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之後。


    針金等人來到了沙漠和森林的分界線。


    這一次,他們的方向終於正確。他們成功走出了沙漠,又重新來到了森林地帶。


    往前一步,就是草木茂密的森林地貌。而在他們身後,則是一望無垠的黃褐沙漠。


    一棵棵高聳的樹木筆直上天。連綿的綠色,交匯成一堵蔓延出視野範圍的“城牆”。“城牆”隔絕了沙漠的風沙,“城牆”裏蘊含勃勃生機。


    蒼須吐出一口濁氣,從懷中掏出一份羊皮地圖。


    他取出木炭削成的筆,開始在地圖上勾勒線條。


    “這裏雖然和我上一次進入森林的地點並不一致,但兩者相距應該不遠。”


    “針金大人,我建議咱們不必急著深入森林,而是沿著這條分界線探索,直到我們找到之前的地點。”


    蒼須一邊低頭畫著地圖,一邊提出建議。


    針金目光閃爍,仔細思考蒼須的這個提議。


    按照時間推算,距離下一次傳送還有餘裕的時間。如果不幸地再一次傳送到沙漠,那麽越是完整的地圖,就越能提供更多的幫助。


    “的確,花費一點時間探索,完善地圖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我在沙漠中算是呆夠了。先進入森林裏吧。”針金道。


    他話音剛落,身邊就有人發出了歡呼聲,像是被關的很久,忽然來到野外,並且掙脫了韁繩的獵犬,撒了歡似的跑進了眼前的森林當中。


    “啊,啊,啊!”


    這個衝入森林中的青年發出享受的讚歎聲。


    他仰起頭,張開雙臂,呼吸著森林中的空氣,用沙啞的喉嚨大叫道:“就是這個氣味,這就是森林的氣味!多麽香甜啊。”


    然後,他雙膝跪在地上,伸手撫摸著青草,像是撫摸心愛姑娘的長發:“多麽柔順,多麽茂密!”


    他又猛地站起身來,撲到一棵樹上,雙手環抱住樹幹,用黑色的厚嘴唇親吻樹皮:“這才是我該來的地方。”


    這個青年正是白芽。


    白芽原本是獵戶之子,在山村中長大,對於森林最熟悉。


    他險死還生,從沙漠中來到森林,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家鄉。


    和之前在森林中的時候對比,他的變化很大。


    他的嘴唇變厚了,像是兩根魚腸,而且唇色很黑。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難聽。


    這些變化都是因為他在綠洲中,曾經用嘴吸攝藍藻傷口處的黑色毒血。


    針金也曾經吸攝過紫蒂的傷口,但少年騎士身體素質很強,沒有什麽事情。白芽卻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提前服用了淡藍藥劑,仍舊有很強的後遺症。


    白芽的變化,不隻是體現在外表,還體現在了他的性情。


    經過一番生死磨練,白芽就像是打開了心門,從原本的拘謹,變得開放,轉變成了一個話癆。似乎不將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就會非常難受,非常遺憾。


    “白芽這個家夥……”眾人一陣失笑,都理解白芽的心情。


    唯有藍藻麵無表情。


    他位於隊伍最後,身上背著大量的水袋。這些水袋大多是用酸液綠蜥的胃袋製作的,隻有少數是陶罐。


    也許是綠洲中的泥土有問題,蒼須製作陶罐屢屢失敗,隻有少數成品。


    不過,胖球飛魚和針金共同努力下,綠蜥在綠洲中丟下了許多屍體。


    等到胖球飛魚回歸湖泊深處,針金便帶人處理了這些綠蜥,將它們的肉切成一塊塊,皮製成皮衣,胃袋掏出來清洗幹淨後縫製成簡陋的水袋。


    得益於白芽的冒險,還有紫蒂配置出來的藥劑,藍藻撿回了一條命。


    這位原本沉穩健壯的中年男子,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變得沉默寡言,一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隻有回應針金的命令時,他才會低頭俯首——


    “是,主人。”


    “明白,主人。”


    “謹遵您的命令,我的主人。”


    紫蒂忽然神色微變,上前連走幾步,抓住白芽的肩頭,把後者扯了回來。


    白芽正用臉頰貼在樹幹上,回首看向紫蒂,一臉疑惑:“紫蒂大人?”


    紫蒂沒好氣地指著樹幹道:“你中毒了。”


    白芽一愣,傻眼了:“什,什麽?”


    針金微微凝神看去,就看到樹幹上有一層綠色的薄薄苔蘚。


    “這不就是曾經讓我中毒的綠斑毒蘚嗎?”針金頓時心頭了然。


    他現在還能通過心核,異變出這種毒蘚呢!


    之後,便是紫蒂采集這些毒蘚,配置藥劑,給白芽解毒。


    “雖然從沙漠中回到了森林,但別忘了,我們還是在這座凶險古怪的海島上。不能有絲毫大意啊。”蒼須提醒著白芽道。


    白芽的遭遇,讓眾人重新冷靜下來。


    茂密的樹木像是一柄柄巨傘,它們紮根大地深處,恣意生長出來的枝葉將毒辣的陽光遮擋。


    森林中的氣溫比沙漠低了很多。


    在中午時分,針金等人都不敢在沙漠中隨意跋涉,更多時候是躲在沙丘的背麵艱難喘息。


    但是到了森林中,中午的時候也能趕路,這大大提升了隊伍探索的效率。


    針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三隻鐵羽鳥忽然從天而降!


    這種凶禽也是海島主人的作品,它們隻有成年人的拳頭大小,喜歡爬樹。並在高高的樹梢上一躍而下,利用重力衝刺,啄殺其他生物。


    鐵羽鳥撲襲的速度堪比勁弩暴射而出的箭矢。


    兩隻鐵羽鳥殺向針金,後麵的一隻則撲向紫蒂。


    紫蒂抬頭,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聽到嗖的一聲銳響。


    然後,撲向她的鐵羽鳥就被木製飛鏢一撞,筆直地橫向飛走。


    砰的一聲,飛鏢深深地插在一棵樹的樹幹上,鐵羽鳥像是肉串上的肉,身體緊貼著樹幹,一動不動。


    幾乎在這支鐵羽鳥死亡的同時,針金左手緊握的木製長矛,像是毒蛇出洞,靈敏無比地連點了兩下。


    那兩隻殺向針金的鐵羽鳥,被矛尖點中,頓時衝勢全消,毫無生息的軀體無力地墜落到地麵上。


    危機驟然降臨,就在瞬間被針金完美地解決了。


    藍藻的手剛搭上刀柄,白芽甚至才汗毛炸立,全身肌肉剛剛緊張起來。


    一切就都歸於了平靜。


    “哇,哇,哇!針金大人,您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已經是第幾次鐵羽鳥襲擊我們了?您又一次救了我們。您的武技簡直是……簡直是……”白芽大呼小叫,望著針金雙眼放光,崇拜和愛戴之情從心底漫溢而出。


    “簡潔精煉,樸實無華,卻每每殺伐果敢,戰果赫赫。”蒼須接過白芽的話。


    “對,對,就是這些詞。”白芽又望向蒼須,“學者大人,您總是能說出我心底最想要說的話。”


    “大人……”紫蒂對針金微笑。


    藍藻仍舊沉默,看向針金的眼眸中卻不平靜。


    他們一行五人進入森林之後,針金一馬當先,以一人之力完美處理了許多次的襲擊。


    原本眾人還擔心,這種探索的速度太快,會讓風險大增。但是在針金的保護下,任何的襲擊都化為他的戰果。


    聽到眾人評價,針金先控製心核,將眼眶中的蜥蜴豎瞳變回人類的眼眸。


    然後他才轉過身,看向身後眾人,英俊的麵龐帶著微笑,金發即便蒙塵,也似乎熠熠生輝,閃耀眾生的眼眸。


    “經過之前的磨難,我的武技似乎進入到了另外一種境地。明明不能運用鬥氣,並且每一次出擊的威力也沒有改變。然而,每一個動作好像根本不需要我思考,就能非常自然地施展出來。這樣一來,好像出手的時機就比以前大大提前。”


    這其實是針金事先借助了綠蜥眼睛,觀察到了隱藏起來的各種生命。


    比如鐵羽鳥,雖然躲藏在頭頂上方茂盛的枝葉之間,但是在綠蜥的視野中,卻是層層疊疊的深綠背後的一團紅色,非常顯眼。


    所以,針金都能提前戒備。


    每當它們發動襲擊,針金早就準備好了,每一次出手都非常及時。


    當然,綠蜥眼睛也有缺陷,觀察事物並不清晰。


    所以,針金在綠洲第一次運用之後,就改良了用法。


    他現在都是異變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保持人眼原狀。每隔一段時間,兩隻眼睛的狀態就互換一次。


    因為走在最前方,針金又眯著眼睛觀察,隊伍中的其他人都被他蒙在鼓裏。


    蒼須沉吟道:“這或許就是……心的力量?”


    ps:推薦一本好書,仙俠類別,很有韻味——《問道紅塵》!


    秦弈曾認為,修仙的人首要淡泊寧靜,無欲無求,耐得住性子,經得住誘惑。


    可最終發現,仙首先有個人字旁。


    仙路苦寒,你我相擁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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