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排和二排合並成新的尖刀排,在鄧建國率領之下,


    懷著向犯我強漢的敵寇索討血債的仇憤,抱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必死決心,氣勢洶洶地向b號高地發起衝擊。[]


    經過強攻a號高地血火曆練之後,戰士們已經趨於穩健,開始發揮出硬骨頭連隊過硬的軍事素質,平時勤苦訓練的戰術隊形和戰鬥動作得以展露。隻見他們成二路縱隊,相互間隔約莫兩到三米的距離,各人壓低身形,利用地物的掩護,迅步向敵方陣地接近。


    鄧建國手裏提著一支原裝俄製ak-47衝鋒槍,加裝有gp-25榴彈發射器。他腰後的武裝帶上別有一支原裝俄製tt33手槍。有兩件剛剛繳獲的俄製輕武器在身,他敢打必勝的信心增強了不少,因為他對性能可靠的俄製武器情有獨鍾。


    鄧建國的身後是趙永生,他喘氣有些急促,汗珠沿著額角撲簌簌地往下滴,衣背也全被汗水所濕透,臉龐浮露出病態般的蒼白,體力顯然遜色於其他戰士。


    鄧建國的右首是張召鋒,神情極度悲憤。疾步行進之時,他摸出一卷絕緣膠布銜在嘴裏,將56衝鋒槍的彈匣卸下,又從胸前彈袋裏掏出一個彈匣,把兩個彈匣重疊在一起,供彈口朝相反的方向,而後用膠布纏繞幾圈,重新插進彈匣槽。(.無彈窗廣告)


    鄧建國眼角餘光觀察到張召鋒此舉後,左手衝一豎大拇指,盛讚他的主意真夠絕妙。張召鋒悵然地對鄧建國說,他曾不厭其煩,反複練習,可單手快速換彈匣的技術總是提不高,無奈之下,隻好想出將兩個彈匣一正一反的綁在一起,以便在與敵交鋒之際,節省換彈匣的時間。鄧建國乍然想起在a號高地清剿殘敵時,自己突然遭到隱藏在高處洞穴裏的敵人冷槍襲擊,被逼到一個彈坑裏動彈不得,有人及時用火箭筒幫自己解決了難題,便向張召鋒問這事,張召鋒承認是他用40火轟掉了崖洞裏的敵人。鄧建國不禁對張召鋒把玩步兵火炮的功夫讚歎不已,看來馮文山和張召鋒都是操作步兵炮的行家裏手。


    突然之間,鄧建國驚異地發現吳濤不知何時搶在了頭裏,看得出他剛才率領一排擔任中鋒,打得很不過癮,心裏甚為憋悶,此番自然不能落在後麵。


    這時,吳濤扭過頭來問鄧建國要不要煙,鄧建國心頭一愣,臉色驚詫地瞅著他,怫然忖道:老吳是不是殺敵心切,腦子出了毛病,眼看即將接進敵方火力控製區域了,躲避槍林彈雨還來不及,那來的閑情逸致抽煙。[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吳濤等不及鄧建國答腔,順手就將一盒尚未開封的軟中華煙塞到鄧建國上衣左邊口袋裏,急躁地說道:”副連長,我的老領導,這盒煙我買來放在那裏,一直舍不得抽,現在是抽不上了,還是留給你抽好了。”


    話裏飽含著極濃的絕別之意,鄧建國再一次確信吳濤已然抱定了必死之心,隻是非常不解,吳濤為何這麽急切想馬革裹屍,血染戰袍?難道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鄧建國心裏異常悲愴和疑惑,鄧剛想對吳濤說點什麽,吳濤向他遞來一個淒酸而苦澀的笑容,轉身頭也不回地搶在最前頭。


    鄧建國望著吳濤那矯健的身影,心裏明白,這也許是他留給自己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個笑顏了。


    便在此時,鄧建國忽地聽到背後咕咚一聲沉響,像是有人被地上的荊藤所絆倒。他扭頭後看,見趙永生正從一骨碌爬起來,臉色病態般蒼白,滿頭大汗淋漓,嘴鼻喘氣極不均勻,體力顯然難以支撐高強度的運動。


    鄧建國立時心生惻隱,折回去一把攙住顫巍巍的趙永生,讓他先停下來,直奔主題地問他是不是身體支撐不住了?趙永生搖搖頭,說能支持得住。


    鄧建國看著趙永生胸口起伏不定,嘴裏發著幹嘔,知道他在勉強著死撐,實在於心不忍,便有意讓他暫時退出戰鬥,先到a號高地去九連幫忙。


    於是,鄧建國小聲對趙永生說道:”兄弟,你的體質實在太虛弱,這樣下去的話,你即使不被敵人的子彈打死,也會累死,不如你先回a號高地去,幫助九連的弟兄照顧傷員,搶修工事,運送彈藥什麽的。”


    趙永生胳膊一扭,掙脫鄧建國攙在他肩膀上的手,氣咻咻,怏然然地道:”不,我不去,我很好。”


    鄧建國見他執意要死戰到底,委實於心不忍,急切道:”兄弟,叫你暫時先去九連幫忙,又不是當逃兵。”


    趙永生臉蛋嘟起老高,憤憤地道:”你和弟兄們都不顧生死,跟敵人拚命,叫我一個人撤出戰鬥,到九連去幫忙,這不是明擺著要我當逃兵嗎?我不去。”


    鄧建國總算明白了,趙永生經過短暫的戰火洗禮後,徹底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解放軍戰士,身子骨雖不硬棒,但心虔誌誠,肝腦塗地的鐵血軍魂已經深深地融入到他的血液裏,敦促著他麵對死亡奮不顧身,勇往直前。


    趙永生扭頭屈身前進幾步,仍覺胸口煩惡,頭暈目眩,喉嚨一陣幹嘔。他狠狠地搖晃著腦袋,以驅散那該死的眩暈感。


    鄧建國拍了拍他肩膀,柔聲對他說道:”兄弟,別強撐了,聽我的話,暫時先撤出戰鬥。”


    這時,三班長從後麵上來了,看到趙永生的氣色不佳,便問趙永生是怎麽回事?鄧建國告訴三班長,趙永生身子骨太過虛弱,難以支撐高強度的體力運動,勉力堅持的話,即使不被敵人的子彈打中,也有累死的可能,不如先讓他撤出戰鬥,到九連去幫忙。三班長也很同意鄧建國的主張,但趙永生視軍人的榮譽為生命,愣是執意不去,豪邁地說隻要有一息尚存,定然死戰到底,因為硬骨頭七連的兵絕對沒有孬種,軟蛋,要給他搞特殊化,不如槍斃他。鄧建國無奈,隻得命令三班長和趙永生留在尖刀排最末尾,因為剛才一仗下來,三班隻剩下這兩個兵了。


    過得片刻,部隊已經推進到b號高地東南側,約摸兩百五十米以外的穀地裏。由於之前我軍炮兵那鋪天蓋地的炮火,將b號高地前沿的植被和地雷一掃而光,因而整道山坡光光禿禿,除了犬牙交錯的土堆,星羅棋布的彈坑外,幾乎沒有像樣的遮蔽物。整個山體一眼望將上去,遭炮火犁過的紅土灰蒙蒙的,加之正午的天空萬裏無雲,烈陽似一顆巨大的火球,高懸於九天之上,毫不吝嗇地向莽蒼揮灑著它那熾烈的熱能,金燦的光芒,襯得我軍將士們身上的國防綠,格外刺人眼球,自然也把行藏暴露給了敵軍陣地上的觀察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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