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李麟瞬間麵色驚駭,猛地轉身怒視著苗秀媛:“湘潭盜墓皇帝吳瘸子?”


    “看來你也知道。”苗秀媛淡淡一笑,有些得意:“不過想想,江懷兵拜你所賜垮台走了,胡建王蠻子也對你敬畏三分,這樣說來,你知道吳瘸子也沒什麽奇怪。”


    “我和吳瘸子可無仇無怨,他為什麽要殺我?”


    李麟根本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敵人,對於吳瘸子他還是有點了解的,能讓王蠻子和江懷兵同時忌憚的角色,相比也不是什麽普通貨色。


    湘潭有八怪,其中都是吳瘸子的手下,和他相比,當年威名遠揚的張瞎子根本不值一提,由此可見這人的可怕程度有多大。


    “我們兄妹倆欠吳瘸子一個人情,殺你,是我們報答人情的最好方式。”苗秀媛倒也幹脆,已經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沒什麽可隱瞞,聳聳肩說道:“所以,李教官應該能理解。”


    李麟低著頭凝視著苗秀媛不說話,看來太過張揚還是不好,這無形中樹立的敵人太多,義安社和自己根基還沒坐穩,就進入一種危險境地,當真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你李教官怕了?”


    見李麟久久不說話,苗秀媛帶著冷嘲熱諷的語氣笑著說道:“不過說來也是,吳瘸子身邊高手如雲,我們苗家兄妹都不是對手,而你李教官雖然也算得上你猛將,可我自信你不是他的對手。”


    “看來你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李麟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我也沒打算走。”苗秀媛卻說出一句讓人詫異的話語:“既然來了,我相信你李教官不敢殺我。”


    剛才還一副恨不得與自己拚命狗急跳牆的苗秀媛性情突然大變,這讓李麟有些不能理解,但是現在這裏屬於戴旖旎老家,原本是個世外桃源般地窮村子,他可不想把殺戮帶到這兒來,那樣罪責可就大了。


    “你過來。”


    旁邊外人太多,李麟深諳不是細說的時候,單手一拽苗秀媛的胳膊,往前走了幾步,低聲說道:“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不管你們打的什麽主意,但是我隻有一個條件,別讓這染上血,明白嗎?”


    “怎麽?李教官還真害怕了?”


    苗秀媛雖然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且又是深夜時分,周圍全是漆黑的山林和泉溪,可她稍稍用腦子便知道李麟的寒意,這樣挑釁的問話,不過是一種調侃罷了。


    “我知道你們苗家兄妹殺人如麻,從來不會顧忌這些,可我隻有這麽一個條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你們要真是聰明,就最好明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說完,李麟警告性的瞪了一眼,轉身離開。


    站在不遠處的戴旖旎正和堂哥戴荃低聲聊著什麽,那幾名劫匪這一刻哪裏還有半點剛才的凶悍之氣,儼然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漢子,在車燈的照射下都咧著一嘴黃牙,憨厚的笑著。


    李麟從旁邊走來,見車前的那些障礙物都已經被清理了,點點頭說道:“時間不早了,從這兒到家還有多遠?咱們走吧?”


    “誒誒,好、好!”


    戴荃現在已經將李麟當做了自己妹夫,見人開車來的,而且還是城裏人,自然客氣三分,加上性情淳樸,說話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不遠,不遠,過了前麵那個村子,再往前五六裏地就到了。”


    “那你們繞到這兒來打劫,可真夠下功夫的。”


    李麟打趣著說了句,抬手一拍戴荃的肩膀說道:“來,看看幾個人,車裏怎麽坐,我這車上可是坐不下,你們怎麽來的?”


    “不用,我們開三蹦子來的,車在後山,嘿……嘿嘿。”旁邊一名男子抬手撓撓頭,尷尬地說道。


    “二奎,這樣吧,你和荃哥你倆坐我們的車,剩下的,你們幾個開車回去,別再打劫了。”戴旖旎揚揚手吩咐著說道:“正好,荃哥你也給我說說大伯那邊到底怎麽回事兒。”


    “誒,行嘞!”戴荃點頭說道。


    烏漆墨黑的夜色下,那五六名體型粗獷的男子隻留下那名叫二奎的,剩下的四五人轉身像泥鰍一樣消失在了草叢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再也沒了蹤影。


    苗秀媛很讓李麟意外的非常老實,或許她也知道眼前這幾人都是無辜農民,竟然自稱是李麟的妹妹,跟著來玩的,一改那冷血如蛇的本性,反而很甜美陽光的跳上車,有說有笑。


    李麟駕駛著途觀,戴旖旎有三年沒回來了,對偏僻的老家印象也逐漸模糊,戴荃負責在副駕駛上指揮,不時還和李麟嘮嘮嗑。


    “李麟。”


    坐在車後座的戴旖旎卻眉宇間凝重地說道:“你別誤會,我剛才才知道,我大伯被村書記打了,重傷,家裏沒錢看病,也無處伸冤,他們幾個沒辦法才到這邊搶劫的。”


    “打了?”李麟詫異一愣:“老伯沒事兒吧?嚴不嚴重?”


    雖然李麟外表看起來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然而,可在戴荃他們看來年紀輕輕能開上這麽漂亮的轎車,想必不是家裏有錢就是多半是個能人,何況從剛才他和苗秀媛的打鬥中看得出,很厲害。


    也沒人小瞧,且說話的眼神和表情也多了幾分敬重。


    “嘿嘿……也沒啥事兒。”戴荃手裏還夾著李麟剛才遞給他的那根香煙,沒舍得抽,趴弄髒了人家的車,隻是咧著嘴憨厚的說道:“就是腿斷了,醫生說治好要好幾十萬呢,家裏的兩頭牛全賣了,地也賣了大半,折騰不起才……才想著跑這邊幹這個(打劫)的。”


    “你們那……那村書記憑啥打人?他打了人不負責?”


    李麟自幼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從軍,雖然在充滿硝煙的沙場滾打很多年,可依然不清楚基層的辛苦和複雜的,眼神中自然有些好奇。


    “也沒啥吧,就是這不沒嘮一塊去,我爸脾氣也不好……”


    “荃哥,啥叫沒啥啊?”


    戴荃的話沒說完,坐在後麵的二奎一下急了;“戴叔都被打成那樣了,姓卓的那家子根本就他媽不是他人,仗著自己家有幾個兒子,非要霸占你們家的宅基地。他們知道戴二叔這些年在外地做了醫生,不回來了,就欺負人,戴大叔肯定不會同意,明擺著欺負人。”


    聞言,李麟和戴旖旎便清楚了怎麽回事兒,兩人從後視鏡裏對視一眼,沒吱聲。


    很簡單,就是農村普通的宅基地紛爭時間,可不簡單的地方就在於因為這個傷了人,而且戴家想要去公安局打抱不平,可二奎嘴裏那個姓卓的,多半就是村書記,官官相護,肯定認識鄉鎮幾個當官和當警察的人,送禮請吃飯拉拉關係,自然就將這件事兒壓下去了。


    在這破地方,還想著去市裏上訪不成?扯!


    窮山僻壤,平日裏幾天不見得有一輛大巴車,就算有多半也是能去縣城的,而且來回就得一天時間,有時候碰上個下雨天氣,司機還不走,交通很不方便。


    經曆了鄉鎮當官和村書記相互勾搭的挫敗,戴家也不傻,知道就算去了縣城多半也是白跑,保不齊還會被打一頓,所以隻能忍氣吞聲。


    “二奎,別瞎說。”戴荃有些難堪地抿了抿嘴,嗬斥道。


    他不想給這個幾年才回來一次的妹妹添麻煩,且誰都知道遠水不解近渴,自己的二叔雖然在廣南大城市裏做院長,哪有怎麽樣?縣官不如現管,這個道理誰都懂。


    “哥,你讓二奎說。”


    戴旖旎打斷堂哥的話,轉臉看著身邊的那名男子:“二奎,你慢慢說,卓家到底怎麽回事兒?”


    “旖旎啊,小時候我見過你,本來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告訴你的。”


    二奎年齡約莫有三十五六,比戴旖旎年長個七八歲,自然足以用長者自居,說著臉上泛起一抹憂愁,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荃哥都在湘潭那邊打工呢,回來之後才知道,戴大叔差點被姓卓的那孫子給打死,而且……而且……”


    “二奎!”性格老實的戴荃一下火了,猛地轉頭怒瞪一眼。


    “哥,你到底有什麽不敢告訴我的?我也是咱們戴家的人。”


    戴旖旎隱隱感覺到極為不安的事情,轉身接著看向二奎,強壓著內心驚慌:“接著說,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二奎卻有些犯難那般,咽了口唾沫,點點頭,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而且,卓家那孫子知道荃哥在外麵,趁著這段時間嫂子一個人在家,就……就把嫂子給……給那啥了。戴爺爺知道了這件事情,氣……氣的……”


    “爺爺怎麽了?”戴旖旎突然有些失控的一把抓住二奎:“說啊,爺爺到底怎麽了?”


    “戴爺爺本來就有高血壓,現在得了腦血栓,整個人癱瘓了。”這話是從坐在副駕駛上的戴荃嘴裏傳來,聲音如哀鳴那般,盡顯悲切之意。


    “難怪我爸突然說我好幾年沒回去看過爺爺了,讓我回來看看。”戴旖旎如夢初醒那般,鼻孔喘著粗氣:“卓家這麽混賬,我就不信沒人管得了了,鄉裏不管我去縣裏,縣裏不管我去市裏。”


    “旖旎,沒用的。”戴荃絕望地搖搖頭:“卓家五個兒,其中老三在縣政府上班,老四在縣公安局上班,沒人敢惹,就連鎮書記都得對他們害怕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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