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一步。


    章馨予先發製人向前跨出一步,單手扣住武警哨兵握槍的右手,另一條胳膊揮手就是一拳,狠狠砸了過去,接著,反手一個標準的擒拿,采用以色列格鬥術中狠辣招式,一招製敵。


    武警哨兵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呢,腰間的配槍便被一把奪走,當場被撂翻在地。


    打鬥間,一群黑衣人從遠處風風火火衝了上來,不下於十幾個武警哨兵,高竹祥為首拔出身上的配槍,對準章馨予命令道;“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


    可惜,沒用。


    章馨予輕鬆一個反手將地上的那名武警拽起來,另一手持槍,對準他腦袋怒吼道:“開門,馬上給我開門。”


    “你別想了,投降吧。”武警哨兵倒還算是個漢子,硬氣的回答。


    “想死嗎?好,成全你。”


    沒有廢話,章馨予調轉槍口,對準武警男子的大腿扣動扳機,砰地一聲,子彈擊穿他的大腿,後者痛叫起來,對麵高竹祥帶領著的武警獄警跑動的腳步戛然而止。


    高竹祥迅速停下,高舉著雙手:“姑娘,有話好說,別玩極端的,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麽嗎?”


    “高主任,你當我是小孩子?”


    章馨予緊緊勒著受傷的武警,她不僅要避開高竹祥帶領著的武警戰士,還要閃躲監獄大門兩旁吊塔上手持狙擊槍的哨兵,他們才是最關鍵的存在。


    “開門。”


    章馨予手拽著那名武警硬生生拉到監獄大門前,從他腰間拔下來的鑰匙,用武警的身體阻擋著高竹祥他們的偷襲,一手快速打開監獄小門,反手一把鬆開受傷的武警,迅速身子跳躍了出去。


    砰砰!


    幾乎同時,哨崗上的兩名狙擊手迅速扣動扳機,兩顆子彈一前一後擊中在章馨予剛才站立的地方,無奈,她不得不迅速閃開,從左側一個就地打滾。


    好在她的車距離大門很近,眨眼的功夫人便衝進了車內,兩顆子彈瞬間將車窗玻璃擊碎,而這時,她也啟動了引擎,車子迅速如離弦之箭那般竄了出去。


    狙擊手每次扣動扳機之後,都要再一次拉動槍栓,這樣造成很大麻煩,接連幾顆子彈隻擊中在扯皮上,除了後車窗被打碎了,整輛車還是沒什麽破損。


    等高竹祥等人衝到監獄大門外麵的時候,章馨予的車輛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中。


    “高主任,怎麽辦?追不追?”一名武警問道。


    “追什麽?等我們把車開出來,人家都已經跑遠了。”高竹祥惱怒的一拳砸在大門上,氣的憤懣道:“媽的,開始我就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但最後還是忽略了。”


    “伍思德死了嗎?”那名受傷的武警捂著大腿傷口,站起身問道。


    “你沒事兒吧?”高竹祥擔心瞥了他一眼。


    “沒事兒,子彈擦破的。”武警戰士搖搖頭。


    “行了,走,先看看姓伍的那老王八蛋怎麽樣了。”高竹祥自然不會真的關心伍思德死不死,但是這個責任他肯定是要背的,殺手進入監獄刺殺犯人,這事兒可史無前例啊。


    伍思德本身就罪大惡極,上麵沒打算處決他,但也沒人在乎他的生死,所以,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可是,伍思德真的沒死。


    空曠的審訊室內,伍思德到現在還在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全身像痙攣一樣抽搐著,渾身哆嗦,兩隻手似乎沒發育完全那般,想伸出來而又不敢伸出來的樣子,始終在半空中蜷縮著。


    咣當一聲,高竹祥帶著幾名武警獄警從外麵進來,瞧見這一幕,愣了,怒吼道:“趕緊把醫務室的孫大夫給我找來。”


    每個監獄都有相應的醫務室,這樣才能確保犯人在突發情況下可以緊急治療。


    “高主任,那女的給這孫子吃了什麽?”旁邊一名武警狐疑道:“既然是來刺殺,直接殺掉不就好嗎?”


    “可她如果不想殺呢?”高竹祥陰沉著臉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冷聲道:“她要是隻想讓伍思德離開這座監獄,然後保外就醫,這樣的話事情不就簡單了嗎?”


    “她想救伍思德出去?”一人震驚的詫異道。


    正說著,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從外麵匆匆進來,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脖頸上掛著聽診器,臉色慌張,一進門看到像中風一樣的伍思德,頓時便明白了情況,邊匆匆上去,邊詢問:“高主任,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們把你找來就是想詢問怎麽回事。”高竹祥冷著臉問道。


    孫醫生眉頭緊皺,抓著伍思德腦袋來回翻動幾下,沒找到原因,不經意間手指碰觸到脖頸裏的那枚針頭,頓時震驚的拿起來:“誰弄得?這是誰弄的?”


    “弄他的人已經走了。”高主任很不高興的說道:“你先告訴我,怎麽回事兒?”


    孫醫生在抬起伍思德眼皮翻動了一陣,搖搖頭歎息一聲說道:“沒救了,等死吧。”


    “什麽意思?”高竹祥臉色一黑。


    “這是有人給他注入了特種病毒。”孫醫生退後兩步,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道;“醫學上的東西救人未必來得及,但是害人的話太容易了。這種病毒我叫不上來名字,但是一旦注入到人的體內,這個人就會在短時間內產生像變異的情況,怎麽搶救都沒用,說起來他除了腦子沒死,其他的地方都在死亡。”


    “這麽說,那個女人不是來救伍思德出去的?”高竹祥瞳孔慢慢的縮緊,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了。


    “救他出去?誰救人還會往這人身上注射毒藥?而且還是這麽劇烈的毒藥?”孫醫生搖頭說道。


    “孫大夫,那這人要是送到醫院還能不能救得過來?”高竹祥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別想了。”孫大夫搖搖頭:“神仙也救不回來,他體內的血液中已經變異,除非把他身上的血抽幹淨,再換新的,但是這個過程要在半個小時內進行,耽誤一分鍾都沒用。”


    “這個女人是來故意折磨伍思德吧。”高竹祥似乎想通了什麽事情,點點頭自言自語的那般:“她是不想讓這姓伍的走的那麽利索。”


    “不過照目前這情況,沒有七八個小時,人是死不了的,你們看著吧,我先回去了。”孫大夫邊說邊搖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站在護欄這邊的高竹祥雙手背後,一言不發的看著伍思德,臉色漲紅,血脈凸顯,額頭和脖頸裏的青筋像被抽幹了血一樣的格外猙獰,身子緊緊靠在鐵椅子上抽搐,雙腿繃地像鐵棍一樣堅硬。


    “高主任,這女人也夠狠的,這明明就是像折磨死伍思德,又沒時間,才這樣做的。”旁邊一名似乎有些於心不忍的獄警搖搖頭,歎息道:“姓伍的這是作了多大孽,才會這樣。”


    高竹祥不高興的瞥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伍思德是沒有死亡,但他的腦袋裏能聽得見一切,也感受到身體帶來的極度痛苦,可就是沒辦法張口說話沒辦法呼救,呼吸困難卻也能呼吸的上來,隻是每次一呼吸胸口就像撕裂一樣疼痛。


    整個胸腔如無數隻螞蟻在吞噬辛辣的疼痛難忍,可他四肢不聽使喚,無法動彈,隻是羊癲瘋一樣自己顫抖,而且皮肉內又傳來蝕骨般地痛苦。


    剛才孫醫生的話他全然聽見了,七八個小時?也就是說他要承受七八個小時這樣的痛苦,才能油盡燈枯氣絕而亡。


    另一邊。


    在一條從赤城監獄通往黃州的高速上,章馨予並沒有從北外環直接進城,而是,繞過西外環、然後進入南外環,繼而再繞到東外環這才進入黃州市。


    路上,邊開車她邊用一種特製的藥水輕輕塗抹著臉頰上,行駛了一路,臉上那層軟皮自己邊開始漸漸脫落,轉眼的功夫自己掉下來了,現在雖然露出了章馨予的真容,但整張臉上就像塗滿膠水一樣,十分難看。


    顧不了那麽多,章馨予將車子橫在一家破舊汽車修理廠之後,重新換上一輛車,直接離開。


    這一切,很明顯是之前早就安排好的,就在章馨予前腳駕駛著汽車從修理廠離開,後麵就有兩名男子揉著睡眼從屋內出來,手裏拎著扳手,準備開始幹活。


    駕駛著半新不舊的大,路上章馨予邊輕輕脫掉鞋子,將裏麵墊了很厚的布條拽出來,扔掉,沒辦法,警方的偵查能力很強,憑借腳印破案的警察又不是沒見過,因此,她才故意穿大兩碼的鞋,這樣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塗抹了藥水,十根手指上的指紋膜也掉落下來,被她逐一放進一個小盒子裏,在車子行駛到海邊的時候,停下車子,一手拎著盒子從車上下來,選擇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將所有東西全部點燃。


    因為這些皮膠都是油性的,幾乎一點就著,短短一會的功夫,所有東西都化為灰燼。


    章馨予這才罷休,隻留下身上這身警服沒有扔掉,畢竟物件太大,而且,她警察的身份本身就是真的,沒必要冒充,不過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不是她剛才那張臉。


    徐向燕,的確是華夏刑偵部門的高級警察,但那是她另外一張臉冒充的,隸屬國安七部,是由黃州軍區提供的兵源選拔,這一點毋容置疑,所以也不用擔心被國安七部呼叫回去檢查。


    重新回到車上,一切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章馨予這才慢悠悠的駕駛著車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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