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深夜,半小時內,一輛輛閃爍著藍紅色燈光的警車從各區公安局、武警大隊以及特警中心接連開出,所行駛的方向正是皇家一號、娛樂帝國等幾個方向。


    沉睡的市民被驚擾到,半夜時分,人心惶惶,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宏觀場麵。


    此時,市人民醫院,重傷昏迷中的沈峰剛被送進icu重症監護室,兩輛掛著警察字樣車牌緩緩停在急診大樓的門前,車門打開,市公安局局長沈誌平帶領著三五名刑偵警察從裏麵走出。


    仰頭看了看樓上,沈誌平抬手將大簷帽扣在腦袋上,指了指裏麵問道:“是不是這裏?”


    旁邊一名幹警點點頭:“根據線報提供,人民醫院今天晚上接到的黑社會火拚傷員有很多,李麟他們應該也在這裏。”


    “走,上去看看。”沈誌平麵無表情的低下頭,朝樓上走去。


    此時,四樓重症監護室外麵的長廊內,李麟等人相對無言,黑風和老魁兩人始終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啪嗒啪嗒的悶著頭抽煙,望著滿天繁星,心裏如被刀刮著那般。


    “李哥,沈誌平來了。”這時,眼尖的徐蓮第一時間看到了樓下的身影,忙轉身衝李麟說道。


    李麟眉頭一皺,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油然而生:“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義安社今天真得要經曆一場災難了。皇家一號和娛樂帝國現在就算處理了屍體,地麵上的血肯定還沒打掃幹淨,滿大街的警笛聲,霍偉這是坐不住了。”


    “我們怎麽辦?要不李哥你們先離開,我在這擋著。”薛瑩說道。


    “義安社上千名兄弟都沒地方去,我能走嗎?”李麟白了她一眼,衝走廊盡頭的黑風等人看了看,說道:“風哥、張晉、杜城和老魁你們先走,就我和蓮姐留下可以了。”


    “這怎麽……”


    “少廢話,趕緊的。”沒等張晉說完,李麟直接抬手一拍他的肩膀,朝另一個樓道口一推,示意離開。


    幾人無奈,左右看了看,也來不及說什麽,老魁抬手丟掉手裏的煙頭用腳碾滅,跟著黑風匆匆從樓道口走了下去,走廊內,僅剩下李麟和徐蓮兩人站在沈峰的重症病房門前。


    一走一來,幾乎不到十秒的時間,身著警察製服的沈誌平等人便出現在了另一邊的樓梯口,四目相對,沈誌平那雙略顯滄桑的眸子裏露出一抹的寒光卻帶著笑容:“找你可真不容易。”


    “對你沈局來說,沒什麽可難的。”李麟聳聳肩一笑:“外麵的警笛聲真刺耳,大半夜的還出警,沈局,辛苦了。”


    “滿大街的警笛聲總沒滿大街的屍體可怕。”沈誌平從兜裏摸索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並沒有給李麟,隨手點上,說道:“鬧夠了沒有?”


    “沈局長這話說的可有點偏了。”李麟不卑不亢的掃了下旁邊的幾名警察:“我相信今天晚上發生事情的時候,你們肯定有人在周圍,皇家一號和娛樂帝國開門做合法生意,有人砸場子,兄弟們報警,警察可是幾個小時不出警,現在應該追問指責的人不是我們吧?”


    “李麟,你非要把黃州市攪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嗎?”沈誌平那陰森的眸子射出兩道寒光。[]


    “和諧社會,沒人平白無故的亂殺人。”李麟那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硬:“是誰先砍了第一刀,我旗下的員工不是應該叫正當防衛嗎?”


    “一百五十多條人命,也叫正當防衛?”沈誌平牙齒緊緊咬著煙頭,黃色的絲綿都被咬出來了:“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後果?”


    “如果我想亂,一千五百條人命都有可能發生。”李麟毫無懼怕的聳聳肩。


    “現在是不是應該跟我回一趟警局?配合調查?”沈誌平再次問道。


    “來的人可都是江淮集團的兵,如果隻抓我一個,這有點說不過去吧?”李麟測設指了下後麵的重症病房:“我可是有個兄弟還在裏麵躺著呢?兄弟為我出生入死,我可不想讓他們寒了心,還有那些已經搭上性命。”


    “你的意思就是抗法不尊了?”沈誌平輕輕吐掉嘴裏的煙頭,垂下的雙手漸漸握拳。


    “公平處理,把江陽帶走,我想見見他,在公安局也無所謂。”李麟有恃無恐的露出幾分笑意:“否則,你們前麵把我帶走,後麵黃州就會有一棟商業大樓被夷為平地,多半可能是江淮集團的樓房。”


    “放肆。”沈誌平噌地一下臉色紅潤起來:“你這是在找死。”


    “沈局長可以試試。”李麟說著抬起雙手手腕:“我李麟賤命一條,無所謂,但是我不能讓剛走的兄弟們寒心。義安社要是瘋狂起來,我能讓你們這些當官的全都被擼下去。”


    “你……”沈誌平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憋住了。


    是的,他不敢賭,他倒不是懼怕自己的烏紗帽不保,而是這件事情一旦鬧大,整個黃州勢必都會血流成河,武警和特警一旦鎮壓不住,軍區就會出動,可到時候媒體的宣傳肯定封鎖不了,消息一旦走漏,在這個網絡發達信息發達的年代,事情的後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甚至連省政府的那些人都承受不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末了,沈誌平額語氣變得妥協了幾分。


    “你給我一條路,我也給你幾分麵子。”李麟將抬起的雙手放下來,冷哼一笑:“誰傷了我兄弟,我要誰的腦袋,今天晚上江淮集團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讓整個江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靠和區長童建康合作的小李麟了,也不再是隻有三五弟兄為了戴旖旎和鐵狼火拚的街頭小混混了。


    他已經到了讓人忌憚的地步。


    沈誌平的臉色變得想****一樣難看,眼前的這個李麟要遠比伍思德、喬國棟甚至江陽還要可怕,他是個魔鬼。


    沉死了片刻,沈誌平重重歎了口氣:“我沒有這個權利。”


    “你可以打電話給發布命令的霍偉。”李麟無所謂的笑笑:“我相信他會有辦法的。”


    “義安社真要是選擇同歸於盡的方法,對你們可沒什麽好處,李麟,你真願意這樣嗎?”沈誌平緊緊握著拳頭,第一次發現他這個公安局局長是這麽的無能,這麽的軟弱。


    遙想當年,為了全城禁毒,他當初還是個衝鋒陷陣的小幹警,麵對毒販裝滿彈夾的槍口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子彈貼著腦袋邊過去他身體連顫都沒顫。


    可是,現在他竟然發現自己怕了。


    責任大於命。或許真的是這樣。


    整個醫院重症病房區的走廊內,變得異常安靜,樓下卻傳來聲嘶力竭的痛叫聲,那是剛送進來的重傷的義安社成員正在接受治療。


    今天,醫院外科和急診科所有休息的醫務人員全都被打電話叫了回來,一個個缺胳膊少腿的小夥子們被推進手術室。


    急診大樓一共就那麽幾個搶救室,遠遠不夠這些重傷人員使用的,無奈,隻好在走廊內臨時搭建手術室,實習和剛畢業的醫生充當下手,忙裏忙外。


    血庫裏的血很快出現了短缺現象,有的醫生接連已經完成三四個手術,大都是外傷,需要治療的就是消毒,縫傷口和灌輸血液。


    生理鹽水和氫氧化鈉一瓶連著一瓶的上,好幾個剛結束手術的小夥子們很快被推到了這邊的重症病房。


    望著那些醫生啟用一個又一個重症病房,能推進來的都是義安社成員,當然,江陽那些重傷的人結局都成了一樣,跟著恐龍和喪彪上了黃泉路。


    李麟身子漸漸靠在後麵的牆壁上,揚嘴朝那邊呶了呶:“沈局長,是誰製造了這起禍端,你心裏應該更清楚,現在既然要問責,那就大家一起問責,不是我們義安社來抗這個責任。”


    “李麟,你不能讓我難做。”沈誌平的確有些棘手,暗暗歎了口氣說道。


    “就因為霍偉是江陽的二舅,還他媽不是親的,所以你的意思讓我李麟和義安社所有兄弟來負這個全責嗎?”


    李麟忽然變得有些激動,瞳孔緊縮:“我不會將什麽陰謀詭計,也不會玩什麽陽謀權論,我隻知道誰他媽傷我兄弟,我滅誰全家。”


    “我看你現在是自取滅亡。”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來,接著便看到身著白色警服的中年男子雷厲風行的走了過來,腦袋上的大簷帽摘掉了,他正是洪愛民,一臉的剛毅和惱怒,一雙虎目死死瞪著李麟:“上百條人命被拉進火葬藏,不吭不響連個屍骨都找不到了,李麟,你他媽這是要翻了天嗎?”


    “不然呢?我還要等著你們把屍體拉進屍庫?等著法醫一個個的檢驗嗎?我相信你們屍庫也沒那麽大的空間。”李麟吊兒郎當的笑笑。


    他不是沒有腦袋,也不是衝動,而是今天晚上這件事兒鬧得太大了。


    江陽始終沒有出頭,目的就是為了澄清這件事和江淮集團沒有關係,用喪彪和恐龍兩條命還李麟一條命太值了。


    有霍偉這個公安界的太上皇擋著,整個廣南省的公安民警還不是他手裏的一杆槍,這樣對付李麟簡直易如反掌。


    “放屁。”


    洪愛民一雙死沉死沉的臉憤怒的腦袋上幾乎冒煙,緊緊咬著牙關說道:“今天我不管是誰在背後給你撐腰,我他媽都要把你帶回去。”說完,瞪向沈誌平等人:“還愣著幹什麽?拷上,帶走,我看他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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