小醜似的,沒有一點兒威嚴,跟我在新兵連時的指導員根本沒法比。”


    陳瑞唉歎了一聲,似笑非笑地道:”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一級戰鬥英雄,你在新兵連的指導員能跟他比嗎?”


    他說完,把大拇指豎了起來,不過指尖不是朝上而是向下。


    趙永生大概不知其意,仍是煞有介事地道:”他連講話都吞吞吐吐,含糊不清,怎麽可能會是一級戰鬥英雄,我在新兵連時的那個指導員再怎麽不濟,也不像這個劉指導員一樣畏畏縮縮。”


    這時,三班長也跟了上來,聽到他倆的閑聊後,咧嘴一笑,飽含譏諷地道:”雄娃子,小趙的觀念也太落後了,眼界也太狹隘了,現在是開放時代,文工團的演員當戰鬥英雄是正常現象,沒啥好奇怪的。”


    陳瑞撲哧一下大笑起來,拍了拍兀自驚疑的趙永生,故作正經地道:”人家唱歌跳舞的文工團演員都能當戰鬥英雄,我想你應該更不用說了吧。”


    趙永生方始猛省,當下笑得前俯後仰。三班長推了他一把,正色道:”好了,別在背後說劉指導員閑話了,當心他聽見了,以後你就吃不了兜著走。”


    趙永生一聽此話,心頭一凜,當即斂住笑聲,臉色立時變得怵懼起來。


    此際,全連指戰員各自匆匆地走向炊事班的吊腳木屋前,由於戰區前沿的客觀條件極差,連隊因陋就簡,取消了飯前列隊唱歌的慣例,大家按秩序領到饅頭和稀飯後,或蹲或站或坐,狼吞虎咽地用起早餐來。


    劉遠誌臉龐上的羞怯雲翳仍未完全消散,馮文山不停地給他介紹連隊的情況,急盼著他盡快進入狀態,融進一線步兵連緊張而充實的戰鬥生活當中。他也看得很清楚,七連在戰區駐紮,物質生活條件寒磣至極,絕大多數戰士都沒有板凳坐,有的蹲在地上,有的靠在樹幹上,一手拿著饅頭塞在嘴裏,大口地啃著,隨即把另一手端著的稀飯碗送到嘴邊,揚起脖子,劈劈撲撲地往口裏灌,胃口好得可以。可是,他卻感到心都涼了半截,這裏的條件如此惡劣,跟機關辦公室的優越性比起來,稱其為十足的地獄也絲毫不為過。


    劉遠誌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看戰士們都對他不理不釆,更是酸楚又苦澀。好在馮文山一直對他有說有笑,殷勤之極,熱忱之至,多少也讓他這個指導員心裏舒服一些。


    跟在他倆背後的是鄧建國和一排長吳濤,鄧建國偷眼相瞥,見吳濤冷眼盯視著劉遠誌的背影,不住地撇嘴巴,看得出他不怎麽待見這位新來的劉指導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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