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多麽讓人敬畏的詞!


    從古到今,它始終淩駕於無數人之上,它掌控著每個人的生存法則,但它同時又是無數人不惜一切代價搶奪的。


    老五神情怔怔的看著幹爹,他還是沒有吳瘸子想得遠,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淺薄。


    老八的背景遠遠大過他個人的能力,甚至連所謂的夢魘兵團都無法匹敵。


    “爸,我明白了。”沉默片刻,老五垂頭喪氣的底下腦袋。


    “老八在,我們在,老八亡,我們才是真的亡。”


    吳瘸子麵目變得激動起來,將手中的雪茄煙頭丟在地上,抬腳碾滅,重重呼了口氣:“不過,你說的也對,如果不能將李麟盡快除掉,恐怕等不到以後和紅盟會對決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損兵折將了。”


    “三哥,我們這次的所有希望可都在你和四哥身上了。”老五麵色凝重的說道。


    童誌磊深感檢肩膀上的重擔,平靜的點點頭:“我明白。”


    吳瘸子敢將自己的二女兒許配給老三,也正是因為童誌磊生性穩重,做事內斂,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相反,老三和老四的能力遠遠超過老六和老七。


    曾經,老七和老六聯合起來和老四吳銘比試,結果,老四毫發無傷,老六和老七便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湘潭八怪不算老八,之所以還剩下他們弟兄五個,可不是簡單的幸運,而是紫夢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隻能抗衡誰,不能匹敵誰,所以下手的時候也專門挑選軟柿子。


    “出發吧。”吳瘸子扭臉朝童誌磊看了看,抬手一拍肩膀:“小倩還等著你回來,保重。”


    “會的,爸。”童誌磊點頭一笑,扭身鑽進一輛灰色轎車內,驅車離開。


    送走了老三,老二轉身拉開商務車門,招了招手:“爸,我們也走吧。”


    “不急,我還沒到需要你們照顧的時候。”


    吳瘸子從容的揮了揮手,旋即雙手背後,目光掃視著這處院落內,有些感慨:“老八是我收的最後一個義子,他也是唯一一個不是孤兒的義子,這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


    老二和老五默默跟在後麵,對視一眼,不言不語。


    “這些年來,老七是最讓我操心的一個孩子。”


    似乎有些懷舊,吳瘸子抿嘴自嘲的笑笑:“他從小就喜歡和香玲在一起,剛過十五歲,就嚷嚷著讓我把香玲許給他,將來以後做他老婆,這孩子,跟我也罪不客氣,什麽都讓我勞心勞神。”


    “老七天資聰穎,他也是我們弟兄幾個裏麵最後潛力的。”老二也有些懷念的說道。


    “是啊。”


    吳瘸子感慨的長歎一口氣:“其實這些年,他和香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隻是倆人都是我孩子,香玲也喜歡他,況且,香玲嫁的那男人也不是什麽好貨色,所以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


    聽到這兒,老二和老五都心頭一顫,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不敢接話。


    和吳香玲有染的可不僅僅是老七自己,他們弟兄兩個誰沒和吳香玲滾過床單,隻是老七最頻繁最明目張膽罷了。


    “老六生性穩重,和老二很像,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幾年前我讓他去了胡建,我知道南方的盈利永遠高於北方,讓他打拚。這些年也做的風生水起,把廣南和胡建這兩個地方都給搞得有模有樣。”


    “爸,別說了。”


    老二有些擔心的提醒道:“人都走了,您又何必呢。”


    “人是走了,但是我們不能忘。”吳瘸子淡淡一笑,說道:“今天找你們說這麽多,你們心裏應該也明白,不作出犧牲,湘潭是保不住的。”


    白超和趙旭江猛地瞪大眼睛,驚恐的看向吳瘸子的背影。


    這句話,不難理解。


    為了保住老八的安全,就連他們,甚至吳瘸子自己都有可能犧牲這條命。這麽多年的準備和籌劃,看似榮華富貴,可背後卻是步步險棋,老八才是最終的核心。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回去休息。”


    說罷,吳瘸子連看都沒看兩人,便轉身晃晃手,步入了商務車內。


    老二想說什麽欲言又止,抿抿嘴看了下老五,末了,低著頭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一溜煙的離開。


    老六和老七的死,兩人沒有從吳瘸子和韓誌軒臉上看到任何憤怒和猙獰,看到的隻是拖延和借口,這全然超出了他們對吳瘸子的了解。


    今天,吳瘸子借著老二派兵出兵的機會,在這裏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可答案確實明確的。


    老七和老六的死不足為惜,甚至如果這次老三和老四也跟著命喪他鄉,那麽,下一批就是老二和老五的出馬,就算死了吳瘸子,也要將夢魘兵團留給老八,確保老八數年後,一覽朝政的那天可以和政敵對決,助他穩坐江山。


    …………


    從深鎮回來之後,已經臨近天亮,拂曉的東方泛起一抹抹朦朧白,海天交際之處,帶著隱約霞光。


    將柳婉琳安排在義安酒店的住處,苗家姐弟縱然可以離開,他們也十分清楚已經走不了了,這次的任務失敗,吳瘸子斷然不會放過他們。


    況且,他們又不是吳瘸子的手下,與李麟沒深仇大恨,暫時在這兒安頓下來也不算過分。


    紫夢去了醫院,葉欣的危險期已經過了,可人還處於昏迷狀態。唯一可以治療她的,隻有迷蹤門,然而,紫夢已經請示過了,可迷蹤門沒有作任何表示,很顯然不想插手這件事情。


    出了義安酒店,李麟駕駛著自己的卡宴,嘴角夾著煙,打開一扇窗戶,徑直朝黃州最南郊的一處港灣碼頭駛去。


    這裏與關押紫夢龍那三人的地方不同,二號港口,是黃州三十年前使用的一處港口,當年作為運輸貨物留下了大量廢棄的集裝箱,因為後來海運方麵的重新規劃和調配,二號港口也成了廢棄所在,算是黃州的老城區了。


    附近大都是棚戶區的居民,白天的時候弄巷中永遠回蕩著罵孩子的聲音,犬吠聲、潑婦罵街聲混雜在一起。


    天色漸亮,卡宴關了車燈,李麟來到堆積廢棄集裝箱的集中區,像迷宮一樣車子開進去停了下來。


    很快,三名黑衣男子第一時間衝出,當看到是李麟的身影,恭敬的叫了一聲:“李哥。”


    “人呢?”李麟一手晃悠著車鑰匙,掏出兩包煙扔給三人:“累了一晚上了,抽根煙,待會我叫人換班。”


    “謝謝李哥。”


    三人都是黑風情報組的,也是黑風一手選拔起來的,能力和忠心都不需要任何質疑。


    說著,其中一人扭身掏出鑰匙,打開了其中一個集裝箱的大門,桄榔一陣響動,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裏麵漆黑一片,但借助微微發亮的天空光芒照射進去,隱約可以看見一名女子將身子蜷縮在集裝箱的角落內,瑟瑟發抖。


    見狀,李麟微微皺眉:“怎麽沒給拿件被褥?”


    三人一愣,有些錯愕:“額……風……風哥沒吩咐。”


    “去準備被褥,拿來。”


    李麟瞪了一眼,三人點頭如搗蒜,迅速離開。隨後,李麟脫下身上的外套甩給裏麵的女人:“披著吧,在這件事情沒有落下答案之前,你隻能在這兒呆著了。”


    “我寧願凍死,也不需要你貓哭耗子。”


    女人正是吳瘸子的三女兒吳彤彤,抬手撫了下額前淩亂的黑發,一雙眸子猙獰可怖:“如果你認為綁架了我,就能要挾我爸怎麽樣,我還是勸你省省吧,他不會這樣做的。”


    李麟輕聲一笑,蹲下身凝視著吳彤:“你爹當然不會動怒,可是有人會在乎你。”


    “隻要我爸不答應,誰都沒用。”


    這聽起來像是憤怒的語氣,可終究還是帶著強烈的幽怨,吳彤倔強的別過去腦袋,冷哼一聲:“都說禍不及妻兒,李麟,你是我最看不起的黑道中人。”


    “禍不及妻兒?”


    李麟嗤了一聲:“誰告訴你的?你爹?那你知道吳瘸子能有今天他手上沾了多少無辜妻兒的獻血嗎?他過去的曆史你真的了解?還有,你真的以為你是吳瘸子的親生女兒?”


    “你什麽意思?”吳彤猛然睜大眼睛,譏笑的哼了哼:“怎麽?想策反我?”


    “我對你沒興趣,有人對你有興趣。”


    李麟扯了扯嘴角,搖搖頭說道:“除了吳香玲和吳倩,你們誰都不是吳瘸子的女兒。這一點,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抓你來的原因,很簡單,我在等一個人。”


    “等誰?”吳彤臉上的抑鬱之色越來越濃厚。


    “趙旭江。”


    李麟毫不隱瞞的咧嘴淡淡一笑:“吳瘸子或許對你的生死不會在乎,他甚至連老六雲飛和老七石鐵的死都不關心。但是老五可是比誰都喜歡你,隻是因為吳瘸子這個老東西不同意,所以他才沒有對你說過。”


    吳彤凝眉的腦袋上布滿黑線,盯著李麟上下打量:“你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編故事的能力這麽強,真應該去拿個奧斯卡編劇獎。”


    李麟撓了撓鼻子,也不予以爭辯:“信不信隨你。至於你的親生父親,就是當年和吳瘸子出生入死的湘潭真正的黑老大,沒有他,吳瘸子也走不到今天。他殺的無辜妻女遠遠比你想象中的多,隻是,因為你生父對他恩重如山,可是他想上位,不得不幹掉你的生父,麵對隻有半歲的你,他難得心軟了,難得會沒有斬草除根,把你當做親生女兒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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