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住雪鳥港。


    龍獅傭兵團的船隻仍舊停泊在碼頭上,排成一排。


    由鬃戈親自坐鎮指揮,船隻上到處有傭兵在巡邏,五步一人,十步一崗,防禦森嚴。


    一些輪換下來的傭兵,此時卻沒有休息,而是圍攏在了藍藻的周圍,傾聽有關白天裏決鬥場上發生的一切。


    藍藻手舞足蹈,熱情洋溢地描述著龍人少年的戰鬥英姿。


    “刺刀幫十分卑鄙無恥,他們知道我們團長非常強大,就事先集中了幫派裏最優秀的裝備,交給了熊鋸使用。”


    “熊鋸的身上至少有三件黃金級的裝備,而我們團長卻是兩手空空。”


    “熊鋸的金花鋼鋸非常厲害,他個人戰力也非常強。他的血脈自帶了類法術熊吼,吼聲很難防範,一旦中招就是頭暈目眩,失去行動能力。”


    “團長大人中了他的暗算,被暫時擊倒在地,熊鋸就用金花鋼鋸切割我們團長的腰腹。鋼鋸的鋸齒不斷切割團長的龍鱗,激起漫天的火花。”


    “全場都在驚呼,認為我們團長要死了,就連遲萊、悶石兩人也緊張地站起身來,計劃著去援救團長大人。”


    “嗬嗬,他們才剛剛加入我們傭兵團不久,對龍服團長沒有多少信心。這點可以理解。隻有我這樣的老人,才能夠明白團長大人的強大。”


    “果然,當團長從熊吼的作用中脫離出來,他就一拳砸歪金花鋼鋸,輕鬆脫困0。”


    “熊鋸都懵了!他辛辛苦苦用金花鋼鋸鋸了那麽久,卻切不開團長大人的一片龍鱗。整個心拔涼拔涼的。全場的人也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防禦力!要知道這可是黃金級的裝備,尤其是金花鋼鋸這種最克製防具。”


    “當團長大人使用出終極形態後,這場決鬥就失去了懸念。團長大人的最終形態,在雙眼島大混戰的時候就用過。有過眼福的傭兵,應該有印象的吧?”藍藻故意開口提問。


    周圍的傭兵圍繞在藍藻的身邊,聽得聚精會神。


    聽到藍藻提到龍服的最終形態,很快就有傭兵抬手大喊道:“我見過,我親眼見過。”


    他激動地繼續道:“就在雙眼島的碼頭上,我們的團長大人身體發生了神奇的變化,更加狂猛暴力!他直接和當時的黃金級魚人耳刮子正麵對撞,一點都不落下風。”


    其餘沒有見識過的傭兵,都向這位說話的傭兵投來羨慕、探究的目光。


    而說話的傭兵,則微微抬頭,露出一副欣有榮焉神情。


    藍藻繼續說道:“當我們團長使用了最終形態之後,熊鋸就完全不是對手了。他連我們團長在哪裏都看不清。團長的速度太快,真的太快了!熊鋸的雙眼完全捕捉不到我們團長,就更別提用他那個笨重的金花鋼鋸攻擊了。”


    “不過,熊鋸到底是成名已久的白銀級強者。他一直堅持到了最後,才被我們團長一拳擊昏。我們團長氣量恢宏,看到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就沒有下殺手。要是我的話,除惡務盡,對這種陰險卑鄙的敵人沒有什麽好說的,當場就把他給殺了也完全符合決鬥的規則。”


    “等我們團長獲勝之後,整個決鬥場中數千人都在齊聲歡呼,都在高喊我們團長的名字。真的是讓人熱血沸騰。那樣的歡呼聲就像山呼海嘯一般,把你卷席淹沒。置身其中,你才能真正感受到我們團長大人的偉大!”


    藍藻的描述眼中摻雜了他的個人感情,他對龍人少年強烈的推崇。


    他的這番話應讓身邊的傭兵都露出悠然向往的神色。


    藍藻講述完畢後,傭兵們意猶未盡,並沒有直接散場,而是討論起來。


    “早在雙眼島大混戰的時候,我就知道龍服團長絕不是簡簡單單的白銀級了。”


    “我們躲在船艙裏,而團長卻在奮戰!是他在保護我們。”


    “刺刀幫是雪鳥港的地頭蛇,我們要在港口裏自由活動,一旦落單恐怕就要被這些人陰謀暗算了,還是留在船上比較安全。”


    “怕個鳥!要我說直接和刺刀幫開幹。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打不過,莪們就直接開船離港就是了。”


    “還是不要給團長大人添亂了吧。刺刀幫裏畢竟有黃金級的強者。”


    “就算是黃金級鬥者,龍服團長也絲毫不懼。”


    “不要把我們團長看成普通的白銀級。我認為他完全有把握戰勝藤冬郎,要不然他為什麽公然去挑戰他呢?”


    “團長大人已經連續擊敗了三位刺刀幫的頭目,還剩下三位。他們絕對不會是龍服大人的對手。隻要團長戰勝了藤冬郎,我們傭兵團就能夠在雪鳥港中橫著走了。嘿嘿嘿……”


    傭兵們暢想美好的未來前景,而藍藻的眼中卻隱藏著一抹憂慮。


    藍藻年輕的時候就上了海船,走南闖北,眼界開闊。他知道白銀級與黃金級之間存在著質的差距。


    這個質變的點和鬥氣有關。


    白銀級的鬥氣需要依附在人體或者武器裝備上麵。但是到了黃金級,鬥氣脫離了這種桎梏,完全可以單獨存在。


    單獨存在的黃金鬥氣會讓鬥者的打擊範圍、攻擊方式等等,得到質的提升,幾乎類比於魔法。


    當然,這裏有一個前提是鬥者掌握著相應的黃金級鬥技。


    缺乏鬥技,很難發揮出黃金級鬥者的實力。


    “但是藤冬郎會缺少鬥技嗎?”


    “他是堂堂的刺刀幫的幫主,位高權重,掌握著大量的資源。他出身於冰雕王國的軍方,有這樣的人脈關係,會缺少鬥技嗎?”藍藻在心中搖搖頭。


    甚至很可能藤冬郎,還掌握著黃飛行鬥技。


    飛行鬥技在是罕見的,大多數黃金鬥者苦求而不得。


    藤冬郎會不會有?這是一個未知數。


    目前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而一旦他能夠飛行,簡直是立於不敗之地,龍人少年很難威脅到他了。


    就在藍藻暗中憂慮的時候,遲萊、悶石也在討論著今天白天裏發生的決鬥。


    “我們團長的戰鬥力十分強悍,絕對已經是白銀級的巔峰。”


    “刺刀幫的實力非常雄厚,就今天決鬥來看,熊鋸展現出的寶物就不下三件。尤其是中後期,他自殘挖出來的眼珠子十分邪門。”


    熊鋸為什麽自毀裝備?


    關於這個問題也被他們討論研究過。


    遲萊和悶石討論了之後,覺得很可能是:熊鋸駕馭不住那顆眼珠。所以提前摧毀它,防止自己遭受反噬。


    “有關藤冬郎的情報,顯示他最近出手的時間還是在一年以前。有關他的情報,我們從盜賊公會方麵很難再收集到了。我們對藤冬郎的了解並不多,他始終隱藏在煙霧之中。這一戰雖然團長勝利了,但是有關他的戰力情報,基本上已經全部曝光了。”


    “唉,除非龍服團長還藏著底牌,否則的話,我並不看好他和藤冬郎的決鬥。”


    遲萊和悶石的觀點很相近。


    對龍人少年和藤冬郎的決鬥,保持悲觀的看法。


    他們倆的血脈決定了他們的上限,終身最高的成就就隻是白銀級。


    他們成為白銀級已經很久很久了。對於白銀級和黃金級之間的差距,他們比藍藻等人要清楚的多。


    正因為清楚,他們才更加了解白銀級戰勝黃金級是多麽的困難。


    “我們該做點什麽,才能幫助到龍服團長呢?”遲萊神色苦悶。


    悶石摸了摸自己的白銀級長柄戰錘,歎息道:“龍服團長本身的實力,其實完全淩駕於熊鋸。今天這一戰,之所以打得艱難,主要原因是熊鋸的裝備非常優異。可惜龍服團長是徒手進攻的鬥者,如果他掌握一些武器,那麽將來對付藤冬郎會更有把握。”


    遲萊道:“武器不行,或許我們可以買一些防具。”


    兩人的思路是一致的,都在尋求外物的幫助。


    因為鬥者本身的實力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幾乎不存在突變。


    鬥者依靠每天堅持不斷的鬥氣、鬥技等等修煉,不斷挖掘身體的潛力,日積月累才能厚積薄發。


    紫蒂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她好不容易秘密潛回到了深海怪魚號中。


    幸存者們在雙眼島、蛇鼠島的時候,都將深海怪魚號秘密停靠在靠近海島的海底。


    這一次他們也同樣這樣幹了。


    深海怪魚號有著近乎完美的偽裝,哪怕在法師塔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虞被發現。


    不過雪鳥港的防禦森嚴,給幸存者們返回深海怪魚號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紫蒂費了不少功夫,這才潛回深海怪魚號中。


    她首先來到船長室。


    在這裏,調動深海怪魚號的功能,指揮許許多多的偵查型煉金傀儡,監控碼頭以及船隻的方方麵麵。


    一方麵,龍獅傭兵團有鬃戈作證,大量傭兵巡防。


    另一麵,眾多的偵查型煉金傀儡也在輔助偵查,盡量做到偵查範圍內沒有任何死角。


    通過這些煉金傀儡的偵查,紫蒂聽到了藍藻等人、遲萊悶石的討論。


    “相比起底層的傭兵,高層們的認知更接近現實。”


    “遲萊、悶石雖然剛剛加入龍獅傭兵團,但團長的個人魅力折服了他們。就目前來看,他們的忠誠並不會是問題。”


    “底層的傭兵們漸漸地對團戰開始了盲目崇拜。他們認為團長能夠戰勝疼痛了這樣的黃金級強者,純粹是出自個人的情感,而不是嚴謹的邏輯和事實依據。”


    紫蒂認為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主要有兩個。


    主要的原因是龍獅傭兵團在龍服的帶領下節節勝利。不斷的勝利會讓人得意和自信。而越來越多的自信,會演變成自大。


    第二個原因則是藍藻、白芽等人。他們對於龍人少年的崇拜是和愛戴,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是溢於言表的。他們在日常的一言一行中表露出來的態度和情感,默默地影響和感染周圍的人。而這當中,藍藻起到的作用是最大的。


    紫蒂逐漸發現了藍藻的作用。


    他對於龍人少年的幫助,不僅僅隻是他的個人能力。還在於他能夠影響底層的傭兵對於最高層的感觀。


    忠誠是可以傳承的。


    紫蒂不禁回想起當初在迷怪島上,她很反對龍人少年接納藍藻。因為藍藻為了求生,犧牲了自己的親弟弟黃藻。


    “現在看來團長大人是對的。”


    “在這方麵,我不如他的地方太多了。”


    對於藍藻這樣的表現以及龍獅傭兵團出現這樣的變化,紫蒂是樂見其成的。


    龍人少年需要藍藻這樣的成員,尤其是在鬃戈、三刀隱隱形成另一個小團體的情勢下。


    龍人少年需要有人幫助他團結其他的中下層,鞏固他的權威。


    而在這一點上,不管是紫蒂還是蒼須都是很難做到的。


    表麵上是因為他們都是亡靈法師,會讓人懼怕。本質上的原因則是他們的出身、閱曆、談吐、行為和價值觀等,和中下層有著天然的隔閡。


    確定碼頭安全,又確認深海怪魚號也處於安全的環境下之後,紫蒂便離開了船長室,進入了煉金艙。


    在今天白天。他沒有和龍人少年一道去觀看決鬥。是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站在煉金法陣前,紫蒂從自己的儲物裝置中取出了一大堆的煉金材料。


    之前缺乏材料,使得她在檢測血脈的過程中受到了限製,不得不中止。


    但在雪鳥港裏物流發達、資源充沛。


    紫蒂在這裏搜尋了一整天,買到了很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今晚我應該就能測試出我自己的血脈,或許藍藻的血脈也有可能獲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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