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總局,審訊室內。


    四周燈光黯淡,光滑的石灰牆壁,次品地板鋪成的地麵,戴著手銬的李麟坐在冰涼的鐵椅子上,平靜地看著周圍,一言不發。


    哢嚓!


    審訊室鐵門從外麵推開了,許隊、小胡和拿著記錄本的小萬警察抬腿走了進來,瞥了一眼李麟,而後三人相繼落座。


    都是聰明人,不需要廢話,更不用做那些無用的恐嚇手段。


    “姓名?”許隊將沏好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問道。


    “李麟!”


    “年齡?”


    “二十四?”


    “性別,住址?”


    一係列該走的流程陸續走完,許隊敲了敲桌子,點了根煙,做刑警養成的習慣愛抽煙,盯著李麟看了會兒:“說說吧,為什麽殺人?你和死者有什麽恩怨?”


    “警察同誌,你問的有點太急了吧?”李麟自嘲地笑笑:“你看見我殺人了?”


    “李麟,我知道你很厲害,背景也複雜,但是……”許隊冷冷一笑,用手指敲擊了兩下桌麵說道:“你那些在我這裏沒用,老老實實回答,為什麽殺人?”


    “如果證據已經確鑿了,警察同誌,直接定案吧。”作為特務兵出身,李麟的反偵察能力相當難對付。


    許隊臉色直接冷了下來:“你也是軍人出身吧,不覺得丟臉嗎?”


    “看你警銜不低,很多事情你也應該清楚。”李麟意味深長的笑笑:“誰想整我?你們接了誰的命令,應該心裏都清楚吧?如果僅僅是想從我嘴裏套話,然後辦成鐵案,我覺得你們就別浪費心思了。”


    啪!


    “李麟,你想幹嘛?”許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咆哮道。


    李麟卻無辜的聳聳肩,不再回答。


    “我告訴你,你的底子都在我這兒,你心裏想的什麽我比誰都清楚,如果這件事情裏麵有問題,不是你做的,我也不會冤枉你,但如果是你做的,就算你有八個腦袋,也別想跑。”許隊慢騰騰地站起身,繞到李麟後麵,審視著他。


    “那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嘛?”李麟腦袋一歪,笑著說;“知道部隊的特務兵是幹嘛的嗎?警察同誌,論偵查能力,我不比你差,就別想從我嘴裏套什麽話了。”


    “你……”許隊頓時語塞。


    他這才想起來李麟曾是部隊的特務連教官,這樣一個善於從敵人嘴裏套情報的人,偵查和反偵察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如果說什麽從用氣場恐嚇,更別想了,這樣一個從硝煙戰場滾過來的人,什麽場麵沒見過?


    “警察同誌,省點心吧,按照正常的流程來。”李麟無奈地笑笑:“伍思德是個什麽樣的貨色,你們公安局應該最清楚,為什麽還不抓?還用我說嗎?”


    “你少給我廢話。”


    許隊有些憋屈,瞪著一雙怒眼說道:“你以為你掌握了那點本事,就可以無敵了嗎?李麟,我告訴你,我見過比你混賬的犯人多了去了,我現在給你機會……”


    “得了得了!”


    李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同誌,你可真有意思,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人真是我做的,伍思德還不得想方設法的弄死我,你還給我機會,行了,咱就別兜圈子了,你審不了我,走吧。”


    “狂妄。”許隊怒哼一聲,扭身拿著茶杯氣衝衝的離開了,咣當一聲摔傷了門。


    小胡和小萬兩名警員一陣麵麵相覷,茫然的對視一眼,咧嘴一笑,也是慢慢站起身,沮喪著臉走了出去。


    “許隊,怎麽辦?這小子太難對付了。”一出審訊室門,小胡就怒火中燒:“要不是你有命令在先,我剛才就想動手揍他,瞧他那嘚瑟的嘴臉。”


    “揍他?我還想殺了他呢。”許隊氣的拿起杯子灌了兩口水,喘粗氣說道:“現在能打嗎?我隻知道劉局的態度,其他沈局和洪書記什麽意思完全不清楚。”


    “要不……你給沈局打個電話,試探試探?”小萬在旁邊賊兮兮地提醒道。


    “扯犢子。”許隊當場給否決了:“我一個刑警隊的中隊長,還得看領導臉色行事,沈局多賊,他能聽不出來?我這要是打電話,他肯定罵死我。”


    “那咋辦?劉局可是明天一早就要結果的,要是這案子拿不死,咱明天肯定挨罵。”小胡擔心道。


    許隊急的撓撓頭:“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孫子是他娘特務連教官出身,反偵察能力逼咱們誰都強,八個我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而且你瞧他那副嘴臉,我現在就算問出個什麽,到了法庭上,這孫子肯定翻供,到時候咱們可就傻了。”


    “媽的,真是個刺兒頭。”小胡和小萬異口同聲的罵道。


    “行了,走吧,等晚上再看看。”許隊煩躁的一甩胳膊,也懶得再理會,幹脆不聞不問了。


    …………


    然而,與此同時。


    別墅內,李麟被警察帶著前腳剛走,喬若冰和薛瑩一下慌了神。


    現在形勢對她們極度不利,伍思德在黃州官場到處都是人脈,隨便往裏砸點錢,李麟不死也得脫層皮。


    “冰冰,現在怎麽辦?李麟這貨屬狗的,到了警局,肯定亂咬一氣,到時候他肯定吃虧。”薛瑩急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當年有喬爺罩著,黃州官場大大小小的官老爺,多少都得賣個麵子給他,而現在卻不同了。


    喬爺走了,喬若冰能玩的圈子也隻有商業這一塊兒了,可跟政府根本搭不上線,玩古董的還都是一幫盜墓,跟當官的更說不上話。


    喬若冰低著頭一手頂著腦袋,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踱步,心裏也是亂糟糟的。


    “我想起來了。”薛瑩靈機一動興奮地說道;“咱們去找洪書記。”


    “洪書記?哪個洪書記?”喬若冰有些茫然。


    “黃州市政法委洪愛民書記啊。”薛瑩笑著說道:“喬爺在的時候,跟洪愛民關係最好,後來喬爺走了,洪書記跟伍思德不也是合不來嗎?他一直想找伍思德那老東西的事兒,可就是沒成功而已。”


    “能行嗎?”喬若冰心裏有些沒底:“我爸都走了兩年了,我們和洪愛民也兩年沒來往了。”


    “行不行的去看看啊,現在李麟在裏麵,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說完,薛瑩急躁躁地拽著喬若冰便匆匆離開了房間,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坐上車,一踩油門,直接駛離了大門,連別墅客廳的門都忘了關。


    路上,喬若冰心裏七上八下的:“你說李麟這混蛋也真是的,逞什麽能?”


    “告訴他,他偏不聽。”薛瑩也憤怒的說道:“伍思德厲害的地方不是他有多少黑勢力打手,而是他在官場上的人脈,李麟這個混蛋,早晚得被人欺負死。”


    “行了,我們快走吧。”喬若冰深吸一口氣,暗暗祈禱。


    洪愛民,黃州市政法委書記兼副市長,也是黃州市政府常委之一,是個很有實權的人了,當年和喬國棟兩人關係不錯。


    喬國棟在黃州和廣南開發樓盤,那時候洪愛民還在城建部做主任,倆人不說政績多麽幹淨,但起碼真算不上肮髒,短短幾年的時間,樓盤開發,將黃州市給建設的無比漂亮。


    從此以後,洪愛民一路高升,做人做官都算是比較幹淨的。


    這就是喬國棟和伍思德之間的差距,喬國棟表麵上看起來讓人懷疑,不少老百姓暗地裏都在瘋傳喬爺是黃州第一黑道大佬,其實,不然,他是個非常正直且有能力的人。


    嘉禾小區,是這兩年新建的政府家屬院,外觀設計算不上多麽華麗,但材料和內部結構實實在在的是個好房子。


    薛瑩駕駛著車輛竟然過了小區安檢,一直按照記憶來到了七號樓下麵的一個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洪書記就在這裏?”下了車,喬若冰問道。


    薛瑩興奮地點點頭:“對,東西都買齊了吧?走,上去。”


    兩人從車廂裏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剛才在來的路上購買的,花費了小一萬左右,關上車門便快步走了過去。


    然而,那一樓院子的兩扇門卻忽然打開了,薛瑩和喬若冰一下站在了原地,直皺眉頭。


    隻見一名年齡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白色短袖襯衫,鼻梁上架著金邊眼睛,個頭挺拔,雖然上了年紀的,但至少也有一米八左右,身材不瘦不胖,算是個老帥哥了。一手拉開門,笑吟吟的從裏麵走出來。


    顯然,他就是洪愛民了。


    最為令人驚訝的是跟隨洪愛民一起出來的那名拄著拐的老頭,不是別人,正是伍思德。


    “洪書記……”薛瑩的話剛喊出一半,便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一進一出,幾乎是麵對麵對上了,洪愛民也是過來人,看了下喬若冰便恍然大悟,忙說:“哦,嗬嗬,這不是小冰嘛?你們怎麽來了?”


    “洪書記,你……沒事兒,我們就是來看看你,既然有客人,東西就先給你放這兒了。我們改天再來。”薛瑩忙將行李放了下來,轉身就拉著喬若冰走。


    “嗬嗬……來了,怎麽就這麽著急走呢?”


    伍思德輕笑的眯著眼睛,帶著一種嘲諷和惱怒,瞪了一眼喬若冰,陰陽怪氣的說道:“洪書記,看來你這兩天要有的忙了,咱們黃州的治安還真的全靠你。”


    “伍總說笑了。”


    畢竟是老官員,洪愛民風輕雲淡的笑笑:“小冰,你們把東西拿走吧,我今天還真沒時間,下午有個會要開,這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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