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拿出折扇,扇了扇道:“這裏隻有我一個犯人麽?”


    “是啊,隻有你和覽月四處也是密不透風,沒有人打擾,隨便你做什麽。(.好看的小說怎麽這個節骨眼你還要練字看書。”


    華錦被他逗笑道:“這什麽都沒有看什麽書,不過我剛聽那西梁王是你舅舅?”


    梁攸唰的站起好像被紮了似得道:“他才不是,就是他殺了我父母,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那個禽獸。”


    在這監獄裏,華錦第一次看見梁攸露出怨恨憤怒至麵目都扭曲的表情,梁攸平時吊兒郎當,隨意懶散因而他擰起雙眉,邪魅的臉變得肅穆的時候更讓人覺得周圍氣場冰冷威嚴。也許每一個看似平靜無憂的人都有許多不願談起的過往,隻是在平常用漫不經心的笑容隱藏,而總是暴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麵的人卻被這些人無心的勸解,誰又能真正理解一個人呢?明白被蚌殼藏起的人心。


    金鑾殿上,眾臣這幾個月來還是第一次早朝,自從大王寵溺尚妃,早就不理朝政,除了軍機等重大事件,大王向來是連奏折都草草批過,中書省每日忙著批改奏折還要決斷萬事,三個丞相更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大王這次被梁公子說動來早朝,真正是感天動地,幾個老臣仿佛又看到了重新讓陛下像原來一般披星戴月工作的可能,連早點都多吃了幾碗,看著更加的老當益壯。


    “寡人聽說昨日,青牙十分猖狂,竟妄想把東郊村民全數殺死,幸虧守城軍及時趕到才使一些村民幸存,李家的小子抓了一個在場的書生,昨日我讓賢侄盤問了許久,不知問出了什麽麽?”


    梁攸回道:“稟大王,此人膽小,隻看到了青牙屠村的場景便暈了過去,與青牙並無關係。[]”


    李丞相向前一步進言道:“大王,臣聽犬子說此人使唯一在場的人,實在很難說他與青牙並無關聯,依臣之見還是再審問一次,更加穩妥。”


    眾臣開始分成兩派,議論紛紛,西梁帝的頭都要大了,揉揉眉心道:“把那人帶上來!”


    侍衛把華錦扔在殿上,華錦抬頭卻看這中承殿富麗堂皇,西梁帝正正坐在高階之上,比之東華的大殿威嚴而更顯尊貴。他跪在殿中,兩排朝臣都盯著他,華錦看著西梁帝道:“草民蕭杞見過大王。”


    “放肆,還敢直視大王還不低頭!”西梁帝見華錦的眼眸黑漆深邃,心道除了自己,這樣的眼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華錦聽話的低頭,西梁王問道:“寡人聽說你是晨旭書院的學生?”


    華錦縮了縮身子,顯得十分怯諾道:“是,草民剛入學一日。”


    西梁王向後微坐,道“即是如此,你來評寡人的國家如何?”


    華錦心裏咯噔一聲,這次若是讚揚,群臣定會不服,若是實話實說又會惹怒西梁王,隻好道:“學生這幾日隻見到了青牙肆虐四方,百姓流離失所,而這一路上京卻也見到百姓安居樂業,西梁國內有奇技人皆歸樸,征夫亦服田。城中有水閣層台,短亭深院,依稀萬木籠陰,實在是難以明斷。”


    西梁王捋了捋胡須,大笑道:“你這小子倒也精明,我聽院長道你年紀雖小,但文識廣博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但寡人如今像你剛才一般左右為難,這樣吧,就讓上天定下你是否和青牙有所勾結!”


    華錦奇怪這裏還有這樣的辦法?不知道這個由天定是什麽道理?


    梁攸突然跪下急道:“大王,此事怎能如此輕易。[.超多好看小說]。。。。。華錦看梁攸甚是著急揪心的樣子,便知道這個方法也不會是會好的。但西梁王態度強硬,被這兩派的爭吵不堪其擾,又是固執的性子,他打斷梁攸的話道:“此事無需再議,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其他的朝臣也都跪下道:“聖上英明。”


    眾多的老臣們養精蓄銳就等著大王上早朝的日子怎會放過,“大王,西方的玉良關糧草和軍火被盜,請您重新再調配一批。”


    “大王,今年的戶部財款實在是吃緊,您看今年的稅收如何調整。”


    “大王我們禮部也是吃緊啊。”


    “大王,您下令新建的禦府亭還未選址。”


    “大王。。。。。。。


    華錦被帶下去,重新關進牢中,關門前守獄一臉嘲諷的道:“在裏麵好好享受吧,過一會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等等,不知道聖上說由天定是什麽意思?”華錦趴在獄門上問過,這事怎麽也要問明白才有辦法解決啊。


    那獄卒看他可憐道:“聽過西梁的鬥獸場麽?到時聖上會讓你問,是否有人願替你出戰,這就看你運氣了,有武功好的替你出戰那勝算就大些。不過隻能選些平民,和鬥獸場的獅子老虎打上一場,若是他活下來,你也能活。你說說人能打敗老虎麽?除非你本來就是武將,自己上還有幾分勝算,就你這樣,真的就隻能乞求上天了。”


    華錦歎了一聲道:“謝謝大哥了。”


    “算了吧,有謝我的時間不如吃點好的。唉,真是作孽。”說著搖搖頭走了。


    覽月一直待在獄中等著華錦,這一見到便緊張的抱住道:“小姐,怎麽樣了?”


    華錦給了她一個寬心的微笑道:“放心吧,明天我再出去一趟,咱們說不定就能出去了。”


    覽月看著華錦哭了出來道:“小姐,你不用瞞我我剛才都聽到了,覽月是問你有沒有受傷,小,小姐你不用再強撐了。”


    華錦苦笑一聲摸了摸覽月的頭道:“你放心,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實在不行大不了咱們直接召出金虎逃出去。”


    華錦的語氣溫柔而讓人安心,覽月向來是信他的也就不再哭泣,華錦對她道:“明日青牙還要劫下法場,把那些他們的人救出,我明日出去召出金虎,你在這裏看著它,若是有人來了你就和金虎說。”


    “小姐,您都自身不保了,還這麽幫他們為了什麽?”


    華錦拿出白玉扇扇了扇,風吹起了他的秀發,微微蓋上他的臉,他微微一笑道:“若是這兩件事同時發生,也能少些我的嫌疑,而且以後咱們肯定是要用到青牙這隻力量的,這個西梁國已經不能從內部改變了,怎麽也要推翻一次。”


    覽月猜不透華錦的心思,也沒法管,她扶華錦坐下,用手帕幫她擦擦臉,華錦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麽,暗黑的監獄裏,月光透過小窗戶,朦朧的籠罩著主仆二人,清冷而寂寥,微霜淒淒簟色寒,月明如素愁不眠,沒有人知道明日是如何的樣子。


    在雄偉而龐大的鬥獸場內,幾千人早早就坐在方形的圍繞座椅內,最高的看台上西梁王摟著尚妃坐在由黃金築成的王座上,群臣坐在兩邊,狹小的木台上華錦跪在那裏,西梁王站起身來,太監操著公鴨的嗓子喊道:“大王降旨此人的罪責由偉大的上天裁定,請出野獸!”


    華錦看到鬥獸場的一側,聳立著兩個高大的正在殊死搏殺青銅勇士雕塑。持劍的人正把劍插入持槍的人的胸口,鑄造師精確地描繪出他們殺死對方的一幕,他們的兵刃和身體在空中形成一個拱門,那大門打開,一頭雄獅雄赳赳氣揚揚的走了進來,它的每一分肌肉都繃緊,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它發出了一聲怒吼,“嗷”,幾千平民看到這一幕都從喉嚨裏吼出他們的興奮,“陛下萬歲!”“萬歲”,從遠至近,那些音浪洗卷著每一寸,每一個人都仿佛在顫抖,華錦跪在看台上,聽到尚妃在稱讚西梁帝道:“陛下,看你的子民都多麽的愛戴你。”


    西梁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不答話,華錦心道這些人哪裏是愛戴西梁帝,他們隻不過愛上了鮮血和屠殺的刺激。這句話真是諷刺。


    華錦看到西梁帝對著眼前擺滿瓜果犁桃的桌子,喃喃道:“人必有一死。”他的眼睛帶著陰霾的霧氣讓華錦不禁動容,心道‘西梁帝為何會悲傷,眼裏似乎顯露著死意?’


    那太監又道:“有誰願為這位書生出戰,證明他的無罪。”


    華錦看了眼坐台,那些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人站出,他心知沒人會為了一個陌生人送死,若是沒人出戰,西梁帝又該如何呢?


    西梁帝不一會站了起來道:“若是沒人替戰,那本王便隨便一指了。”


    人群頓時炸了鍋般,華錦看著這一切感覺如鬧劇一般,突然有一個聲音高聲響起:“草民願替這位書生出戰。”那人站的極遠,華錦並看不清他的相貌。


    西梁帝坐下道:“噢?即使如此,打開坐台的出口。”


    “打開出口!”


    那人運起輕功從看台高處落下,緩步走進了鬥獸場,他慢慢走近華錦的視野,那人身著淡藍衫,黑發高高的束起,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斜飛的英挺劍眉,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無比,溫潤如玉,看著十分無害,正是韓傾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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